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卿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麽,卻突然看到陸羽給他遞了一個眼色。“我們一出來就被盯上了,你的這些暗衛裏,可不怎麽幹淨啊。”
雖然說着內奸的事情,可是看陸羽的表情,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擔心,反而有一種幸災樂禍樣子。
“還用你說?”邵玉卿拿着自己的扇子輕輕地在陸羽的頭上敲了一下子,“早在我們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好了,現在為止,一共傷了暗衛十九人,其中就有十一個內奸。”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這暗衛裏居然被人蛀成這個樣子。”陸羽似笑非笑的樣子嚴重傷害了邵玉卿的自尊心。
兩個人奸詐的笑了笑,估摸着再用不久,暗衛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換成飛行魂獸了。
邵玉卿和陸羽用了三天的時間,終于從六塗學院回到了京城,其實兩個人本來應該在昨天就到京城,但是在對付最後一波人的時候邵玉卿被暗算了,兩個人不得已之下只能先安排手下的人在一個小村子裏修整了一晚上,給邵玉卿處理了一下傷口,這才耽誤了進京的時間。
回到京城,邵玉卿立刻帶着陸羽回到了自己的皇子府,兩個人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就準備入宮了。
邵玉卿吩咐手下的人準備好了車架,用的是一種名字叫追風的大型狐類魂獸,這種魂獸速度快,動作十分輕靈,提醒比馬略小,是帝都權貴們比較喜歡的一種魂獸。
“這東西倒是不錯。”陸羽看着自己面前安安靜靜的蹲着的追風,一身雪白色的皮毛養護的十分柔順,頸子上是一圈墨色的絨毛,原本只是可愛的形象上一下子變得威風了不少。
“是嗎?”邵玉卿很是淡漠的摸了摸追風獸脖子上的毛,“那你知不知道,這種東西是怎麽來的?”
“不是捕獲之後馴化的嗎?”陸羽有些好奇的看了邵玉卿。
“除了在帝都,你還在別的地方或者書上看到過這種魂獸嗎?”不知道為什麽,邵玉卿這一刻,帶着一種讓人心疼的冷漠。
“這倒真的沒有。”陸羽搖了搖頭。
“十年之前,有人進貢了一只雪山靈狼,陛下認為這是吉兆,命人想盡方法一定要再去找一只母狼,可是前前後後十多萬人被陛下征兆去了雪山,他們有的是魂師,有的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
陸羽聽到這裏,不可思議的捂住了嘴巴,“難不成你們那個皇帝還準備用人命去堆?”
邵玉卿看了陸羽一眼,雖然陸羽一向很堅強,在敵人面前也确實能狠得下心來,但是在大多數時候,他還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姑娘,“有一種東西,叫做肉餌,把活人驅趕入山,用活人的氣息引誘靈狼,十萬人之中,七八成都是這樣的平民。”
“然後呢?”陸羽有些恨恨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居然要搭上十萬性命,簡直荒唐。”
“靈狼這種天生地養的靈物,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的就被人抓住。”邵玉卿臉上浮現出一種近乎于嘲諷的笑容,“這十萬人都喂了雪山上的野獸了。”
“可是……”陸羽遲疑了一下,沒有找到母狼,那這追風和雪山靈狼有什麽關系?
“你聽說過蠱嗎?”邵玉卿一下子轉了話題。
陸羽被他搞得有些摸不到頭腦,蠱這種東西,她當然聽說過,不過這東西和追風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他們還是親戚?
看着陸羽疑惑的眼神,邵玉卿就知道她還沒有想明白其中的機竅,索性就直接明說了,“十萬人命都得不到的東西,陛下自然知道事不可為,所以也只能放棄了馴養靈狼的做法,不過為了滿足自己,陛下最後還是想出了一個法子,他讓人搜集了無數種野獸,關在一起,不給食物,半年之後,再去看,唯一活下來的一只,便讓它和靈狼交配,才有了這種追風魂獸。”
陸羽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人類的欲望,真的可以殘忍到這種程度嗎?
“不可思議嗎?”邵玉卿笑了笑,他也很反感這種東西,但是還是扶着陸羽上了車駕,哪怕陸羽臉上明明白白的寫着不願意三個字。畢竟這是皇帝喜歡的,哪怕再多人不喜歡,也不能說一絲一毫的不好。
“其實說來也很神奇,最後活下來的,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白狐,和同樣雪白的靈狼倒是很般配,但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混血生出來的追風脖子上卻有一圈黑色的絨毛,有很多人都說,那是那只白狐厮殺半年形成的屍氣和怨氣。”
陸羽沉默了。“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我想告訴你的是。”邵玉卿認真的看着陸羽,“之前父皇要殺你,我知道你記仇,但是現在,你卻絕對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因為他手中握有的,是一個國家的權利,目前的你,還沒有能力和一個國家抗衡。”
“我知道。”陸羽不是蠢人,自然知道皇權代表什麽。邵玉卿費盡心思和自己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能看清形勢。
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兩下,陸羽突然來了一句,“皇帝可是你老爹,你這麽當着我的面說他,不怕被人聽見了說你不孝?”
“萬一因為我沒有跟你說這些反而讓你遭受罪責,那我才真的要擔驚受怕呢。”邵玉卿晃了晃自己的折扇,看着陸羽的眼神溢滿了柔情。
“我有分寸的。”陸羽低低的垂下眼眸,不再去看邵玉卿。
邵玉卿的車駕一路行到幸安門,便有禁軍上來,攔下了兩個人,幸安門之內,無論任何人,都只能步行,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更改。
兩個人在小太監的帶領下,一路穿過了禦花園,來到了文華殿外面,領路的太監沖着邵玉卿和陸羽行了一禮,“殿下稍等,陛下現在正在和二皇子殿下議事,且容奴才進去和陛下通報一聲兒。”
“有勞公公了。”邵玉卿沖着那領路的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就進了文華殿。
過了沒多久,殿門就開了,從文華殿裏走出一個十分年輕的公子,穿着墨綠色螭紋刺繡長袍,腰間是一條黑色腰帶,正中央是一塊紫霄玉。瑩潤剔透的白玉中間有一縷淡淡的紫色,好似煙霞一般,讓人看起來有種移不開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