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傾從來不是會信別人話的人,她喜歡自己做了再看結果。

于是在九灼要撐身起來時,司傾趁他不備,一口咬在他喉結上。

九灼驟然僵直,剛剛從她身側擡起的手,下意識掐住她纖細的腰身。

“司傾……”被咬住喉結,九灼聲音嘶啞,明明只是喚出兩個字的名字,卻仿佛在舌尖轉了一圈,低沉而悱恻,“別鬧。”

司傾咬得用力,他聲帶震動,都沒把她震開。

陽神身上炙熱幹淨的香氣,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就是寒冬臘月的熱湯,她恨不得把整個身子泡進去。

口中的喉結上下滑動,卻溫暖彈性,是舌尖能觸及的美味。

司傾餓了,抓住了甜頭,就不肯放。

她兩只手都抓着九灼的衣襟,讓他沒辦法往後退開。

九灼見她沒有松手的意思,掐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低聲道:“你現在修為被封,再不松口,想清楚吃虧的是誰。”

他一只手就能掐住她的腰,司傾疼得皺眉,咬在九灼喉結上的牙不由自主地松開一些,卻還戀戀不舍地步不肯完全松。

九灼:“陽極之力鼎盛未損,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了?”

他們今晚已經不止一次證明了彼此靠近不會再被彈開,若是行陰陽相合之禮,恐怕也能順利。

但司傾如今的狀态,九灼不敢确信她是否還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能确信他們如今能夠相觸,是否是因為陰極道法受損,陰極道體式弱,無法再抗衡陽極道體靠近。

無論是哪一種,九灼都不可能在這時候對司傾做什麽。

陽神到底司掌磊落光明,不會趁人之危。

但司傾确實不太清醒,九灼說的話,她一句沒聽進去。

采陽補陰的法子,她覺得甚好。

她的手扯開九灼的衣襟,貝齒松開他的喉結,去咬他的脖子。

這次九灼往後一躲,沒讓她成功。

司傾盯着他瓷白的脖子,烏黑的眼珠裏光澤幽幽,看着邪裏邪氣。

九灼抓住她還要往他衣服裏探的手,掏出一條雲絲帶把她雙手綁住,“乖乖呆着,不許生事。”

司傾氣息陰沉,瞅着綁着自己的雲絲帶,不滿,“九灼道祖這是什麽意思?”

九灼把她抱起來,“去抓魚。”

她腦子裏都是邪念,不把她綁起來,她還不知道能折騰出什麽事。

司傾扭着手,想扭開手腕上的絲帶,“放開本座。”

她是陰神,掌天地傾覆之道法,他竟敢綁住她!

九灼把司傾放上小舟,劃船到河中心,這次抓了一簍魚,回到岸邊一條一條按照她的要求烤,最後終于烤出外酥裏嫩的天河烤魚,剔了刺喂給司傾吃。

司傾起先因為被綁住手,不肯配合,但陽極道法暗示下的饑餓難以消弭,她只能被驅使着吃掉了大半條魚。

九灼喂她吃完,替她擦幹淨嘴角,說:“等塵埃落定,道法歸位,我帶你去游遍山水,撈遍三界的魚烤給你吃。”

司傾張口就要咬他的手。

九灼躲過去,道:“等你好了,今日的賬,都是要還回來的。”

在天界吃完了烤魚,九灼逆流凡間光陰,帶司傾回到客棧房間,還是司傾氣走雲千的那個晚上。

司傾折騰了一晚上,逐漸接受了自己雙手被綁住的現實,沾到床就閉上眼睛睡了。

九灼自然而然地跟她躺在一張床上,把她擁在懷裏睡——前兩日司傾清醒的時候,他們便是這樣睡的。

天亮時分,司傾睜開眼睛,九灼還沒醒。

司傾擡起手,盯着自己被綁紅的手腕許久,然後轉頭,看向摟着她還沒醒的九灼,

陽神道祖容姿清聖卓絕,即便睡着,容色亦如朝陽出薄霭般灼目養眼。

薄紅的雙唇看着很香,耳朵很白,頂端微微透紅,好似也很可口。

司傾想都不想,就是一口咬上去。

九灼嘶得一聲醒來,一擡眼,就看到司傾趴在他身上,咬他耳朵。

看來她是非吃他不可了。

而且是字面意思的吃。

九灼重新閉上眼睛,把司傾從身上揪下來,面色冷凝,“你再往我身上爬,我就把你綁在床柱上。”

司傾絲毫不怵,“大男人扭扭捏捏,被本座爬一爬怎麽了?”

九灼:“……”

他跟一個“傻子”講什麽道理。

九灼下床,瞥見司傾手腕上的紅痕。

她從昨晚被綁上就一直想掙開,哪怕雲絲柔軟,也在她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了痕跡。

但九灼沒打算給她松開。

陰神清醒的時候為非作歹慣了,正好也讓她嘗嘗被旁人欺負的滋味。

九灼下去之後,司傾也跟着下來。

她今天好轉許多,不用裝着陽極之力的手袋,站在床下,也沒再發抖。

若不是她臉上帶着邪氣,看着與全盛時期無異。

九灼正要問她能不能走,司傾卻望着門縫道:“一大早就又有人給九灼道祖送情詩,也不枉你長這麽一張臉。”

九灼瞥她一眼,走到門前,撿起信箋。

司傾跟着就湊了過來。

九灼的目光在她行走自如的腿上頓了頓,才拆開信封。

是雲千留的信。

“大師兄鈞鑒:雲千天生靈根不佳,修行愚鈍,修為至今無所進益。然雲千非鼠兔之輩,甘願藏于師兄之後,為師兄所護,卻不想因與二師兄同行,令大師兄誤會,雲千心中悔恨難當。今特留書一封,自此別過,雲千自當獨闖山河,萬望大師兄珍重。”

司傾從頭念到尾,恢複血色的唇慢慢勾起,怎麽看怎麽嫌棄。

“就她還獨闖山河?只怕出了城門就回不來了。”

九灼把信收好,疏淡道:“難得你還記得這號人物。”

司傾轉着眼睛看他,“九灼道祖懷疑本座的記性?”

她眉眼間沒一點正氣,九灼懶得與她争辯,叫來小二,讓他幫忙買鬥篷回來。

司傾沒得到回答,只擡着被綁住的手,看着自己瑩潤剔透的手指。

十根手指纖細勻婷,冰白無瑕,指甲未染蔻丹,卻微微泛着粉紅,如剛剛含苞的骨朵花尖。

這麽好看的一雙手,得染點血才更好看。

司傾又掙了掙腕上的雲絲,實在掙不開,便冷着臉瞪向九灼,“給本座松開。”

九灼走到桌前,倒了兩杯茶,自己喝了一杯,把剩下一杯喂到她嘴邊,“喝了我就給你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