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開車回到行館,修小鹿撲到沙發上,拖着很重的鼻音感嘆道:“愛一個人太辛苦了,我發誓我這輩子除了自己誰都不要愛。”
歐麥高摸了一下趙明月的臉,上樓打電話向都城那邊彙報進展,趙明月則坐下給修小鹿捏肩膀:“等你真的遇到那個人,你就明白了,愛情這東西既霸道又蠻不講理,不是你選擇它,而是它選擇你,它來了便來了,你躲不過,它走了便也走了,你留不住。”
“組長你講的好深奧,我聽不懂。”
小鹿右肩膀的肌肉因為長期拿鼠标有些發緊,趙明月稍微加大了手勁兒:“不用懂,遇到了就明白了。”
修小鹿懊惱的摳起了沙發:“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蘇老病了,咱們來找蘇老的事情肯定馬上會在自民黨間傳開,咱們要做什麽取決于自民黨做什麽。”
趙明月話音未落,特警面帶難色的進來:“嫂子,自民黨來人了。”
“誰?”
“現任主席宋民的兒子宋清秋。”
這時歐麥高正好打完電話從樓上下來:“宋清秋?”
“是的。”
“請他進來。”
歐麥高帶着趙明月和修小鹿來到客廳門口,一個年紀和歐麥高差不多大的年輕男人在特警的引領下從外院兒進來,男人儀表堂堂,儒雅俊俏,比照片裏多幾分英氣。
歐麥高上前幾步先伸出手表示歡迎:“宋先生您好,我是歐麥高。”
宋清秋回握致意:“歐先生遠道而來,宋清秋來遲了。”
“您客氣了,”歐麥高松手,向宋清秋介紹趙明月和修小鹿,“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趙明月,這位是我的同事修小鹿。”
宋清秋笑着向趙明月伸手:“歡迎趙小姐。”
趙明月握住宋清秋的手,這男人雖然外表斯斯文文的,非常書生氣,但手卻很硬,手心全都是老繭,估計平時也沒少鍛煉。
“宋先生好。”
和趙明月打過招呼,宋清秋又禮節性的和修小鹿握手:“修小姐好。”
修小鹿受寵若驚,急忙就着胸前的衣服擦擦手心的汗:“你好你好。”
客氣完,大家分主賓入座,行館除了趙明月和修小鹿全都是一幫男人,幹不來端茶倒水的活兒,沒辦法只能趙明月帶着修小鹿去泡茶。
茶倒好,趙明月也入座,修小鹿則對這種一板一眼的談話沒興趣,自己插上耳機抱着電腦看電影兒。
歐麥高清了清嗓子,首先開場:“宋先生是從醫院來的?蘇老病情怎麽樣了?”
“蘇爺爺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只是暫時不宜見客,恐怕是趕不上二位的婚禮了。”
“哦?這倒是有些遺憾呢。”
宋清秋看看歐麥高和趙明月:“我這次是代表家父來傳兩句話的,家父畢竟是自民黨現任主席,有些太過敏感的事情,他不太好出面,所以只能由我代為轉達。”
“宋先生但說無妨。。”
宋清秋默默吞了口唾沫:“瓊島不是自民黨的,也不是民進黨民主黨的,瓊島是4000萬瓊島同胞的,任何一個政黨都沒有權利替4000萬瓊島同胞決定到底是回歸大LU還是立島為國,另外,60年一個輪回,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大LU有大LU的大國夢,瓊島有瓊島的的小确幸,咱們就彼此放過,各安天涯吧。”
宋清秋的一番話擲地有聲,铿锵有力,就連修小鹿都摘下了耳機。
歐麥高摸着下巴,看了一眼桌上隐隐飄香的那碗熱茶,目光堅定:“瓊島是4000萬瓊島同胞的?瓊島是統是獨該讓瓊島同胞自己做決定?宋清秋你還真好意思開的了這個口,當初自民黨帶着300多萬殘餘敗退到瓊島,用大炮飛機開路差點兒把這個小島炸沉的時候,你怎麽不問問瓊島人民能不能來?當初你的祖上在西山茶園一排機槍擺開,屠殺島上手無寸鐵負隅頑抗的原住民時怎麽沒問問瓊島同胞同不同意?當初你們來瓊島的時候,可是以一副我是你大爺我就要在你的地盤兒上占個茅坑拉屎的姿态來的,怎麽到了該您這位大爺做主的時候,您就縮起腦袋準備當孫子了?你們撤退到瓊島之前,瓊島就是ZHONGUO的瓊島,瓊島的4000萬同胞也是13億中GUO人民的同胞,怎麽到你這兒,它就偷換概念變成了不是中GUO的了?你還有臉跟我說60年一個輪回,60年了,你們還是記吃不記打,一點兒記性都不長,宋先生,濫用民意是要遭報應的。”
宋清秋沒想過歐麥高會不留情面的甩他這樣兒一番話,他原本以為,對于抵死糾纏了快90年的兩個政黨,這會是一場非常标準的官方會談,大家背後藏刀臉上帶笑的寒暄一番,回去還是人模人樣的幹着禽獸不如的事兒,如今歐麥高這麽直白的一番回答,倒讓這位年輕的政治家啞口無言了。
趙明月眼見要冷場,為了不讓兩個人太過尴尬,趕緊接過話茬:“說起來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我雖然在國安局工作了快10年,但其實一點兒都不懂政治,我也不關心瓊島到底要不要回歸大LU,你們回不回歸大LU跟我這個平頭老百姓有什麽關系呢?你們回歸或者不回歸,我的工資不會變,我要抓的壞蛋也一個都少不了,來瓊島之前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是這些想法在我來到瓊島,見到蘇老後,徹徹底底的變了,這座島上的一草一木都沾着五千年華夏的靈氣,這片土地上的一颦一笑盡是炎黃子孫的味道,這些烙印5000年來彙成血脈流淌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上,我們否認不了也抹不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雖然我已經離開大LU1000多公裏,但是這片土地同宗同祖的親切感讓我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身在異鄉,将來如果有機會,宋先生也應該去一趟大陸,我相信去了以後,宋先生就能明白我今時今日的感受了;你再看看蘇老和楚雲靈前輩,他們的過去就是你我和千千萬萬同胞的将來,你真的忍心看着身邊的幾百萬同胞骨肉分離嗎?”
宋清秋微微搖頭:“60年了,當初來跟着爺爺們從大LU來的那些功勳之臣早就在瓊島安家落葉,年輕一輩的,生于斯長于斯也将死于斯,過去再深刻再美好,但終歸是過去,瓊島的明天不在過去,也不在大陸,瓊島的明天在自己。”
歐麥高冷笑一聲:“好一句在自己,宋先生的這句在自己可沒什麽底氣,若是在自己,一旦瓊島獨立,大LU勢必會經濟制裁,武力打擊,瓊島拿什麽靠自己?”
“我相信友鄰不會見死不救,瓊島這60年來對友鄰赤誠相待,如果瓊島真的有難,他們一定會伸出援手。”
“宋先生這話未免太幼稚,自古邦國之交只有利益哪有朋友?現在的大LU已經強大到整個亞洲都要禮讓三分,一旦大LU和瓊島撕破臉,就算你願意投懷送抱,友鄰我看哪個不長眼的敢要?宋先生還是不要妄想了,瓊島的明天不在南國也不在東國,幹爹再好它終歸不如親爹,小孩子鬧鬧脾氣離家出走幾天也就罷了,但終歸是要回來的,你的根在大LU,人還能去哪兒呢?”
“歐先生言重了,而今大LU制霸亞洲,瓊島只想偏安一隅,不敢高攀也高攀不起。”
“茍富貴勿相忘,大LU和瓊島一衣帶水,從古至今,每次大LU有難,瓊島同胞必定傾全島物産相助,瓊島不曾有一日背叛大LU,而今大LU國富民強,自然也不能抛下瓊島不管。”
宋清秋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卻什麽都不說了,話不投機,喘口氣兒都覺得對方滿嘴口臭,歐麥高兩手扶膝,準備送客:“麻煩宋先生回去告訴您的主席爸爸,,自1840年以來,這是歷史上我們離民族複興最近的時刻,待他日榮耀加身,大LU一定要瓊島同胞共享,我們的這個強國夢一定要帶上4000萬瓊島同胞一起做,還請自民黨替島上4000萬同胞好好斟酌。”
宋清秋識趣的起身告辭,歐麥高和趙明月照舊送他到門口,趙明月看着宋清秋,善意的提醒道:“今天的話可能說的多了點兒,宋先生不妨回去告訴宋主席,請他放寬心不要想太多,我們這次來瓊島,只是為了請蘇老參加我和歐麥高的婚禮,另外送楚前輩最後一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們沒有苛求也不敢苛求,瓊島能不能回歸,怎麽回歸是道政治題,政治題就交給政治家來解決,咱們就不要插手了,今天宋先生說的這番話,我們也不會向任何領導彙報,因為這不在我們此次瓊島之行的計劃裏,我們來瓊島的唯一目的只是請蘇老回大LU一趟,其他的我們不想聽也不想管,更不會給自民黨做傳話筒,總之除了蘇老的生死,我們概不關注,也請自民黨适當的避嫌,不要再三番五次的派人來這兒了。”
宋清秋微微欠身:“謝謝,我一定盡數轉告父親,但願後會有期。”
趙明月看着宋清秋,當時并不覺得自己還會和這個完全不在一個平行空間的人相遇,只是天命弄人,2個月後的聖誕節,他們不但再次在瓊島期遇,而且還攜手踏上紅毯,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