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終于醒了。”陸羽長長的松了口氣,扶着邵玉卿坐了起來,“我準備帶着他們即刻回學院。”
“你做的對,”邵玉卿的聲音很低,有一種氣若游絲的感覺。“把冰玉也帶上吧。”
“帶那個女人幹什麽?”徐楓對冰玉似乎很是不滿,滿嘴都是紅顏禍水,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聽的陸羽一陣黑線,她自己不也是女的?
“我同意玉卿的想法。”陸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是對于邵玉卿,她下意識的就選擇了贊同,但是說完話之後才想起來,當初把自己擄走的,不就是冰玉?
陸羽有些懊惱的瞪了邵玉卿一眼,随即安慰自己,把那個女人帶回去折磨也是可以的。
邵玉卿估摸了一下,自己大概再恢複個把時辰,就可以自由行動,因此所有人兵分兩路,一路幫着白鏡邵玉卿這些重傷員恢複,另一路責跟着陸羽,去跟祝谷鳴辭行。
此時祝谷鳴依舊在玉龍門正堂,指揮着自己的手下收拾殘局,看到陸羽帶着人過來,原本陰霾的臉上也浮現出一點笑容。
無論是從年齡還是從修為來看,祝谷鳴都是前輩,因此陸羽先向着祝谷鳴抱拳一禮,“祝掌門。”
“陸姑娘,不再休息一會兒了嗎?”祝谷鳴沖着陸羽點了點頭,很是關切的問到。
“不了,我是來向祝掌門辭行的。”陸羽表情淡淡的,沒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樣子,讓祝谷鳴對這個實力并不太高的少女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寵辱不驚,能成大器啊。
“這就要走了?”祝谷鳴沒有想到,陸羽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在他看來,現在他們應該是求着自己庇護的時候,而自己作為地頭蛇,自然會給他們請醫問藥,從而讓這幾個潛力巨大的少年欠下自己的人情。
“嗯,現在到處風聲鶴唳,我們要是繼續在外面游蕩,只怕學院裏的長輩要擔心了。”陸羽似乎并沒有聽出祝谷鳴的意思,而是搬出了學院裏的導師當做擋箭牌。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陸羽居然會這麽說。陳瑜更是吃驚的瞪了陸羽一眼,張嘴就想問陸羽是怎麽回事。
作為學生會會長的她自然知道,她們這一次出來,導師們沒有給她們任何保護的承諾。
幸好旁邊的落英手疾眼快,一把拉住陳瑜,她才沒有問出來。
坐在陳瑜面前的陸羽也松了口氣。
她之所以這麽說,一是為了讓祝谷鳴安心放她們離開,再一個是為了通過祝谷鳴警告那些對她們不懷好意的人。
要是陳瑜真的問了出來,那她們這一路就熱鬧了。
“既然學院導師已經為各位安排好了,我就不強留了……”祝谷鳴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父親,等一下。”祝希娟從外面跑了進來,“白鏡的傷勢太嚴重了,怎麽能就這樣讓她們離開呀。”
祝希娟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嬌豔欲滴,原本一絲不亂的發髻也有些散開了,不難看出她一路跑過來的辛苦。
“陸羽,你就讓白鏡留下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祝希娟真的舍不得讓白鏡就這麽離開了,何況現在他還受了那麽重的傷。
“祝小姐,這件事情,你不應該找白鏡來說更合适嗎?”陸羽好笑的看着祝希娟,看來她是真的對白鏡上心了呢。
“白鏡同意了。”祝希娟臉上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剛才她沒有走遠,就看到白鏡出來了,自己跟他讨價還價了好久,他才同意把白鏡交給自己。
既然白鏡都同意了,陸羽也不會再枉做小人,當下痛快點頭,帶着邵玉卿一行人離開了玉龍門。
就在她們下山的同時,玉龍門覆滅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蘇國,一石激起千層浪,玉龍門怎麽說也都算是蘇國的大勢力,居然就在一瞬間覆滅了。換了誰,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是畢竟不是自家的事,雖然很吃驚,但是也僅僅過了幾天,就風平浪靜了。
此時的陸羽一行人早就已經到了蘇國的邊緣,只要再走一天,就可以離開蘇國的範圍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陸羽租了兩輛馬車,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家用的青布油綢小馬車沒什麽區別,可是裏面卻收拾的十分精致,保證幾個傷員能夠舒坦。
徐楓和盧天雄兩個輕傷的男人被陸羽毫不客氣的趕出去當了車夫,兩個在學院裏呼風喚雨的大哥現在也只能乖乖的給陸羽落英幾個人趕車。
幾個傷員裏面,邵玉卿的傷最重,因此他單獨一輛車,陸羽負責照顧他。
而落英和白鏡都放心不下冰玉這個有內奸前科的人,所以兩個人和冰玉坐了另一輛馬車,生怕她會搞什麽鬼。
陸羽百無聊賴的看着邵玉卿吐納調息,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凝實,心裏忍不住松了口氣,至少目前來看,邵玉卿的傷勢是漸漸穩定的了。
就在陸羽想要放松一下打個盹的時候,後面的車廂裏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靈魂波動。
長時間養成的警惕性讓陸羽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一把掀開車簾,叮囑徐楓保護好邵玉卿之後,她直接跳下車,向後面看去。
後面的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下來了。
冰玉已經醒了,正在跟落英白鏡還有盧天雄對峙。
“放我離開。”冰玉手持長劍,眼神狠厲。
“你的舊主子還沒同意,我們可不敢放你走。”盧天雄一向跟邵玉卿不對盤,當初冰玉在非攻的時候,就一直跟他過不去,現在對方離開了,還落在他們手裏,盧天雄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我的主子,只有吳元邁。”冰玉人如其名,整個人都好像是一塊冰,連說出的話,都是沒有一絲感情的。
“啧啧……”盧天雄不懷好意的看了邵玉卿的馬車一眼,“罔你主子顧念舊情,還把你帶走,幫你療傷,邵玉卿這次可真是好心都被狗吃了呀。”
“與你無關。”冰玉手腕一抖,長劍就向着白鏡的方向刺去。三個人裏面,白鏡的傷是最重的,從他這一面突圍,勝算最大。
劍尖離白鏡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傷到白鏡的面門,卻有一枚小石頭,從邵玉卿的馬車方向飛來,正好打在冰玉的手腕,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長劍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要走,我不攔你,可是我的人,你不能動。”邵玉卿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調息中醒了過來。
冰玉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最終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