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長姐穆寒傾有了身孕,穆琳琅就一直留意着有哪些進補的食材,隔三差五的給顧府上送去,雖然也知道她并不缺。
這一日她又讓似玉收了好些滋補的禮品,準備親自給長姐送過去。這蕭承翊自從中了“入情”之後,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拿不下來了,走哪跟哪,這“福份”着實叫她難以消受。
好不容易趁着他今日入宮,她才能出府透口氣。
穆寒傾臉上沒長多少肉,可看着氣色還不錯,笑着說她鋪張浪費,和母親一塊兒把她當豬養。
琳琅笑嘻嘻道,“只要長姐開開心心,再順順溜溜把孩子生下來,就當小豬養着呗。”
憐月也抿嘴笑,“最近少爺也收斂了很多,對夫人百依百順的。而另一位,不知是不是少爺囑咐的,也跟着消停了,對咱們夫人倒恭敬小心起來。”
寒傾輕輕嘆氣:“她也是可憐出身,哪個女子想在那種風塵之地整日陪着笑臉呢。我雖不喜歡她,但也不願處處為難。”
憐月道:“夫人都簡直是菩薩心腸了,依奴婢看,還不知她背地裏籌謀什麽呢,咱們可一點警惕都不能松。”
琳琅點頭,“對的對的,姐姐,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先平安落地,其他人都要靠邊站。”
寒傾點頭,忽地想起什麽,握着她的手道,“琳兒,上次母親告訴我,祖母又病了,這一次,恐怕是······挨不過多久,我昨日回去探望,他們又不準我侍奉在側,而且,祖母還說,說——”
“說不準我回去是嗎?”琳琅苦澀道,“她老人家不願意看到我。”
穆寒傾皺着眉頭,“琳兒,我其實一直不明白,祖母為何會那般對你,還有母親,她當年說把你關起來,是為了治治你的性子,可我總覺得她們都有難言之隐,似乎都在隐藏些什麽。你告訴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懷着身孕,怎好還讓她操心?琳琅愁苦的神色立馬轉晴,“哪有什麽難言之隐啊,就是因為調皮搗蛋不懂事而已,長姐你又不是不清楚,從小到大我闖了多少禍啊,祖母能喜歡我才怪呢。”
又扯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才把穆寒傾給哄住了。
出顧府時走過游廊,琳琅心裏挂念着祖母的病情,一時沒注意路,卻遇到一個不該遇到的人——顧玄齡。
他瘦了許多,按理說不該這樣,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顧玄齡這次治疫有功,皇上大為贊賞,不僅賞賜了新宅,還直接讓他在太醫院當值。而最近太醫院的院判之選,他也很有希望。
加上新婚,不正是雙喜臨門嗎?他的腰板不是該比誰都挺得直嗎?
琳琅沒那個心情去多打量他,昂着頭視而不見的走過,他的聲音卻讓她止住了腳。
“琳琅。”和往日一般溫柔的呼喚,“你近日可好?”
琳琅心裏暗笑一聲,背對着他,略帶譏諷道,“顧太醫怎這麽不知禮數,見到王妃都不行禮的嗎?”
他咬了咬唇,望着她倨傲的背影,少時那般親密無間的情景又湧上心頭,開口竟是,
“琳琅,我想你。”
琳琅身體僵了一下,緩緩轉過身,逼視着他,“你說想我——然後呢?”
顧玄齡生生被自己和她吓退了一步,琳琅緊追不放:
“你希望聽到什麽?”
“我說,我也想你?”
“然後我們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繼續偷偷的在一起嗎?”
“顧玄齡,你既不能為你說的話負責,便不要輕易宣之于口。這道理,還是你教給我的。”
顧玄齡看着她這般決絕的模樣,心裏一陣刀剜似的疼,終是恢複了恭敬有禮,“是臣口不擇言,祁王妃莫怪。”
這稱呼叫得極重,琳琅一揮衣袖,憤憤離去。
心裏的空洞好不容易填補好了,他輕易就戳出一個窟窿來,不甘不甘。
回府的馬車上,似玉看着她家小姐緊握着手,眼睛裏強忍着淚,她一貫隐忍,這顧公子真是叫她傷透了心。
“小姐。”她嘆息一聲,不知該說什麽勸慰,早知道就該放機敏些,不該讓小姐再遇到那人才是。
“我沒事。”琳琅轉頭,胡亂擦了擦眼淚,“我只是覺得自己蠢,過了這麽久,心裏竟然還是怨他。”
太子蕭承琰,祁王蕭承翊,和睿王蕭承壁,三位皇子從玄帝的禦書房出來,剛剛玄帝給每位皇子都派了任務,果不其然,蕭承壁要再次遠離明安城。
承翊半真半假的開口:“三哥,你這次奉旨赈災,雖說地方偏遠了點,卻是積累名望的好差事,左右不過是費些時間罷了。”
蕭承壁道:“這麽好的差事,不如七弟和我一起?”
承翊搖頭,“我就不了,巡邏明安城的安全是輕松,卻也不能大意,不像皇兄,增加每日的日講和經筵,費神又費腦啊。”
蕭承琰看他一眼,對睿王和顏悅色道,“三弟,你剛回來不久,還未好好休息過。過些時日,鮮虞國的世子會來朝貢,你我一同接待了再走吧。”
蕭承壁還未答,承翊卻替他回絕,“皇兄,這赈災之事非同小可,三哥晚去一日,那些百姓便要多受一日的苦,我想,三哥怕也是不忍心吧。”
蕭承壁嗤笑了一聲,“祁王如此善心,父皇這差事還真是派錯了人。”他看向太子的眼神更是嘲諷,“如太子所說,我剛回來不久,可父皇就這麽着急趕我走,其中太子出力不少吧。如今得你所願,又何必惺惺作态呢?”
蕭承琰微怒:“承壁,這是在宮內,慎言!”
蕭承壁轉着拇指的玉扳指,語氣裏滿是不屑,“有時我真的不知,你做出的這副假象,到底騙住了誰啊。”
承翊立馬擋在太子前面,“三哥,你心裏若有怨,便去找父皇,此事和皇兄有何關系?”
“承翊——”太子伸手阻止他。
蕭承翊卻絲毫不懼的看向睿王的眼,緩緩道,“不要總是說這種不明所以的話,惹人生厭。”
“別說了,快回去。”太子把承翊撈回來,他餘怒未消,不情不願的跟着走了。
蕭承壁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對身後的途更緩緩開口道,“你說,祁王最近是不是太開心了。”
途更抿抿嘴,沒有接話
蕭承壁又露出一貫陰冷的笑容,“看來,是上次的禮物送得不太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一章該叫怼怼,琳琅怼前男友,承翊怼自個兄弟,哈哈,怼怼夫婦
改幾個錯字,哇哦,都九月了,時間好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