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我拼命掙紮,但是她的手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很快便覺得空氣變得稀薄起來。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誅邪!”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然後,我聽見了女人慘烈的叫聲。

“女人,你醒醒,不要睡。”

朦胧中,我看見了一張精致的男人臉,竟然有點像之前解剖室的那個男人。

“你是?”我聲音沙啞的說出這兩個字,便眼前一黑,完全沒有了知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床邊的陽光,正灑在我的床腳。

是夢嗎?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昨晚那個男人當我面燒屍體太殘暴,所以我才會做惡夢。

看了眼時間,果斷的溜出房間準備上班。

結果一出屋子,便看見老哥的大奔已經停在門口。

老哥沖我按了按喇叭,車窗慢慢搖了下來,露出一雙勾魂的鳳眸。

“哥,你昨晚不是夜班嗎?怎麽這麽早又去醫院?”我笑嘻嘻的湊了過去。

“送你。”老哥面無表情的吐出這兩個字。

“不用那麽麻煩,我自己開車去就行,你好好休息啊。”

我有些吃驚,這老哥今兒是怎麽了,特地休假也送我上班,寶寶受寵若驚啊。

然而我哥直接無視我的話,把車窗按了上去。

我有些無奈,遇見霸道總裁範兒的唐醫生,我還是乖乖坐了上去。

一路上,我哥的餘光時不時的掃着我,猛地眼神一緊,開口道:

“你昨晚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情了?”

“是有點事情,昨晚遇見個瘋子,居然跑到解剖室燒我的屍體。”

我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會兒要是老李問起來,我該怎麽回答。

“哦,知道了。”

老哥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專心致志的開車。

我看着那菱角分明的側臉,有些出神。

雖說我們兩個都是丹鳳眼,可是為啥我哥的五官就精致的給雕刻一樣呢?

到了警察局門口,我哥跟着我下了車。

我挑眉看着他,心裏有些疑惑,老哥今天很反常啊。

“愣着幹什麽,你要遲到了。”老哥虎着一張臉對我說道。

我看了眼手表,尼瑪還有五分鐘,立馬拔腿就跑。

我的頂頭boss,叫李少峰,俗稱老李,其實和我哥一樣大,但就是平日裏總是一臉嚴肅。

老李這人做事嚴謹,喜歡一板一眼,最讨厭的就是遲到。

這不,剛進辦公室,便看見他陰着臉端着茶杯,正在看報紙。

見我進門,砰地一聲,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解剖室的門你反鎖了?”略帶不滿的聲音,從老李口中冒出。

“哦,昨晚不是餘隊臨時送了屍體過來麽,來不及解剖,我就把門反鎖了。”

我讪笑着解釋道。昨晚那人不見之後,我怕其餘冰櫃屍體再遭殃,便把解剖室反鎖還帶走了鑰匙。

“那我親自來吧,好像已經是第三具了。”老李臉色沉重的站了起來。

趁他換衣服的時候,我趕緊沖到解剖室,想着把那堆骨灰收拾一下,免得老李進來氣的爆血管。

然而,當我目光落在解剖臺的時候,我的整個人,都驚呆了。

原本昨晚燒成灰的女屍,現在正安靜的躺在解剖臺上,屍體上面,還蓋着一層白布。

怎麽可能?昨晚我明明看見她已經被燒成灰了,難道都是我的幻覺嗎?

我站在原地,身體跟灌了鉛一樣,一步也邁不開。

雖說我偶爾也會看見鬼,但是這麽詭異的事情,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見。

難道是詐屍!

“愣住幹什麽,還不快換衣服,打下手。”

老李一身白大褂走了進來,帶着口罩和手套,小眼睛惡狠狠的瞪了我一下。

我看見他離那屍體越來越近,忍不住開口道:“李師啊,你等等。”

然而老李已經走到屍體面前,一把掀開了白布。

我當時心都快跳出來了,想着會不會出現什麽恐怖的東西。

然而什麽也沒有,女屍很正常,裸露的肌膚很白,伴随着點點屍斑。

我搖了搖頭,轉身走向洗手間,準備去洗洗臉清醒一下。

“淼淼,昨晚沒睡好啊,眼袋都出來了。”

過道裏正好遇上餘皓,這家夥沒事就朝我們解剖室跑,也不怕晦氣。

“屍體老李正在解剖,或許下午就能給你報告。

我小聲說道,有些底氣不足,昨晚的事情,真的是幻覺麽?

“見外,雖然着急,但是等你我還是願意的。”

餘溫笑嘻嘻的說道,忽然擡手就按在了我的脖子上,條件反射,我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你幹什麽?”我皺眉看着他吼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小子調戲良家法醫的節奏麽?

“不是,淼淼,你想什麽,你的脖子!你早上起來沒照鏡子?”餘溫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右臉說道。

我心裏一緊,快步走到洗手間外的鏡子一看,整個人再次石化。

只見白嫩的皮膚,一圈紅色。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依稀指頭的模樣。

那不是夢嗎?為什麽是這樣!

對,是我自己做夢的時候條件反射掐的自己。

我安慰着自己,雙手放在脖子上,結果發現那些淡淡的指頭印記,明顯比我的手要長一點。

作為法醫,我對傷痕的判斷,一向很準确。

那麽問題來了,我脖子上的傷痕,難道真是那女屍掐的嗎?

當時我立馬就轉身朝解剖室裏走了過去,想着這事情太過詭異,我必須立馬驗證一下。

然而回頭,就撞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裏面。

“去,誰……”我話還沒有說完,便萎了下來,嘴角一揚,笑道:“哥,怎麽是你啊,還沒走?”

“這麽莽撞做什麽?”老哥看着我沉聲道。

“你看,我脖子上有東西,昨晚我做了個夢,夢見女鬼掐我,沒有想到真的有傷痕。”我指着自己的脖子說道。

我哥看着我,伸出修長的手指,擡起了我的下巴。

随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開口道:“哪裏有?沒睡醒?”

沒有?不可能啊,剛才還有的。

我轉身重新走回鏡子面前,發現自己的脖子,此刻潔白無瑕,白嫩的就跟剛剝皮的雞蛋一樣,哪裏還有什麽紅印子。

“我已經幫你請假了,跟我去個地方。”

老哥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等我回頭的時候,他的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大長腿走路,還真是快。或許,我真的沒有睡醒,是該休息休息了。我快步追了上去。

結果老哥并沒有帶我回家,而是去了龍婆那裏。

我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十歲那年,我第一次醒來,就是龍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