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院的卧房裏,仇三水和南玄暝在暖踏上相對而坐,一時無語。
仇三水看着拿着書本的南玄暝,嚴眼中是複雜的情緒,而拿着書本的南玄暝卻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拿着書本,許久未翻動。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靈妖之體的事情?”仇三水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我怕你會介意。”
靈妖之體怎麽也有個不吉利的說法。
“若我是靈妖之體你會介意嗎?”仇三水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句話。
“不介意。”
“那你怎麽知道我就介意,南玄暝,說白了你就是自私,總想着為別人做決定,可是你知道你做的決定是适合的嗎?”
仇三水真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教育一番南玄暝,省的以後他再幫她做一些個她不想的決定。
“三水,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把它理解為了你已經接受了我的感情。”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南玄暝也不想放過,這個丫頭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我,我……那又怎麽樣?”倆個人的關系還用她承認嗎,現在整個王府甚至是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她說他未來的王妃。
“三水,我是靈妖之體的事情等過了這段時間我便将它透露給那些妖。”
本來仇三水等着南玄暝一番的戲谑,沒成想南玄暝突然抓住她的手,還這般嚴肅的說這件事情。
她知道,南玄暝這樣做是想讓她從這件事情中摘出來,從而确保她的安危。
“就沒有別的方法嗎?”他們兩人不管誰是靈妖之體妖族之人盯上的只會是他們兩個。
“這是我想到的對于你來說最好的辦法。”
“我剛剛說了,不想讓你為我做決定。”仇三水握着南玄暝的手加深了力度。
“聽話。”
仿佛哄小孩子的語氣,但是卻讓仇三水瞬間笑出了聲。
這個家夥,什麽學會了這麽哄人的一招。
“既然你是靈妖之體為什麽妖族之人沒有感應到你?”這是她剛剛才想到的問題。
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微緩和,南玄暝将仇三水拉近了他的懷裏,兩人就這樣在冬天的夜裏說着話。
“小時候那件事之後我便被父王送上到了師父那裏,師父為了克制住我身上的這種氣味不辭辛苦的求來了真陽劍,也就是從佩戴了這把劍之後,我再也沒有招引過妖,但是真陽劍佩戴久了會有反噬,我現在的體寒之症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這麽說來靈妖之體的氣味可以掩蓋,那麽我身上的是不是也可以去除?”
仇三水在南玄暝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将耳朵放到南玄暝的胸膛上,聽着他說話時胸腔裏發出來的聲音,那時極為動聽的。
“你又不是靈妖之體,只是你身上的氣味确實該掩藏一下,省的招一些個不省心的妖。”
比如老是惦記着仇三水那個覃律。
兩人之後又說了許多話,仇三水甚至都睡在了南玄暝的懷裏,南玄暝只好将她抱回了床上。
第二日一早,久違了的太陽終于出來了,天氣也比往日裏暖和一些。
這日,仇三水正在院子裏查看地形,尋思着來年春天在院子裏種些花花草草,晝寅卻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凝露院。
“快,快,王爺受傷了。”
晝寅算是武功高強的,但是他現在喘着粗氣,一副快要累趴下的樣子。
仇三水眉心一跳,抓住晝寅的手臂問道,“怎麽回事?南玄暝怎麽又受傷了,他在哪?”
“不是,是,是老王爺受傷了。”晝寅努力使自己的話更聯暢。
不是南玄暝,但老王爺怎麽會受傷,他不是一直待在王府裏嗎?
“走,邊走邊說。”
仇三水拉着晝寅便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到正院的這一路上仇三水知道了老王爺的傷勢和受傷的原因。
今日一早老王爺便出了府散步,他聽說離王府不遠處的放生池裏引來了兩天紅色大錦鯉,他忍不住好奇想要去看看,誰知才走到半路便遇見了兩只妖。
一開始老王爺哪裏知道站在他面前擋他道的人是兩個妖,他還以為是劫財的,他帶着的都是王府裏的高手,其中便有一直待在南玄暝身邊的小武,當時他下的命令便是捉拿這些狂妄之徒,哪成想這兩人一開始接招便露出了本來面目。
兩個修煉不足的小妖,但是和一群人交戰起來還是占上風的,老王爺方知道這兩個人原來是妖所幻化,他帶的護衛不是它們的對手,小武帶着他一路向着飛奔,但還是在王府門口被兩只小妖所傷,所幸遇見了正下朝回來的南玄暝,這才保住了一命。
走進主院仇三水便直接奔着老王爺的卧房而去。
卧房外面站滿了人,王管家、劉嬷嬷也等在外面,他們見了仇三水全部讓開了。
“怎麽樣了?”
想來這會禦醫正在給老王爺瞧病,她這時候進去不合适。
“王爺和禦醫都在裏面,剛進去。”
王管家看着地上已經連成一條線的血跡嘆了一口氣,一張老臉上滿是疲憊。
“王管家放心,老王爺洪福齊天,會沒事的。”
仇三水拍了拍王管家的肩膀,卻也是給自己安慰。
整整易一上午,卧房裏一盆子一盆子的血水端出來,直到正午十分裏面的人才出來。
“放心吧,死不了。”第一個出來的是封藤子,他一走出來便看見仇三水急切的向前他走來,說了這句話他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
“進去看看吧。”
第二個走出來的是仇大川,仇三水沒想到他在這裏,以經好幾天未見了,只是這時卻不是寒暄的好時候,她仇三水和他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卧房。
仇三水走進卧房便一股血腥味傳來,南玄暝正坐在床前的板凳上,背對着們仇三水看不見他的表情,她走到床邊站在了他雙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算算是無聲的安慰。
老王爺在床上躺着,雙眼緊閉,臉色慘白,連呼吸的聲音到若有若無,看這情況好像不好。
“我需要出趟遠門,為父皇去尋一道草藥。”
南玄暝坐在那裏沒有動,依舊背對着仇三水。
仇三水心頭竟然一顫,“什麽時候走。”
“今晚。”
“遠嗎?”心裏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仇三水就是抓不到一絲一毫頭緒。
“幻廖城。”
仇三水的心狂跳,幻廖城是妖族的領域,去哪裏取解藥那不是深入虎穴嗎?
“什麽時候回來?”即使仇三水極力的忍着,但她的聲音還是出現了一絲顫抖。
“少則十日,多則半月。”
“我和你去……”
“胡鬧。”南玄暝終于站起身将仇三水攬在了懷裏。
“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這段時間我不在你千萬別出王府,有師父在那妖族之人是進不了王府的。”
“嗯。”仇三水将腦袋埋在南玄暝的胸膛裏,甕聲甕氣的回到。
“我不在你也不能讓外人進府,尤其是那個覃律。”
“嗯。”
“我不在你睡覺別老是踢被子,要不就讓小丫鬟給你守夜。”
“嗯。”
“我不在……”
“我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