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裏尴尬靜谧的氣氛之下,帳篷外就顯得格外的“熱鬧”。

“別以為你們是警察就能無法無天!”男人扛着鋤頭對着帳篷內大聲喊道。

“就是!這蓮花村可是我們的地盤!有什麽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鄉人來插手!”

“除非我們今天死在這兒!否則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踏進這山裏一步!”

幾個人高馬大的村民不停的晃着手中的鋤頭,耀武揚威的恐吓着面前這些看上去有些年輕的警察。

“外面怎麽回事?”這些就在昨天還事不關己樂于看戲的村民,一夜之間居然開了竅似的團結了起來恐吓警察?

果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你昏迷了一天可能不知道,昨天你們一直不回來,我們進山找你們的時候被當地的村民看到了。這些人就跟瘋了似的把我們團團圍住還不讓我們進山。”

孟坤想起昨天早上的畫面仍然心有餘悸,一個個跟着了魔一樣兇神惡煞的樣子,可是對于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又不能使用武力。

“所以從我們出來後,他們就一直攔着你們,不讓你們再進山?”白君音冷冷的嗤笑一聲。

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這麽多年都沒什麽長進,真當這個世界上沒有法律了?

“剛才那句話,作數嗎?”白君音冷眼看着兇橫的幾個大漢。

明顯,幾個男人被白君音的話問得一愣。“你說什麽?”

“剛才不是說,除非你們死,否則今天我們誰都別想進山嗎?”白君音雲淡風輕的撣了撣滿身狼狽的灰塵認真得問道。

“是我說的!你能把我怎麽樣?難不成警察還想對我們動手?”五大三粗的男人挺神站在最前面,眼中滿是不屑。

“警察當然不能把你們怎麽樣!但是,它們能啊~”白君音纖細的手指在空中随意一揮,本就陰暗的天空頃刻間如同晝夜一般。

陰風刮過,綠色的火焰閃動的詭異的火光在村民四周跳動。

“這是什麽,需要我給你們解釋一下嗎?”

“鬼火!這是鬼火!這個女人不是人!快跑!”大驚失色的男人努力拍打着身上詭異的火焰,哀嚎道。

“有鬼啊!”

“鬼來了,快跑啊!”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聲勢浩大揚言要襲警的男人們全都吓得屁滾尿流的倉皇逃竄。

見人走遠後,白君音象征性的拍了拍手,晝夜瞬間恢複了清明。

“卧槽,白醫生!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會變魔術!”後知後覺的衛青兩眼放光,一臉崇拜的看着白君音。

“這下你們可以進山了。” 白君音看了眼身旁從始至終都板着張臉的男人,沒有搭理衛青。

“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冷眼望着白君音離開的背後,喬朗冷聲問道。

“沒有。”

“那你昏迷之前,囑咐的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人精似的衛青立刻嗅到了兩人中無形的劍拔弩張,拉着神游太空的蘇荷迅速的逃離了戰場。

“你拉我幹什麽?”

“沒看到你四叔有賬要找你四嬸算麽?”

“山裏的事情你們還記得多少?我怎麽感覺我就像沒有進過山一樣?”蘇荷拼了命的去回憶,卻發現大腦裏依然想不起任何東西。

“俺只記得俺做了個夢,好像是在蓮花村裏有好多的小孩子,拉着俺,讓俺跟她們玩兒。其他的俺就想不起來了。”

李二牛,人如其名如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摸着後腦勺亮眼滿是疑惑。

“你說會不會是這些孩子再給俺托夢,讓俺去找她們!?”

蘇荷像是被這句話一語道破般驚醒,“孟坤呢?出發前讓他們做的對比現在有結果了嗎?”

白君音虛弱的躺在簡易的行軍床上,雙眼空洞的望着帳篷頂。

“你們被派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抓那幾個已經死了的人,又何必記得這裏的一切?”

“那你呢?你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

白君音沉默了許久。“身為喬家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個蛇妖很恨你,也恨喬家,你說我去找她,她會不會願意跟我聊聊前塵往事?”

“…………”就在白君音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蘇荷的聲音打斷了白君音的話。

“音音,找到了!這三個死者都是紅通逃犯!全都是些無惡不作的王八蛋!”

然而屋裏的兩人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并沒有過多的表情。

見白君音嘴裏再也問不出什麽,喬朗率先轉身離開,對外面的一行人喊到。

“進山!”

山裏有什麽已經沒了記憶的幾個人和沒有進過山的人不知道,然後喬朗跟白君音兩個人卻心知肚明。

“雲京,我出發前讓你帶的東西拿去給喬首長吧~他們或許用得着。”

白雲京雖然不明白白君音的用意,卻還是将背包裏的東西如數遞了過去。

喬朗粗略看一眼,黃色的牛皮紙厚厚的好幾十摞,密密麻麻的手抄梵文文字,字跡清秀有力。

“到地方以後,按照你記憶裏的方位把這些燒掉,就能找到了。”白君音的聲音有些哽咽

喬朗點了點頭,将東西背在身後,面色有些凝重。

白天比夜間的路好走了許多,沒多久茂密的比人還高的雜草擋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不對啊!四爺,昨天晚上好像沒有到過這裏啊!難不成走錯路了?”衛林在心裏估摸了來時的路,昨天晚上走了多久衆人依稀記得。

而眼前這裏距離前面的蓮花村不過才五六公裏的距離。

“俺有感覺,這裏草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我也覺得我好像來過這裏。”

“真的假的,小路子這大白天的你們幾個可別說夢話!”

“真的,俺能感應到!俺從小俺媽都說俺跟它們有緣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争論不休,喬朗沉着聲對衛青說道。

“點火。”

衆人一驚,衛青似乎是想起了臨行前白君音的話,随即點燃了一摞牛皮紙扔向雜草從中。

幾乎是眨眼間,泛着金光的薄紙便消失在了空中。

“繼續。”

在背包裏的薄紙見底的時候,眼前比人還高的雜草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憑空消失了。

喬朗望了一眼殘垣斷壁,淡淡的吩咐道。“挖吧。”

幾人雖面露驚訝之色卻也并未多問。

随行而來一直沒有出聲的孟坤,一雙手微不可見的有些顫抖。

“動手的時候輕一點。”別驚擾亡靈。後面的幾個字孟坤沒有說出口,只是手足無措的望着眼前的廢墟。

一行人疑惑不解的看着面色發白的孟坤,只見喬朗點了點頭。“照做。”

“是!”

孟坤小心翼翼的鋤着地上的雜草,指關節越發泛白,一旁的李二牛發現了異樣。

“孟警官,你咋了要不你去歇會兒?”這年頭警察都這麽嬌氣了?

"不用,不用!我沒事。"

李二牛懷疑的看了眼,沒在說話。不久,第一塊人形頭顱便出現在幾人眼前。

衆人便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沒了之前的輕浮。

随着時間的推移,埋藏在地下近十年的骸骨終于重見了天日。

山間風似是在低泣一般,嗚嗚作響。

"把最後的薄紙也燒了。"這一次薄紙在空中盤旋了許久才化作一縷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