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陸羽無奈的想到,若是這次能活下來,她怕是以後都不能背後站人,這已經是心理陰影了。
忽然看到手上帶着的銀戒指,陸羽又是一陣苦笑,邵玉卿那家夥,幻境森林時就給了這戒指,說什麽自己有危險時他能感應到,這都快死了也沒見他人影啊!
魂獸猛然從樹後蹦到陸羽身前,張嘴就向陸羽咬去,陸羽見狀下意識兩只胳膊交叉護在臉前,緊閉雙眼。之後過了許久,空氣都安靜下來了,陸羽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仙了時。邵玉卿的聲音突然傳進陸羽耳中。
“沒事了。”
陸羽以為自己幻聽,輕微動了動頭,但又覺的魂獸吃自己也不至于突然停下準備餐具,洗個手什麽的,于是戰戰兢兢的從胳膊交叉的縫隙見向外瞅了瞅,卻見似乎站了一個人,而魂獸已經絲毫沒有動靜。
緩緩放下手臂,陸羽擡頭望向出現的那人,一席紅絲金線鑲邊的黑衣,前袍随風飄動着,面無表情,眼眸清冷,伸出的手至于魂獸額前,從手心中放出微紫的光芒籠罩着整只魂獸。
魂獸表情仍是吃要陸羽前的那副兇神惡煞,但卻在那人手下一動不動,仿佛在等着那人的命令而蓄勢待發,而這人,就是它的主人。
“邵玉卿……你……”陸羽死裏逃生,看到邵玉卿不禁眼眶微紅,本想問他怎麽才出現,卻想起兩人不過是契約關系有什麽資格撒嬌,于是話鋒一轉,說到:“郡主受了重傷,你來時,沒有碰到她麽?”
“沒有,再者,她受傷與我何關?”邵玉卿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陸羽身上的傷勢,當看到陸羽嘴角的血跡還未幹時,不禁眉頭輕鎖,眼睛微眯,臉色更冷。
陸羽看邵玉卿這般郡主似乎死了都不幹他事的表情,不禁冷笑一聲,扶着身後的樹準備站起來,然後剛起身一半,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昏迷前,她似乎聽到了邵玉卿在焦急的喊她的名字,大概是幻聽了吧,絕對是幻聽了……陸羽這樣想着陷入沉睡。
不知昏迷了多久,陸羽醒來時天已經完全變黑,不遠處的火光忽明忽暗,邵玉卿坐在一旁正往火焰裏添柴火。
身上的傷已經被包紮了七七八八,陸羽掙紮着起身卻又牽動了傷口,疼得她下意識呻吟出聲。
“醒了。”
聽到響動,邵玉卿側頭看了她一眼,陸羽忍痛擰眉的表情悉數落入他眼中,但邵玉卿也只是一動不動、冷眼旁觀。
陸羽費了半天勁終于靠着樹的支撐勉強坐起來,身上有的傷又滲出絲絲血跡。她已經徹底知曉了邵玉卿的冷漠程度,所以對于邵玉卿旁觀的态度也毫不在意了,微喘着氣問到:“魂獸呢?”
“跑了。”
邵玉卿說完,陸羽略帶震驚的看了他一眼,不禁想到那魂獸魂力的巨大程度和兇狠習性,再看了眼雲淡風輕的說魂獸跑了的邵玉卿,陸羽諷笑,究竟是怪自己太弱,還是說邵玉卿太強?兩人之間的差距看來真的不只是一階兩階的程度。
随後邵玉卿起身,走到陸羽跟前蹲下從懷中掏出一只藥瓶遞給陸羽。
“這三天,藥不能停,我陪你在此訓練。”
藥……不能停?怎麽瞬間有種被罵了的感覺?陸羽哭笑不得,能這番苦中作樂,怕是也只有她自己了。接下藥瓶後沖邵玉卿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陸羽是被鳥叫身吵醒的,叽叽喳喳煩死人了!陸羽坐起來一個淩厲的眼神甩過去,恨不得将其炖了喝湯!下一刻就看見邵玉卿已經收拾完畢,正坐在樹枝上低頭俯視着自己。
于是陸羽撇撇嘴也不好意思再睡,大致整理後剛站起身來,邵玉卿就從天而降正落在她面前,陸羽被驚得猛然後退兩步,只見邵玉卿難得的面露笑意問到:“這鳥煩人麽?”
“煩,吵到我睡覺了。”陸羽不假思索的回到,一身的傷搞得她腰酸背痛,她是真想再休息一下。
“那你就把它打下來。什麽方式都行,打下來喝湯,還不會再吵到你睡覺。”
“?!!”
陸羽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不緊不慢說着話的邵玉卿,這麽多鳥!那麽高的樹!怎麽可能?
“這就是你今天要做的,務必用你昨天瀕死的前的能力去做,我去找些柴火,等着熬湯用。”
邵玉卿壞笑着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陸羽嘴角抽搐着仰頭望天,幾只飛禽盤旋在上。
這種修行方式她還是頭一次聽說,搜刮了今世的全部記憶也沒見一個類似的說法,然而頭頂上的叫聲不斷,比烏鴉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陸羽心下一狠,開始了抓鳥訓練。
而這只僅僅是開始,接下來兩天的訓練裏,抓鳥必不可少。
第一天以失敗告終,邵玉卿竟然真的讓她餓了一天肚子;經由第一天的經驗,第二天成功打下兩只,邵玉卿卻又将烤好的肉封印起來要自己打破封印才能吃,于是又餓了一天;直到第三天,陸羽終于如願以償拿到肉,饑腸辘辘的陸羽張口剛準備咬,就又被邵玉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走。
邵玉卿手舉着肉,谑笑着說:“搶的走,你再吃。”
陸羽聞言一把撲向邵玉卿,幾番回合下來,已經氣喘籲籲的陸羽連摸都沒有再摸到過烤肉。
心有不甘,陸羽再次和邵玉卿較起勁來,這一來一回竟直接到了傍晚,費盡心思拿到了烤肉的陸羽都快激動哭了,可誰知下一秒就讓邵玉卿打落在地,再撿起來時已經粘滿了樹葉與土灰。
“你幹什麽?成心想餓死我是不是?!”陸羽一把拽住邵玉卿的交領,怒目圓睜的質問他。
她是真的快要餓死了,簡直已經到了前胸貼後背的程度,再不吃東西,她怕是連人都能吃了,譬如說眼前的邵玉卿!
“不幹淨,回府,我讓廚師給你備好了山珍海味。”邵玉卿面不改色的說。
“真的?”陸羽狐疑。
“當真。”
短短幾句話,陸羽就松開了邵玉卿的領子,還順帶“狗腿子”的給人整理好,賠笑之後,腳下生風,也不管身後的邵玉卿跟沒跟來,只顧得自己往王府狂奔而去。
看到如此情形的邵玉卿下意識的嗤笑一聲,随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才不自覺的笑了,詫異的摸了下自己的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迅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