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靠在床上,看到陶栎進來,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掃一眼陶栎,見陶栎把水倒在桶裏,用同樣的眼神打量着他。
驚訝的挑了一下眉,“師弟?”
“岳桐什麽都和你說了,不過我要警告你們的是,千萬不要試圖改變什麽命運,尤其是岳桐的命運。”
“顯然你這些話沒有和桐桐說,你只和我說了,說吧,你要提醒的除了這個還有什麽,我想你應該不是那麽無聊的人,無端提到一件事情。”陸凡漆黑的眸子盯着陶栎,盡管現在有些病弱之色,可絲毫并沒有影響到陸凡此刻的強硬态度。
陶栎失笑,看着陸凡,“你的戒備心倒是比外面的那位師姐高多了,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是敵人,你擔心的不過是我會在中間攪事,但你也知道我師父和岳桐媽媽是什麽關系,算起來我們是同宗師兄弟,所以你不用那麽緊張,現在你應該想一下你自己吧,你這傷勢再不好,七月十五那晚,你打算讓岳桐和我單獨出去面對?”
“放心,三天足夠了。”
“希望如此。”
“桐桐呢?”
提到岳桐,陶栎忍不住苦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看上我這師姐的,難道她在你面前會比較溫柔聽話可愛?這會兒可是和一個監工一樣盯着我,怕我偷懶。”
聞言陸凡挑眉,笑了一下,“這是你應該做的。”
“難怪你會看上她,我看她那樣約摸也是跟着你,被你寵出來的。”對于岳桐的身世,陶栎從自家師父那裏知道得不多,但也算是清楚一些,所以岳桐自小無父無母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而岳桐和陸凡關系比較好他也是知道的,更知道這兩人的感情外人不知那種好。
早知道這般的話,他是不是應該讨好一下岳桐,這樣在陸凡這裏應該也會待遇好一點。
“你們倆果然是一樣的。”
“多謝誇獎,水兌好了嗎?”陸凡問了一句,“在床上躺着這麽久倒不是什麽事情,只是心口這道傷看着怪滲人的。”
傷口還是新鮮的樣子,血肉翻飛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吓人,這兩日還不能用東西捂着,怕傷口惡化。每天岳桐過來給陸凡上藥的時候都不忍心看。
陶栎自然知道這東西的厲害,不過現在這個樣子,陸凡也只能按照岳桐的辦法來試一試,否則這怨氣不除,傷口一日就不能愈合。
“我去外面把岳桐叫進來。”
“恩。”
陶栎放下水桶,走到門口看向院子裏的岳桐,“水兌好了,我們進去吧,他這一關,我一個人也不一定能搞的定。”
“我知道,我們進去吧。”
“你不和你爺爺說一聲嗎?”
岳桐一想,他們倆不知道要和陸凡忙多久,得提前和岳雲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岳雲一直擔心他們。
走到廚房裏,岳桐看一眼岳雲,“爺爺,我和陶栎幫陸凡治傷,餓了我會出來拿吃的,你別擔心,不會有事。”
岳雲點頭,知道自家孫女的本事,那個年輕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來歷,但似乎是岳桐他們認識的人,算是好人。
“爺爺知道了,你快進去吧,陸凡那孩子都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傷也不見好,來咱們家的時候還是個好好地人,現在躺着,我看着都心疼,桐桐啊,一定要把陸凡給治好。”岳雲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看着手裏的面團,“那會兒陸凡跟個小面團一樣的我就認識了。”
廚房裏,一縷縷煙從煙囪出去,可是這鎮上的屋子哪裏比得了縣城的,廚房裏還是有不少煙味,縷縷青煙飄起來,夾雜着飯菜的香味,讓廚房裏添了一些生活氣息。
岳桐低聲笑了,拉着岳雲的胳膊撒嬌問,“我說爺爺,我當然知道了,陸凡的傷一定會好的。”
“恩。”
說完岳桐在岳雲肩上蹭了蹭,然後從鍋裏夾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裏,“我先吃一點填飽肚子。”
“你這丫頭。”
“對了,得再拿一個,給陸凡。”
岳雲失笑,“那那個小陶呢?你不給人家拿一個嗎?一早上的過來,被你使喚了半天,好了,消消氣,吵吵架就得了。”
聞言岳桐點頭,“我知道了,爺爺,你別擔心,我們就是開開玩笑而已。”
不過好像也差不多了,做了一早上的苦力,岳桐想也不能再為難別人了,畢竟陶栎似乎除了隐瞞身份來歷外,也沒有做什麽比較過分的事情。
走到門口,看着陶栎站在那裏,撸着袖子試水溫,楞了一下拿着手裏的包子上前問,“你餓了吧,先吃東西,這樣才有精神幫忙。”
“恩?”
“這是爺爺讓我給你的。”岳桐撇嘴,然後看向床上的陸凡,笑着走過去,“很快傷就好了。”
這聲像是在安慰小孩一樣,陸凡不由得想笑,陶栎是直接沒忍住笑了出來,看着岳桐一臉打趣。
“我說你們倆這樣,好歹考慮一下我這個勞力,辛苦了一早上卻還要看着你們倆談情說愛,你們會不會太過分?”
陸凡挑眉,“師弟,你過來扶我一下,桐桐一個人吃不住力。”
“果然還是苦力的命。”
嘴上這麽說,不過倒也還算是沒什麽實際行動,走過來把陸凡扶下床,卻在看到傷口的時候眼神一暗,不由得看了一眼陸凡——他一直不知道陸凡傷口是什麽樣的,這一眼,一下對陸凡刮目相看。
這在心口的傷,他原本以為只是一道不算深的傷口,岳桐緊張的是傷口被怨氣所染,會牽動元氣,誰知道竟然只差分寸就能碰到心髒。這個時候看傷口,血肉新鮮,血制住了,可傷口竟然能看到骨肉。
陸凡這是生生的忍下來了?難怪、難怪……
不過那魅真是好生厲害。
“你還真是咬着牙硬撐,是不想那丫頭擔心?”陶栎看岳桐在那邊忙,小聲說了句,“這傷勢,別人估計怕一個小時都撐不住。”
“那說明我不是別人,我是陸凡才撐得住。”
“誇你一句,你還順杆爬了,不過……你這樣的倒是讓我叫你師兄也不虧。”
陶栎笑着說了一句,扶着陸凡進浴桶。
聞言陸凡只是輕笑一下——這傷的确是快要超出他的忍耐範圍,但看着岳桐每次紅得像兔子的眼睛,他也只能把痛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