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粉衣少女微微颦眉，聲音中帶着幾分責備。

“唉，姐姐，你可別光數落我呀。”紫衣少女嬌俏地說道，“難道姐姐真不覺得，這金龍的話好笑得很麽？”

“它再好笑也比不得你好笑。”

粉衣少女趁其不備，突然伸手，擰了擰紫衣少女的腮幫子。

“哎喲……姐姐，你輕點兒。”

紫衣少女一邊讨饒着将粉衣少女的手往外推，一邊用她那雙盛滿委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白亭主人。美婦人将這一切收入眼中，卻不加阻攔，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起白亭主人的反應。

其實，白亭主人早已知曉紫衣少女心中的打算，但卻故意裝作未曾察覺，只是一樽又一樽地往口中送去，直引得那紫衣少女心中焦急。紫衣少女索性放下向外推動的雙手，改為扯住白亭主人的裙裾。

“大人！”紫衣少女嬌嗔地喊到。

白亭主人微微垂下眼簾，斜睨着那斜倚在玉榻旁扯着自己裙裾的紫衣少女，嘴角輕輕勾了勾。

“她年歲比你小些，你就讓讓她吧。”

“行啊，你倒是找了好靠山。”粉衣少女臉上帶着笑意，略微将手松了松。

“是啊，姐姐，我年歲尚小，姐姐原該讓着我的才是。”

紫衣少女背靠大山，心中的底氣足了些，聲音中便透出了幾分驕矜。

“小丫頭，今日若不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我定是饒不了你。”

粉衣少女的眼睛一眨，露出了一絲狡黠，紫衣少女一陣心慌，将那裙裾抓得更緊了些，她知道，粉衣少女每次露出這副表情準沒好事。

“哎喲。”

果不其然，粉衣少女雖然貌似平靜地将手從紫衣少女臉上緩緩移開，可即将抽離之際，她還是抓住機會，用力捏了紫衣少女一把。

望着紫衣少女龇牙咧嘴的模樣，旁邊的少女們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房間內頓時一片歡聲。

“姑娘們。”美婦人說到，“我平日時常教導你們。姐妹之間偶爾玩鬧未嘗不可，我看着也覺得有趣。只是今日大人尚在此處，你們玩鬧也該有個度，莫要在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知道了，媽媽。”

粉衣少女走至美婦人身旁，溫柔地俯下身,親昵地搖了搖美婦人的肩膀。

“媽媽，我不過只是替媽媽小施懲戒罷了，以免這瘋丫頭又将這辛苦打掃後的房間給弄亂了。”

“聽見了嗎？你姐姐這番懲戒，可是名正言順呢。”美婦人笑盈盈地看着紫衣少女。

“媽媽……”

紫衣少女一面棄了裙裾，一面小步慢跑至美婦人身前跪下，伏在美婦人膝頭，撒嬌一般地說道，宛若一只可愛又狡黠的小狐貍。

“這灑落地上的茉莉花酒是我的無意之舉，媽媽，您莫要責怪于我嘛。”

“嗯……”美婦人垂眼看了看紫衣少女，用手扶了扶額角，故作為難之态，“但這地上的痕跡又該如何呢？”

“這有何難。”

紫衣少女倒是個聰慧機敏的，美婦人略一提點，便知該如何去做了。

“媽媽，交給我吧。”紫衣少女的一雙眼裏滿是讨人喜歡的乖巧。

“這還差不多。”粉衣少女贊許地拍了拍手，“不過，我一會兒可是要檢查的。”

“任憑姐姐檢查，我一定将此處處理得幹淨如初。”紫衣少女朝粉衣少女扮了個鬼臉。

“哎，話可別說得太早，你這丫頭仗着幾分聰明，平日裏總伺機偷閑。這人間的俗語說得有理，‘熟能生巧’，你總疏于練習，怕是早就忘個精光了。”

“媽媽，你看她。”

粉衣少女的一頓唇槍舌劍，讓紫衣少女的臉上微微發燙，衆少女的歡笑聲中，她将臉深深埋入了美婦人的膝上。

“好了，我信你。”美婦人微笑地将手放至紫衣少女的發上輕輕摩挲，“看你平日古靈精怪的，怎得今日嘴竟笨起來了，被你這姐姐說上幾句就受不住了？”

“看來今日真真是害羞了。”

見紫衣少女遲遲不答話，一旁的白亭主人饒有興致地用扇子抵住下巴,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眼中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來這莳花院數回，想來還是第一次見。”

“媽媽。”

紫衣少女臉上的紅色又深了幾分，不僅是那耳根子，連那一段生藕似的雪頸都染上了淡淡的紅色。

“大人您看，這丫頭的臉紅得竟如那熟透的海棠果兒一般呢！”

粉衣少女扶着紫衣少女的肩膀俯下身子，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紫衣少女的臉頰，一手搭在唇上輕笑了幾聲。

“行了。”美婦人朝粉衣少女溫柔一笑，“得饒人處且饒人，沒看你這妹妹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麽？”

“知道了，媽媽。”粉衣少女乖巧地站起身來，面朝大人略微欠了欠身，“這丫頭失态，還請大人莫要見笑。”

美婦人贊許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紫衣少女的後背。

“姑娘，怨我平日太過嬌慣，你這小性子也該改改了。”

“媽媽，你都看出來了？”

紫衣少女不好意思地擡起身來，雙手絞着絹帕，垂眼看向別處。

“這是自然。”

“還不快去。”

“知道了。”

粉衣少女的催促下，紫衣少女不再扭捏，她輕輕走到酒漬前，将食指中指并攏，餘下幾指相扣，放于唇前，輕念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