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薇是重生的!
一道驚雷劃破整個直播間。
之前有冉冉粉舉報異常, 直到最近官方才正式回複。
這個小世界應該是在運轉的時候出現過異常,有重要角色背離了書中設定安排,運轉失敗後, 小世界聚集能量讓女主重生。
近日來風平浪靜的崽崽粉都不淡定了。
難怪女主宋雪薇氣運上升那麽快, 這是重生再來一遍?那之前一次女主肯定是失敗的,究竟是什麽結局呢?
這些情況要怎麽告訴冉冉, 冉冉能明白嗎?
不過目前的情況還算穩定, 冉冉爹沒有科舉去京城的想法,打算站了前太子,若是遠離京城,想必沒什麽糾葛。
就是冉冉,焉知那人重生後會不會再來害一次?
直播間觀衆有點緊張, 細細想一遍, 稻子村戒嚴,冉冉不出村子, 又不是和爹爹兩人住, 家裏人多,想來不會有什麽大礙。
話是這麽說,奈何冉冉這頭勢弱, 冉冉家顯然和司馬承一條船上, 最後勢必和京城那邊對上,一想到心就忍不住提了起來。
在看到以稻子村為圓心, 氣運不斷往外擴張,快要覆蓋整個鎮子,所有人內心才寬慰許多。
冉冉這處的氣運在擴張,奈何不是自己漲,漲的是別人的氣運, 想來是因為旱災提前做了準備,更多人能夠活下來,得了氣運。
至于宋雪薇,氣運也在漲,漲得越來越高,随着災情越發嚴重,漲得越來越快,光芒萬丈,周圍卻一片漆黑,多少氣運堆積來的一個天選之子,細想不由生寒。
京城。
因着旱情嚴重,廟裏人氣兒越發高漲,拜菩薩擺娘娘,更要拜菩薩下的金童,這可是整個東耀國的福星!
鄭廷一向嚴肅的臉露出笑意,眼中劃過一道精光,“如今百姓向薇薇祈雨,旱災不是特別嚴重,祖父聯系大商賈收了市上糧食,那些百姓倒比以往誠心多了。”
宋雪薇臉上愧疚,“若不是那日下雨,薇薇就不必提前說破旱情,給祖父惹了麻煩了。”
鄭廷擺擺手,“無妨,只要薇薇生辰那日下雨,一切便是值得的。”
宋雪薇點點頭。
不過是前世的事再走一遍,得到些愚昧無知百姓的追捧,宋雪薇不至于放在心上,能帶來什麽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外祖。”宋雪薇仰起頭,眉心微蹙,“靖城侯夫人不大好接近。”
鄭廷提點她,“薇薇既然是福星,想必也有煞星,要想消煞,必須得有至親之人的喜事,你母親順理成章得嫁出去。靖城侯夫人那邊,薇薇先看着走,倘若走不通,還有皇上那邊,皇上可是極好臉面之人,只要薇薇能除了旱災,不是什麽難事。”
宋雪薇受教點點頭,“薇薇明白了。”
問完話宋雪薇仍不離開,顯然有什麽想說,又不知怎麽開口。
鄭廷瞬間了然。
“薇薇,那個丫頭不值一提,你總記在心底,心不靜便容易失了分寸。”鄭廷這次話中多了一份敲打。
宋雪薇咬唇不語,每次想到那個江冉冉,她就仍不住心慌。
前世即将成為皇後,偏偏在衆人豔羨之際跌落泥濘,這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宋雪薇呼吸微促,指甲嵌入掌心肉,微垂着頭,“外祖,我明白,我不會讓那人影響我。”
“明白就好,我已派人到了邊境,不用等到薇薇生辰,那丫頭定命喪黃泉,就當祖父提前給薇薇的生辰禮。”
宋雪薇心底一松,臉上露出甜甜笑意。
冉冉正在檢查自己都小金庫,債主小哥哥說過自己給了爹爹酬金。反正就是爹爹養壞崽,還要收銀子。
爹爹好貪心,冉冉羨慕極了,養個崽崽不花錢還賺錢,這是天下掉的餡餅,是什麽大好事。
爹爹想賺銀子,可有銀子就變壞,爹爹就要養壞崽,冉冉不想讓爹爹養,只能花自己的小金庫。
冉冉倒吸一口涼氣,拍拍自己的小肉臉,振作精神。
一日,江知樂像往常那樣,隔三差五來個被銀子絆倒,來場白撿的銀子,免得矮蘿蔔總以為她爹窮,憂心忡忡。
這次全便宜了冉冉。
冉冉也想嘗嘗上天掉銀子是什麽滋味,她得花銀子養爹爹,于是帶着四只大母雞在院子裏仔細巡邏。
江知樂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冉冉帶着四只雞呼啦啦包圍了地上的碎銀子。
冉冉眼中蹦出光亮,撿起這天上掉的大餡餅,“爹爹,我撿了銀子!”
撿完銀子依依不舍攤開手,“爹爹,銀子給你。”
老父親感動得不行。
冉冉這只進不出的崽竟如此大方,江知樂心底樂,面上還穩得住,摸摸冉冉光禿禿的小揪揪,“冉冉的心意爹爹就收了。”
冉冉滿意點點頭,戀戀不舍把銀子托付給爹爹,有了銀子,爹爹不會再養壞崽了吧。
江知樂也很滿足,他熟練将冉冉抱起,“走,冉冉,爹帶你去報仇。”
冉冉一臉懵跟着爹爹來到了江家。
一路上,爹爹說知道誰欺負她了,會讓這個人給她道歉,就算這個人比她高是長輩,做錯了事也要道歉。
冉冉這才慢慢意識到,爹爹好像認錯人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兩人已經到了江家,姚秀心開門後,看到江知樂和冉冉,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三弟怎麽來了?進來坐。”
江知樂原先還有三分不确定,捕捉到這絲不自然,眉峰愈發冷冽。
對着經常照顧冉冉的大嫂,江知樂還是敬重的,朝着姚秀心點點頭,“大嫂,我來找大哥。”
冉冉認認真真打了招呼,喊了一聲大伯母好。
姚秀心對着冉冉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轉身讓江知樂進來,“你們先喝點水,你大哥出去了。”
江知樂看到碗口微晃溢出的清水,眼神凝了凝,“二哥在哪?”
“你二哥也出去了。”姚秀心說。
江知樂:“他們去哪了?”
姚秀心心底一顫,一時難言。
丈夫和二弟出去給娘燒紙,還沒到忌日,提前兩日去只為不與三弟碰面。
這讓姚秀心怎麽說?
姚秀心心底臊得慌,沒臉面對江知樂,對于丈夫的執拗也是不解。
這份心虛卻讓江知樂坐實了大哥和二哥的罪證。
冉冉常去的只有江家,能和冉冉經常見面的,肯定有大哥二哥。
說點什麽被冉冉聽到了,冉冉記在心底受了委屈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以前,若不是冉冉在家裏聽到了什麽,又怎麽會覺得他是被趕出去的。
江知樂沒為難姚秀心,“我和冉冉就在這等他們回來。”
姚秀心心情複雜,三弟肯定是知道這件事來興師問罪。
冉冉還在消化爹爹認錯人這件事。
爹爹怎麽會認為別人欺負她呢?
她戳戳爹爹,江知樂擡眉,捉住冉冉戳他的爪子,語氣安撫,“別怕。”
冉冉不怕呀。
冉冉實在忍不住,她是個喜歡爹爹的崽,無論如何實在不願意指控爹爹欺負她。
就像她是個比爹爹厲害的小天才,偶爾寫字還會寫不好。
爹爹只是個一般的小天才,偶爾當不好爹爹也是正常的,冉冉選擇大方原諒他。
她憋不住道:“爹爹,這裏沒人欺負我。”
被欺負了忍氣吞聲的矮蘿蔔就這點出息。
江知樂心疼又好笑,戳戳她腦門,這怎麽就記吃不記打呢。
想他多記仇,這個崽委實不像他。
“冉冉,有時候就得壞點,不壞點被人欺負,誰敢欺負你,自己有本事,就欺負回去,打不過搞不過,告狀會不會?”
冉冉呆住,“壞、壞點?”
江知樂輕輕嗯了聲,“你看軟包子是不是誰都能捏一下,冉冉想當軟包子?”
冉冉驚慌搖搖頭。包子是給人吃的。
冉冉緊緊抱着爹爹,“冉冉不當包子,冉冉吃包子。”
教崽教着,這崽就想到了吃,江知樂喝了一口水靜心,“冉冉,不關包子的事。你就記着,誰欺負你,告訴爹,什麽都能忘別忘了告狀。告完狀,就有人幫你欺負回去。逃跑不可恥,不能受委屈,懂了嗎?”
冉冉很誠實:“有的懂,有的不懂。”
江知樂:“告狀懂嗎?”
這次冉冉點了點頭。
邊境這塊受了當年戰亂影響,人一死一個草席葬下去。就一個土墳,有的連個木牌都沒有,有的豎個牌子寫個某某之墓。
不太注重外在形式。
後來習慣延續下去,葬禮大多很是簡樸,直到近些年才慢慢改變。
當年吳老太去了,是打了棺材葬的,石碑倒沒有,那會不興這個,簡單立了個木牌,上面刻了字。
江知安和江知順正在墓前燒紙,燒的元寶房子,給下頭親娘送錢送地方住。
江東天和江東明倆孩子也知事了,不像冉冉,他們兩是見過阿奶的,依稀還有小時候的記憶,印象中阿奶特別疼他們,上去一起給吳老太磕頭。
一切弄完,江知安放了孩子離開,和江知順一道回去。
“大哥,三弟要是知道了這事,不會鬧起來吧。”江知順從小就有點怵這個三弟,心底有點發毛。
江知安道:“他不是江家的人,娘養了他一場,該給娘燒紙磕頭,一起就不用了,不是一家人,沒必要。”
江知安不知道是在說服江知順還是在說服自己,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散了。
“三弟不會打上門吧?”江知順還是不放心。
“他那個脾氣,自己氣自己,放不下面子,才不會來問。”
非常信服大哥的江知順安心點點頭。
到了家,江知順推開門,樂呵呵要叫自己媳婦,剛要叫,想到媳婦回娘家了,把話咽了回去。
剛咽下一口氣,一下子直愣愣對上三弟那張臉。
縱使江知順不太敏感,也能感到那嗖嗖涼氣直直沖着他來,不由側了側身,讓後頭的江知安進來。
等江知安一進來,江知順像有個主心骨,底氣足了點。
江知安咳了兩聲,拉過凳子坐下,面色板了板,很有大家長的威嚴,“三弟為着那點事過來的?”
那事?冉冉的事是那點事嗎?
江知樂淡淡反駁,“大哥也知道是什麽事?二哥也知道了?”
江知順不自在動了動,半晌嗯了一聲。
窩在爹爹懷裏的冉冉看看黑臉大伯,看看二伯,又看看爹爹。
冉冉的好奇心也被挑起來了,大伯二伯和爹爹說什麽事呀,冉冉不由豎着耳朵聽。
江知安道:“這事我不想解釋,也沒什麽可解釋的。”
江知樂道:“把事情說清楚,再道歉,大哥不清楚,二哥你也不清楚嗎?”
江知順被看得心底一跳,不由看向大哥。
江知安:“你走吧。”
這是攆人了。
江知樂半真半假扔雷,“娘給我留了一筆銀子。”銀子自然是沒的。
江知順驚訝站了起來,“怎麽可能?”
江知安:“給你就是你的,已經分家了。”
潛臺詞:走吧走吧,分家勿擾,別來。
江知樂眯了眯眼,最終肯定道:“你們還有事瞞着我。”
冉冉聽懵了,聽累了。
冉冉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聽了半天沒聽懂。
緊張的氣氛感染到冉冉,有點刺激。
冉冉忍不住揪住爹爹的衣裳,心底給爹爹打氣。
大伯和二伯兩個人,冉冉和爹爹也是兩個人,她不能讓爹爹吃虧。
氣氛一時安靜。
江知安在思索怎麽把人搞走,這個三弟一看身世不對頭,娘去世前連個只言片語都沒,顯然身世牽扯多。
江知順有點被吓着了,這個三弟從小就可怕,他念十遍還讀不通的書,三弟一遍就會背了,江知順眼睛左瞄右瞄不看江知樂。
江知樂靜靜施壓,不言不語,有了空閑給冉冉喂了點水。
冉冉喝完水,還是沒人說話。
冉冉很疑惑,“大伯和二伯不告訴爹爹,爹爹肯定知道。”
爹爹是小天才,什麽都會。
有理有據,冉冉點點頭,繼續道:“爹爹知道了,爹爹就是不說,大伯和二伯知道了,也不說。只有冉冉不知道——”
冉冉不太開心瞅瞅爹爹,“冉冉也想知道。”
江知順被冉冉一口一個知道了,唬得心底直跳。
特別是江知樂一副等你們自個攤牌的架勢,江知順最先受不住,看向大哥,“大哥,要說嗎?”
江知安瞪了這個蠢弟弟一眼,這不是明擺着藏着什麽。
江知安只能道:“我和你二哥去給娘上過墳了。”
冉冉察覺到爹爹不開心,下意識靠緊爹爹。
懷裏軟軟的團子提醒了江知樂,江知樂微微吐出一口氣,“還有呢?”
江知樂眼眸微垂,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問出的話更是異常篤定,仿佛早就知道了什麽,不是疑問,而是等着他們自己說。
江知順咽了口唾沫,大哥都先說實話了,他也得跟上啊,于是緊張吐露實話,“三弟,你,你現在也知道了,你不是咱親三弟。”
直播間的觀衆懵了。
冉冉也懵了。
爹爹給她喂水,結果手一歪,冉冉沒喝到水,冉冉的衣服倒喝飽了。
冉冉:她要原諒這個笨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