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這麽晚,我送你回家吧。”

剛走出警察局門口,餘溫一臉讪笑的對我說道。

“不用,我自己有車。”我斷然拒絕道。

我都記不得這家夥,是多少次要送我了。

雖然餘溫長得眉清目秀,一雙大眼經常放電,素來有警察之帥的稱號,好多警察小妹都喜歡他。

但是講道理,比起我老哥,還是差了點。

和長得好看的男人相處久了,看見別的帥哥,我已經産生抗體。

“那你送我吧,我怕黑。”餘溫不死心的說道。

“餘隊長,你的臉呢?”我撇了撇嘴,擡眼看着他。

“臉是什麽,可以吃嗎?”餘皓眨巴着大眼睛無辜的看着我。

我搖了搖頭,徑直上車鎖門,氣得餘溫在外面拍窗戶,然後悻悻然的開着他的吉普離開。

他家是警察世家,算起來,也是官三代了,我是不是應該酌情考慮下?

看他的車子完全出了院,我把火熄滅,重新下了車,走向解剖室。

餘溫是警察,一身正氣,新鬼看了不敢靠近。

這周加上剛才那女的,已經是第三個死者,都是外表無明顯傷痕,死于中毒。

我倒要看看,這個女屍,有什麽不一樣。

但是剛到門口,我便發現解剖室的門半掩着。

我腦海裏迅速過了一下,确定自己剛才是關門的。

于是,我沒有開燈,摸黑走了進去。

解剖臺上,女屍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裏,四周有微弱的光芒。

我們這行有個規矩,慘死屍體過夜,就是不關解剖臺的燈,給她留亮。

我警惕的掃了眼四周,沒有看見異常,也沒有鬼影。

現在已經三點,這女鬼不來看看自己的屍體麽?

“別動,你什麽人。”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只覺得脖子一涼。

EXCUSEME?在我的地盤,還敢問我什麽人?

我反手就是一拳,作為空手道黑帶,打架我也沒怕過誰。

然而手就被人輕易的抓住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只隐約看見一個菱角分明的側臉,出現在陰影之中。

“你是誰?這麽晚來幹什麽?偷屍體?”

我皺眉質問道,第一反應,就是,他是兇手。

“法醫?”好聽的聲音,又在黑暗中響了起來,随即他松開了我。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屍體不幹淨,必須立即火化。”

男人說完,黑暗中,多了一束黃光,照亮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足以和我老哥媲美的臉,一雙勾魂的桃花眸,堅挺的鼻梁,多情的薄唇還帶着一絲壞笑。

而皮膚,則是異常的白皙。

整個人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邪魅。

然後在我出神那麽一瞬間,男人修長的手指一動,黃光便自動飛到了女屍上面。

接着,立馬就在解剖臺燃燒起來。

“該死,你敢燒我屍體!”

我瞪大眼睛看着女屍,心裏猛的一驚。

幾乎就瞬間的功夫,那堆黃火竟然突然變大,化作熊熊烈火,包圍了女屍。

空氣裏,彌漫着一股烤肉味,我胃裏一陣翻滾。

這下,我的報告該怎麽解釋?

“你究竟是誰!”

我偏頭看向那人,朝他一腳踹了過去,不抓住這個罪魁禍首,我可怎麽交差。

”作為補償,我可以……”

男人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就把我扯進懷裏。

我只覺得嘴唇一涼,便是一直酥麻,一股莫名的清涼,從喉嚨滑入心間。

他居然親我!我腦袋三秒空白,随即反應過來,然後便反手朝他拐了過去。

男人身形一閃,靈活的躲開了,然後,只聽見門邊響動,就沒有了影子。

這男人的速度,好快!

我嫌棄的擦了擦嘴,轉頭看向解剖臺,那原本年輕的女屍,現在已經化為一堆黑土。

蒼天啊,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不僅初吻被那該死的男人奪走,連我的客人,都不見了,我明天怎麽面對BOSS?

回到家裏,一片安靜,老哥應該睡了吧?我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準備回房。

“站住。”黑暗中,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哥,你還沒睡,明天不是早班麽?”我一臉黑線的說道。

屋子的燈一下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色襯衣的男人,站住牆邊,面無表情的看着我,一雙鳳眸帶着三分不滿。

“這麽晚?”

他的聲音帶着絲絲冰冷,略微性感的紅唇明顯瞥了下嘴。

我看着我哥哥慢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老哥有一八七,我即使一六六,在他面前,還是顯得小鳥依人。

剛才那個男人,似乎和哥差不多一樣高。

該死,我在想什麽。

然而老哥的眼神一暗,迷人的鳳眸,直勾勾的看着我的嘴唇,用手擡起我的下巴,低聲道:

“你剛才去哪裏了?”

“解剖室啊,哥,你松手,弄疼我了。”我不滿的瞪着他,用手打開了他的手。

老哥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随即又恢複了萬年冰山臉,轉身就朝樓上走去,那裏,是他的卧室。

我們家是兩層洋房,我住一樓,二樓是哥的地盤,沒有他的允許,連我去都要挨罵。

上面一共五個房間,除了哥的主卧,其餘四個房間,都被他上了專門打造的鋼鎖,說裏面都是他這些年收集的标本,所以不讓人碰。

對此我無觀點,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我就看多了各種人體器官,請我看我還不看呢。

“小姐回來了啊,我給你做了你最愛的冰鎮紅豆沙。”

聽到我們客廳的動靜,周媽從旁邊側房走了出來。

她是我家老人,是我奶奶陪嫁丫鬟,一直服侍我家很多年了。

爺爺奶奶走了,她就照顧我爸媽,我爸媽走了,她就照顧我們兄妹。

在我心裏,其實她就是我親奶奶一樣。

我感激的看了眼周媽,乖乖把糖水喝完,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就是我哥和周媽了。

後來我帶着圓鼓鼓的肚子上了床,迷迷糊糊中,我聽見了女人的哭聲。

隐約看見一個長發女人,在我耳邊哭泣。

我心裏有些害怕,想要離開,但是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你是我的法醫,為什麽沒有看慣好我的身體?我要報仇!”

女人幽怨的聲音,在空中飄蕩,然後我就看見一雙慘白的鬼手,朝我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