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心裏是什麽感受呢?而曙曜忍受了那麽多的艱辛組建铎,為了找回她真正的王,最後她卻會逼死她的王,還有你父親的出走,你母親的慘死,所有的事情的幕後都是卓抵。
希望你在聽到我這些話的時候還不算遲。卓抵一直用着監視着我,如果我直接對你說這些話的話,我想我說不到一半,他的光芒就會貫穿我的咽喉,所以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告訴你。
最後對于我對殒空所做的一切請求你,墨陌,還有殒空的原諒。殒空已經發覺了一些秘密,卓抵已經打算殺掉他,所以我只好擅做主張地将殒空打成植物人,因為我想,無論怎麽樣,能活着總是好的,只要他還活着他就有機會康複有機會活下去,有機會再代替我來照顧你。每次遠遠地看到你,或者聽到別人說起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堅強的時候我總是難過且感動得想哭,只有我知道你內心是多麽的軟弱,你是怎樣地故意假裝堅強得想要保護你身邊的所有人。每次看到你站在我們兒時走過笑過也哭過的地方發呆的時候,我同樣站在你身後和你一起難過。榭,我,你父親,撫韻以及所有為你而死去的人都希望看到你的幸福。最最純淨的幸福。請你昂起你的頭對着天空微笑。
我會在天堂每天為你祈福。我的弟弟。
言榭和墨陌呆立了很久,連很少表露聲色的鏡湖都不禁動容,他們以為整件事已經結束了,可是沒想到真正的幕後還在逍遙法外。而他們卻親手逼死了自己的王。所有人都因為卓抵而痛苦地生活了這麽久。言榭握緊了拳頭。墨陌的臉色忽然陰了下來,鏡湖眼角微微一皺,他猛然轉身,卓抵正在向他們緩緩地走過來。卓抵看到言榭他們表情的時候嘆口氣說,看來我晚了一步,我早應該想到汜固不是來殺你的。言榭聽到汜固的名字的時候拳頭握得更緊了,他大聲地說,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卓抵淡淡地說,很簡單,那個愚蠢的王不配站在我頭上。言榭說,可是你還是沒有做成王。卓抵說,從我修改他的記憶開始,那個傻瓜就一直以為自己是假扮的,他什麽事都聽我的,我已經等于是王了,他只不過是一個我的傀儡,我才是實際的掌權者,而他則負責替我被黑鍋。而我還看了這麽精彩的一幕好戲,所有的人都被我玩弄于掌中,而我就是這場戲的導演,我希望我安排的情節還過得去,年輕人,你是不會明白那種成就感的。言榭說,可是你現在為什麽又要借我們的手殺了王?難道你想有個名分?卓抵哈哈地笑起來說,年輕人,你的想法太單純了,哎,我老了,我自己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我要趕緊看完你們這場戲,可是你們的進度太慢了,我只好親自加入這場幫幫你們,推動一下劇情的發展。而且光澈本就是我的,我死了我也要我的東西陪着我一起覆滅,我不會讓別人來占有它的。言榭嘆氣說,也許你的想法我永遠都不會明白。卓抵笑笑說,也許你老了以後會明白。那麽,你們現在打算怎麽做?殺了我?我保證你們整個光澈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我一伸手,整個光澈就完了。而且我保證絕對沒有任何速度可以超過光速。言榭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自己知道,卓抵絕對不是在說大話。深色的長袍忽然如流雲般卷動,墨陌已經飛身從卓抵的左邊而起,幾道光芒從墨陌手中閃動,速度奇怪,連言榭都已經分不清楚墨陌到底射了幾箭出去,言榭沒有想到墨陌的箭已經這麽快了。卓抵下意識的閃避,可是他想動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動不了了,從右邊飛身而起的鏡湖已經迅速的煉成了土系術法,地上的石土緊緊地包裹住卓抵的腳,像一個腳拷般地把卓抵拷住。接着墨陌箭之後的是鏡湖連成的他最得意的術法,雷霆貫日。雷電系法師最強的奧義術法,雷電是無法用相生相克地原理來破解的,加上雷霆貫日的攻擊範圍是沒有間隙的,從四面八方攻擊而來,雷電奔馳而過的地面都被震裂二十餘米,在攻擊目标與攻擊範圍以外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凹陷而成的大圈,雷電聲音響徹萬裏。
卓抵微微一笑,他悠然自得地等在那裏,墨陌的箭在他不遠的地方消失了,雷電狂風席地般地呼嘯而過,可是以卓抵為中心的直徑三米左右的形成的一個圓的土地卻一點事都沒有,浩大的雷電在卓抵跟前消失了。所有的攻擊都被卓抵的天光之盾吞噬。墨陌和鏡湖交換了一個眼色,對于天光之盾物理攻擊和術法攻擊都無效,比言榭的锘風之牆還要更加棘手的防禦系統。鏡湖潤了潤嘴唇,幾滴汗水從他的臉龐滑落,掉落在塵埃遍布的地上。鏡湖心裏自言自語地分析,他施放雷霆貫日除了攻擊以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根本就沒有指望自己單憑一個簡單的雷霆貫日就擊敗歷史上最強的法師之神,他想先試探一下卓抵的精神力和各種戰鬥的指數,比如躲避速度,反應,術法的精通等等。他沒有想到卓抵如此輕易地化解了自己最強大的術法技能,只是一個單純的天光之盾。可是鏡湖在卓抵布下天光之盾的時候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用光芒鑄造而成的盾牌到底是怎樣的構造和形狀,它被卓抵安放在了什麽位置,是正前方,還是其他的方向。剛才從四面八方攻擊的雷霆貫日已經足以測出天光之盾的具體情況。一個盾牌總有它薄弱或者說沒有完全遮擋住被保護者的地方。剛才的雷霆貫日是全範圍全方位的攻擊,只要觀察到卓抵周圍地面受到攻擊的狀況就可以了解了。鏡湖捏了捏拳頭,他看到卓抵四周受摧毀的地面程度均一樣,以卓抵為中心大約三米左右的地方圍繞着卓抵形成一個圓形,也就是說天光之盾是全方位的保護系統。可以把天光之盾看成一個大的球,而卓抵就站在這個球的中心,所有的攻擊都會被球的外表面防禦住。用光芒形成的一層外表皮。墨陌低聲地說,呃,你也發覺了吧?剛才你的雷霆貫日的攻擊範圍,還有卓抵腳下土地造成傷害的範圍,你應該也看出了天光之盾的防禦位置。鏡湖點點頭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卓抵的方向說,你也發覺了啊,還有個更頭疼的問題要告訴你,我的雷電攻擊不止你肉眼看到的那幾個範圍,還有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墨陌沒有說話,他也凝重地注視着卓抵,他等着鏡湖說下去。鏡湖接着說,他的腳下,我的雷電還會從地底下蹿起攻擊,可是他的腳底站的土地卻一點事都沒有,也就是說在地底幾米以下的範圍也被他的天光之盾屏蔽了,毫無破綻的防禦系統啊。墨陌說,是很頭疼,還有一件事你沒有說出來是怕增加我的壓力嗎?鏡湖嘴角露出笑容說,你果然很難對付,我真是遺憾上次沒有和你交手。墨陌也笑笑說,你剛才在施放完雷霆貫日之後又迅速地做了一個手勢,那個手勢是跟水系術法有關吧,我跟很多法師交過手,他們在煉成水系術法之前都會有那個手勢,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在施放出雷霆貫日之後還煉成了水系術法,你想讓水偷偷流過天光之盾,而水可以導電,只要水流到了卓抵的腳底,你在外面的雷電攻擊同樣可以電到身在天光之盾保護之下的卓抵,我早就聽言榭說過了你獨特的戰鬥分析能力和高超的戰鬥戰術,今天總算親眼看到了。鏡湖笑笑說,我也早就聽很多人說過你獨特的分析觀察力,今天也才親眼看到,比想象中要強很多啊。言歸正傳,相信你也看到了,水并沒有流到卓抵腳下。墨陌望了望鏡湖說,難道他發現了而煉成別的術法制止了你?鏡湖搖搖頭說,他根本就沒有煉成別的術法,而是那個頭疼的天光之盾,所有具有攻擊性和含有精神力的物質都會被它吞噬。而且這個盾不一樣,通常我們所說的防禦工具比如盾都有一定的攻擊承受能力,只有超過了它的攻擊承受能力,盾自然就碎了。就像一把無比鋒利的劍斬斷了盾牌。可是天光之盾卻不一樣,它根本就不是在防禦,而是在吞噬,把我們攻擊含有的精神力直接吸收掉了形成更加堅固的防禦牆,我們的攻擊越強它所吸收的精神力也就越多,也就越堅固。
墨陌說,也就是說你煉成的水被他吸收掉了?鏡湖說,不錯。墨陌說,那你現在想到什麽辦法沒有?鏡湖面露難色地說,暫時想不到,他的防禦系統太過嚴密了。
墨陌微微一笑身形迅速閃動高高躍起在天空,眩暈的陽光下,墨陌空中映下的影子漸漸拉長,所有的都半虛着眼注視着墨陌,身形劃出的閃耀的弧線射出比陽光還刺眼的光彩。像是一個無比緩慢的慢鏡頭特寫,像是停留在半空中,墨陌嘴角意味深長的笑,墨陌躍到了最高點的位置,他俯視着地面的光煌,雙手交叉向前一揮,空中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箭镞朝地面的光煌射了下去,像是一場大雨般無法閃避,成千上萬的箭幾乎遮擋住了漫天的陽光,成千上億支的箭氣勢萬鈞地射向光煌。光煌身前的地面忽然高高隆起形成一只巨大的猛獸形狀向光煌撲了過去,光煌吃了一驚,他急忙煉成土系術法,地面如同翻滾的潮浪一般将猛獸壓了下去。在箭雨要到達光煌身前的時候一大巨大的土盾高聳而起,箭镞紛紛射在了土盾上。
鏡湖皺了皺眉頭,按照常理說光煌有天光之盾的保護根本就沒有必要進行術法煉成來進行防禦,除非,墨陌剛才的攻擊能夠穿過天光之盾。箭镞已經射穿了土盾,更多的箭镞仍然密密麻麻地射過去,光煌還想繼續煉成術法的時候忽然發覺自己的手腳已經結冰了,四周也已經冰天雪地。一支箭狠狠地射在了光煌的手臂,穿心電震般的疼痛,接着箭雨射了過來,光煌刺猬一般全身是箭倒了下去。鏡湖高興地轉過頭去看墨陌,墨陌的臉卻顯得格外恐懼,他食指相合用盡所有的精神力喊了一聲,破!
所有的情景都消失了,沒有了綿綿不斷的箭雨,沒有冰天雪地,沒有光煌的屍體。光煌還是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墨陌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用雙手支撐着趴下的身體,一直一直不斷地喘氣。鏡湖的冷汗也冒了出來,他自言自語地說,是幻術對幻術麽?墨陌想從精神上對光煌直接造成攻擊,只要成功了便摧毀光煌的神經中樞和身體器官。鏡湖握緊了拳頭,光煌實在是太強大了。
墨陌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是在箭镞穿過土盾的時候麽?你就營造出了你的幻術,我們的幻術重疊在了一起,你制造出你死亡的鏡像。光煌笑笑說,幸虧你破了我的幻術,如果你們遲一步低頭一看的話,會發現你們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刀,那時你們就都死了。墨陌的臉沉了下來,光煌輕輕一擡手,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光芒朝墨陌射了過去,比眨眼還快很多倍的速度。光芒澌滅在空中。墨陌身前築起了八道土強,可是有六道土牆被剛才的光芒摧毀。
光煌愣了愣,他回過身的時候右臂一股刺痛,言榭手中的葬王刀已經割破了光煌的手臂,光煌身影忽然消失又出現在了離言榭不遠的地方,瞬間移動。光煌握着傷口驚訝地望着言榭,堅毅的臉龐,奪目的目光,像是天上明亮的星星一閃,一閃。
卓抵握着右臂的傷口微微一笑說,你終于動手了。言榭握着葬王刀警覺地望着卓抵沒有說話,卓抵的目光集中在了葬王刀上,他自言自語地說,能夠斬斷一切精神力的葬王刀,難怪可以擊破我的天光之盾。卓抵頓了頓,目光又集中到了剛才言榭煉成的八道土牆上,卓抵悠然地走過去用手輕輕摩挲着土牆,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這些土壁的密度都經過了你的改造,比通常煉成的土壁要堅固很多,一塊土壁甚至比一塊幾十米厚的鋼板還要堅硬,難怪我的光芒也只擊碎六道。看樣子,要煉成這樣的土壁需要極其強大的精神力吧?這不是你能夠單獨煉成的,你已經能夠熟練地操縱言杪的精神力了嗎?
卓抵笑笑走到言榭的跟前,言榭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吃力,汗水不斷地向外冒,言榭開始喘息地越來越厲害,胸口悶得發慌,他知道這是卓抵身上散發出的壓力,就像自己曾經在跟汜弁交手的時候,言杪的精神力突然溢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言杪所帶來的壓力震懾得無法動彈。言榭感到越來越吃力幾乎要癱軟下去,他沒有想到卓抵原來是如此的強大。言榭用盡全力控制住不讓自己發抖,看起來像平常一樣。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除了控制不讓自己發抖根本什麽都做不了,連動也不能動。
卓抵說,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沒有反擊你們,剛才我的光芒攻擊根本就沒有用力,它的速度和攻擊力量只是我普通攻擊的十分之一。言榭勉強笑笑說,我看得出。卓抵又微笑了一下,他背後不遠的高幾千米的山瞬間被炸為粉末,只是一眨眼就沒了,或者說連一眨眼都說不上。卓抵說,這次的攻擊要擊破你幾百道土盾都夠了吧。墨陌和鏡湖相視一眼,他們現在才知道剛才他們的攻擊是多麽的幼稚。
卓抵看着他們的樣子又笑了笑說,年輕人放松點,不過,言榭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在很多情況下對手都比你強很多,可是你都贏了,我也實在是想知道,我比你強這麽多,你該怎麽贏我呢?言榭撇了撇嘴。卓抵又笑笑說,這樣,我給你一次機會,三天以後你一個人到宮殿來見我,你贏了的話,光澈和你的朋友也自然得救了,如果你輸了的話,我在看看心情考慮要不要向光澈伸一伸手,給你的三天時間也夠你準備的了。卓抵拍拍言榭的肩膀慢慢的走了,剩下一臉嚴峻的言榭,墨陌還有鏡湖。
曙曜喪氣絕望地跌坐在椅子上,她沒有想到命運竟然給她開了這麽大的一個玩笑,她忍辱負重吃了這麽多年苦就是為了找出自己最愛的王的下落,可是她沒有想到她最後逼死的竟然就是她尋尋覓覓這麽多年想要找到的王。屋子裏所以人都低着頭沉默,沐木站在言榭身後小心地拉着言榭的衣角擔憂地望着言榭。言榭故意沖沐木傻傻地笑了笑然後小心地握起沐木的手,沐木滿臉憂愁地厥了厥嘴,言榭轉過頭表情卻變得很凝重,他看着窗外漸漸隐沒的落日,山峰之後,浮光不散。美得讓人不敢久視的黃昏,也終結會頭也不回地跑進時光悠長的記憶裏。只有三天,只剩三天了嗎。
鏡湖着急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墨陌坐在言榭旁邊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很沉重的感覺,言榭看着他們兩個的樣子不禁失笑說,鏡湖,你不要晃了,我頭暈,還有你,裝做一副這麽深沉樣子想來迷暈我啊?鏡湖和墨陌同時殺氣騰騰地望着言榭,言榭吞了吞口水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望着窗外說,哎呀,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鏡湖嘆口氣說,不要鬧了,你打算怎麽辦?難道你已經想到辦法了?你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着急。言榭說,你們兩個這麽聰明絕頂的人加在一起都沒有想出什麽辦法,我又能想出什麽辦法。我再着急也只有幹着急。
墨陌自顧自地說,萬無一失而完美的防禦體系,破壞力大得足夠摧毀十個光澈,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光芒術法煉成速度,加上他如此銳利聰穎的頭腦,超越所有法師的對術法的精通,還有無人能及的強大精神力,這個人根本就一點弱點都沒有。鏡湖洩氣地望着言榭,言榭傻傻地笑着點點頭表示贊同墨陌的觀點。
墨陌說,和光煌交過手的所有人都沒有回着回來的,除了你的父親,言杪。曾經水天一榭的那一戰産生了諸多分歧,有人說是你父親勝了,也有人說是你父親敗了,可是你父親是唯一一個和光煌交手能夠活着回來的人,可是現在你父親把他的力量全部都過繼給了你。言榭說,是,可是他只是将他的精神力給了我,很多東西我是無法繼承的,比如我雖然有了他的精神力,可是我卻無法使用他能夠使用的技能,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那些技能是怎樣煉成的,比如他能夠創造出一種結界,這個結界就像一個他創造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所有的東西都他說了算,他可以吹一口氣摧毀這個結界裏的所有東西。還有比如他使用的風系術法最高奧義,傾城之風,我到現在也沒有領悟。很多東西不是光靠有精神力就能夠解決的,還有知道具體的術法操作過程。再比如他的幻術能力很可能不在你之下。可是我對幻術卻一點都不精通,我雖然有了他傳授給我的力量,可是我卻仍然無法使用幻術,還有他幾乎超越三星戰士的刀法,這些都不是我能夠繼承的,他的力量到了我身上,至少要打七成的折扣。
墨陌說,可是幻術我可以教你啊,既然你有了這麽好的底子。言榭說,難道你認為就憑這些我能在三天之內能夠達到我父親的幻術水平?墨陌不說話了。
曙曜面露喜色地走進來說,好像我送這個東西來正合适。言榭傻傻地望着曙曜說,難道你把卓抵的腦袋送過來了。曙曜從身上摸出一個卷軸說,這是我為了研究你父親的戰鬥能力而制成的,裏面雖然沒有完全地記錄他每一場戰鬥,可是至少五成以上的戰鬥都有。言榭拿起卷軸掂了掂說,這是一個幻境卷軸?曙曜說,不錯,當你讀這個卷軸的時候,你會被帶如幻境,親身經歷你所看的東西,包括他們的一言一行,我想這應該能夠很好地幫助你觀察言杪使用技能的過程。言榭笑笑說,謝謝你,這是個好東西。
被風一般灌滿悲傷的慰靈園。沐木踩着夕陽下言榭一晃一晃的影子小心翼翼地數着數,沐木看着言榭滿臉無所謂的樣子說,榭,到底你準備得怎麽樣了,我很擔心你。言榭沖沐木做了個鬼臉說,我現在簡直已經無敵了。沐木板着臉望着言榭說,你不用這樣故做輕松,我知道你是怕我們大家擔心你。言榭笑着說,那你們要我怎麽樣?皺着臉哭着和你們道別?沐木打斷言榭的話說,可是我們大家都可以走啊,離開這裏光煌找不到我們的。
言榭捏了捏沐木的臉說,我們走不掉的,沐木,世界上,或者生活裏,總有一些東西是我們必須勇敢一點去面對的,就像我們必須堅持我們所堅持的,很多東西比我們的生命更重要,它需要我們用我們的生命去堅持去證明,即使是我們會因此失去我們的生命。就算我們被這個醜惡多變的世界壓得直不起腰,我們也應該要驕傲倔強地昂起我們的頭,而不是逃避。
沐木難過地低下頭自言自語地說,可是沒有必要所有的沉重都讓你一個人背負着。言榭輕輕俯下身用手反複擦拭着墓碑上的塵埃,他所有最親近的人都被埋在了這片土地之下。成群的墓碑在漸漸陷落的黃昏裏冰冷地沉默,言語像是飄飄灑灑的雪片飛落進山岡山崖山岚之後。言杪的墓碑,汜固的墓碑,撫韻的墓碑,撫律的墓碑,維格的墓碑,很多很多人曾經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憑證。
言榭一邊擦去撫韻墓碑上的灰塵一邊自語地說,在茔虛的時候,撫韻本來不必跟那個法師一對一的,她不是專職戰鬥人員,她幾乎沒有戰鬥力,她可以逃跑,她可以把那個法師交給墨陌交給殒空,甚至她根本不必讓我先走,而讓我去對付那個人。可是她最後用死都來诠釋了,那麽,她想證明和守護呢?
沐木不說話了,她還是難過地望着言榭,言榭笑了笑,你好像不是光澈人,為什麽不回蕪漠去看看,難道你一點都不想回去?沐木說,你想趕我走。言榭說,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回家了。沐木說,你剛才才說過,有些東西是必須去面對和承受的,我不會走,我會留下來陪你們,留下來,陪你。
言榭笑了笑沒有說話,沐木突然說,已經兩天了,明天一過你就要去找光煌了,那天曙曜給你的卷軸,你根據上面的記錄學到了多少你父親的東西?你的勝算是不是大很多了。言榭說,其實作用不是太大,我很難在這麽短的時間以內去分析掌握我父親那麽深奧的戰鬥技能。我只是怕曙曜失望才沒有說出來。沐木擔憂地望着言榭,地上被淡淡的橙色光芒點綴的影子如葉一般搖晃。
曙曜失望地走到言榭身前沮喪地說,看來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你說的話我還是聽見了。
言榭苦笑着說,你來的的确不是時候。曙曜擔心地望着言榭說,光煌真的那麽強大?連集合了言杪,汜固的力量于一身的光澈最偉大最聰明的法師言榭也束手無策?言榭笑笑說,你用不着再這樣鼓勵我了,光煌的力量你比我清楚。
曙曜低下頭默不作聲,沐木也心疼地看着言榭,曙曜表情痛苦地說,榭,我們對命運是不是都太倔強太認真了?我們竭力地想反抗命運所施加給我們的不公。言榭望着曙曜沒有說話,曙曜接着說,我執着地想要找回我最親愛的王,不惜離開光澈離開所有我愛的和愛我的人,離開我曾經那麽戀戀不舍的生活。不惜建立起铎那樣秘密殘忍的組織,不惜做很多自己本來不想也不願做的事,殺很多善良很多無辜很多很多本來應該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可是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千辛萬苦想方設法想要找回的王就是我千方百計想要殺死的人,最終我們逼死了他,可是我才知道他就是那個我一直苦苦尋找的人。榭,我們是不是都太傻了,命運才會給我們開這種玩笑,我們才會中光煌的圈套,走進他設的局,按照他的意志來演這場戲,眼睜睜看着我們最珍惜的人離我們而去卻無能為力。我們對于命運對于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太過于天真了。現在連你也走到這樣的絕境裏了。
言榭笑嘻嘻地望着說,我們的确很像,都固執地幻想着我們自己理想的世界自己理想的生活,将自己所看到的陽光無限放大,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到。結果我們的下場都很悲慘。你失去了你最珍惜的人,失去了你最美好的時光,失去了你原本的生活。我有失去了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我甚至願意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換回他們的生命,哪怕是一個也好。言榭低下頭悲傷而撕心裂肺地望着自己身前那些被夕陽漫灑光輝蒼茫卻比黑夜更加冰冷的墳茔。
言杪,茗潔,汜固,撫韻,撫律。還有現在意識不清的殒空。
言榭長長地頭發枝葉鋪張般遮擋住了他藏在之後的眼睛,曙曜和沐木都看到了言榭淚光潋滟卻比星辰更加閃爍的眼睛。言榭語氣堅定地說,可是我還是會按照我自己的方式生活,對于生活對于命運。我會用盡我所有的力量打碎這個世界,我就是要打破這個世界的詭詐,打破這個世界的罪惡,打掉這個世界的不公。沒有誰比誰更加高貴,沒有人有資格像神那樣高高在上,沒有人有權利安排別人的命運,人和人都是一樣的。我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命運多麽的不可一世,我相信很多命運注定的東西我們都可以改變。曾經我小的時候沒有人認為我對于術法會有着今天這樣的成就,當時術法是我最讨厭最差的項目。可是後來我成了光澈唯一的超越三星國家級的法師,不僅僅單是我父親遺傳給我的風系術法,沒有人知道我為了術法付出過多麽艱苦巨大的努力。命運不是無法抗拒無法改變的。曙曜。
曙曜擡眼看着言榭,言榭露出春光般骀蕩的笑容,言榭握緊拳頭堅毅地說,我會打敗光煌的。曙曜愣了愣,她也笑起來,言榭說話的表情說話的語氣讓人根本無法質疑,就算他說草是藍的她也會信。沐木也笑起來,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個英姿飒爽,臨危之間談笑自若卻聰明絕頂的言榭。
那時你的表情,你的話,你明亮的眼睛,都像一首奏天沁人的詩句,深深地打動着我。如同一場雨,很多年以後,都下個不停。
陽光格外明媚,炳炳麟麟。沐木幫言榭整理好他的衣服溫柔地說,你去了以後早點回來,我就在這裏等你,就像上次一樣,可是不要失約了哦。言榭笑了笑抱了抱沐木。墨陌一直擔憂地望着言榭說,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言榭說,對付光煌那樣的人人去得再多也沒用,況且按照我和他的約定,我本來就應該和一個人去。不用這麽愁眉苦臉的,勝利以後我會放信號通知你們,墨陌點點頭和言榭擁抱了一下,言榭小聲地說,我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告別時的樣子。墨陌嘴角笑笑說,那是在接公主的任務時候,你要我瞞着大家一個人返回去尋找屍體,你真是照顧我。言榭笑笑說,時間過得真快,墨陌。墨陌目光隐忍地望着言榭,言榭說,墨陌,很高興認識你,我也知道你一定會死纏爛打地跟我一起去的,所以。墨陌還沒有說話,他的瞳孔忽然放大,他驚訝地望着言榭然後筆直地倒了下去。言榭轉過身拍了拍鏡湖的肩膀說,墨陌就交給你了。鏡湖點點頭說,嗯,你也要小心點。言榭又笑了笑望着沐木,沐木撇撇嘴沖言榭點點頭。言榭大步走了出去,他忽然又停在門口背對着鏡湖說,還有沐木和殒空,他們都交給你了。如果我中午還沒有放信號的話,你就強制帶着他們離開這裏,這裏的事都與你們無關了。鏡湖沒有說話。言榭走了出去,琺珀滿臉滄桑地看着言榭說,你真的長大了。言榭一如既往一樣向琺珀深深地鞠了一躬喊,琺珀老師。
言榭走出很多步以後又回頭滿面笑容地向他們招招手,燦爛的陽光落在他雪白的長袍上,沐木一直溫柔地看着言榭,所有人一直安靜地站在那裏。
這一幕明媚的場景被深深地刻在流轉過億萬斯年的歲月裏。
光澈宮殿。光煌高高在上。他看到言榭走進來的時候露出久違的目光說,言榭,你終于來了。言榭說,記得曾經有一次我們在這裏交過手。光煌說,那次光澈王和殒空到薔芷簽訂聯盟協議。言榭說,上次我也輸給了你。光煌面無表情地說,那時你并沒有認真。言榭笑笑說,因為那時你是卓抵,一直都很照顧我的卓抵。光煌沉默很久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沒有人親眼看到過這一戰,卓抵在言榭走進宮殿以後布下了光之結界。外面的人甚至連打鬥的聲音都沒有聽見。
只是言榭再也沒有走出來過。可是言榭還是放響了勝利的信號。當結界消失過後墨陌他們迅速地趕到宮殿。宮殿裏空無一人。
沒有人,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什麽都沒有。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沐木茫然四顧地站在光澈宮殿中間想要找出一絲絲的線索,鏡湖皺了皺眉頭,他看到墨陌蹲在不遠的地方發呆,鏡湖走過去發現墨陌手裏捏着一片形狀詭異顏色鮮紅的葉子。鏡湖愣了愣說,這是傳說中冥之國界中的血冥之葉,為什麽會在這裏?墨陌,你已經察覺了什麽了麽?墨陌表情呆滞地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道,不知道。
很多年以後,還有人會說起這場戰鬥,有人說是言榭勝利了,甚至後來還有人在其他地方看到過言榭。有人說言榭輸了,可是卓抵的心情好,沒有毀滅光澈,只是滿意地離開了,他老了,對于一切都別無所求。有人說,他們同歸于盡了,兩個人都死在了宮殿裏。可是沒有人可以解釋為什麽後來宮殿裏沒有人,連打鬥的痕跡都沒有。
很久之後墨陌拿着言榭留下的那本關于記錄言杪戰鬥的卷軸表情激動地沖出房間,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手裏還緊緊捏着那片血冥之葉。之後就再也沒有墨陌的消息了。像是空氣一樣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這麽多年以後還有人看見每天都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站在光澈宮殿不遠的地方像是在等人。有人說很多年以後,那個漂亮的女孩子變成了老态龍鐘的婦人,她依然死死地等在那裏。後面的花開得格外絢爛。
很多小孩子在上物理課程的時候非常興奮,老師念念有詞地說,光速恒定指的是在真空中不變,在不同的介質中傳播速度不一樣。一個學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