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些夥計裏有人被收買暗自下毒,可是直到飯菜依次送出來往各個房間去的時候依然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難道下毒的人發現了自己,所以沒有展開行動?一個夥計端着熱騰騰的飯菜朝言榭他們的房間慢慢走了過去,琴芩知道這一定就是他們的飯菜,她悄悄地跟在夥計身後,下毒者将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呢?
铎的負責人推開窗戶,他的嘴角挂着一絲嘲諷的笑容,他知道言榭小隊裏一定會有一個人潛伏在廚房附近,他對羽翅的下毒工作并不表示擔心。羽翅已經向他闡述了他的計劃,他們下毒的時間是在言榭他們的飯菜送往言榭房間的途中。這并不需要任何人出面,他們算準了有人會暗中監視送飯的過程,在送飯菜的人走到院子裏那棵小樹的下的時候會看到一直靠在樹下的羽翅,接着羽翅會換一個造型背靠樹,就在羽翅的背再靠在樹上的時候,他的背使出計算好的力度輕輕碰撞一下那棵小樹,他已經把毒藥裹成了像指尖般大小的球狀物輕輕地貼在一片樹葉上,肉眼幾乎看不見,何況琴芩離夥計的距離一定不會太近,所以她絕對看不到經羽翅後背一碰就掉下來的毒藥。而且那是羽翅特制的毒藥,毒藥一掉進有熱量的飯菜裏就會立刻融化,無色無味,他已經算好了毒發的時間,當夥計把飯菜送到言榭他們房間放下飯菜毒藥就會馬上散發。因為羽翅已經考慮到言榭他們并不一定會吃那些飯菜,所以當毒藥一進到言榭他們屋子的時候就會非常迅速地散發,無色的毒氣充滿言榭他們的房間時間一定不會超過三秒,只要毒氣一散發言榭他們哪怕只聞到一點點就會立刻死去,而且死時非常痛苦,比有人拿刀把他們一塊一塊切開都還要痛苦一百倍。每一步羽翅都經過了非常精确的計算,他簡直想不到言榭他們還可以找到什麽樣的方法活下去。
現在羽翅已經将毒藥放了進去,琴芩果然沒有察覺,她在經過那棵樹的時候居然還向羽翅點點頭微笑。羽翅差點忍不住笑出來,他依然靠着樹沒有走開,他想親眼看到夥計把飯菜送到言榭門口,接着言榭馬上就毒發的樣子。
夥計斷着飯菜不緊不慢地朝前走,就在剛要上樓的地方夥計突然端着飯菜轉了個彎朝廁所走了過去,羽翅皺了皺眉頭可是他仍然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讓人看起來很自然。等夥計出來的時候他端着飯菜的盤子已經空了,他竟然把飯菜全都倒進了廁所裏。這次不要說羽翅,就是琴芩也覺得莫名其妙,她立刻沖上去拉住夥計惡狠狠地問他到底在做什麽,夥計是一個老實人,他态度恭敬地告訴琴芩這都是你們房間了那個全身雪白的少年吩咐他這麽做的。話剛說完言榭已經站在窗口喊,琴芩,你還在那裏跟夥計聊什麽呢?我們等你吃飯,剛才我出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菜。如果當時言榭細心一點的話他一定會發現院子裏的小樹下滿臉仇恨地瞪着他。
铎的負責人關上窗戶一個人哈哈地笑起來,他喃喃自語地說着,言榭啊言榭啊。
言榭在吃過飯以後顯得憂心忡忡,琴芩說,你又發現什麽事了。言榭說,我發現一個很嚴重的事。墨陌本來一直站在窗戶邊他聽到言榭的話以後立刻把窗戶關上走了過來。言榭說,如果在明天之前我們還不能找出那幾個铎的人出來,我們就很難再把他們找出來了。墨陌說,你是不是有些事情還瞞着我們?言榭猶豫着要不要把王到眠塵簽訂聯盟的事告訴他們,想了想還是悄悄地把整件事告訴了他們。墨陌聽了以後說,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這次的目标是刺殺眠塵王,明天是眠塵王到這裏的最後期限,如果他們發現眠塵王還沒有到的話就會立刻着手調查這件事,那麽他們就會發現自己受騙了,所以他們自然也沒有理由再留在光澈了,而且明天以後光澈還會解除戒防,這裏的人也同樣會離開很多,那麽到時我們幾乎沒有可能會找到他們了。言榭說,對,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可是我現在卻實在想不出辦法把他們找出來。
這時候又傳來一陣呼聲,言榭聽出這又是有人死了,當言榭他們推開窗戶的時候,剛才傳來呼聲的人也倒在了地上,全身發黑,表情極其扭曲,接着也死了。言榭動容說,他從廁所出來?那麽也就是說廁所裏也有毒,換句話說,很可能是我們的飯菜裏有毒,我讓夥計将飯菜倒在廁所裏,難道這種毒藥散發出的氣味也有着劇毒?墨陌望着琴芩說,你确定在他們做飯菜的時候以及送飯途中沒有發生特別的事?琴芩又仔細想了想說,我确定沒有。墨陌說,下毒的人手法确實很高明,一旦飯菜只要一到我們房間,我想毒氣一定也會馬上散發,而且我們居然還不能看出究竟是誰在飯菜裏下毒。言榭說,不過這倒也是好事,他們顯然是很想置我們于死地,所以他一定還會有所行動,我們找不到他們只好等他們來找我們了。
铎的負責人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他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如同記憶中的流光片羽般穿梭過時光厚重的齒輪至今唇齒留香。他點點頭盤算,羽翅的第二次行動應該開始了吧。
言榭和墨陌剛準備出門的時候,門卻先響了起來。墨陌警覺地問,什麽人?屋外的人回答說,我店小二,房間裏的是不是有一位言榭大人?剛才有人讓我把這個黑盒子交給他。言榭打開門讓店小二進來,可是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店小二手中的那個黑色的盒子。言榭說,什麽人讓你送來的。店小二說,街上的一個乞丐,他說是另外一個人付了很高價錢讓他送過來的,說盒子裏有重要的東西,你一看就明白了。言榭和墨陌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個黑色的盒子,難道是卓抵派人送來的東西?可是那也很可能是铎的人送來的,盒子裏難道藏着什麽暗器或者毒藥?可是铎的人應該不會用那麽老套的暗殺術啊。言榭轉念一想,也許铎的人正是利用了他們這種心理,他們越想不到的事就越可能發生。言榭剛想讓店小二把盒子放下,可是卻突然發生了一件言榭意想不到的事。
铎的負責人又啜了一口茶,羽翅的第二個計劃是利用了人們習慣性的心理盲區和思維的死角。就像他很久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一個老師問學生,一個啞巴的人到商店裏要買釘子,先用左手作持釘狀,捏着兩個手指放在桌子上,然後右手作捶打狀。售貨員先遞過一把錘子,聾啞人搖了搖頭,指了指作持釘狀的兩個手指,這回售貨員終于拿對了。接着又來了一個盲人,這個盲人想買一把剪刀,那麽他怎樣用最簡單的方法告訴店員他想買一把剪子呢?學生搶着回答說,他也可以作一個剪東西的動作啊。老師說,錯了。盲人不需要這麽做,因為盲人會說話。
這就是人們常常容易陷入的誤區,這次羽翅的計劃也一樣,他讓一個乞丐把黑盒子轉交給某個店小二,讓店小二轉交給言榭,言榭他們在聽到店小二的敘述後所有注意力當然會集中到那個黑色的盒子上。于是他們就忽略了周圍的環境,其實羽翅在看到乞丐把黑色盒子轉交給店小二以後,羽翅就趁機在那個店小二身上下了毒。羽翅計算好了毒發時間,等到店小二把黑盒子送進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盒子上的時候,店小二的身體就會爆炸,威力雖然不大,可是爆炸出的毒氣卻足以毒死三十個人以上。毒性決不低于世上的任何一種毒藥。而且即使是言榭馬上察覺到這些,也絕對來不及,世上絕不會有人的速度能夠快到躲避這種情況。即使是言榭。铎的負責人在想到這裏的時候,言榭的房間已經傳來爆炸的聲音,他笑了笑,他并不急于馬上推開窗戶,這樣很容易暴露自己,等到院子裏很多人圍着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他才慢慢推開窗戶朝言榭的房間望去。言榭的房間裏已經毒煙彌漫,紫色的毒煙還在一陣一陣地從屋子裏外往飄,圍觀的人吓得倒退了幾步。铎的負責人看到言榭,墨陌和琴芩一同站在屋頂上彎着腰臉色顯得非常難看。他以為他們是中毒了,可是等了半天他才發覺他們是在彎着腰吐,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炸得四分五裂,皮肉四濺,手腳內髒亂飛,即使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強的人都受不了。言榭一邊吐一邊感到心驚膽戰,他沒有想到他的對手是他所遇過的最強的人,而且對方極老謀深算,不止連時間動作,就連他們的心理和想法都算得非常準确,而且這個人也十分了解人性的弱點。這次言榭他們能夠逃過這一劫完全是運氣,當時言榭他們的注意力的确都集中到了那個黑色盒子上,言榭一直擔心黑色盒子裏會有暗器飛出,所以提前在他們身前布下了锘風之牆,于是他們的身前形成了一道風的阻力,店小二爆炸的時候,身體的殘骸以及毒氣碰到了風牆,所以暫時停止在那裏,沒有馬上朝言榭他們那裏繼續擴散,言榭他們趁着這樣的機會才從屋頂逃了出來。只怪羽翅千算萬算,竟然忽略了言榭會使用風這麽明顯的問題,有時候越容易發現的事反而越容易被人忽略,這也正是人們習慣性的心理盲區。
铎的負責人關上窗戶,連他都不禁搖搖頭表示遺憾,只差那麽一點了。他嘆口氣說,唉,連我都忽略了這麽明顯的事啊。不過他堅信羽翅的第三次行動百分之一百會成功。
言榭他們當然又換了一間屋子,那間爆炸的屋子沒有人敢進去收拾,就算有人敢進去收拾相信也沒有人會再去住。店主一直苦喪着臉,這種事對于一家客棧來說影響非常大,而且在場的人又那麽多。琴芩全身發着抖驚甫未定,她說,現在我只希望那些人不要再來找我們了,铎的人實在是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幾百倍。言榭也已經不再顯得那麽從容,他說,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定要更加小心,我一直在等他們出手就是一直堅信,只要他們行動一定會露出一點破綻,可是直到現在我仍然抓不到他們一點的破綻。琴芩說,我實在是非常累想睡一覺,可是現在卻怕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的确言榭他們現在經過這麽多事都身心俱疲,現在的他們看起來非常狼狽,再這樣下去,即使正面跟他們交鋒,言榭這邊也未必打得過。言榭十分焦慮一直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琴芩則一直縮在被子裏有些瑟瑟發抖,墨陌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沉思。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羽翅的第三次行動已經開始了。
言榭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剛一停下來就發現墨陌的臉腫了起來,臉色發黑,接着墨陌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咚地一聲倒了下去,顯然是中了劇毒的反應。琴芩掀開被子發現墨陌已經中毒倒地了想沖過去卻被言榭拉住,言榭已經立刻在屋子四處布下了锘風之牆,他仔細地觀察了每一個角落,并發現可疑的痕跡,他們的屋子四周也絕對沒有人,那麽對方是怎麽下的毒呢?難道對方真的會隐形?或者說墨陌中的難道是慢性毒藥,可是墨陌剛才并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而且根據毒發的狀況來看,毒氣是一瞬間擴散的,所以是慢性毒藥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屋子裏除了他和琴芩沒有別人,難道琴芩?!
言榭立刻放開琴芩的手銳利地盯着琴芩,琴芩被言榭突然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她茫然地說,怎麽了?言榭沒有說話一直盯着琴芩,手中的風刃突然向琴芩出手,琴芩似乎沒有察覺到言榭會突然向自己出手,或者是吓傻了忘記了躲避,就愣愣地站着等着言榭的風刃向自己刺過來,可是當風刃到自己咽喉處的時候卻停了下來,接着言榭問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很愚蠢的問題,你真的是琴芩?琴芩又不明所以地說,我真的是琴芩。言榭也實在看不出一點破綻,他說,屋子裏就我們兩個人根本沒有別人。琴芩立刻明白了言榭的意思,她說,你懷疑我是假扮的?言榭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表示默認,琴芩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怎麽證明,于是兩個就這樣彼此各自防着對方站着沉默了一會兒。在沉默這段期間,言榭卻忽然聽到的很細微的聲音,他擡起頭發現幾只蚊蟲正努力揮動着翅膀想避開言榭的風帶來的阻力。言榭忽然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現在的天氣是絕不可能有蚊蟲的,那麽這些蚊蟲身上一定是對方放過來的并且蚊蟲身上都有着劇毒,剛才言榭一直煩躁地走來走去,蚊蟲是不會叮咬正在活動的物體的,而琴芩把整個人都縮在裏被子裏一直發抖,只有墨陌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
言榭處理掉那些蚊蟲以後用風将墨陌送到床上讓墨陌躺下,他不敢直接碰觸到墨陌的身體,因為他知道,很多毒性即使你沒有食用,可是一樣會通過彼此的接觸從皮膚毛孔滲進身體內。墨陌的表情顯得非常痛苦,言榭也很難過,琴芩幾乎忍不住要哭出來,言榭安慰琴芩說,放心吧,墨陌應該沒事的,他的細胞裏有對毒素的免疫力,上次在神賦中毒也一樣,他中毒的時候雖然很痛苦,可是他體內的細胞會慢慢把毒素分解掉,他的痛苦只是暫時的。琴芩難過地點點頭,其實言榭自己心裏也不敢确定到底墨陌會不會有事,因為這次中的毒更以往的不一樣,其他的毒在這種毒面前簡直都不好意思叫毒。而且現在言榭更擔心的就是現在他們小隊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對方四個人如果正面和自己沖突的話,自己的勝算實在很小。他現在也不能出去請求卓抵的支援,因為只要他一出去留下琴芩和已經中毒幾乎失去意識的墨陌對方很可能對他們不利,他又想到可以寫一封信讓店小二送到宮殿,他又轉念一想,對方一定會把店小二殺掉不讓他們有和外面聯絡的機會。他們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而更糟的是連對方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言榭擔心當對方展開第四次行動的時候自己是不是還能幸免呢。
铎的負責人走出屋子他在長廊的一側停了下來,他仰起頭繞有興趣地盯着屋檐下的一個角落,角落裏一張很大的蜘蛛網血盆大口般地張開,一只小蟲毫無防備地撞到了蜘蛛網上,毛茸茸的蜘蛛立刻警覺,可是它并沒有立刻吃掉獵物而是開始圍繞着獵物一圈一圈地轉起來。铎的負責人又重新邁開腳步,他的嘴角挂着一絲複雜的微笑,強者捉住了獵物以後是不是總是要将自己的獵物折磨夠了才肯殺掉呢?
言榭忽然發覺現在他們的處境似乎和當年在茔虛非常相似,一樣地迷茫摸不着線索,一樣地非常被動,一樣地對手過于強大了。言榭忽然對琴芩說,你帶墨陌離開這裏,我送你們出去,把你們送到卓抵那裏,那麽你們就安全了。琴芩說,可是。言榭止住琴芩的話說,沒有什麽可是,現在就走,馬上就走,你把墨陌扶起來,你們在這裏只會礙手礙腳。琴芩點點頭趕緊去扶墨陌,可是言榭在房間門口等了半天琴芩他們還沒有出來,言榭再次走進房間不耐煩地望着琴芩說,我叫你扶墨陌起來,你站在那裏做什麽。琴芩擺出無奈的表情說,墨陌不肯讓我扶起來,他不肯走。言榭望着墨陌剛想說話,墨陌卻冷冷地先開口說,我勸你如果有多餘的力氣的話不如出去找出铎的人,不要在這裏廢話。言榭說,可是萬一有人來偷襲你們。墨陌打斷他的話說,我保證來的人心髒的地方會多出一把箭。言榭還是擔憂地望着墨陌,墨陌說,其實你也不用離這間屋子太遠,不遠的話你一定可以清楚這間房子的動向對不不對。言榭立刻明白了墨陌的意思,敵人很有可能趁言榭離開房間的時候來偷襲墨陌,可是言榭并不是真的出去而是躲在某個隐秘的角落等着對方來呢?從目前來看言榭似乎找不出比這更好的方法。言榭點點頭低聲地對墨陌說,你一定要小心啊。墨陌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說,你是不是每次都只會這一句話啊?從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你發現了公主是假的,讓我回去在公主住過的帳篷下是不是埋藏着屍體的時候,我們分手你就對我這樣說,到後來在茔虛,在神賦,每次有危險我們要分開的時候你都這樣對我說。時光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陽光般明亮的日子如同墨陌射出的箭一般,離弦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言榭望着墨陌笑了笑說,我實在不怎麽會表達自己的關心,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啊。
铎的負責人再一次打開了窗戶,他的嘴角又露出嘲諷的笑容,他暗自地說,言榭怎麽越來越不堪一擊了,他還是太嫩了,還是那樣老套的招數,悄悄地躲在一邊監視自己的房間,他以為我們會派人去偷襲墨陌?難道我們是傻子,要故意露出破綻給他看?看來即使是言榭也黔驢技窮了。他為什麽不想一想,現在的墨陌和琴芩根本就算留着也做不出什麽事來,而現在唯一對我們有威脅的就是言榭自己,所以我們當然現在的主要任務是除掉他,他居然還在為別人擔心。铎的負責人端起茶啜了一口,他搖搖頭嘆息一聲說,看來這場游戲我們已經贏了。铎的負責人還是站在窗戶前一直觀察着言榭,他知道羽翅的第四次進攻馬上就開始了,而羽翅的這一次目标對準的言榭,也就是說言榭馬上就會死在他的面前了。羽翅就站在離言榭不遠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螳螂捕蟬。
這時院子的長廊裏忽然有一個女人走了出來,她長得并不特別,甚至說有一點醜,身上穿得也很樸素,頭發并不長,上面星點地散着星點的頭皮屑。這樣平凡的女人在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那個女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榭的身上,她似乎已經被言榭吸引了,可是言榭卻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直到這個女人慢慢朝言榭走過去好像要故意跟言榭搭讪。可是铎的負責人顯然也注意到這個女人,他一直盯着那個女人看了很久忽然變得很吃驚地說,難道說她就是?為什麽那個女人會出現在那裏!
言榭警覺地看着那個女人向自己走過來,他想這會不會又是铎的陰謀,他已經暗自做好了戰鬥姿态,那個女人看到言榭對自己好像很有敵意,她驚訝地望了望言榭停下了腳步,然後又悻悻地從言榭身邊擦過,白了言榭一眼說,只不過想交個朋友,裝什麽清高。言榭被那個女人罵得哭笑不得,不過他發現那個女人對自己似乎并沒有敵意,于是長籲了一口氣,那個女人又轉了一圈走到了羽翅的跟前,羽翅的計劃由于這個女人的出現而延緩了所以他顯得很不高興,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滾遠點,老子不認識你。那個女人望着羽翅花枝招展地笑起來,她低聲地說,我保證你死定了。羽翅吃了一驚他猛然察覺出了這個女人是誰,剛想出手殺了她,那個女人已經敏捷地退了很遠的地方,羽翅追了過去,言榭卻已經擋在了那個女人身前,目光凜冽地注視着羽翅。羽翅愣了愣尴尬地笑笑說,朋友,這個女人似乎跟你不認識吧,不該管的閑事最好不要管。言榭笑笑說,你的建議我會考慮,如果你願意把你精淼玉石借給我看一看的話。羽翅瞪着言榭說,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言榭淡淡地說,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反正你是铎的人。你打算自己死還是我來幫你?羽翅笑笑說,那我可能就要麻煩你了。言榭說,不客氣,不過你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從來不喜歡幫助陌生人。羽翅說,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我喜歡,只不過我的名字太多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不過我現在的名字叫羽翅。言榭說,你似乎有很多名字。羽翅說,不多不多,不過我只記得我的的兩個名字了,一個就是羽翅,另一個名字我相信你一定聽過。言榭笑笑說,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許我還認識你。羽翅笑笑說,我的另一個名字叫蛤蟻。這句話說出來才真正讓言榭吃了一驚,言榭的臉色變得非常蒼白,他說,你就是曾經毒殺了一個小國的人,蛤蟻?羽翅淡淡地說,那已經是我年輕時候的事了,哦,就像你這麽大的時候。言榭說,那麽一直向我們下毒的就是你。羽翅說,不錯。不過現在應該我問你了,你打算自己死還是我來幫你。言榭說,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請你幫幫我。羽翅又笑着說,那麽你等一會兒就不要後悔哦,我記得曾經被我毒殺的人在臨死前幾分鐘總是跪在我前面求我,讓我殺了他,就算是用刀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切下來也行,我的毒相信大家都知道。言榭已經做好了戰鬥姿态,他笑笑說,開始吧,你的廢話太多了。羽翅嘆息說,年輕人,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也會變得羅嗦起來的,不過我最後提醒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我的身體裏的毒氣會發瘋一樣地像外擴散,我保證,要把光澈這座城池裏的人全部毒殺幹淨絕對綽綽有餘。所以你最好不要對我攻擊。
言榭的臉色變了變,不過羽翅已經開始展開了攻擊。毒液箭般飛速刺出,言榭很輕易地躲了過去,與羽翅的作戰言榭并不顯得非常吃力,羽翅是暗殺者,暗殺者主要是近身攻擊,而言榭已經把戰線距離拉在了羽翅攻擊範圍以外,逼迫羽翅只有使用一些暗器之類的簡單攻擊,而羽翅又擅長用毒,可是下毒在距離被拉長以後效果會明顯下降,而言榭卻擅長遠程攻擊,而且又能操作風系術法,羽翅的毒液暗器在攻擊到言榭身前的锘風之牆就會立即掉下來,而言榭一直不敢處于防禦狀态,他不敢輕易攻擊,因為羽翅一死就會爆發出毒煙,不但自己甚至光澈城裏所有的人都會遭殃。羽翅感到自己戰鬥從來沒有這麽吃力過,他現在唯一獲勝的希望就是言榭的精神力耗盡失去他的锘風之牆,那麽羽翅就好辦了。可是如果這樣耗下去的話,估計明天也不會結束。羽翅皺了皺眉頭,他将自己十只手指尖裏的毒液射出,又将自己毛孔裏的毒煙放了出去,言榭并沒有察覺到羽翅的想法,他敢保證即使是這樣那些毒也穿不過他身前的風牆,可是毒煙将羽翅掩住了,言榭腳底的土地突然裂開,一股毒液猛然沖了出來,言榭吃了一驚急忙向身側閃避,可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旁邊是一張巨大的晶瑩如水晶的蜘蛛網,言榭碰到蜘蛛網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無法動彈,煉成的風牆也馬上消失了。羽翅從毒煙走了出來,看到被束縛的言榭他哈哈地笑起來,他故意裝作要孤注一擲的樣子,将自己全部的毒攻擊出來,而在毒煙将他遮住的時候他将毒液迅速地注入到土地裏朝言榭攻擊過去,因為言榭只能在自己身邊的空氣裏鑄造風牆,腳下卻有很大的一個空擋,羽翅堅信即使是土地裏的毒液無法擊中言榭,言榭在閃避毒液的時候也一定會有很大的動作,他同時在言榭的退路上築起一道水晶蛛網,言榭一定會向那些蟲子一樣落進去的。水晶蛛網不僅可以限制人的行動也會吸收被困住的人的精神力,所以言榭一旦落入網裏,根本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羽翅似乎并不急着殺掉言榭而是走到了剛才那個女人的身邊笑着說,看來我要先把一些牆頭草拔掉了。那個女人無力地撕下臉上的面具,面具後是撫律的臉。羽翅說,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現,那小子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撫律看了看被困住的言榭失望地說,只可惜現在就算沒有死,也離死不遠了。我真是找錯人了。言榭只有望着撫律苦笑。剛才撫律故意用那天與言榭相遇時的香水,讓言榭察覺出自己,然後撫律又故意走到羽翅身前跟羽翅說話,那麽,言榭一定會猜出跟撫律說話的人當然就是铎的人。
羽翅說,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們。撫律淡淡地說,一個人殺了你的父母你不想報仇?羽翅說,所以你就一直等着機會報複,接着就選中了言榭幫你複仇?撫律淡淡地說,只可惜他好像不是傳說中的那麽強。言榭聽了又只能苦笑,他的确太大意了。羽翅說,那麽你現在跟着我去見負責人。?羽翅忽然停下腳步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事,他變了一種奇怪的表情望着言榭說,我差點上你當了,你故意被我抓住就是想看我們小隊的負責人。你知道我抓住你以後并不會馬上殺了你。言榭從水晶蛛網上跳了下來惋惜地說,看來你并不是我想象中那麽笨。言榭在要被水晶蛛網盞住以前根據自己會被沾的部分造出了冰塊,蜘蛛網沾住的是言榭身上的冰塊,而言榭一直用身子很巧妙地遮掩着不讓冰塊露出來。羽翅的手中重新凝聚起精神力,他說,看來你一定要我先殺了你。言榭的臉沉了下來,目光如同劍鋒般淩厲,他說,我勸你不要這麽做,因為剛才我已經試過你的實力了,我可以在三招以內殺掉你。羽翅想笑可是看着言榭的表情卻又笑不出,誰都可以看出言榭的表情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吹牛。羽翅大喝一聲朝言榭出手,他想用這種氣勢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恐懼,言榭很敏捷地躲開,同時三把風刃出手,羽翅也躲了過去,他發現言榭的攻擊不是想象中那麽讓人毫無防備,言榭笑了笑,手一擡,羽翅的咽喉已經被貫穿。只用了一招。
剛才言榭的風刃攻擊的目标并不是羽翅,而是羽翅背後的屋檐尖尖的檐角,檐角被風刃切斷以後言榭手一擡用風将檐角從羽翅背後刺進了他的咽喉。羽翅當然不會想到言榭會用這種奇怪的方式,當然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個非常平常的檐角刺殺。連撫律都不禁動容,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奇怪的戰鬥方式。她喃喃地說,原來這才是言榭最可怕的地方,他并不是單純地靠精神力的強大而是他的戰術靈活得可怕,周圍環境都一草一木都可能成為他致命的武器,又有誰能将周圍的一草一木都時刻提防着呢?羽翅死後體內的毒氣迅猛地向外擴散,言榭不以為意地将手指輕輕蜷縮,濃濃的毒煙立刻縮成一團沒有繼續擴散。很簡單,毒煙的擴散必須通過一種媒介,而這種媒介就是空氣,言榭将毒煙周圍的空氣掏空,接着用風将毒煙裹成一團。
言榭走到還在發呆撫律身邊問,你們的負責人在哪個房間?撫律指着言榭房間左邊的第三間說,就是那裏。言榭已經朝那間屋子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說,我早該想到是那裏了,一個如此清楚我的動向的人當然不會住到離我很遠的地方,而那間房是附近幾間最好觀察我們房間的房間。撫律跟在言榭身後說,那些毒煙怎麽辦?你就一直用風将它們困住。言榭說,你有更好的辦法?撫律聳聳肩說,随便你。
言榭站在那間屋門口的時候能感覺到自己明顯的心跳加快,他已經在自己和撫律身前布下了锘風之牆,全身也進ru了最佳的戰鬥姿态。門開了,言榭卻愣在那裏,屋子裏沒有人。言榭沖進屋子裏四處察看,發現屋子的後牆破了一個洞,負責人一定是剛才看見羽翅被殺匆忙地在牆上打了一個洞逃走了。撫律來到洞前她指着前方一百米處一個穿着黑色長袍正在迅速移動的人說,他在那裏。言榭沒有多說跟着撫律掠了出去。毒煙形成了一個球狀體被言榭用風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在負責人幾乎快要沖出城門的時候言榭終于截住了他。言榭終于看清了他的臉,一張完全年輕而陌生的臉。言榭發覺事情有點蹊跷,當撫律趕上來的時候證明了言榭的想法,那不是負責人。言榭抓起年輕人的領口恨恨地說,誰讓你這樣做的。年輕人有些驚慌地說,剛才那間房的主人請我到他房間給了我很多錢讓我穿着他的衣服趕出城門,他不讓我問為什麽我也不敢問,于是就照做了。言榭放開年輕人的領口氣得直跺腳,如果是這樣的話很明顯負責人是想利用這個年輕人引開他們,自己等言榭追出去以後再從另一個方向逃走,現在再折回去肯定來不及了。這時撫律突然倒了下去,言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