言榭把頭放在言榭的肩膀,她泣不成聲地說,榭,我好想你。言榭幾乎跳起來,他把雙手放在沐木的肩膀,眼睛一直興奮地盯着沐木的臉語無倫次地說,你真的是沐木!你真的是沐木!沐木流着淚看到言榭的那個傻樣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說,這麽久沒見到你你怎麽變得這麽傻了。言榭不管沐木說什麽他緊緊地抱住了沐木,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松手了。陽光變得格外明亮起來。
言榭沒有注意到他的身旁有兩個人逐漸走過來,走得很慢,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其中一個女人微笑着說,言榭,敘舊時間結束,我們來談點正經事吧。言榭這才發覺已經有人站在他身邊,他看到那兩個人臉的時候吃了一驚,那個女人竟然是曾經被自己識破的假王後,曙曜。而另外一個男人竟然是汜弁。言榭迅速地擋在沐木的身前,他冷冷地說,看來你們好像什麽都不欠,就是有點欠揍啊,居然敢走到這裏來。言榭将自己的精神力高度凝聚起來,他自己的精神力,還有另外一股強大得無以倫比的精神力,言榭已經可以熟練地操縱父親留給自己的精神力了,只是他感覺到體內還有一股非常強大的精神力自己無法順利地控制。曙曜瞟了汜弁一眼說,怎麽?連汜固的精神力都繼承到了言榭的體內。直到曙曜說出言榭才恍然原來另外一股強大的精神力是汜固留給自己的,就像汜固在死前對自己說的,他的生命也将在自己身上延續。
言榭凝聚的精神力已經讓大地顫抖起來,讓所有一切都黯然的強大精神力。曙曜皺皺眉頭望着言榭說,這孩子還是這麽任性,我們并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我知道現在我們打不過你,我只是有些事想告訴你。言榭并沒有停下來,他說,你說。曙曜說,其實我就是铎的首領。言榭哼地冷笑了一聲說,我只知道你說的話會讓你死得更快。曙曜嘆口氣望着汜弁說,看來我們好像是死定了。
華麗的光澈宮殿。光澈王高高在上神一般地坐在王座上,卓抵恭敬地站在王座的臺階下。宮殿堂皇的長廊響起一陣從容的腳步聲。純白如雲的精法長袍,星辰般明亮杲杲的目光。言榭像往常一樣走進宮殿向王深深地鞠了一躬,光澈王說,言榭,看你的樣子好像心事忡忡。言榭笑了笑說,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光澈王說,什麽問題。言榭笑着說,我聽說王年輕的時候也是“光澈十二星辰”中很強的法師。光澈王呵呵地笑着說,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言榭一直盯着光澈王說,可是,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能夠戰勝王呢?光澈王疑惑地看着言榭,言榭又笑了笑說,我想還是不要想了,書上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我們來試一試吧。言榭的手上凝聚起光芒四射的精神力。光澈王瞪大了眼睛錯愕地說,你這是什麽意思。這時,堂皇的長廊又響起了腳步聲。曙曜,汜弁,琺珀,鏡湖,沐木,還有琴芩走了進來。曙曜屈身向光澈王笑笑說,我親愛的王,我們好久不見了。光澈王憤怒地望着言榭說,言榭!你這是什麽意思!想造反嗎?言榭沒有說話,他想起了兩天前和曙曜的談話。
曙曜神色不變地對言榭說,如果你不聽我說的話我相信你會後悔一輩子,等我說完我要說的話,如果那時侯你還想殺我們的話,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死在你面前。沐木也拉住了言榭的手阻止言榭突然攻擊,沐木說,榭,你聽他們把話說完吧。言榭看了看沐木又看了看曙曜說,你說吧。曙曜說,你真是沒有禮貌,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什麽人嗎?論公論私你都應該對我可以一點才對。言榭不厭煩地說,我只知道你是假王後。曙曜說,你怎麽一定肯定我就是假的呢?就因為曾經我陷害過墨陌?難道真的王後就不能陷害墨陌?言榭說,你到底什麽意思?曙曜說,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假王後,我是真正的光澈王後,也就是你媽媽的姐姐,也就是你的姑姑。言榭嘲諷地說,不要跟我廢話,我只想要證據,你不要告訴我一個真的王後會成為一個秘密組織的首領,會溝通黯默再找來一個假的公主潛伏在王的四周。曙曜說,我沒有證據,可是我相信以你的頭腦就算沒有證據在你聽完我說的話以後,你自己也能夠猜到。我要申明的是,你所說的假公主也不是假公主,她也是真正的公主,我們都是真的,只是身為光澈王最親近的兩個人我發現了其實光澈王才是假的。這句話讓言榭吃了一驚,他說,你接着說。曙曜說,這件事要從你八歲的時候說起,而且牽涉的範圍非常大,你的父親的出走,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母親的慘死,還有汜弁殺掉汜固的父親和撫韻全家都有關系。
言榭的臉色變得異常冷峻,他目光銳利地盯着曙曜,曙曜接着說,就是那年,王在外出了一個多月以後回來我覺得他就像變了一個人,雖然他能夠說出關于自己的大概的事情,可是當問到一些很微小的比如關于我和他的事的時候他就閃爍其詞含糊不清。我當然知道很多殺手都可以通過搜集某個人的資料然後将那個人的資料背得滾瓜爛熟來假扮那個人,他對我和他的私事雖然很模糊,可是他所背的資料非常齊備,還有他說話的聲音,動作表情都跟王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妻子,就連卓抵這樣跟了他很多年的心腹都很難分得出。但當時我并沒有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我不想打草驚蛇,同時我也明白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一直裝做沒有察覺的樣子只是想從他的口中探出我真正的王的安危和下落。你的父親言杪和你一樣非常聰明,言杪和光澈王同樣被尊稱為“光澈十二星辰”,他們彼此的友情也非常深厚,言杪和你一樣能從非常微小的地方察覺出很多的事情,不久以後,他和我一樣似乎隐隐察覺出光澈王的異常,可是當時的言杪年輕氣盛,他沒有充足地準備,鹵莽地當面質問光澈王,光澈王怕言杪這樣深入下去總有一天會揭穿他的陰謀,于是找了一個借口要将言杪處死。言杪當然不會輕易地投降,于是光澈王召集了光澈最強的三十名人員除掉言杪,當然這三十名人員裏不包括“光澈十二星辰”的人,光澈王非常清楚他們之間的友情,就像你和墨陌和殒空一樣。而你的父親作為“光澈十二星辰”的首席非常地強大,在你母親的掩護下順利地逃出光澈,而那三十名人裏只有八名生還,其中五名終生殘廢。光澈王一怒之下将你的母親送上了棘末高臺,這件事只有當時在光澈地位比較高的人知道,當時相信我,你的老師琺珀可以證明,所以在其他人的眼裏,你的父母就像突然消失一樣。而“光澈十二星辰”的兩名成員,鋒镝和破夜他們看不慣光澈王行為,對光澈王這種殘忍的行為進行了強烈的指責,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光澈王并不是真正的那個曾經和他們并肩作戰的戰友,而是由人假冒的,所以光澈王把他們也送上了棘末高臺。并且光澈王下令以後誰也不準提起那次的幾個冤案,否則一并送上棘末高臺。因此你們年輕的一代很少人知道鋒镝和破夜的名字,你們通常知道的“光澈十二星辰”只有十個人。
你的父親離開光澈以後還是聽說了光澈內發生的很多事,他一怒之下聯合了連頁組建铩羽組織,目的就是摧毀光澈。而當時連頁的人十分看不起光澈的人本來不打算和言杪聯合,而且封錫和你父親之間似乎有什麽舊怨,于是發生了歷史上十分着名的鋼風之戰,就是由鋼鐵法師封錫和風系法師言杪的戰鬥,言杪在那場戰鬥中幾乎擊敗了封錫,這在我們光澈的人看來這本來是一件非常平凡的事,甚至我認為你的父親可以輕易擊敗封錫,只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他這麽做,這場戰鬥讓所有人深為震撼,由此铩羽才正式成立,言杪的名聲更是聲明遠播,幾乎已經超過當時號稱世界上最強的光芒法師,光煌。而卻很少人知道着名的鋼風之戰是為了确定是否成立铩羽組織。
曙曜嘆口氣接着說,而我知道,要消滅假的光澈王找到我真正的王,我也必須有一股很強大的支持力量,因為我很懷疑假的光澈王就是那個最強的光芒法師,光煌。他的專系術法是利用光芒,你應該知道光速和力量,他只要動一動手指光澈就可以在瞬間滅亡。同年,我建立起秘密組織铎。而當時“光澈十二星辰”裏剩餘的人逐漸分離成了好幾股勢力,以你的父親言杪為首的堅決反抗光澈勢力,汜弁對光澈王的異常感到疑惑,所以他暗中也跟着加入铩羽,想在光澈做內應。中立的以你的老師琺珀為首,他當時非常迷惑分不清對與錯,所以他只好退下來,不為光澈王做事,也不加入反對光澈王的勢力,只是默默地為自己的國家做着一些事,比如培育出像你一樣優秀的學生,他認為不管怎麽樣,只要對光澈有利的事他就做。撫韻的老師明烙也是中立派,他的立場和琺珀一樣。而擁護光澈王的以卓抵為首,他們并沒有發現光澈王的異常,或者說發現了但是并沒有想得那麽深入,他們認為服從王是臣下的天職,也是服從和熱愛國家的表現,汜固的父親還有撫韻的父親也也就屬于這一派。
在你們十一歲左右的時候言杪開始慢慢發動攻擊,他認為要毀滅光澈報複假的光澈王就必須除掉他的臂膀,而身為優秀的“光澈十二星辰”成員的汜固的父親和撫韻的父親無疑成了言杪的目标,所以言杪下令汜弁殺掉他們。從汜弁的角度認為他殺掉汜固的家人和撫韻的家人只是為了消滅掉假的光澈王,他當然知道一将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可是在他卻不忍心殺掉小撫律,汜弁尋找了一個小女孩的屍體經過簡單地化妝以後代替撫律,他則将小撫律帶在了身邊。可是後來,他的身份被才十一歲的你和汜固的識破,他不得不離開光澈,趕往與言杪彙合。
後來光澈與黯默之間連年開戰,我的女兒也就是公主被黯默擄走,在經過簽訂停戰協議和談判以後,黯默終于肯放回公主,公主當然也是铎的人,那次迎接公主的任務是你第一次執行任務我想你記得比誰都清楚,而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年輕的二等星的戰士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光澈唯一能夠使用風系術法的超越三星國家級法師。更沒有想到的是你和你的父親一樣聰明睿智細心。因為公主不斷地想除掉光澈軍部的勢力,所以殺了幾個在軍部稍有威望的人并被你發現,于是你做了第一件自以為是的事,揭穿了公主并且指責她是其他人假扮的,是假公主。那件事是你和墨陌共同完成的,所以當時我非常憎恨你們,于是我設局陷害墨陌,可是沒有想到你用了更高明的手法再次做了一件自以為是的事,你揭穿了我,又一口認定我是假的王後。導致了我被迫離開光澈王的身邊,壞了我的大事。而後你固執地認為你父親的失蹤,汜固全家的死亡是由铎一手造成的,不斷地向铎挑釁。
曙曜神色黯然地說,在茔虛那次戰役的結果并不是我所預料的。我也沒有想到你們這群孩子如此的倔強。因為言杪加入的铩羽是由連頁在背後支持,而連頁支持的目的是要占領并侵略光澈。我曾經一度地向言杪指出,我們的敵人是假的光澈王,而不是光澈,我們不能幫助別國的人破壞我們的國家。可是你的父親一心只想着複仇,不斷地與連頁聯合企圖将光澈一并吞滅。汜弁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國家被毀掉,所以向我提出從铩羽加入铎,并且暗中借你們的力消滅铩羽,我們的目的只是想讓你們消滅铩羽,而铩羽滅亡以後言杪當然只有跟我們铎結合,如果他願意我甚至可以讓出我首領的位子。可惜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再次自作聰明地想要跟你的父親同歸于盡,他為了救你自己卻死了。他沒有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他太愛你了,他不忍心看到你和他一樣心中被仇恨折磨,很多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快樂,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他沒有想到你會那麽傻,會想到拼命。而那次你也永遠地失去了你的撫韻。
後來我們在破壞光澈與眠塵的聯盟的時候,我的一個部下不小心在沐木面前暴露了身份,知道這種事的人當然要滅口,我說過,為了成就我的大事找出我真正的王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可是當我知道那個人是沐木的時候我并沒有殺她,為了怕我的部下說我做事不公,我在他們趕到以前就救走了沐木。我不想讓你再痛苦下去,本來我也不願讓你知道這些事,我跟你的父親一樣,當然不可否認的也是,我根本沒有想到你一個人在整個局勢裏占了這麽重要的地位,也沒有想到你能夠像今天一樣強大,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你的父親。
曙曜嘆息着把手放在言榭的肩膀,言榭還有一絲猶豫,他根據曙曜的話還有曙曜的表情來看,這很可能就是事實,他一直認為汜弁是一個狡猾卑鄙并且十惡不赦的人,可是卻沒有想到汜弁也有自己苦衷和堅持,對光澈王忠誠的堅持,對自己國家光澈的堅持,而他為了自己的堅持為了自己的國家不惜讓所有人都唾罵他,甚至不惜一邊心如刀割卻一邊殺死曾經與自己親密無間的戰友,這種感受言榭最近體會得非常深刻,那實在是比死還要難受。他看到汜弁滄桑而疲憊的表情竟然有一些感動。言榭又想到很多事造成的嚴重的後果都是自己的自作聰明造成的,包括撫韻和自己父親的死。世事總是這麽雲谲波詭嗎?
憂傷的風吹過言榭的頭頂。
那天,也同樣吹着憂傷的風。
言榭說,那麽你要我幫你們做什麽?曙曜說,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們铎的目标暴露了。而且已經基本覆滅,那天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他獨自一人殲滅了铎的總部,相信你也看到了那天莫名其妙地出現的屍體。他使用的就是光芒系術法,假的光澈王。言榭不禁動容,一個人就将你們!沒有人會比言榭更清楚铎的實力。曙曜說,是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言榭打斷說,等一等,你們铎的總部到底在哪裏?曙曜說,其實铎的總部就是光澈的諜部。言榭想了想,确實光澈的諜部和铎的性質非常相似,沒有人知道諜部裏的人的真實身份,就連字生活了幾十年的夫妻之間都不會知道對方有一個是諜部的人。光澈諜部的人無處不在,你身邊的所有朋友都很可能是諜部的人。而真正知道諜部成員身份的人只有諜部總領,曙曜無疑就是以諜部總領身份一直掩飾着自己。而諜部總領的身份只有軍部總督,卓抵和光澈王知道,如果其他人想探聽或者讨論關于諜部的任何消息,立刻以叛國罪處置。言榭不得不承認這種隐藏的方法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言榭忽然瞪着曙曜說,所以殒空作為軍部總督發現了一些關于你們的秘密,你就派汜固去殺掉他?曙曜攤開雙手說,我發誓汜固根本不是我們铎的人,就連我也一直認為他已經死了。言榭反而愣住了,不是?汜固不是?那麽他。曙曜說,我們先讨論正事,我想現在假的光澈王也不會對你有所防備吧。言榭看着曙曜。天空的雲變了又變。白雲蒼狗。
光澈王從王座上憤怒地起身他咆哮着說,言榭!你想造反嗎!言榭非常平靜地說,我們只想知道我們真正的王的下落,你說出來的話我們可以考慮放了你。光澈王哈哈地笑起來,他說,憑你們。他取出自己的法杖,曙曜和汜弁不經意地向後退了一步,他們都見過光芒系術法的可怕,可以在一瞬間毀滅整個光澈城。言榭和鏡湖一動不動地盯着光澈王。
可是光澈王揮動法杖以後沒有任何反應,言榭笑了笑說,算了吧,除非你也可以像我一樣能夠進行空手煉成,你的法杖是假的,昨晚卓抵就将你的法杖換過了。光澈王驚愕地望着卓抵,他說,卓抵,連你也背叛我。卓抵說,抱歉,我只對我們真正的光澈王忠誠。光澈王冷蔑地笑了一聲說,你們太沒有常識了,一個法師絕對不可能只有一把法杖。他動作娴熟地取出法杖幻化出法杖,他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沒有絲毫破綻,他不願意別人把他當作一個老人來看。可是在他還沒有完全煉成術法的時候曙曜,汜弁的匕首已經距離他的咽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言榭握着的葬王刀也逼到了光澈王的心髒光澈王哈哈哈地狂笑起來,他說,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下落。說完他的嘴裏流出殷紅的血液,他竟然咬舌自盡了。言榭他們吃了一驚急忙趕過去,光澈王卻突然出手,他嘴裏流出的血是假的,誰也沒有想到他的暗器會突然出手,言榭從來沒見過這麽快的暗器,即使是有準備的時候也來不及,更何況現在大家毫無戒備,就算是言榭的瞬間移動也很難躲過,暗器的速度太快了。暗器飛速地打向沐木的咽喉。
言榭的表情凝固在那裏。血液濺到他的臉上。
可是不是沐木鮮血,是假的光澈王的鮮血。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吃驚。他只看到兩道光芒萬丈的光芒飛進來,一道光芒打掉了他的暗器,另外一道光芒刺穿了他的咽喉。
支箭。精神力凝聚的箭。閃爍着光輝的箭。從不落空的箭。
言榭回過頭,宮殿裏已經多了一個人。
高昂的身線,被天光灑滿輝芒的輪廓。箭镞一般刺銳的目光。冰冷的臉上如同帶着億萬斯年的風霜。長袍随風而起。
言榭已經失聲喊了出來,墨陌!墨陌!
獨一無二的墨陌。
可是墨陌的臉上挂着微笑,除了在言榭面前他都很少笑,可是他現在卻對着大家微笑,他實在是非常高興。他不僅再次看到了言榭,看到了琴芩,還看到了沐木。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從自己孤單的世界裏走了出來,他卸掉了他身上沉沉的擔子。他學會了微笑。
言榭幾乎忍不住想要抱住墨陌然後再賞他一個吻。而琴芩已經把言榭的想法化作了實際的行動。墨陌笑着說,我早就到了宮殿外,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曙曜終于夢寐以求地返回了光澈并且打敗了假的光澈王,對她來說這段漫長的時光像是一幕永不謝演的戲,曙曜悲喜交加地站在空曠華貴的光澈宮殿熱淚潸然,琺珀衰弱無力地單跪在地滿懷愧疚地說,王後,我太糊塗了,如果我能夠及時發覺的話,我們尊貴的王,言杪,光澈十二星辰的其他人員以及其他為此而死的人都不會死了。卓抵也滿臉慚愧地低下頭跪在了曙曜身前。曙曜淡淡一笑望着言榭說,幸好有你的幫助。言榭勉強地笑笑說,就算你們沒有發覺,可是如果我在很久之前能夠醒悟過來的話,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避免,我一直為我所做的自豪,可是沒有想到卻給大家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曙曜捏捏了言榭的臉說,榭,你越來越像你父親了。言榭咧嘴一笑。墨陌,沐木也終于回來了。言榭只是感嘆着如果知道了真正的王的下落就好了。這句話讓所有人都垂頭喪氣,然後沐木鄙視地望着言榭說,你也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
明亮的星辰,恬潔的月華,盛開的夜幕如花。月夜下的山岡閃爍出清冷而孤獨的光芒。言榭,墨陌,鏡湖并肩坐在光澈高傲的城牆之上,風吹過臉龐的時候有些無以名狀的冷。言榭望着遠處鱗次栉比的大樹說,鏡湖,你為什麽會突然來光澈。鏡湖裝做嚴肅的樣子說,不高興告訴你。言榭哈哈地笑起來然後把手放在鏡湖的肩膀說,我知道你一定收到了墨陌和殒空的消息知道我一個人在光澈孤立無援所以來找我的對不對?鏡湖瞟着言榭說,你為什麽沒有想到從上次盤蛇谷戰役以後我已經不能回連頁了,所以路過一下光澈。墨陌鄙視地望着言榭說,麻煩你不要這麽肉麻。然後手猛地一推把言榭從城牆上推了下去。言榭啊地慘叫了一聲就沒有動靜了,墨陌和鏡湖開心地笑起來。
言榭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墨陌,還帶墨陌去看了殒空,并且很有信心地表示殒空一定會醒過來的。不過言榭對墨陌的歸來也很感興趣,他說,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墨陌愣了愣說,逃出來?我為什麽要逃出來。墨陌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說,黯默給我準備了最好的馬車,最好的食物送我回來的。言榭顯得更加迷茫。墨陌說,當然,這我要謝謝你了。言榭大聲地說,喂,你什麽時候學會裝蒜了。墨陌說,事情其實很簡單,當我要被處刑的前一天,黯默差點被人攻占了,軍隊至少被毀滅了一半。言榭更有興趣地望着墨陌。墨陌接着說,是枭之一族的人,他們現在的領袖是一個很友善的年輕人,他們上次聽了你的推理過後一致認為小王子還沒死并且在光澈,他們就派出了很多的人出來尋找線索,後來有人想起我在與護法戰鬥的時候前胸口曾經被劃破,我的王族标記在後來我們逃走的時候隐約地透露了出來,他們又想到你說的一個好朋友就是小王子,于是他們找上了我,可是當時并不确定,直到攻占下黯默,在監獄裏找到我,檢驗了我的标記以後才确認。他們要我出來做他們的王,黯默國的人當然不敢得罪枭之一族的人,何況枭之一族只損傷了不到百人就幾乎将黯默滅掉。于是他們就為我準備了最好的馬車送我回來了。言榭感慨地說,所以說做好人是沒錯的,要不是當初我執意去救沐木就不會去枭之一族,不會去枭之一族你今天就,唉。墨陌看着言榭笑了起來。
言榭忽然說,可是我覺得汜固這件事有些可疑。首先,以他的能力和頭腦,即使是他在襲擊殒空會留下一點點的痕跡,可是光憑那一點點的痕跡我們要找出他還是非常困難。可是他卻做得非常明顯,就好像故意要我們知道是他做的一樣,而我剛剛懷疑到他的時候,他卻自己送上門來找我,并且我本來應該不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在對我攻擊的時候卻沒有采用任何戰術,非常直白地采取硬拼精神力強大的進攻,就像兩個人手無寸鐵地打架,看誰的拳頭硬,而且我看得出,即使是這樣他都還沒有盡全力,還有他死前對我說的那句話,我至今也理解不了,難道他死的時候是在回憶我和他小時侯,而且我感覺到他緊緊握着我手的時候我根本就難以把剛才還想取我性命的人和他聯想到一起。我現在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他說讓我發揮想象,很可能軍部跟铎有關系,事實證明軍部的分支諜部就是铎的總部。墨陌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榭,為什麽在面對對你來說非常親近的人的時候你總是會顯得這麽遲鈍呢?有些話你本來可以自己問自己的。言榭皺皺眉頭說,比如說。墨陌說,從現在汜固的能力看來他要殺殒空是不是易如反掌?言榭說,是。墨陌說,可是殒空還活着,雖然已經癱瘓,可是汜固會不會那麽大意。第二點,汜固如果要偷襲你,你覺得你勝利的幾率有多大?言榭抿抿嘴唇說,幾乎沒有勝的可能。墨陌說,可是他卻這樣莽撞地直接沖過來找你。言榭不說話了,墨陌說,汜固為什麽要在光澈找個替身,而隐藏自己的實力,他有什麽目的呢?曙曜已經确認汜固不是铎的人。言榭低下頭開始沉思起來,墨陌說,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為汜固是不是一個像你看到的這樣一個絕情的人?言榭望着墨陌眼睛格外水亮,言榭堅定地說,絕對不是。墨陌的眼睛忽然亮起來說,會不會是汜固有話想要告訴你,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監視着,而這個是個非常重要的秘密,由于他的行動受到監視,如果他直接對你說出他要告訴你的話很可能在說到一半不到的時候就被人偷襲,而且監視他的人必定很強。言榭愣了愣說,你的意思是說汜固是他的生命來告訴了我一個非常重大的秘密!墨陌說,正如卓抵所說,汜固的為人你最清楚過,他究竟是好心還是惡意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言榭的心沉了下去,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為他已經堅信,汜固絕對不是來要他命的,而是用他的生命來告訴言榭一些重要的事,這些事比他的生命更重要。而言榭卻殺死了他。
言榭想起小時侯汜固一直把自己當成他的弟弟,有一次有人欺負小言榭,汜固就跟那個人抱成一團,滾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撕打。而汜固是最愛幹淨的了。
言榭想起汜固死的時候望着自己的眷眷的眼神,想起他把自己的手緊緊地握住,生怕一松就再也找不到言榭了。想起汜固将他的所有精神力過繼給了言榭,對他說,他的生命會在言榭的生命了延續。
言榭的心沉了下去。
汜固最後說,榭,如果小時候我是神喚者的話,我在光澈外那棵大樹下經常和你玩的游戲我就不會一直輸了。言榭霍然起身,他望着墨陌說,我明白了,明白了汜固留給我的秘密。
小時侯言榭和汜固經常玩的游戲就是他們常常在紙上寫一些東西然後埋在樹下,接着彼此來猜對方寫的什麽。汜固總是輸給言榭。因為言榭那時非常非常地崇拜汜固,所以汜固的想法,有時候言榭比他自己更清楚。
而汜固死前的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汜固已經把一個秘密留在了那棵大樹下,他用了神喚者最基本的手法來将秘密留在那裏,一般人是不會聽見的。要用神喚者的專業能力,天籁聆聽。
琴芩站在樹下,她開始一句一句複述出汜固給言榭留下的話。
榭,當你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我很高興最後你還是終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從小就很了解我的想法,甚至有時候不我還要了解,所以我和你做游戲的時候常常會輸給你。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和铎還有你的父親以及所有人都上當了,你們真正的敵人并不是假的光澈王,沒有誰是假的,全都是真的,真的光澈王,真的王後,真的公主。只是因為那個幕後的黑手跟你們做了一個小小的游戲,他用他獨特的能力篡改了一些王的記憶,讓王真的以為自己是假扮的,其實他是真正的獨一無二的光澈王。而正是他做的一點小小的手腳讓我們所有的人都痛苦而茫然地過了這一輩子。
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卓抵。他是王最親近的人,只有他有機會向王施展那種獨特的記憶修改術法。又因為他是王最親近的人,連其他的人都對王的異樣有所察覺,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不會對王的異樣之處産生懷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根本就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的父親和撫韻的父親早就對這件事産生了懷疑,他們并沒有一昧地認為解決整件事的結在王的身上,于是他們故意靠近卓抵想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末。後來他們漸漸發現其實卓抵私下也有一個秘密的組織,而卓抵就是這個組織的首腦,而更可怕的就是卓抵的強大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他就是號稱世界最強法師的光芒法師,光煌。他只要一伸伸手指,就可以用萬丈的光芒毀滅光澈。我的父親和撫韻的父親只好在他身邊暗待時機,可是他們被铎和你的父親言杪被認為是親王派,你的父親為了減弱光澈王的勢力所以下達命令讓汜弁叔叔親手殺了他的哥哥,也就是我的父親,同時也殺了撫韻的父親。我從十歲修習術法開始,卓抵就非常欣賞我的天賦,他讓我加入他的組織以後為他做事,我的父親為了拉攏他在跟我商量以後,我也加入了他的組織。于是有人開始假扮我,有幾次我在街上遠遠地看見你的時候我都差點想要叫出你的名字。可是父親告訴過我,我身上擔負的是光澈的未來,我一定要阻止卓抵的陰謀。不知道為什麽,卓抵最近加快了他的計劃,他準備獨自一人消滅掉铎,這樣铎就勢必要依靠你的能力,也許因為他等不及了,他想要盡快看到你們被愚弄的樣子,當铎來找你幫忙的時候他們就一定會告訴你關于對假的光澈王的推測,你們就一定會一起消滅掉王,可是當你們知道你們消滅的王就是真正的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