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言榭根本來不及閃躲,可是他也不用閃躲,他扣起手指,在自己的身前建造起一股強大的風流阻力,锘風之牆。可是士兵的長刀在遇到阻力的時候并沒有像以往的情況一樣停在那裏,而且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只是動作稍微有所緩慢,言榭吃了一驚,他已經明白過來,那個士兵所攻擊的推動力竟然遠遠大于了言榭所制造出來的阻力,也就是說枭之一族的人的力氣太大了,那一點小小的風所制造的阻力在他們眼裏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長刀刺進了言榭的肩膀。血流了一地。言榭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那個士兵昏了過去。枭之一族的王終于開口說,還是先把他們押到監牢裏,我要再想一想。

士兵們将已經昏到的言榭順手一提就提了起來,跟普通人提一只小雞一樣。殒空也被扣住,被送往大牢。

那個刺傷言榭的士兵還站在那裏發愣,他喃喃地說,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言榭醒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殒空和沐木。沐木看到言榭醒了很欣慰地笑着說,你好啊,小言榭。言榭沖她笑了笑說,你好像很高興看見我在這裏。沐木說,當然了,在這種地方能夠碰到老朋友簡直是一件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何況我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救我的。言榭無奈地笑笑說,你倒是很聰明。言榭又轉身拍拍殒空的肩膀說,幸好你還明白我的意思,我倒下的時候都生怕你會和他們打起來。殒空笑笑說,我當然能明白了,沐木一定被關在牢房裏,所以要想救沐木當然我們也要先到牢房裏。況且你被刺的時候,我明明看到那個士兵的長刀對準的是你的心髒,可是最後卻刺中你的肩膀,,而且傷口還不深,這明明就像是你自己刺的,所以最後那個士兵才在那裏一副不可能的樣子發愣。沐木眨着眼睛望着言榭說,現在你們進來了,有什麽辦法再救我們出去呢?

言榭說,這個我倒是還沒有想好,可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會馬上放了我們。殒空不解地望着言榭說,放了我們,為什麽?可是他們剛剛才把我們抓進來。言榭說,那只是因為他們的反應比較遲鈍,你想一想,我們一進來還沒有動就中了埋伏,這不奇怪麽?殒空說,好像是有點,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會擅自闖進來,而且還帶了那麽多人埋伏在那裏。言榭說,他并不知道我們要闖進來,而是他們現在四處都在戒防,他們這裏一定是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故,所以才到處警備,你看剛才他們的王,一直在沉吟到底要不要我們幫他們的忙,說明這件事關系重大,但是他們又沒腦子,所以一直在考慮,如果是在平時的話,他早就下令把我們殺了,何必還一直考慮呢,他們本來就殺戮成性,像殺我們這樣的一兩個人簡直就像殺小雞一樣。

沐木說,其實也不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只是他們枭之一族的王忽然失蹤了。這句話說出來讓言榭和殒空都吃了一驚。言榭奇怪地望着沐木說,他們的王失蹤了?那我們看見的那個是誰?沐木說,你說的是那個帶着一個很高的帽子然後喜歡裝深沉的那個?言榭點點頭,沐木說,那是他們的祭司,獨眼的是他們的族長,還有一個是他們的護法。沐木說的護法顯然就是剛才一直在和獨眼争辯的那個人。言榭說,他們的職位倒很奇特,那麽到底誰說了算?沐木說,其實枭之一族裏,權利最大的就是那個祭司,他們被認為是神語者,也就是和上天溝通,代表神的旨意來傳話的人,所以他的地位很受人尊敬,平常的重大抉擇都是他發出的。族長和護法負責輔助他們,幫他打理一些日常的小事。言榭說,那他們的王呢?擺設?沐木說,跟你想的差不多,他們的王并沒有太大的權利,可以說幾乎是沒有權利,只是受受人尊敬罷了,可是他卻還是這個族的王。本來自古以來他們的王本就是權利最大的,可是近幾年的發展,王卻變成了一個幾乎沒有權利的職位。言榭說,這些你倒知道得很清楚,可是你怎麽會落在他們的手裏。沐木無奈地說,我還不是為了任務。言榭望着沐木問,任務?什麽任務?沐木說,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任務的目的,只是讓我們無論如何都要獲得枭之一族的所在地的秘密,也就是入口的方法。言榭說,所以你就故意被他們抓住然後就知道了他們的所在地?沐木點點頭。這個時候,監獄笨重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沉重的腳步聲像敲擊在心髒中央的聲音。

獨眼族長走到牢門前不懷好意地望着言榭問,你們想不想出去。言榭幹脆躺下來翹起二郎腳說,不想,這裏很好。獨眼族長陰下臉冷冷地說,現在你不想都不行了,跟我來。

王的宮殿。準确來說并不是宮殿,只是一所很小的陳舊而腐敗的屋子,空間顯得相當緊湊。屋子裏淡淡地透露出腐木陰濕的味道。言榭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沒有想到一個族的王竟然住在這種地方。獨眼族長望着言榭說,如果你想帶着你的朋友安全離開這裏的話你最好聽我們的。言榭笑了笑忽然沉下臉冷冷地望着他說,如果你們是想讓我幫你們的忙你最好換一種态度,我一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獨眼族長眼睛暴出兇狠的目光,他寬大的手掌穩穩地按住了随身帶着的劍,言榭還是冷冷地望着他沒有說話,獨眼族長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地位在他的族人裏一向很崇高,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甚至在他用那種兇狠的目光瞪着其他人的時候,沒有人會感受不到從他眼睛裏透露出的一股巨大的威懾,可是他眼前的年輕人似乎一點都不怕他,自己反而被言榭的目光威懾住了。

他放下劍,故意裝做很輕松的樣子,幹咳了一聲說,那麽,我要你幫我們找到我們的王,他前天失蹤了。言榭的表情也緩和下來,他說,你為什麽會找一個外來的人幫你們。獨眼族長說,因為我們之間有內奸,我們枭之一族被自己的人出賣了,我們的大量信息被透露出去,甚至還有人潛入了我們族,現在我們自己人之中都互相猜疑,我聽說過你,也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想我可以信任你。還有就是,咳咳,你知道,我們族的人并不聰明,對于我們王的失蹤我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言榭恍然地點點頭,他沿着這間不大的屋子轉了轉,桌子上仍然擺放着王還沒有處理完的文件,言榭盯着那篇文件看了很久又轉到了別的地方去,處理文件的桌子對面擺放着很高的一堆文件和很多的書籍,顯得很淩亂,言榭從淩亂的書籍下抽出了一把弩,可是卻沒有看到箭,獨眼族長湊了過來解釋說,我們的王是一位出色的弩箭手。言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他知道弩的威力和速度都在弓之上,而且從這個弩制作上來看顯然是需要很大的力氣才拉得動的,可是奇怪的是弩的弦上還系着一根斷掉的繩子。言榭說,你們是怎麽發現王失蹤的?獨眼族長認真地想了想說,呃,那天是正午剛過一點,王讓祭司到這裏來商量一點事情,然後他們就坐在那兩張椅子上談了很久,據祭司口述,他們在談的時候他發現那天似乎非常地困,後來竟然睡着了,祭司醒過來的時候,王就失蹤了。

言榭剛想說話獨眼族長忽然又補充說,可是這裏只有一扇門,門口的守衛卻非常清醒,他們很肯定地說在那段時間沒有人出過這扇門,而除了那扇門唯一能夠出去的就是王處理文件的桌子後面的窗戶,可是窗戶卻是封死的不能打開,而且門外也有守衛,我們進來的時候窗戶也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言榭問,那些守衛一直守在門口一直沒有離開過?獨眼族長很堅決地說,絕對沒有,我們的戰士如果你讓他在那裏一直站到死那麽他死之前就不會坐着,并且一步也不會離開那裏。言榭問,那麽,守在窗戶外面的人沒有發現這屋子裏的情況。獨眼族長說,那天窗簾是放下來的。言榭說,按照你的說法你們的王就在這裏憑空消失了?獨眼族長說,是。言榭說,那麽你們的祭司在醒來以後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獨眼族長剛想說話,祭司卻走了進來,他冷漠地說,沒有任何異常,除了王消失。言榭朝他笑笑繼續說可是祭司卻沒有讓他再說下去,祭司說,夠了,我們并不是要你來調查他是怎樣失蹤的,而是要你現在找到他。言榭嘆氣說,你想吃雞蛋難道不先去找只會生蛋的雞來?你打算自己生來吃?祭司露出不屑的笑容說,我只知道你再這樣給我說話我會向殺雞那樣殺了你。言榭笑笑說,那麽你為什麽不試試?祭司冷笑了一聲說,我要殺你用不着我自己動手,我只要一揮手,枭之一族的所有人都會把你千刀萬刮。言榭苦笑說,看來你要殺我的話我就死定了。祭司說,那麽你就按我說的去做。言榭側過頭盯着祭司說,為什麽你千方百計地不讓我對王是怎樣失蹤的進行調查呢?這似乎只有兩種可能,

祭司眼睛都沒有眨,他說,你說。言榭說,那天屋子裏只有你們兩個人?祭司說,是。言榭說,後來所有的情況都是你一個人在說。祭司說,是。言榭說,那麽我們憑什麽就斷定你說的一定是事實?祭司說,就憑那些話是我說的。這時候獨眼族長站出來說,确實,我們的祭司從來都沒有說過半句謊話,這是我們大家都知道的事實。言榭又四處轉了轉問,這裏沒有任何暗道?祭司說,絕對沒有,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查得很仔細。言榭嘆口氣說,這到難倒我了,那麽他是怎麽出去的,難道他會隐身并且還可以穿牆。祭司說,我提醒你,他曾經失蹤過一次。言榭問,那麽後來他是怎麽回來的。祭司說,是被我們抓回來的,那次是他自己逃跑。言榭愣了愣說,逃跑?他為什麽要逃跑?難道你認為這次也是他逃跑?祭司沒有表情地說,從我的角度來看确實是這樣,他故意把我引誘進來然後把我弄暈,跟着自己逃跑了。至于他為什麽要逃跑等你找到他再自己問他。言榭說,但是我想也許你想錯了,或許他不是自己逃跑的,如果他存心要逃跑還要把你叫來做什麽?既然他有如此高明的逃跑的方法他為什麽不悄無聲息地逃跑,反而把你叫過來看着他逃跑?就算他有法子把你弄暈,可是他把你叫來不是畫蛇添足多次一舉嗎?如果他把你弄暈的方法被你識破了怎麽辦?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嗎?祭司說,那麽你說他是怎麽不見的?言榭說,這個我也是一直沒有想通,他究竟是怎麽從這裏消失的,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祭司說,我只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你可以在這裏随意行動,沒有人會阻攔你。

言榭說,可是你也應該先放了我的朋友,也許他們能想出好的辦法來。祭司頭也沒有回地走了出去,他說,他們已經在外面等你了。獨眼族長也跟在後面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

言榭低下頭發現地上有一根翎羽,似乎是箭上的。言榭喃喃地說,奇怪這裏沒有箭,怎麽會有羽毛呢?言榭的目光停在了那把藏放在雜亂的書籍和文件中的弩上。

言榭走出那個房間的時候在外面看到了沐木和殒空。沐木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湊上去說,怎麽樣怎麽樣?言榭望着殒空苦笑說,這個似乎有點棘手。殒空說,那我們先回他們為我們安排的客房再慢慢談。

沐木不解地站在客房裏抱怨着說,難道他們只為我們安排了一個房間?那我怎麽睡。言榭也不解地望着沐木說,難道你沒有看到這個房間裏有三張床。沐木說,可是我一個人睡不了三張床,因為你們兩個都應該睡在門口。言榭說,其實我們兩就是睡到大街上也沒關系,只是如果半夜你睡着了有人溜進來那就不要怪我們了。沐木嘆氣說,好了,你贏了,我們一起睡吧。言榭糾正說,不是一起睡,是你睡你的床,我們睡我們的床。沐木沖他做個鬼臉表示不想和他繼續争辯,她坐下來拿起桌子旁的一個幹淨的杯子倒滿水準備喝,可是她剛準備喝的時候杯子卻像是自己長了腳一樣,從她的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她擡頭瞪着言榭說,是不是你用你的風把我的杯子弄掉的?難道我口渴想喝喝水也不行麽?

言榭笑了笑說,如果你喝了剛才的水那麽你永遠都不會口渴了。沐木睜大了眼睛望着言榭迷惑地望着言榭表示自己沒有聽懂。殒空在一旁補充說,死人是不會口渴的。沐木看着言榭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你是說水裏有毒?言榭沒有回答沐木卻笑着對殒空說,看來好像是有人不太歡迎我們。沐木扯了扯言榭的袖子說,你怎麽知道水裏有毒的?言榭說,這個屋子顯然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東西幾乎都很久,可是杯子看上去卻是新的,這裏既然很久沒有人住那又怎麽剛好有三個很新的杯子呢?而且不多不少剛好三個,還有既然沒有人住,那茶壺裏怎麽還會有水呢?沐木笑着說,你真笨,這三個杯子和水當然是他們怕我們口渴為我們準備的呀,既然他們讓我們住在這裏我們就是他們的客人,主人為客人做這些事很正常啊。言榭說,你認為枭之一族的人會注意到這些細節嗎?他們不會這麽體貼的,你仔細想一想,連沒有腦子的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應該為我們安排兩間房,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偏偏讓你一個女的跟兩個男的一起住。他們連這些東西都想不到又怎麽會想到我們會口渴為我們準備茶水呢?沐木争辯說,也許他們認為我們是朋友,一起住沒有什麽,或者他們沒有房間了,或者。言榭打斷她的話說,好,我就算退一萬步來說,他們沒有房間裏,所以我們只能住在一起,他們還害怕我們口渴給我們準備了茶水,可是你自己看一看四周,床上桌子上全是灰塵,桌椅雜亂,如果他們這麽細心為我們準備的話,為什麽不打掃一下床?為什麽不整理一下房間,卻單單為我們精心準備這一壺茶水,還細心到留了三個洗得很幹淨的杯子,就怕我們嫌杯子髒不喝或者要把杯子再拿去洗一遍一樣。沐木不得不承認言榭說得很有道理,她側過頭一直盯着言榭說,看來你果然不是很笨。言榭說,我本來就不笨,而是下毒的人太笨了,他們的安排都顯得那麽粗糙可是卻突然出現一個很細心的安排,這樣看起來就太明顯了,如果他們把這間屋子打掃整理一下,再放這麽一壺茶在上面,也許我也不會發覺了。更笨的某個人剛才居然為了下毒的人還跟我争辯,哎。沐木的臉紅了起來,她哼了一聲轉過臉不理言榭。

殒空忽然對言榭說,那麽他們的王的事情,你認為怎麽樣?言榭說,從現在的情況看,我們似乎還漏點東西,據我所知,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隐身術的。所以他們的王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我們應該先了解他用的是什麽方法。還有我們也應該搞清楚他的意圖,說不定對我們破解他的方法很有幫助。那麽在搞清楚他的意圖的時候我們又要搞清楚,到底是他自己主觀上要逃離這裏,還是有人将他迷暈綁架,或者別的什麽原因。殒空想了想說,光是一個人要這樣憑空消失已經很難了,如果還是有人綁架他的話,這簡直幾乎就不可能。言榭說,可是我們卻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殒空說,那麽你是怎樣認為的?言榭說,在沒有具體的證據以前我不感妄加揣測,可是我卻有兩種想法,第一,也許是祭司說了謊,或許是他殺掉了王想篡位,他說自己被迷暈只是為了給自己處理屍體的時間加上一個合理的解釋。第二就是,是王自己想逃出這裏,所以将祭司迷暈然後逃出了這裏。殒空說,可是他是怎麽逃的呢?言榭說,我還沒有說完,也許他就是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逃出去的,不要忘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這種方法雖然危險卻可以利用人們心理的誤區。沐木說,你說的是什麽方法?我越聽越糊塗,難道他真的會隐身?所以在大家的眼皮底下逃走?

言榭說,我猜測,當然這個只是我猜測,剛才我說的被迷暈只是為了給自己處理屍體的時間加上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事情我們也可以反過來想,其實是王殺了祭司,是他處理祭司的屍體的時間。然後假扮成祭司的樣子叫大家進來告訴他們王消失了,沒有人會懷疑到其實祭司就是王。沐木倒吸了一口涼氣說,你的假設未免也有點太大膽了。殒空沉醞了一會兒說,可是這倒也符合情理,很清楚地解釋了王消失的辦法。

這是不可能的。言榭他們轉過頭就看到了已經走進來的獨眼族長。沐木望着他問,不可能?為什麽不可能?獨眼族長解釋說,我們的祭司是世代相傳的,也只有他們才有我們沒有的特殊能力,并且他們的胸口上有一個獨特的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模拟的标記。今天早上奴仆為他換衣服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親眼看到了他胸口上的标記,那絕對是真的。所以他不是王假扮的。并且我再補充一點,他沒有殺王的動機,雖然你們可以理解篡位,可是只要是我們族裏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在我們枭之一族裏,祭司的權利要比王大很多,而且掌管的事物也要多很多,王族基本上可以說是一個傀儡的政權,甚至比我這個族長的權利大不到哪裏去。言榭拍拍自己的頭感到事情也許要比他想象的複雜很多。他站到窗戶邊看到窗外的陽光像浮動的清流一般,慢慢地淌過這片遼寂的森林。

言榭倒在又窄又硬的床上,陰明的星光透過粗糙的窗棂腼腆地覆在他的疲憊的臉上。風冷冷地吹。窗外芒弱的燈火融進鋪天蓋地的星光。沐木走到言榭的床前望着言榭,言榭知道她有話要說所以沒有望她,依然瞪直了眼睛看着頂上破爛不堪的天花板,蜘蛛網像言榭小時侯最愛吃的棉花糖一樣交錯在一起。沐木卻依然沒有說話,就一直站在床邊看言榭。言榭被瞧了半天覺得身上不自在,他奇怪地問沐木,你有話就說啊,看着我做什麽?沐木嫣然地說,看上你了啊。言榭也笑笑說,那你繼續,我睡覺的時候更好看。言榭說完閉上了眼睛,沐木反而有些着急,她說,我是在看你想什麽。言榭睜開眼睛滿意地笑笑說,你有話就直接說不要在那裏拐彎。沐木說,你剛才一直在想關于枭之一族的王消失的事?言榭反問說,難道我在想在這個破地方長住下來?沐木聳聳肩說,我看你是有這個打算。言榭嘆氣說,就算他們把王的位置讓給我我也不會長住在這裏。沐木說,那麽我們現在為什麽不走?言榭望着沐木露出吃驚的表情說,走?你是說我們現在逃走。沐木理直氣壯地說,廢話,難道讓他們擡幾臺轎子來送我們走?言榭說,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戒防,每一條路上至少有上百處的埋伏和暗卡,我只要走錯一步或者被他們發現,我保證我們三個人都會成蜂窩。沐木說,如果我們沒有走錯路也沒有被他們發現呢?言榭眨了眨眼睛望着沐木說,你認識路?你怎麽不早說。沐木繃着臉說,你不要裝傻了,你不是會土系術法嗎?我們可以從地底下走,他們要能發現我馬上嫁給你。言榭搖搖頭說,我不要,我已經答應那個族長了,要是這麽走了顯得我多沒信譽啊,再說了你嫁給我也不要。沐木剛想開口罵言榭,殒空突然插話說,你還是早點睡吧,他現在說的什麽走不掉什麽要有信譽都是借口,實際上是他對這件事産生興趣了,他總是對一些希奇古怪的事情感興趣,這件事要是沒解決掉的話他會一輩子睡不着覺的。言榭嘿嘿地笑着望望殒空說,還是殒空了解我。沐木咬牙切齒地望着言榭說,你的表情真欠揍。言榭直直地躺在床上閉起眼睛不理她。沐木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她忽然失聲說,王的失蹤會不會和枭玉之石有關系。言榭霍然地坐起來說,枭玉之石?枭玉之石!那是什麽東西?沐木差點從床上跌下來,她喃喃地說,看你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很了解。言榭很輕松地說,我連聽都沒聽說過。沐木說,那你是怎麽知道枭之一族的?言榭說,這兩件事似乎沒有什麽必然的聯系。沐木說,可是很多人知道枭之一族都是因為枭玉之石。言榭無所謂地說,可是我卻不是很多人,而且完全不知道。

殒空解釋說,其實我以前不知道,這是我當上軍部總督才知道的,因為我們軍部有必要了解這些東西。言榭一副充滿求知欲地望着殒空,殒空解釋說,枭玉之石是枭之一族的絕密,也是他們族人最寶貴的東西。據說這塊石頭是他們的第一任王經過無數征戰創立了枭之一族死後留下的東西。枭玉之石關系到整個枭之一族的族人進化成人的秘密,聽說這塊石頭也有無窮的力量,枭之一族的第一任王經過無數的征戰都能夠勝利就是因為這塊石頭,從前水霧國被幾大國聯合入侵,生死懸于一線,可是說當時的水霧國沒有一絲的勝算,而水霧國的王來到這裏解破了枭玉之石的秘密居然擊敗了戰力在當時來說可以算是無敵的幾個大國的聯盟,由此枭之一族籍着枭玉之石名聲大震。很多人懷疑枭之一族體格強壯,戰力強大都是因為枭玉之石。言榭轉頭望着沐木說,所以你懷疑現任的枭之一族的王發現了關于枭玉之石的秘密所以他們的奸細對他進行了相關行動造成了王的失蹤。沐木說,我們現在并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殒空說,我聽說枭玉之石被他們的第一任王留在了一個枭之一族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讓他們時時刻刻都銘記。沐木點點頭說,不錯,原話是枭之一族的地域裏只要陽光能照到地方就可以看到枭玉之石。言榭說了句怎麽不早說就把頭伸出了窗外四處看,沐木說,沒用的,很多人都來找過,可是沒有一個人找到過,也許這句話裏另有含義。言榭沒有應答還是伸着頭四處看。過了很久他把頭伸進屋子嘆氣說,我什麽也看不到,也許明天應該換很多地方看一看,只從一個地方看過去就能找到那才是怪事。

言榭疑惑地看着紙上的字,他們三個人分別從外面各個角度看,然後把看到的東西都記在紙上,只要他們記在紙上的東西有重複的那一定就應該跟枭玉之石有關。可是三張紙上記的東西完全一樣,因為枭之一族的分布是按照一個圓形來分布的,以中間的最高點為中心點,各個房屋的建造就沿着中心點分布,形成一個圓形。言榭看到站在一邊有些失望的沐木和殒空說,或許我們找到了。沐木不解地望着言榭說,可是紙上的東西都一樣。言榭解釋說,那就證明紙上的東西都很有可能,他們的部族是以某個點為中心圍繞着建造的,也就是說他們的分布是一個圓形,所以我們從任何角度望過去都只能望到這些東西,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圍繞這個點呢,通常被圍繞在中心的都是被人尊敬并瞻仰的東西,那就證明這個中心圈內一定有某樣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并且那裏是最高點,也是他們最繁華的一條街道,有誰能想到枭玉之石被安放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地方呢?而且這也正符合枭之一族第一任王說的那句話,要讓每個人都随時能夠看到,那裏正是人最多的地方,并且從外面每個地方都可以看到那裏。所以我們現在上去看一看或許能夠找到相關的線索。

項背相望的人群。沐木無奈地望着言榭說,一塊小石頭藏這麽大,人也這麽多的地方我實在想不出我們應該怎麽找。言榭朝沐木翻翻白眼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一個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忽然跌倒在地上哇哇地哭起來,路旁的行人看到這個坐在地上正在哭的孩子似乎熟視無睹,只是冷冷地望了那個孩子一眼然後繼續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沐木感嘆說,這裏的人真是冷漠。說完彎下腰去扶這個孩子,言榭卻猛然将沐木拉了過來,沐木愕然地望言榭,言榭卻冷冷地望着那個正在哭的孩子說,哭夠了就站起來,我有話要問你。小孩子怯生生地看着言榭吓得說不出話來,言榭還是冷冷地說,我數三聲,你如果不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我就殺了你。一,二。言榭剛要數三的時候忽然人群湧動,很多人開始擁擠過來,旁邊的一個人被擠得撞在了言榭身上,言榭的注意力本來一直高度集中在那個孩子身上,他怕自己一時松懈,那個孩子會突然向他出招,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向他撞過來的那個人,言榭被撞得一個踉跄,人群混雜,言榭站穩身子發現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沐木和殒空也被擠到了一邊。原來是幾個攤鋪忽然着火了,大家正忙救火,這裏本來的人就非常多,場面一下子顯得異常混亂。言榭咬咬牙說,線索又斷了。沐木和殒空已經努力向言榭這邊靠了過來,沐木問,剛才那個孩子。言榭說,如果剛才你去扶那個孩子的話,你的身上現在已經多出了一個洞了。沐木說,看來果然是有人想偷襲我們,可是你怎麽知道那個孩子就是來殺我們的?言榭說,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在沒有大人的陪同下跑到人這麽多的地方來你不覺得奇怪麽?沐木說,那也許只是因為這裏的孩子都比我們外面的還在更獨立更堅強啊,也可能是他只是迷路了在找媽媽。言榭說,一個六七歲的還在在自己生活了六七年并且天天玩耍的地方難道還會迷路?況且這個地方并不大而且是按照一個圓形的結構而建造,想要迷路并不容易,而且這裏的孩子顯然比我們外面的更加獨立和堅毅,那麽這些更早熟的孩子如果還會迷路的話那他們的大人又怎麽會讓他們獨自一個人出來呢?你看看周圍,這裏獨自出來的孩子并不少,可是你看他們的神情顯然已經和大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了,一個那樣的人又怎麽會在跌倒的時候放聲大哭并且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呢?而且他們的體格比現在的我們還要健壯,不要說就是這麽簡單地跌一交,就是你上去再踩他一腳他都不會覺得痛,又怎麽會哭呢?所以那些路過的人才冷冷地望着那個孩子。沐木說,我在奇怪你的大腦皮層是不是和我們不一樣,就在短短的一瞬間怎麽會想到那麽多的東西。言榭說,其實我在那一瞬間并沒有想到,只是覺得他在這些人中間顯得很別扭,然後再仔細地想了一下。沐木說,可是你的運氣不好,還是讓他跑了。言榭說,這并不是運氣,顯然他是有同夥的,他們發現我識破了他們的詭計所以制造混亂好讓他能夠全身而退。殒空說,可是到底是什麽人想要害我們,難道就是他們不想讓我們對王的失蹤繼續進行調查?言榭說,他們顯然是受人指使,但是據我的觀察,這裏的人對錢財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指使他們的人應該是在這裏有一定權利的人,而這裏現在有權利的人似乎只有三個,祭司,獨眼族長還有他們的護法,我只知道我們第一次進來那天,獨眼族長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去尋找王的時候他們的護法顯然很反對讓我們介入。殒空忽然說,你好像還說漏了一個人,除了這三個人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應該還有權利。言榭望着殒空眼睛裏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他說,你的意思是說,失蹤的王?難道是他怕我們找出他來所以派人來殺我們?殒空說,也許我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人群開始安靜下來。

陽光明媚。只要陽光能夠照射到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枭玉之石。

拂煦的天光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漫過盎然的土地。言榭他們停在了一座石像的前面。殒空說,這裏似乎就是中心了。言榭點點頭表示同意說,可是我只看見一座已經快要崩毀的石像。言榭仔細打量了這座石像說,也許我們要找到枭玉之石比找到他們的王更加地困難。

獨眼族長緩緩地走了過來,他向言榭他們點點頭表示打了個招呼說,你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