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家堡,歐麥高獨自開車回到了玉壺山山坳裏的一處2層樓的民房,民房已經廢棄很多年,光打掃就花了整整2天,為了弄幹淨屋頂的蜘蛛網,修小鹿累的兩天瘦了4斤。
歐麥高下車,修小鹿正在屋裏對着一堆的青菜犯愁,晚上要做飯,這青菜到底是該吃葉子還是吃梗呢?
推開門進屋,修小鹿從地上跳起來:“情況怎麽樣?線人說了什麽?”
歐麥高在餐桌旁坐下,喝口水:“見到六哥了,沒見到趙明月。”
“啊?哦。”
修小鹿失落的拿了個小板凳在地上坐下,開始摘青菜,不管了,見不到組長吃什麽都無所謂,就吃梗了。
歐麥高打開電腦,定位系統裏有個綠點安靜的屏幕正中央閃爍,剛才白小姐問他是怎麽找到趙明月的,他解釋的很複雜,其實很簡單,奶奶先前送給趙明月的玉镯其實是個微型定位器,那是他宣誓成為共和國七子後,自己偷偷瞞着奶奶把她的玉镯做了改造,當時是處于職業考慮,怕将來自己身份暴露,對手對家人下毒手,沒想到後來奶奶陰差陽錯的把帶定位器的那只給了趙明月,他這才有機會捕捉到了她的行蹤。
确定趙明月在玉壺上後,他把修小鹿拖上飛機,連夜趕來,下飛機的時候,玉壺山正好起晨霧,他凝視着玉壺別墅朝南的一扇窗口透出來的微亮的燈光,整個人都清透了……..
沒一會兒,修小鹿煮好了青菜面,歐麥高看了看表,夜深人靜,正是勘察地形的好時機。
“你吃完發早點兒睡,我出去一趟。”
“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歐麥高帶上武器,去玉壺山周邊勘察:“随便走走。”
修小鹿知道也攔不住,一擺手:“好走不送。”
深夜,玉湖別墅萬籁靜寂,山林間傳來簌簌的風聲,閉上眼仿佛能聽見草木抽芽的聲音,樓上卧室的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腳步聲,接着有人輕輕轉動門把手,門開了,趙明月背着包,探頭探腦的從房間出來,确定走廊上沒人後,她擡腳就要溜,誰料左腳剛擡了一半,餘生從背後攔腰一摟,直接把她拽回了卧室。
趙明月在餘生的懷裏仍舊手舞足蹈:“放開我,放開我。”
餘生把她往床上一扔:“想跑啊?知道門口在哪兒嗎?”
趙明月抓起枕頭扔出去:“我讨厭你!”
“你随便讨厭,我不嫌棄。”
說完,餘生關上門走了,趙明月指着他的背影,不服氣的大喊:“我還會再跑的!”
樓下的燈滅了,那人竟都沒理她,趙明月鑽進被子裏,捂住頭,憋的臉通紅。
第2天晚上,玉湖別墅準時滅燈睡覺,趙明月蹑手蹑腳的背着包再次溜出卧室,貓着腰一路躲躲藏藏的來到主樓門口,一開門兒,餘生就雙臂環抱站在那兒等她。
好吧,又被抓到了,她失落的嘆了口氣,耷拉着腦袋轉身回樓上:“我還會跑的。”
餘生聳聳肩:“随便。”
第3天後半夜,玉湖別墅,趙明月繼續自己的逃跑之旅,這次很順利,一路毫無阻礙的出了主樓,順順利利的來到了大門口,大門口有人執勤,她避開執勤的保镖,把包從牆角扔出去,翻牆往下跳,一落地,正好落進了某人懷裏。
趙明月擡頭,又是那個叫餘生的六哥。
她眼一閉,索性不管了:“啊,我走不動了。”
餘生松手,她吧唧跌到了地上,屁股都要摔成爛西瓜了。
餘生招手喊來執勤的保镖:“送公主回去休息。”
第4天晚上,風雨交加,玉湖別墅像是卧在山頂休息的一頭巨獸,餘生坐在側樓漆黑的辦公室裏閉目養神,不出一刻鐘,趙明月背着包又從主樓裏出來了。
站在一旁的劉叔見狀,彎腰問他:“堂主,這次在哪兒攔公主?”
餘生擺擺手:“不急。”
10分鐘後,劉叔又問:“堂主,已經到花園了?”
餘生又擺擺手:“不急。”
20分鐘後,劉樹再問:“堂主,出大門口了?”
“不急。”
40分鐘後,劉叔已經按捺不住了:“堂主,再不攔,公主可要下山了,這下山的路坑坑窪窪的,兩邊又都是峭壁和密林,公主一個人在外邊兒走,太危險了。”
餘生擡起手腕看看表,仍舊搖頭。
90分鐘後,劉叔說:“到仙雲峰了,再有90分鐘該到山坳了。”
餘生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打開書房的燈,看着劉叔和另外4個一早挑好的人:“走。”
幾個人騎上越野摩托,一路沿着玉壺別墅下山的路往外開。
此時,穿着雨衣的趙明月正瑟瑟發抖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樹林裏傳來呼呼的風聲,她老覺得後邊兒有人,可每次一回頭,後面明明什麽都沒有。
她越想越害怕,越跑越快,雨越下越大,山石被雨水沖垮,靠內側的峭壁上嘩啦啦的往下滾石頭,眼看一塊卡車大小的石頭就要砸在她的頭頂上時,背後忽然閃過一個白影,一把抱住她往路邊的草叢裏摔了出去:“小心!”
趙明月起初以為是讨厭的六哥餘生,可當看見那人的白襯衣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認錯人了,那人身材高挑,肩寬腿長,不像是這山裏的人,可這半夜三更的,長得這麽好看還敢在山裏亂走,這也不像是活人能幹的出來的事兒啊。
趙明月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你是鬼嗎?還是人?”
那人拍拍手,擦擦臉上的泥:“你說呢?”
“不知道,我又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
那人驚訝的伸手想去抓趙明月的胳膊,她警覺地往後一退,從包裏掏出2張錢,這是她早上從女傭買菜的錢裏頭拿出來的,給了他自己就身無分文了,可畢竟人家救了自己一命,救命之恩不報不合适。
“謝謝你救了我,我只有這些錢了,都給你。”
那人沒接她的錢:“趙明月,你怎麽了?”
趙明月先是一愣,接着便生氣了:“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的?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那個壞蛋六哥派來抓我回去的對不對,你也是個壞蛋!我才不會跟你回去。”
說完,趙明月抱着自己的包轉身就跑,那人本來想往前追,可從山上來了幾輛摩托車,估計是來追趙明月的,他看了一眼趙明月的背影兒,收好自己的槍械,轉身鑽進了旁邊的樹林裏,這個時候不能打草驚蛇,還是先摸清楚狀況再行動。
趙明月沿着山路一步不敢停的往前跑,摩托車從身後飛過來,把她團團圍住,堵在路中央,為首的摘下頭盔,露出了她最不想見到的那張臉。
那張臉抱着頭盔:“再有1個小時,你也該晨跑了,要不你就從這兒跑回別墅?早上早起一個小時,晚上就能早睡一個小時。”
趙明月把包往地上一扔:“跑就跑!”
說完,趙明月真就調轉方向,開始往別墅跑。
餘生擺擺手,讓幾個下屬先回去,自己慢慢跟在趙明月後頭,跑了有一小半路時,摩托車熄火了,餘生把車子仍在路邊轉徒步。
雨一直下,兩人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一陣大風吹過,前頭的趙明月身形一歪,整個人順着風往後倒了下來,餘生見狀,急忙上前兩步接住。
她臉色慘白,鼻息微弱,折騰了一個晚上,體能透支過度,加上風大雨急的,是累暈了。
餘生看了一眼山頂的玉壺別墅,背上趙明月,不緊不慢的繼續走,這回去的路雖然漫長崎岖,可這輩子能像現在這樣兒背着她的機會,恐怕也就眼下這會兒了。
腰間傳來陣陣刺痛,他吐口氣,像蝸牛在背着自己的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