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程計劃看完,趙明月被醫生帶走做複健,餘生則被劉叔請到書房。

劉叔關上門:“三堂主,今天下午白家堡的白小姐要來拜會,您是不是該見一下?”

“白家堡?”

“白家堡是玉壺山的地頭蛇,這玉壺山一多半的黑武器交易都是他們家的,另外白家堡還兼做人口生意,很多上了通緝令的重刑犯都通過白家護送出境,咱們在這玉壺山上紮根也有20年了,向來和白家兩不相犯,逢年過節的,互相登門問個好,也算是禮數到了,下午白小姐來這裏,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是逢年過節才見,今天可不是節日,今天見又是什麽意思?餘生皺了皺眉頭,本是不想見,但都到了人家地盤兒上了,不見未免不合适:“那就見吧。”

“好的,我去準備一下。”

劉叔鞠躬,關上門走了,餘生拿起他走前留下的資料,先做一做這個白家堡的功課,白家堡的白小姐現年30歲,從小就在外面讀書,畢業後回到白家扶持家業,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餘生翻開資料,白小姐的照片映入眼簾,照片裏的白小姐溫柔白淨,眉眼含笑,和她家做的生意倒是一點兒都不像。

下午三點多,白小姐一行3輛車不急不慢的來了,餘生早早的由劉叔帶路,站在主樓門口迎客,3亮黑色轎車開進來,從最中間的一輛上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紮着馬尾的女人,便是照片裏的白小姐。

餘生上前兩步,微笑伸手:“白小姐你好,我是三堂主餘生。”

白小姐玉手微擡:“餘先生您也好。”

握完手,餘生側身,帶路走向左側副樓的辦公室:“請。”

幾個人來到辦公室,女傭上茶,賓主落座。

餘生客客氣氣的先開口:“我初來乍到,對本地的風土人情知之甚少,有不合禮數的地方,還請白小姐多多包涵。”

“餘先生客氣了,”白小姐喝了一口水,朱唇輕起,“倒是我這次冒然來訪,實屬冒昧,還請餘先生不要見怪。”

“白小姐也是客氣了。”

白小姐環視了一圈客廳:“我聽說餘先生這次是陪公主一起來的,我對貴府公主仰慕已久,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們見上一見。”

“公主?”

“對啊,三只蝙蝠不是有公主的嗎?我聽大堂主說的。”

“劉叔,公主在嗎?”

餘生兩手交叉,看向劉叔,劉叔明白了他的意思,靜等他發話。

劉叔微微躬身:“真不巧,公主剛剛跟着射擊的師傅去了山裏,怕是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這要是去叫的話,耽誤了功夫,晚上的功課怕是過不了………..”

“哦?那就算了。”

白小姐見劉叔為難,知道是不想讓她見,也就沒強求。

“今天實在是不湊巧,改天公主有時間,我一定帶她親自登門拜訪白小姐。”

“好啊,這樣兒吧,下禮拜五是我的生日,我家裏有個party,不如兩位一起來參加?”

餘生知道是躲不過去了,只好點頭:“好,一定參加。”

幾個人在客廳又坐了一會兒,白小姐便帶人走了。

餘生送到門口,目送着白小姐的車下坡出別墅,直到确定白小姐的車開出很遠了,這才心事重重的回到客廳。

“劉叔,大堂主跟外人提起過公主的事兒?”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劉叔擔憂的看着餘生:“三堂主,這白小姐突然要見公主是什麽意思?”

餘生端起咖啡:“怕是沒安什麽好心,你派幾個人出去查一查,看白小姐最近和哪些人聯系過?白家往來的客人裏有沒有身份可疑的。”

“是。”

“反恐作戰部那邊的行動,也要盯緊點兒,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彙報,免得被人家打個措手不及。”

“是,我這就去辦。”

餘生放下咖啡:“公主呢?”

“哦,在睡覺。”

“睡覺?”餘生看了一眼挂鐘,這都下午4:00了,她睡什麽覺?看來這小丫頭還是不安分哪,“行,你們忙去吧。”

劉叔走了,李醫生進來給他換藥,餘生在沙發上趴下,閉目養神。

入夜,白家地宮的小會議室內,白小姐正在向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彙報工作,年輕人一身得體的西裝,肩寬腿長,目光堅定,舉手投足幹淨利落。

白小姐打量着對面的人,堂堂反恐作戰部三只蝙蝠專案組組長—共和國七子竟是個細皮嫩肉,連槍都沒開過幾次的毛頭小子,要說這個副部長沒靠自己的部長爸爸上位,誰都不信。

白小姐清了清嗓子:“可惜還是沒能見到趙明月。”

“他們不讓你見的理由是什麽?”

“他們說趙明月跟着射擊老師去山裏訓練了,不方便叫回來,還說,如果耽誤了課程,怕晚上的考核通不過。”

“考核?”

“對,考核。”

“趙明月槍法精準,是經常打10環的水準,不至于連個考核都過不了。我看這是故意在找借口不讓你見”

“有可能,”白小姐點頭,看着年輕人,“那個餘生心思缜密,不好對付。”

“他沒懷疑你是怎麽知道他和公主在一起的嗎?”

“懷疑了,我說是他們大堂主告訴我的。”

“他信了?”

“他不信也得信,他們那個大堂主神神秘秘的,來玉壺山20多年就沒露過真臉,他總不能去質疑大堂主說過的話吧。”

年輕人點了點頭,又說:“還是得想辦法見到公主。”

“嗯,我約了他們下周五來家裏吃飯,下周五正好是我生日,我們家每年都辦酒席,今年也不例外,我覺得這是個觀察趙明月的好機會。”

副部長點頭:“好,那就周五。”

“周五你來嗎?”

“不來,在沒有摸清楚餘生和趙明月的近況前,我不出現。”

“關于餘生…………….”

“怎麽了?”

“我聽說他和您在特勤組時是同事。”

“沒錯,他是法醫,我負責媒體。”

“他可是赫赫有名的白蝙蝠堂堂主,竟然能在特勤組卧底快10年,這讓我很意外。”

“這有什麽意外的,你堂堂黑白通吃的白家大小姐,還是共和國七子,這更讓人匪夷所思。”

副部長瞟了白小姐一眼,覺得話也說的差不多了,起身要走:“有消息及時彙報。”

“歐副部長,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副部長站住:“說。”

“我知道身為共和國七子,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但鑒于您和趙明月的關系,我不得不多問一句,這次行動的目标是什麽?”

組長捏了捏襯衣口袋裏的一顆子彈頭:“活捉餘生,救趙明月。”

“您這有點兒公私不分吧?”

組長盯着白小姐:“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白小姐被他盯的全身發毛,但回答問題确是理直氣壯:“應該是啊,昨天晚上您不是才切了白家堡的安控,從我窗戶口爬進來的嗎?”

這白小姐也是個有什麽說什麽的人,比想象中有趣,組長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咳咳咳,沒錯,我辦事不分公私,只輪對錯,如果公私不分能把事情辦好那就公私不分,如果公私分明能把事情辦好,那我也無話可說。”

白小姐步步緊逼:“還有,您是怎麽查到餘生和趙明月落腳到這裏的?據我所知,他們倆失蹤後,整個國安局派了幾十號間諜,黑了不知道多少個系統,都沒找到蛛絲馬跡,您是怎麽單槍匹馬就找到了他們的行蹤的?”

組長站定,從口袋裏拿出2顆子彈:“這是3個月前,華衣打進趙明月腦子裏的兩顆子彈,第一顆在她失蹤前就已經取了出來,第二顆,是1個月前我在南國一家權威的腦外科醫院裏找到的,還有,就在我從這家醫院找到子彈的同時,有4個腦外科專家同時消失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應該正給趙明月做腦損傷複健,只是有個地方很奇怪,這4個腦外科醫生裏面,有一個姓李的醫生,不但擅長腦外科,對創傷處理也是很有經驗,所以我才讓你今天去玉壺別墅看一看,趙明月的傷情到底有多嚴重。”

“組長,您還是沒解釋是怎麽找到他們在玉壺別墅的。”

組長摸了摸下巴:“這牽扯到我們新上的刑偵手段,比較複雜,我就不跟你解釋了。”

說完,組長開門走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白家堡的夜色裏,站在門口值守的保镖才側身悄悄問道:“小姐,這是那個專案組的組長歐麥高嗎?”

白小姐點頭:“沒錯,是他。”

“就這種人配當這個組長?”

“他不配,你配啊?”

“啊?”

“淨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