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後蹄雷霆般猛踢殒空的腹部,殒空口吐鮮血跌倒在地,幾乎無法再直起身子,想不到白馬将軍已經仿佛和他坐下的白馬融為一體,每個與白馬将軍戰鬥的人都仿佛是在和兩個人戰鬥,白馬将軍攻擊的露出的破綻時,他坐下的白馬迅速調整角度彌補破綻,白馬将軍攻擊失效時,白馬立即補攻,天衣無縫的戰鬥姿态。殒空并沒有召喚出精神護盾,他想先試探試探白馬将軍的實力,他沒有料到白馬将軍和他的白馬的配合如此娴熟,也沒有想到白馬将軍如此強大。讓人不敢相信的強大。
殒空擦掉嘴角腥臭的血液勉強在自己身上布下精神護盾白馬将軍已經策馬飛奔到他跟前,塵土高高飛揚,殒空眯了眯眼,他的眼睛已經進灰,他按照自己的感覺反手一刀劃下,白馬已經趁殒空眨眼的瞬間跳到了一邊,白馬将軍的手中又是幾陣刀光閃過,殒空的精神護盾又挨了五刀,殒空猛得提刀而起隔開白馬将軍的鋼刀,又忽然變換手勢向将軍砍下,可是白馬的前蹄卻攻出,将殒空掃到在地,接着刀光一閃,殒空手中的葬王刀已經脫手飛出,在空中呼呼地轉了幾圈,嚓地插進了土地裏。白馬将軍露出惋惜的神情又是一刀向殒空砍下,可是铛的一聲,将軍手中的刀被彈開了,将軍皺皺眉,他并沒有看到有武器打在他的鋼刀上,可是他的鋼刀卻被铛的一聲彈開了,他又舉起鋼刀向殒空落下,又是铛的一聲,将軍手中的刀偏離了原有的軌道。這次他看清楚了,是風彈在了自己的鋼刀上,一把削鐵如泥的風刃。
如流雲般雪白流轉風中的長袍。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千回百轉的光芒閃爍萬丈地在他輪落分明的的臉龐熠熠生輝。馬将軍說,言榭?言榭沒有回答,他已經飛身向将軍展開了攻擊,風刃閃電般飛出,白馬迅速敏捷地避過,并不顯得困難。又是三把風刃出手,白馬又很輕松地躲過,并且不斷地朝言榭奔來試圖縮短與言榭的戰鬥距離,白馬将軍知道言榭并不擅長近身戰鬥。言榭并不着急,仍然是三把風刃出手,白馬将軍不以為意地笑笑剛想問言榭還有沒有新鮮點的招,可是他突然發覺事情不對了,白馬的思維并不像人,所以畜生永遠都只是畜生,永遠都不可能比人強,人的頭腦永遠高高淩駕于所有生物之上。言榭反複的攻擊已經把它麻痹了,言榭在風刃出手的同時又煉成了土系術法,白馬躲閃奔跑的過程中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土地突然蹿起一截,馬蹄倉促地杠在了那截土地上,頓時人仰馬翻,言榭的五把風刃又迅速飛出,馬的四只腳還有馬頭把同時割斷,鮮血噴泉般噴灑出來。沒有白馬的白馬将軍就像一個失去雙腳的戰士,殒空三招之內已經将他完全制伏。光澈王那邊本來已經将第一批士兵消滅掉,可是第二批士兵又緊接着飛蛾般撲了上來。趕來的士兵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光澈王的身體并不像年輕時那樣健碩,他登上王位以後長期的奢靡生活也使自己的實力和精神力大打折扣,現在他已經滿頭大汗,精神力幾乎枯竭,幸好言榭及時将白馬将軍制住,那些士兵才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尊崇的将軍被殒空把刀放在脖子上不敢動彈。
光澈王向言榭這邊靠了過來,言榭說,現在我們好像可以出城了,既然有這位這麽有名望的将軍當了我們的人質。白馬将軍悔恨憤怒地看着言榭,言榭撇撇嘴說,你用不着這麽恨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從進入眠塵的國界我就知道你已經掌握了我的行蹤,那是我故意讓你知道的,你沒有立即逮捕我我就又知道了你是想利用我引出王和殒空,可是我并不喜歡被人利用,我也知道在你已經确切掌握了我們的行蹤以後,像你這麽一個驕傲的人一定會謹慎并且親自來實施抓捕的計劃,因為你相當的自信,你是他們從來沒有敗過的神,為了減少過多的傷亡,在眠塵也只有你有勢力與我們對抗,并且你也和我一樣,看見厲害的人總是忍不住想要跟他交交手,有了這麽多理由以後我再想把你引出來就并不難了,因為我們現在要想活着走出眠塵,就必須要有一個人質,這個人質還必須是非常有地位而且受人尊敬的人,所以我們就用自己來當誘餌來釣你,看來現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白馬将軍卻哈哈地大笑起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還計中有計,言榭啊言榭,我真的很想撥掉你的皮,看看你究竟是人,還是狐貍,我也終于明白了以前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人栽在你手裏。只可惜你千算萬算還是算露了一樣東西。言榭說,哦?白馬将軍說,你知道我是一個叫高傲而身份高貴的人,可是你想過沒有,一個這樣的人會不會忍受被敵國的人生擒并且還淪為俘虜幫助敵國的人逃脫追捕這樣的屈辱。言榭的臉色變了變,白馬将軍卻已經自己順着殒空的刀鋒将脖子一抹,咽喉的血立即濺灑了出來,他惡毒地望着言榭露出獰笑,他吃力地向那些士兵喊道,抓住敵人。所有的士兵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們立刻爆發出雷鳴山倒的喊聲,個個奮勇而不顧一切地向言榭他們沖殺過來。言榭把手放在額頭郁悶地說,現在真的麻煩了。
遇着不要命的人是最要命的。而更要命的就是遇着一群數量如此龐大的不要命的人。
言榭他們只有跑,恨不得在鞋底抹上一層油,這樣跑起來更快一點。現在街道巷尾都湧滿了前來追捕言榭他們的士兵,所有士兵都失去理智般瘋狂地圍剿言榭他們。言榭他們躍入一間廢棄的屋子,得到了暫時的喘息,三個人已經累得不停地喘着粗氣。言榭說,這種情況看來就算有奇跡出現,我們似乎都逃不出去了。光澈嘆息說,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刎,如果我死了,眠塵王就不能再拿我來要挾光澈了,也許這樣會好一點。言榭說,可是您想一想,一個王的死對于一個國家來說會産生怎樣的影響,一定會舉國震撼,而且現在連頁已經出兵,光澈面臨着滅頂之災,現在如果您一死的話,光澈必定人心動搖。光澈王冷冷地打斷言榭的話說,可是這也比拿我來要挾光澈好多了,難道你有更好的主意嗎?言榭聳聳肩,忽然言榭感到後腦勺一股巨痛然後重重地倒了下去。光澈王吃驚地望着殒空說,你做什麽!殒空說,我只是不想死而已,我在想把您交給眠塵王,他一定會放過我的。光澈王全身冰冷木立地站在那裏。殒空找出兩條繩子仍過去說,現在是您自己捆還是我來幫你們,您最好不要做無謂的努力,我知道您已經筋疲力盡了。呃,你還在想什麽?光澈王冷冷地說,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殒空。
言榭醒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牢牢捆住,一個士兵粗暴地用冷水把他澆醒,言榭晃晃頭把身上的水甩開吃力地站起身來,光澈王看到言榭醒過來長長地嘆了口氣沖言榭苦笑。言榭說,不要告訴我是殒空把我打暈然後再把我們捆起來接着送我們到了這裏。光澈王說,你只說對了三分之一,殒空把你打暈以後并沒有把你捆起來,是我把你捆起來,然後那些小雜兵把我們像扔貨物一樣扔到了這裏。言榭笑笑說,看來殒空現在不僅連攻擊速度比以前快了,而且出招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如果再暗算我第二次的話我保證我還是一樣被他撂倒。光澈王苦笑說,現在不是你贊美他的時候。言榭張了張眼睛說,那現在是什麽時候?光澈王有些厭煩地說,當然是逃走的時候。言榭撇了撇嘴說,逃走?現在外面的守衛連一只螞蟻都爬不出去,就算勉強逃出這裏,出去又被一大群甩都甩不開殺又殺不盡的跟屁蟲圍追堵截,我們還是一樣被人像捆死豬一樣被人捆回來扔在這裏,而且必定打草驚蛇,說不定哪個兵一不高興眼一閉心一狠直接把我們“咔”了。光澈王沉默了很久說,那麽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言榭說,我以前遇到過很多次這樣的絕境,而且簡直連一點希望都沒有,可是我仍然活到現在。我現在想到的辦法和以往一樣。言榭頓了蹲,光澈王一直目不轉睛地凝視着言榭。言榭說,那就是,等。光澈王說,等?等到什麽時候?言榭說,等到我們有機會回光澈的時候。光澈王又沉默很久說,其實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殒空會背叛光澈,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言榭說,我只只知道不可能的事經常發生。言榭沒有說話,他擡起頭看看漸漸暗淡的天色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忽然直起身子來說,我忽然發覺等也許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光澈王皺了皺眉說,你到底自言自語前後矛盾地在說什麽。言榭說,現在天好像黑了。光澈王說,我能看見。言榭說,我們應該是上午被抓過來的。光澈王說,這個我也知道。言榭說,可是他們并沒有送過飯來。光澈王聽到言榭這麽一說隐隐約約是覺得肚子有一點餓了,光澈王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已經隐隐猜出言榭想要說什麽了,光澈王也直起身子他一直看着言榭的眼睛試探性地說,他們當然不會是想餓死我們。言榭笑笑說,當然不會,他們費了這麽多力氣抓住我們,而且您的價值關系到整個光澈他們怎麽舍得餓死你呢?就像一個強盜忽然遇到了一個非常富有身上卻沒有帶着現金的人,他們當然不會殺了他但也肯定不會放過他,不過這都是在得到好處以後,而現在他們還沒有得到任何好處,所以我們現在絕對安全。光澈王還是看着言榭的眼睛一動不動說,他們當然也不會忘記給我們送飯。言榭還是笑笑說,他們當然也不會忘,就像他們不會忘記随時牢牢看住我們一樣。光澈王說,那你的意思是。他把這句話拉得很長,等着言榭說下去。言榭說,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并不想給我們吃飯同時也并不想餓死我們,只是想餓我們幾天,餓到我們一點力氣都沒有快要虛脫,就像兩只沒有翅膀的鳥,那時就算沒有人來守着我們,我們自己也沒有力氣走出去。光澈王苦惱地說,我只希望他們不要和你一樣聰明,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光澈王看了看言榭繼續說,就是把你的嘴堵上。言榭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
頭頂的星光依舊如故地一閃,一閃。
情況并沒有言榭想象中那麽糟,因為他和王第二天就被帶到了眠塵宮殿裏,顯然眠塵王非常興奮十分急于見到他們。眠塵王滿心歡喜地看着眼前被擒住的言榭和光澈王心曠神怡。
他很久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高興過了。殒空也被繩子緊緊捆着站在言榭他們旁邊,他的頭發有些蓬亂,昨天的日子顯然讓他很不好受,眠塵王也很明顯并不信任殒空,否則他就不會将殒空特捆綁起來,一個人若是為了某種理由将自己的朋友出賣給你,那麽總有一天他也會為了某種理由出賣你。光澈王一直惡狠狠地瞪着殒空,眼神裏充滿了各種惡毒的詛咒,殒空神色蕩然,他一直沒有去看光澈王和言榭。眠塵王上下打量着言榭問,你就是那個言榭?言榭說,據我所知,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叫言榭。眠塵王哈哈大笑起來說,很好,很好。言榭嘆息說,很不好。眠塵王笑笑說,那是因為你們輸了,勝利者的感覺總是會很好的。
眠塵王有意無意地瞟了光澈王一眼又哈哈大笑起來。言榭自言自語地說,我實在不明白有什麽事這麽好笑。眠塵王趾高氣揚地走到光澈王的跟前眼睛下瞟着光澈王,仿佛不願意正視光澈王,就如同每一個勝利者看自己的俘虜一樣。眠塵王說,我們已經十年沒有見了吧。光澈王哼了一聲。眠塵王笑笑說,上次我到光澈的時候你對我的态度就像現在我對你一樣,原來風水真的是輪流轉呀。光澈王轉過頭不去看眠塵王臉上的表情又冷冷地哼了一聲。眠塵王說,你想不到?光澈王依然沒有說話。眠塵王露出滿意的面容,他大步回到自己的王座上高聲地說,你們現在還有什麽想說的。言榭說,我只想說三個字。眠塵王愣了愣說,三個字?你說。言榭說,謝謝你。眠塵王剛想讓言榭解釋清楚一點,言榭已經飛身到了他的跟前,他甚至沒有看清楚言榭的身形,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迅疾的身形,他連眼睛都沒有來得及眨,就感覺喉嚨處一緊,言榭的右手已經緊緊地捏住了他的咽喉。眠塵王的眼睛裏流現出無限的恐懼,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雖然他是眠塵的王,可是他從來都不會擔心那些複雜而變幻莫測的事,因為他有他的白馬将軍,所有的事白馬将軍都會為他處理得非常妥當。而他要做的就是,吃,喝,玩,樂。
殒空和光澈王也已經解開繩子靠到了言榭身邊,言榭微笑着對漸漸圍攏的士兵說,如果你們想你們的王馬上死在你面前的話,你們只管再靠近一步。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馬上停了下來,望眼欲穿地看着言榭握緊眠塵王咽喉的手。言榭淡淡地說,現在你們最好馬上去為我們準備一輛馬車,越舒适越好,如果你們不想你們的王受苦的話,我保證我們到達光澈接着眠塵國派出軍隊幫助光澈度過困境以後,你們的王會毫發無損地回來。眠塵王看到那些士兵愣在那裏不知所措惱怒地吼了一聲,快去啊!你們愣着幹嘛!言榭望着殒空露出狡猾的笑容。
在剛才被士兵圍剿的時候言榭已經将自己的想法告訴殒空了,現在唯一出去的方法只能脅持眠塵王,投鼠忌器。眠塵王生性膽小又喜歡玩樂,他的宮殿防衛幾乎銅牆鐵壁般堅固。所以要硬闖行刺眠塵王是絕對不可能的。而根據眠塵王的性格判斷,他的所有事務都是由白馬将軍一個人全部負責,眠塵王并沒有一個王的深謀遠慮和一個王應有的持重,所以在聽到言榭他們被捕以後一定會歡欣鼓舞地親自确定,而且通常這樣的一個人都是貪生怕死,所以脅持眠塵王要比脅持白馬将軍好多了,這也是他們唯一逃出眠塵國的機會。
殒空假裝背叛言榭和光澈王,将他們送給眠塵王,在眠塵王親自來确定的時候,由于言榭的手是由殒空用普通的繩索綁住的,言榭很輕松地用風割斷手上的繩索,又用風偷偷割斷殒空和光澈王手上的繩索,在白馬将軍死去以後很少人能夠抵住言榭的攻擊,而且根本沒有人會想到本來被擒住的言榭會在這時忽然發動攻擊,所以言榭的得手并不十分困難。而他們并沒有把這個計劃告訴光澈王,因為這時的每一個細節都至關重要,以光澈王的身份他們當然不會讓一個尊敬偉大的王來演一場戲,而且如果告訴你光澈王,他的表情動作也不會這麽真實。但是光澈王後來卻笑呵呵地告訴他們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了言榭的用意。因為殒空不是一個會背叛朋友背叛國家的人,他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自己的朋友和國家。這個計劃實施的時候看起來雖然很簡單很容易,實際上卻冒着極大的危險,所以自然不會有人想得到言榭會采取這麽冒失的方法。可是這個計劃的關鍵還在白馬将軍身上,如果他不死的話以他的才能,他一定可以看破這個計劃,所以在言榭的計劃裏他并不是真的想以白馬将軍來要挾那些士兵,而是要将白馬将軍致于死地。而言榭也計算好了,眠塵王并不是一個英明的王,因此他的所有事務都需要白馬将軍來為他承擔,通常一個沉溺于吃喝玩樂的人都是一個怕死的人,所以眠塵王絕不可能像白馬将軍一樣以死來扞衛自己和國家的尊嚴。
連頁神賦最尊貴堂皇的宮殿。連頁王興致勃勃地坐在王座上看着臺階下一片歌舞升平,婀娜絢爛的舞姿讓他眼花缭亂,他想着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坐在光澈裏欣賞這樣的歌舞他又忍不住地大笑起來。他現在确實很得意,明天他将要做一見更加得意的事。一件黑色長袍飛舞在風間,一個人疾步走了進來,他看起來神色沉靜,全身上下籠罩着一股冰冷的殺氣,即使是在如此喧鬧歡娛的環境下,有些人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連頁王看到這個人走進來,立刻揮了揮手,示意在場的所有人立刻撤出去,顯然是有件極重要而秘密的事要和這個人商量。
連頁王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沉着和冷靜,他知道要做大事的人必須要有做大事的氣度,他淡淡地問,鏡湖,所有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嗎?鏡湖躬身說,是的,陛下,連頁所有軍隊已經蓄銳待發,明天就可以進軍,我已經召集連頁最強的八萬精銳部隊,按照我們的估計,我們的傷亡預算和光澈的對比應該一比四或者一比三,也就是說我們的一個士兵相當于光澈的三個甚至四個左右的士兵。不管蕪漠的動向如何,我們的勝率仍在八成以上。何況現在眠塵王已經牽制住光澈王和他的軍部總督殒空,如果我估算得不錯的話,光澈不敢向眠塵動用軍隊,光澈本身的所有兵力一定都會集中在保國戰中,所以我想光澈拯救出光澈王的幾率很小,不過他們肯定會試一試,而這件事必定要秘密進行,人當然越少越好,光澈能夠擔任這樣的任務的人并不多,應該說只有一個,所以言榭也會被派出去。現在光澈群龍無首,國內動亂,兵力不足,民心動搖,而卓抵又沒有領軍布陣的才能,窺視着光澈這塊肥肉的又不止我們連頁,我想,這次光澈不滅亡都很難。連頁王的眼中露出贊賞的神色,他一直點着頭說,很好,很好,你的分析處事能力還在封錫之上,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鏡湖謙恭地鞠了一躬退出了宮殿,他擡起頭看着漸漸漫灑的黃昏暮光喃喃地說,言榭,你會怎麽辦呢?
戰争并不像幾個人之間的戰鬥那麽簡單。
脈脈的夕照輕盈溫柔地覆蓋過光澈蒼偉高大的城牆。微風輕拂,細草芊芊。浮光湖光潤的水面搖曳着點點金光閃爍的夕輝。琴芩擔憂地撫着小敏澈的頭說,明天姐姐就要和墨陌哥哥趕赴前線,小敏澈要自己照顧自己,不要再賭氣自己餓自己,自己故意不照顧好自己了。敏澈還是沒有說話,連眼睛都沒有眨,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浮光湖漣漪層層的水面。琴芩和墨陌對視了一眼又摸了摸敏澈的頭說,也許這次姐姐離開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也許你言榭哥哥也不會回來了,所以小敏澈一定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知道了嗎?敏澈還是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的喉嚨堵得很厲害,他怕一出聲就忍不住哭出來。
這個時候,一輛豪華富麗的馬車已經快速地駛出眠塵主城。言榭,殒空,光澈王舒适地靠在背椅上,只有眠塵王顯得局促不安。言榭把頭伸出窗戶,窗外的骀蕩的景物飛一般地往後退,地平線處蒼茫的落日如同一個蹒跚的老人緩緩地隐沒進群岚之後。柔和的桑榆暮景水波般溫暖着每一個看落日的人。
殒空拍了拍言榭的肩膀說,還有兩天左右才到光澈,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看得出你已經非常疲倦了。言榭的确已經疲倦了,這幾天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讓他感到厭倦,他一直在想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夠安安靜靜地過着如止水般平淡的生活呢?言榭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境裏撫韻,沐木還有撫律,她們一直心疼地看着自己,讓他不要再這麽辛苦再一直挂着憂傷地生活下去。
落日西沉。
光澈之榭之特別篇璀璨星芒
孤風過境。藹藹風沙呼嘯而起,如同一直蒼老暴躁的猛獸一直生生不息的嘶鳴。幹裂荒蕪的土地像風燭殘年的老人般露出一道道印記鮮明的皺紋。六個人吃力而沉默地穿梭在漫天的風沙裏。帶頭的人一邊咒罵着見鬼的天氣,臉上卻一邊浮現出得意滿足的笑容。他的一個部下看到帶頭的人的表情又趕緊附和說,我們真是跟對了人,其他五支小隊已經全軍覆沒,只剩小我們這一支了,并且還成功完成了任務,潛入了光澈邊境,這都是多虧您選擇了正确的路線啊。帶頭的人聽了以後更加得意,拍着匈部哈哈大笑說,我早就說過這麽偏僻而且環境惡劣的地方絕對不會有防衛的,況且就連光澈的人都很少知道這條路。他的部下望了望他,顯然是很想問既然連光澈都很少人知道他又是怎麽知道的呢?可是看着他的表情,他們又忍了忍沒有問出口。現在他們已經身在光澈境內了,離光澈主城只有兩天左右的路程,但是既然在光澈的境內,光澈的搜查盤問當然不會像剛進入光澈境內那麽麻煩了。帶頭的人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們一共被派出的三十六人,每組六人一共六組,目的是潛入光澈。黯默國和光澈已經開戰兩個月了,他們實在是非常再需要一些光澈的軍隊情報。可是其他五組已經相繼暴露,只剩下他們只一組,他們實在是感到天大的幸運,同時也忍不住開始佩服自己的隊長。
風沙大浪般漫過整片幹裂的土地。遠處漫天漫地的風沙裏隐隐透出茫茫的人影,六個人警覺地停了下來,隊員們心照不宣地望了望隊長,隊長的臉色也顯得很難看,直到他确定朝他們走過來的只有一個人,他舒了口氣,向自己的隊員們得意地揚了揚眉毛,他們六個人都是黯默國三等星裏身經百戰一等一的高手,他們的實力足以消滅光澈一支十二人的普通三等星隊伍。在那個人影離他們還有十來米的時候所有人的手上都開始凝聚起精神力,他們當然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已經從這條路混進光澈,唯一能夠守住秘密的只有一種人,當然是死人。人影已經漸漸清晰,深藍色寬大而精致的長袍流雲般獵獵地飛揚在風沙裏,他的頭發已經被風吹得非常蓬亂,臉龐也非常消瘦,輪廓刀鋒般分明而尖銳。漆黑深邃的眼瞳,眼睛裏透露出炯炯璀璨的光芒,隊長如果不是這次看到的話他死也不相信,一個人的眼睛能夠如此明亮,他的眼睛透露出的壓力幾乎讓人窒息。隊長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冷汗浸濕了冰涼的背脊,他和他的隊員已經用彼此才知道的暗語交流過了,先由兩個人正面突擊,在對方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兩個人的時候,他們從對方的破綻裏抽出攻勢,那時對方的前後左右都将受到不同的攻擊,這幾乎是一種近乎完美的戰術,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閃避。
隊長咽了咽口水,對方已經進入他們的攻擊範圍,隊長的手指輕輕一甩,隊伍中負責轉移注意力的兩人已經沖出,剩下的四個人聚精會神地盯着前方,只要對方的注意力一轉移,哪怕是一秒,他們将立刻出擊,他們對自己的出手的速度,出手的力量還有出手的精确度有着絕對的信心。可是對方好像并沒有去看飛速前來攻擊的兩個人,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遠方露出深邃的光芒。兩個人已經身在跟前,他們彼此對視,他們已經由轉移注意力變成了攻擊,他們實在想不到這次的得手如此容易。隊長站在不遠的地方也顯得很驚訝,他當然也沒有想到這次的得手如此容易。攻擊的兩個人卻忽然不動了,像是被釘在了那裏,然後咚的一聲,兩個人齊聲倒地,血液鮮花一般飄散在風裏。
隊長錯愕地愣在了那裏,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深藍色長袍的人的攻擊,或者說他敢保證深藍色長袍的人根本就沒有攻擊,可是他的兩名如此精銳身經百戰的隊員就死豬般倒在了他眼前,他們是被秒殺的,只用了一招。隊長的臉忽然變得扭曲,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大叫了一聲,扭頭就跑,他從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遇到了這個人唯一能夠做的就是逃跑。隊長瘋狂地大叫着向後跑,一個名字漸漸地浮上心頭,他如果知道走這條路會遇到這個人,就是用刀活活剮了他,他也不敢來。
言杪。很少人碰到光澈十二星辰能夠不逃跑的。沒有人能夠碰到光澈十二星辰首席法師言杪不逃跑的。
言杪,這個名字仿佛本身就有一股特別的力量。
天下無雙的法師。天下無雙的言杪。
水天一榭。穿雲繞日的崇山峻嶺,繁茂蔥郁的森林如同浮雲一般大片大片漫過這裏。這裏是光澈地域的最西南角,地勢險峻,很少人會為了看一個小亭榭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雖然前一任光澈王曾經說過看過如此隽永秀美的風景就算死了也值得,可是能夠這麽想的人并不多。水天一榭的下面有一個不算太小的村莊,來這裏看水天一榭的人當然只能住在這個小村子裏。小馬是這個唯一有人煙的村莊裏唯一的酒樓裏唯一的店小二,他今天顯得非常暴躁,無論誰在天還沒有完全亮的時候睡在溫暖的被窩裏做着美夢的時候被老板拉起來逼着做一些又苦又累的活,誰都會非常暴躁。小馬一面哭喪着臉一邊暗自嘀咕,平時就連來這個村子的人都非常少,可是最近不僅來這個村子的人變得非常多,就連這個平時連老鼠都不願意來偷吃的酒樓生意都變得非常火熱。小馬打着阿欠打開門的時候天才剛亮,忽閃忽閃的曙光水霧般降臨。他轉身去了趟廚房,再回到大廳的時候,大廳的十幾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小馬甚至還看到三個後來的滿臉兇相的大漢為了搶一張桌子差點跟人打起來。小馬聳聳肩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個世界完全亂套了,大約十天以前和這個一樣的清晨,在這座酒樓的隔街發現了一具屍體,死的是一名大約二十來歲的男人,後來光澈派人來确定,死者叫律憂,是光澈的二等星法師,聽說律憂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他不愛說話,不愛和人交往,他跟任何人說話時的表情就像別人都欠他錢一樣,所以他的朋友很少,确切地說他只有兩個朋友,一個叫漫霧,只是光澈一個非常普通的一等星戰士,無論站在哪裏都不會讓人有想多瞧一眼的欲望。不過律憂的另外一個朋友卻非常有名,漫霧曾經拍着胸膛保證這個人的名字說出來,絕對能夠把任何人吓一跳,如果說把十年作為一個時代來看,上一個時代屬于光芒法師光煌,光煌無疑是史上最強大的法師,因為他獨有的術法是光芒,任何人都知道,目前找不到任何一種速度能夠超過光速,目前也找不到任何一種物體的摧毀力能夠超過光芒的摧毀力,目前世界上也找不到任何一個角落連一點光都沒有,所有很多人都傳說光煌的攻擊範圍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世界上也絕對找不出任何一個人的精神力能夠比光煌還要強大,他只要伸一伸手指足以消滅無數支軍隊。這些都屬于傳說,很少見過光煌,即使是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直到現在他還活着,神一般地存在于這個神秘而廣闊的世界。在很多年以後出現了一個最神秘最強大的組織叫做“铎”,甚至有人懷疑過這個組織的首領就是光煌。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測,所有的一切都是傳說。如果說最神秘的組織是“铎”。那麽最神秘的人就是光煌。
上一個時代屬于光煌,這一個時代無疑屬于言杪,光澈十二星辰首席法師。很多人都知道光澈十二星辰是死也惹不得的,這十二個人是光澈歷史上最強大的人,如同星辰一般彪炳閃耀着璀璨的光輝。曾經有人很誇張地說他寧願一個人和光澈十二星辰的其他十一個人戰鬥,也不願意和言杪一個人戰鬥。而律憂的另外一個朋友就是言杪,很多人都不明白,律憂怎麽能夠和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等星戰士漫霧交朋友,同時又跟一個天下無雙的法師言杪交上朋友。這個問題律憂已經無法回答,他十天以前死在了這個偏荒的小村子裏。
小馬搖搖頭,他還是非常不明白為什麽最近這裏會吸引來這麽多的人,十天前還有一個年輕人在這裏喪了命。想到這個喪命的年輕小馬就會顯得非常痛苦,他并不是為了這個已經喪命的年輕人痛苦,而是為了他自己而痛苦,因為他一想起這個喪命的年輕人就會想到另外一個人,織舞。所有見過織舞的人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如此偏僻如此不堪的一個小村子會有這麽一個土生土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