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戴爾還沒有回來，但夏洛蒂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她不僅得不到認可，還會被瑪格麗塔罵一頓。
她當年就罵了家裏那位腦子不清楚的傭人。
其實，戴爾的舉動并沒有錯，她只是一個見識短淺的女仆，她不知道凱瑟琳對夏洛蒂的态度，而旁支小姐的确是要比家主的孩子低一等，或許戴爾是打心底為自家小姐考慮的吧。
這不是戴爾的問題，是見識的問題。
夏洛蒂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她念了句咒語，喚來幾顆元素粒子，這次的元素粒子倒還正常，是幾個圓球，在她的肩膀上跳舞。
她想讓元素粒子幫她帶句話，但是她不知道巴澤爾在那兒。
元素粒子神通廣大，于是她問了，但元素粒子的回答是，不知道。
好吧，多佛街沒有元素粒子，這些是元素粒子的兄弟，學名惰性元素粒子，魔法師稱呼其為本源。
本源很懶，要很多小本源組成一個大本源，才有一顆元素粒子的能力，夏洛蒂可以召集這裏的所有本源，但是她不願意這麽做，因為很召集大量本源的流動回導致融合反應，比如木頭與人體融合，變成有人智商的木頭。這麽強大的波動，國王肯定會察覺到的。
魔法師比占蔔師高一階，不被本源改變，占蔔師則是比普通人高一階，國王和騎士都是人，人類能夠殺魔法師，肯定是借助了比魔法師還要高一階的力量，比如神的力量。
以前，她只是懷疑，可神之嘴消失後，她确定了，國王肯定是借助了更高階的力量才能夠殺教皇以及魔法師。
本源等急了，問道：“主人主人，你需要我們做什麽？”
夏洛蒂想了想：“你們知道楊鶴是誰嗎？”
“唔，我們蛋糕的粒子，可以給你帶來世上最美味的蛋糕哦。”
意思是，它們只會做蛋糕。啊，本源常年一個樣，并不怎麽變化，正常。
魔法師最讨厭的就是惰性粒子了。
算了，夏洛蒂揮了揮手：“沒事了，你們走吧。”
幾顆本源對視了一會兒，中間那個揮手：“主人，我們知道塞西爾先生住在那裏。”
左邊那個點了點頭：“他經常來我們的店裏買蛋糕。”
另一個說：“他真有品味，嘻嘻。”
啊，為什麽本源的話也這麽多，夏洛蒂扶額：“所以，他在那裏？”
“他住在奧爾德伯爵家，凱西小姐喜歡他，不過呢，我們覺得凱西小姐配不上他，他那麽的英俊，應該迎娶公主。”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本源都愛帥哥呢？不過，這些本源沒有稱呼西澤爾為主人，肯定是西澤爾沒有使用過魔法，西澤爾怎麽會不适用魔法呢？是國王用了什麽藥水，把西澤爾變成了普通人？如果是那樣就很麻煩了，普通人壓根看不到本源，更別提聽本源講話。
算了，試試吧。
“幫我給他帶句話，就說，我很想你，我們能找個時間再見一面嗎？就我們兩個人。”
本源走了，恰好戴爾也回來了，她眼眶紅腫：“很抱歉小姐。”
瑪格麗塔可是個好孩子，這位戴爾也不是個敏感少女，那麽她為什麽要哭呢？
夏洛蒂來了興趣：“瑪格麗塔對你說什麽了？”
“小姐說，您是她的姐姐，她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沒有了嗎？”
“沒有了。”
肯定不止，夏洛蒂想，看來瑪格麗塔小姐只是善良，不是單純，也不缺心眼，那就太好了。
她揮了揮手：“我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吧。”
戴爾點頭，推門出去。
通過鏡子，夏洛蒂發現自己的腰是豈止是不美觀啊，簡直是醜陋。在這個崇尚性別美的時代，女人的腰肯定是要細一點的，起碼得有弧線，先前那位沒有穿束腰的女孩便是，她的腰部有明顯的弧線，壓根不需要束腰，而別的女孩，比如說瑪格麗塔，她的腰線不明顯，所以需要束腰，而夏洛蒂，她的腰部就是兩條直線。
竟然凱瑟琳要帶位重要的客人回來，那麽身為美樂蒂思家的小姐，夏洛蒂是肯定不會讓凱瑟琳夫人煩惱的，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腰粗，凱瑟琳被人職責區別對待自家女兒呢，畢竟束腰還是很貴的。
她喚來一些能夠消化肉類的本源，讓本源吃一點她腰上的肉，這不就得了。
晚宴上，夏洛蒂盛裝出席，凱瑟琳夫人笑道：“就給你們介紹一個人，沒必要這樣。”
餐桌下，瑪格麗塔時不時戳了她一下：“你難受嗎？”
每一次，夏洛蒂都微笑着搖頭：“我沒事。”
本源吃肉的速度相當緩慢，為了讓人不被疼死，祂們一般會選擇邊吃邊給人止疼，最後還會幫人治理傷口，夏洛蒂覺得還好。
餐桌上，凱瑟琳夫人身邊坐了一個男人，男人不高大，有些禿頭，但閃亮亮的大眼睛和高鼻梁掩蓋了這些缺點。
凱瑟琳介紹道：“這位是魯西.凱爾男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就是你們的父親了。”
瑪格麗塔歡呼：“好耶。”
看着這溫馨的場景，夏洛蒂總是有點不太敢相信的，因為在沃爾蘭德家，父親要娶妻，完全不需要同孩子們說，只需要長輩點頭就行了，而往往，長輩們會給自家孩子選擇一個名門淑女，這是聯姻。
在飯桌上與孩子介紹自己的伴侶，這失了家主的威嚴，也不合禮儀，孩子還敢發言，在飯桌上大聲喧嘩，實在是……夏洛蒂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說明，因為她壓根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她認為，這種不優雅，不禮貌的舉動是絕不會發生在一個貴族小姐身上。
雖然美樂蒂思家并沒有爵位，算不上貴族，但他們的地位、生活、財富已經超越了好些小貴族。
宣布完最重要的事情，剩下的時間就是埋頭吃飯了，今天的晚餐很豐盛，銀白色餐具擺在盤子的兩邊，餐桌上是沒有擺食物的，是傭人們端着食物過來放在食客身前的盤子裏，夏洛蒂知道這個，沃爾蘭德家裏也是這樣。
一位傭人端上來一份菜，三道菜起步，上不封頂，但沃爾蘭德家一般都是十八道菜，因為十八在法蘭利亞象征着祝福。上菜的規律也有講究，不過夏洛蒂沒有認真去記，忘了。但她知道，不喜歡吃菜的可以放在盤子裏，但喜歡吃的菜吃完就沒了，不能叫第二次。
在好久之前，餐桌禮儀不是這樣的，而現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貧窮。對，就是貧窮。
争——
額，也不能用餐具敲盤子。
她默默地看着瑪格麗塔，觀察凱瑟琳的反應，凱瑟琳似乎并不覺得這個動作不好，笑吟吟的，反倒是她身邊的男人臉綠了，看在凱瑟琳的份兒上不敢發作。
瑪格麗塔大喊：“還有土豆餅嗎？我還想吃。”
女仆說：“沒有了小姐。”
瑪格麗塔失望：“那好吧，下次記得叫廚娘多做一點。那這還有肉塊嗎？就這個，紅褐色的，甜的，一抿就爛的大肉塊。”
“有有有。”剛分完食物的卷發女仆道，“還有很多，小姐要幾塊。”
瑪格麗塔張開手：“五塊。”
“好，小姐稍等。”
凱瑟琳身邊的男人壓着憤怒：“小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我家就是這樣。”凱瑟琳說，“瑪戈，以後出去可不能這樣了。”
瑪格麗塔點頭：“好的母親。”
凱瑟琳笑出聲來：“這個肉的确很好吃，是誰做的？”
有仆人去傳話，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較小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他們說，這是國王最愛的菜。”
“國王？好吧，他的确愛這種東西。”
“那是怎麽做的呢？”瑪格麗塔好奇。
“用豬肉，還有東方來的香料，醬汁，以及一些別的什麽。”
豬肉？那玩意真的能吃嗎？夏洛蒂表示疑惑。
瑪格麗塔點頭：“公主說，國王很喜歡東方的香料，這個醬汁也是國王發明的，我們的國王不僅打仗厲害，搗鼓食物也厲害。”
“小姐，豬肉不是臭的嗎？”男人說，夏洛蒂看着他拿着刀叉的指尖泛白。
“溫莎公爵家的廚娘說，把豬的那裏……那裏割掉，就不會臭。”
男人不解：“哪裏？”
廚娘漲紅了臉：“那裏……就是那裏……那裏。”
“到底是哪裏？”
“就是那裏，那裏。”
——
回到房間，夏洛蒂婉拒了女仆們幫她換衣服的建議，她取下裙撐，一個人坐在床上思考，這一天以及發生了太多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的貴族的生活和以前的天差地別，她有點不适應。
就在這時，幾顆本源來到她面前，小翅膀快速搖晃，像是生怕自己掉下去。
夏洛蒂伸出手，借着一顆要飛不動的元素粒子：“我好像沒有喚你們。”
元素粒子都恨不得繞着魔法師走，本源也不例外，很少有元素粒子願意接近魔法師，比起主人，它們跟願意與朋友一起玩兒，比如占蔔師。
夏洛蒂感到奇怪。
“是我們啊，主人。”
她手心的本源撲騰着翅膀，飛到她的頭上，順着一根頭發滑下來，落在她的鼻子上。
“塞西爾先生讓我們帶你去找他。”
有本源拖着她的手指：“快快快。”
“可是我怎麽出去呢？”這大晚上出家門，夏洛蒂可不像被凱瑟琳當成魔法師趕出家門。
幾個元素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致決定：“當然是把你變成蛋糕啦。”
啥？
變成蛋糕？本源什麽時候有了這種能力？
夏洛蒂沒來得及問，便被變成了蛋糕。
本源們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夏洛蒂看着自己小手小腳，以及圓滾滾的身子，有些不理解:“這是蛋糕嗎？”
她變得和這幾顆本源一摸一樣，醜倒是不醜，還有點可愛，就是無法與蛋糕聯系在一起。
“不是嗎？”本源問道。
夏洛蒂:“……不是。”
“那蛋糕是什麽樣子的呢？”
蛋糕有很多樣子，夏洛蒂想，她覺得和這些非人生物讨論蛋糕的樣子是一件很蠢的事，所以并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揮了揮手:“我們走吧。”
但本源們不這麽想，祂們圍過來，在夏洛蒂耳旁大聲道:“我們就是蛋糕哦。十個，哦不，五十個我們，唔……反正很多個我們組成了一個蛋糕。小姐夫人們說，我們就是蛋糕。”
夏洛蒂:“嗯嗯嗯。”
“小姐你好冷漠。”
“我不是蛋糕。”
“唔，好吧，我們走。”
從窗戶縫裏溜出去，夏洛蒂站在凸起的牆壁上，擡頭望着天，天空是紅色的，月亮是金色的，這便是元素粒子眼中的世界了。
起了風，風吹起落葉，在夏洛蒂眼裏，這些落葉竟然是蝙蝠。
她跳了下去，身後竟然長出了翅膀，真是奇妙。
在空中飛了一會兒，夏洛蒂嗅到危險的氣息，她低頭，發現空曠的街道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那人穿着黑色衣服，蒼白的膚色無比刺眼，黑色短發融入夜色，右眼挂着金色的單邊眼鏡，眼鏡下面是黑色的瞳孔，黑發黑眼，這太罕見了，在大教堂之前的時代，那統治了整個葉撒維納大陸的比爾吉瓦王朝家族的人就是黑發黑眼。
惡魔的入侵不僅帶走了葉撒維納大陸上第一個大統一帝國，還把真正的貴族，就是比爾吉瓦家族的人全部殺死了。
黑發黑眼的人，在葉撒維納大陸無疑是尊貴的。
男人把視線轉過來，取下蒙面的黑布，夏洛蒂看到，他盡然是白天才見到的楊鶴！
楊鶴擡起手，對着她笑了一下:“又見面了，小姐。”
他能看到元素粒子，他是魔法師！
王城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魔法師？
他怎麽知道她是夏洛蒂的？怎麽看出來的？
“楊鶴先生！”
給夏洛蒂帶路的本源們集體跑路，落在楊鶴的肩膀上，空中只留下夏洛蒂一個人。
哦，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那些本源不算人。
總之，夏洛蒂很生氣，還有點害怕。
但怒火是可以壓制的，恐懼是可以克服的，比起在這裏逗留，她更想快點見到哥哥。
楊鶴對她招手:“小姐，你在天上飛着不累嗎？要下來歇歇嗎？你的朋友在我這裏哦。”
元素粒子們撲騰着翅膀:“先生先生，她不是我們的朋友，是我們的主人。”
啊，這些缺心眼的小東西。
“那麽，小姐，你是魔法師喽？”他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個徽章，徽章紅底金邊，是盾牌的樣式，中間的圖案是一顆金色的五角星，夏洛蒂不會忘記這個的，殺她父母的黃金騎士團的騎士們胸口就有這個圖案，後來她打聽到，黃金騎士團只忠于國王。
黃金騎士團是獵殺魔法師的主力，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位魔法師，在鄉下的時候，她就看到過黃金騎士團是如何抓捕魔法師的，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用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來威脅魔法師夫婦，魔法師夫婦死亡後，他們背信諾言，殺死了魔法師的孩子。
而那對魔法師夫婦并不屬于某個大家族，他們還是孩子時便被父母遺棄了，村子裏的好人家收養他們，他們後來覺醒了魔法，也沒有害過人。他們是村子裏的老好人，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們，如果不是那黃金騎士團的到來，他們會過完平淡幸福的一生。
而夏洛蒂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那對夫婦幫助過她。
“小姐，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嗎？”男人指着徽章上的五角星圖案，“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回去告訴我的同僚們，讓騎士長帶人來抓你呢？”
“普通人并不能看到元素粒子。”夏洛蒂不為所動，“你也是一個魔法師。”
“魔法師？不不不，小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力量，未知的生物，比如，神。”
“我好像吓到你了，這樣吧，你下來，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神之嘴是誰。”
見夏洛蒂還是不為所動，男人有些無奈:“小姐啊，你不會傷害你的。”
“那你大可當沒看到我。”
他是黃金騎士，她是魔法師，他們本來就是相對的，如果他真的想不傷害她，那麽他大可以當沒看到，放她走就行了，這樣對兩個人都不會有什麽影響，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僅攔住了她的去路，還威脅她。
“可是小姐，前面很危險。”
夏洛蒂回頭，只見漆黑的天幕裂開一條縫，銀白色的手抓從縫裏探出，只在眨眼間，裂縫撕開，一個長着犄角，頭披黑紗的半羊半人怪物從裂縫裏出來，還是上半身羊，下半身人。
紅月，蝙蝠，鮮血，蜘蛛，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死神的鐮刀泛着微光，坐在月亮上，等待收割最後的靈魂。
夏洛蒂念了一句咒語，王城所有的元素粒子聚集在此，展開巨大的銀白色屏障，結成新的天幕，把怪物擋了回去。
她變回少女的形态，落在地上，見男人手持白骨法杖，目瞪口呆。
夏洛蒂拍了拍手上的黑色污祟，黑色污祟還沒落地便被元素粒子們吃下肚。
“我以為，你們已經徹底的抹殺惡魔，才敢把屠刀指向教皇，以及教皇國裏，對抗惡魔千年的魔法師們。”夏洛蒂看着他，神色淡淡，看不出一點情緒，既沒有女孩的慌張，也沒有大魔法師們常挂在臉上的，對普通人的鄙視。
“我也以為，小姐您，是個無知的女孩，不僅不知道沃爾蘭德家是如何的壓榨沃爾蘭德的人民，教皇國是如何的搶奪窮人的口糧，教皇是如何對待德拉國王，又是如何挑起法蘭利亞和亞索尼爾的戰争，也不知道，天幕之外，對這個擁有四季的世間垂涎已久的惡魔。”
“把惡魔擋在天幕外面，是魔法師存在的意義，也是沃爾蘭德存在的意義。”她說，“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就對我講述了大魔法師們對抗惡魔的故事，我永遠不會忘記，在聖戰時期，大魔法師巴澤爾是如何死守法蘭利亞的，守護人類最後的戰線，他死在惡魔潮中，但是他的屍身百年不敗，如果你們沒有摧毀大教堂，那麽你們可以在大教堂的太陽神神像下面的金棺裏面見到他。”
“在聖戰之前，太陽神還沒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有一批勇敢的人類站在對抗惡魔的第一線，那時候，元素粒子還沒有主人，人類想使用魔法，就必須同元素粒子做交換。元素粒子并非人人都能看到，大概每一萬個嬰兒中，會有一個得到神的眷顧，獲得學習魔法的權力，他們從識字時便要開始學習元素粒子的語言。這便是世間的第一代魔法師，值得我們尊敬的魔法師，如今的占蔔師。”男人歪着頭，“禮尚往來，小姐，我給你補習一下歷史。”
“聖戰之前的神還是公平的，魔法師們擁有國王都羨慕的地位和優渥的生活，同時也活不過三十歲，讓魔法師們無法染指世俗的權力。可聖戰之後，巴澤爾将軍的事跡感動了神，神降下福澤，賜予魔法師們強大的力量，以及高于王權的紅衣，教皇身披紅衣，淩駕于世俗之上，魔法師們圍繞着教皇，魔法師的後代居住在教皇國裏，要葉撒維納大陸的人民養着他們。葉撒維納大陸的每一個王國，都必須向教皇國貢獻一定數額的糧食，每年都要。魔法師們不要黃金珠寶，只要糧食。
魔法，通過血脈傳播，即使一個人睡了吃吃了睡，只要他的父母中有一個是魔法師，那麽他就是元素粒子的主人，就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只是，控制元素粒子的能力有強有弱，但是修補天幕，足夠了。
法蘭利亞位于葉撒維納大陸西邊的半島上，東西南方向是海洋，北方是雪山，雪山下面，是優質的牧區，法蘭利亞主要的牛奶産區。夏天的時候，橫穿整個法蘭利亞的利物茲河把雪水帶到法蘭利亞的各地，養育了法蘭利亞人民，其中，當屬赫爾曼地區最為肥沃，不僅有雪水的滋養，還有葉撒維納上最大的黑土地平原。
于是，當葉撒維納大陸的北邊的苦寒之地，尼赫邁亞的人民舉起反抗的教皇的大旗，各國國王響應號召的時候，法蘭利亞縮在雪山後面，看着教皇和反抗軍打得你死我活。
最後，教皇勝利了，同時，饑荒從尼赫邁亞王國開始爆發，席卷了整個大陸。當然，教皇國和法蘭利亞除外。為了平息饑荒，教皇開始在法蘭利亞征糧，從最開始的國王從糧倉裏拿出來上交，到後面要求法蘭利亞的每戶人家上交，從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三十，五十，教皇收到的糧食越來越少，最後拿出一個整數，要求法蘭利亞必須湊夠那麽多的糧食。
法蘭利亞的國王，德拉.溫莎，暗戳戳聯系尼赫邁亞的國王，尼赫邁亞不僅沒有回複他，還把消息捅到教皇那邊去，教皇向法蘭利亞派遣了沃爾蘭德家族，在沃爾蘭德家族的監視下，法蘭利亞湊夠了足夠的糧食，葉撒維納大陸的饑荒解決了，富裕的法蘭利亞卻餓殍遍地。
而這，距離聖戰結束，才一百二十年。”
說到這裏，男人的淚流滿面，但他還是壓着情緒，緩緩道來:“接下來，你就會知道為什麽法蘭利亞的人民容不下沃爾蘭德。”
夏洛蒂抓住了關鍵，他說的不是國王，是法蘭利亞的人民容不下沃爾蘭德。
夜風吹起枯葉，男人壓着聲音道:“接下來，教皇向每一個國家都派了一個魔法師家族，法蘭利亞的，當然是沃爾蘭德。
沃爾蘭德的城堡坐落在赫爾曼地區最高的山上，沃爾蘭德家窮奢極欲，在和平時代，這沒什麽的，法蘭利亞養得起，法蘭利亞的宮廷是葉撒維納大陸最奢靡的。
沃爾蘭德在法蘭利亞處于饑荒時修建城堡，雖然那城堡是教皇出錢，但教皇的錢，都是法蘭利亞給的。
在法蘭利亞本土淪陷三分之二時，人民颠沛流離時，沃爾蘭德享受着法蘭利亞的土地産出的糧食，卻不打算幫一下忙。
那場戰争，法蘭利亞和鄰國打了百年的戰争。這是教皇給法蘭利亞的懲罰。唉……
兩百年後，統治法蘭利亞的溫莎家族在教皇的威壓下不得不退下王座，讓位給卡佩拉家族，就是現在，我們的國王所統治的，卡佩拉王朝。
從卡佩拉上位至今，只有六位君主，包括這位。
從卡佩拉的第三位君王開始，教皇挑起法蘭利亞和鄰國的戰争，卡佩拉王朝的第四位國王丢了赫爾曼地區，自此，法蘭利亞丢了糧倉，等到第五位國王，法蘭利亞已經是強弩之弓，第六位國王更加……如果不是赫爾曼地區出了一位女英雄，或許法蘭利亞已經不存在了。
後面的故事我就不用說了吧，第六位國王再次舉起反抗教皇的大旗，你比我清楚。”
夏洛蒂點頭:“所以呢？”
“所以，在家國大義和私人仇恨之間，你選擇什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