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娘聞聲驚醒。身邊已不見人,感覺好冷啊!

才發現自己渾身□□,既沒穿衣服,也沒有蓋被子。

便叫了兩聲唐永喬,沒人應。

揭開帳子也不見人影。

突然一低頭,

只見月光映着,一堆衣服在地上,

忙坐起扯那衣服時,看見唐永喬睡在地上,

忙下床去摸時,發現渾身皆冷,四肢不動,只口中還微微有點氣,不知咋會事。

忙從床上扯下被子來代他蓋好,抱住了以口給他度氣,做人工呼吸。

不一會兒,

才見他伸出口氣來。

然後,

二娘穿上衣服,開了樓門叫起小厮來,

那小厮很不情願的叫嚷道:

這麽早哩!喊起來幹啥子喲?

丁二娘說道:

唐官人肚子痛哩!快去給他燒些湯來。

小厮忙起來開門,去了一會,便送上滾湯來,看見唐永喬咋個躺在地上呢?

說道:

床上不去睡,在地下睡着幹啥子嘛?咋個不肚子痛呢!

丁二娘接過滾水來,喂他喝了幾口下去,漸漸身子便暖和起來。

然後同小厮一起扶他上床。

小厮走後,丁二娘就脫衣上床,摟着唐永喬偎了近一個時辰的樣子,方見他伸出氣來,翻轉身來說道:

吓死我也!

丁二娘心頭裏的一塊石頭才落下來,又不敢過多問他,只是又摟着他睡了一會,又聽他說了一聲:

吓死了!

丁二娘問道:

咋子事哦?

唐永喬說道:

打電閃的時候,我看見了一條赤蛇盤在地下,你睡着了,我當時尿急,想起床去撒泡尿,再伸出頭看時,窗上月光明亮,蛇已不見了,等我撒完尿後,回來上床時,一手就摸着了一條蛇尾,心頭已是一驚,揭開帳子看時,見一條大紅蛇盤在你身上,見到我後就往被子裏一鑽,我當時就吓暈倒了。

二娘說道:

你是不是在做夢時眼花了,我咋個沒有感覺到呢?你沒有吓死,我倒被你吓死了,你現在好些了沒有?

唐永喬說道:

此刻不覺得怎樣了,就是心裏頭還有些跳。

二人依舊摟着睡。

這時,

唐永喬又開始興動起來,想弄一下二娘。

丁二娘說道:

你臉都吓黃了,還想弄,算了,日子長哩!

于是,

把唐永喬捧在身上,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說道:

你這羊脂玉雕的小鮮肉人兒,不知以後會便宜了那個有福的姐姐受用。

唐永喬說道:

你這朵海棠花,咋個就禁得住你家那個暴發戶老桑皮的揉擦。

二娘嘆口氣道:

這都是前世冤孽,劉老頭家裏的那個大婆娘,像個觀音樣賢惠,又不吃醋,雖然家業已是一日不如一日,房中還是有三四個姐兒,外邊我就有你這個人兒陪伴。

唐永喬說道:

都是因為他那狗爹幾年前成了幾筆藥材投機的買賣,暴富來的幾年福分。

二人說了一會,

唐永喬又忍不住要弄起來了,只聽得樓下有人說話,原來是公子喚小厮送梳盒來了。

二娘便對永喬說道:

起來罷,莫要等吳小三來了還不吵死。

唐永喬遂起床,下樓洗了臉,同二娘吃了點心,然後,攜手來到清水亭看花。

但見:

夜來風雨,吹得落花滿地,如紅茵鋪就,枝上半開的猶帶水珠,初日照耀,渾如紅錦上綴着萬顆明珠,分外精光奪目。

兩人倚着欄幹,玉面笑容,互相掩映。

正在這時,

公子同吳小三進來。二人趕忙接住。

吳小三說道:

賞名花,對妃子,古今絕唱,今天兼此二美,就是明皇見了亦拜下風矣!

公子說道:

可惜沒有清平調?

吳小三說道:

讓唐永喬來一曲,如何?

丁二娘說道:

兩個都是風流學士,不要開玩笑了。

然後,

四人歡笑坐下。

見唐永喬突然清瘦了許多,公子對丁二娘說道:

我不是告訴你多溫柔些,合适就行了,咋個一夜便就将他弄瘦了呢?

二人挽首而笑。

公子便吩咐小厮說道:

咋天高爺送的新茶,去用清泉水烹煮出來讓大家品嘗。

小厮便去煽爐煎茗。

公子這時取出拜匣來打開了,拿出個紙匣來說道:

這是新作的玉涼簪,送與你二人的。

只見一對雙鳳頭,玲珑剔透。

公子說道:

玉質雖粗了點,做工卻細。

說罷,

便将一枝遞與唐永喬,一枝遞與丁二娘,又說道:

就當軟房禮罷!

二人稱謝過。

這時,

小厮擺上飯來,大家吃了飯,又到亭上泡了茶來吃。

清香撲鼻,美味滋心。

之後,

仆人劉歌備了馬,請二娘動身,二娘作別,上馬而去。

三人立在門外垂楊之下,望着倆一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