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若水幾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奔逃回房間的。
靠在門板上,她閉上眼喘息着,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回想起剛才在夏賢俊房中所看見的那一幅畫。
那一幅畫中的女子、發式、眉眼和臉龐,竟然都酷似自己,幾乎絲毫不差,或者說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怎、怎麽會?”她能确定,在這之前,自己與夏賢俊根本就不熟識,甚至他們從來就未曾見過面,他又是怎麽能将她畫得入木三分、栩栩如生呢?
再且,她看那一幅畫不像是短短幾個小時之內畫成,上頭油墨早已幹涸,甚至還鋪了一層薄薄塵灰……
不過,就算畫中人長得像她,或許只是湊巧罷了,她一個人在這見胡思亂想,會不會有些小題大作了?
唉……不管了,想那麽多幹嘛呢?
管那個花美男愛畫誰,她啊!還是按照原計劃,痛痛快快吃一頓夜消,然後再舒舒服服躺回松軟大床上,好好補它一覺吧!
原本,她是這麽打算的。
可是不知為何,原該已經餓了的肚皮,事實上卻不然,這一頓夜消,她吃得如蝸行牛步,幾乎咽不下什麽東西!
怔怔咬了一口糕餅,她輕輕咀嚼,心道:莫非是那幅畫對她構成了影響,抑或者……她心底真正在意的,其實是那個叫夏賢俊的男人?
盡管如此,韓若水卻準許自己僅能再想夏賢俊五秒鐘,之後把他整個人抛在腦後,并且一再說服自己,從來沒有男人能夠這樣影響她,所以她有一些反應過度罷了。
吃完了消夜,換穿好了睡衣,她精神也不如剛才那樣高度集中了,她開始感到有些倦意,直想打瞌睡。
唔……她是怎麽搞的?自從來了柳溝村,剛一入夜,她整個人就昏昏沉沈的,老想睡。
才這麽想着,下一刻,韓若水身子一斜,就這麽一頭倒向溫暖的被窩,舒适地蜷伏在毯子下,很快進入了夢鄉。
夜半時分,她被一連串落在額頭、眼臉和雙頰的細吻喚醒,那吻有着溫柔與多情,彷佛她是一只易碎的玻璃制品,盛滿了憐惜。
我終于等到你了。
忽爾,一道呢喃的低嗓拂過她耳邊,其聲如怨如慕,時隐時揚,斷斷續續在她頰邊傾語着。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好久好久了。
這時,一股幽幽醇香混合着青草香的氣味,絲絲縷縷地鑽進她鼻腔裏,她滿足地吸了一口氣,心忖道:多麽好聞的味道啊!每一吸嗅,那股芳香便沁人了肺腑,而她肺腑也欣然吸入這一股迷幻幽香。
我想念你。
輕柔的耳語又響起,幾乎低不可聞,卻充滿了眷戀。
日日月月,歲歲年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思念你,等待着你的歸期,已經數百年了。
說話間,一雙修長的手,同時也輕輕撫觸着她臉部的輪廓,被細細呵寵、包容在那一雙溫暖的大掌中,她頓然覺得自己變得十分嬌貴,幾乎被這一份溫柔給迷惑住了。
如今,你回來了,而我也不用再受思念之苦。
輕柔的呼吸和冰冷的指尖同時輕撫着她的唇,教她身子因為渴望而戰栗的繃緊,不由自主地靠向那指尖,把內心的震顫傳送給大掌的主人。
我愛你,雲仙……
磁性的聲音在空中飄蕩,然而,那一句陌生的名字,卻讓她從昏睡中稍稍清醒過來。
就在迷迷糊糊之際,她看見一雙攝人卻又無比柔情的目光,随着她的表情移動,恍若他的雙眼就像是一對導航的燈塔。
但,她還是懵懵懂懂的,弄不清此刻是在夢裏,還是醒着?
“不,你弄錯了,我不是雲仙……不是啊……”她想避開那羞赧的碰觸,想要躲去吹拂在唇間的熱氣,可是當她如此想時,她感覺到她的唇被另一個嘴唇給輕輕地覆蓋住了。
他的舌尖搜括着她雙唇裏蘊藏的溫柔和舒逸,細細品嘗着她嘴裏的每一寸柔軟,甚至将她的身體更拉近他結實的身體,讓他們的吻變得更熱切、更纏綿。
雖然這是她所經歷過最性感、最甜美的吻,但她并不打算讓這個陌生的吻繼續持續下去,這令她感到有些害怕,而且她從來都沒有應付過如此渴望柔情的吻。
“放、放開我……你是誰?為什麽吻我?放開我……放開我……”就在她掙紮的當兒,他卻用更深、更柔情的吻吞噬了她想發出的抗議聲。
在他舌尖溫柔的驅策下,她逐漸沈淪了,他甜蜜而略帶猶豫的動作,成功安撫了她原有的恐懼,可是理智不斷告訴她,現在該是停止的時候了,卻在此時,她竟發現自己的意念不受控制,像個饑渴的蕩婦般,正用着令人驚訝的熱情,纏綿地回吻着他,甚至比他更迫切、更需索。
那樣不顧一切的縱欲,令她訝異萬分,卻也不足以制止自己的放縱,讓體內最後一絲理智統統都被掏空了。
他柔滑的舌仍在她口中細細探索着,帶着迷戀與狂野輾轉地吻她,而她的心跳随着他雙手的攀撫移動而逐漸加快,她任由它們從她的纖頸移向發際,捧高她的頭,讓她的嘴與他的更契合。
他忘情地嘗遍她甜蜜的唇,把臉埋進她柔軟的頸間,用他粗糙的皮膚緩緩摩挲她細致的頸線,充滿柔情的低語。
不一時,她感覺她的睡衣被解了開來,并被拉到腰間,一陣涼意讓她怯怯地顫了一下,一雙溫熱的大掌随即覆上她一對豐挺的雙蜂,拇指逗弄着乳尖,直至它傲然挺立,頂着一雙厚實掌心。
“求你……”她低語,卻不知道要求對方什麽?而當他以嘴代手,舔舐吮弄她困欲望而尖挺的乳峰時,她只覺得自己就快被逼瘋了!
“不……不要了……”她的頭在枕上無助的擺動,被吻得腫亮的楓唇,不斷呓語着,充滿嬌膩的嗓音,就連她自己聽來都感到陌生。
對方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他的雙手梭巡着她每一寸肌膚,他的嘴則循着相同的路線,輕咬、撫弄、挑逗,然後再回到她嘴上,給她一個濕熱而深入的吻。
這時的她,再也無法推開他,她微仰着頭,像只溫馴的小綿羊,熱情的回吻他,這一瞬間,他們同時發出難耐的呻吟。
終于,他身體如願覆在她身上,一手伸到他們貼合的身體之間,找到她欲望的核心,極盡溫柔的挑逗她,在那濕滑的軟珠上勾勒、畫圈、撥弄。
“啊……”生硬的吟哦發自她的喉頭,她的指甲痙攣地指進他背肌,腦中一片空白,分不清這緩慢又難熬的折磨是從何開始的。
直到他滑入她的體內,讓他的每一寸充斥着她的每一寸時,一股發自體內深處的震撼與快感點燃了她,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誘人的、意亂情迷的歡愛。
她本能的弓起身子,閉上眼睛,炫惑地默喊着,要他結實健壯的身子完全壓在她身上,要用她的身體去感覺他每一處肌肉的起伏,要他的手和唇撫遍她全身的每寸肌膚。
爾後,随着他們的律動由慢至快,她可以感到自己開始分裂,一片片地分裂,就算她就快要所剩無幾了,就算她就要在這個男人面前完全失去自己,但她卻仍意外的毫無畏懼,情願就這麽與他一起沈淪下去。
就在一切靜止後,他低頭給了她今夜的最後一個吻,她高舉雙臂,想要圈住他,卻在收緊臂彎時,撲了個空!
“啊?”她怔怔地睜開雙眼,這時,晨曦的第一道曙光也正從窗外灑了進來,而昨夜一切的一切,就如煙霧幻影般,淡淡的消散在眼前。
幾個小時後,太陽照醒了她,她因煩躁而呓喃着,悶悶地翻過身子,閃避着窗攝外射進來的強烈光線。
她伸出的手臂碰到一旁空着的床,有好一晌,她完全靜止的躺着,眼睛緊閉着,企圖想出自己到底為什麽會那麽煩悶?
然後,她眼睛慢慢地張開,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夢境裏的事。
是夢,她很确定那只是一場夢境,可那一雙眸子為何讓她感到如此的熟悉,好似在哪兒見過一樣?
瞬間,她在床上猛然坐直了身子。
該死的,她知道那一對眼睛像誰了……
此時正值夏天,烈陽高高地懸挂在蔚藍的天空上,陽光璀璨而強烈,無數萬道金光漫空傾瀉而下,落在這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中,讓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片翠綠的色澤中。
遠遠的,在河流那一頭,一片金黃色的油菜花海開得正盛,修長的花莖兀立着,田間一群群的白色小粉蝶伴着花海上下飛舞,畫面璀璨而絢麗,美不勝收。
側目一望,還見一株松柏,枝繁葉茂,嫩綠喜人,樹下清涼而且寂靜,地上則是一片油綠色的青草,不雜一點金黃,鮮潔可愛,一望平鋪着,全無波動。
走累了的韓若水,索性走進了樹蔭下,揀了一塊幹燥的草地坐了下來,除了讓自己走得又累又酸的兩條腿得到放松舒展,順道也想着休憩片刻,養精蓄銳一番。
今日清晨,随意吃了早餐後,她便跟鳳茜表姊知會了一聲,想單獨到村落內走走,探訪一下當地的風俗民情。
她閑晃了個把鐘頭,成績還不錯,拍了不少村內古色古香的建築群與照片,想必這些照片,肯定也能教雜志社的老板滿意。
輕籲了一口氣,她微微擡頭,松樹的矮枝上還懸着無數不知名的花藤,上頭綻放着一朵朵小巧可愛的粉紫色小花。
一陣微風吹來,落花随風飄散,自由自在的飛舞,姿态輕盈似幻,四處飄飛,無邊無際地撒落,教人觀之心曠神怡。
看着眼前這片落花缤紛絢麗的一幕,她一時技癢,職業病一犯,忍不住又拿起手邊的相機,對準了焦距,準備拍下一張落花圖。
可就在這時候,原本落花紛紛的優美畫面,卻突兀的閃進了一座荒土堆,大大破壞了整個畫面。
“咦?那是什麽啊?”
她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灰,一臉探究的走近。
就在幾步之遙的距離,她赫然看出,原來那是一座淹沒在荒煙蔓草中的孤墳,只見那古墓碑上,還依稀可見幾個斑駁的古篆字--
夫君徐映波之墓
妻誅雲仙泣立
“映波……徐映波……蘇、蘇雲仙?”
乍見雲仙二字,她視線就像瞬間被凍結住似的,感覺周身一冷,好似冬天突然降臨。
她的心砰砰地亂跳,只覺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然而她會那麽緊張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個名字對她而言,并不算陌生。
就在昨夜,昨夜夢中,她……
血色自她臉上退去,回憶完全回到腦海中,昨夜夢中那些歷歷在目的情景,那些聲聲呼喚的耳語,仍是如此清晰,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陣踏過青草地的窸窣腳步聲,并伴着一道沈穩的嗓,随風在她耳畔響起。
“原來你在這兒,可抓到你了!”
聞言,韓若水驚吓地猛轉回身,由于剛才她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于是當她一擡眼,正好撞見最令她害怕見到的那一對黑眸時,她臉色立刻刷白了。
就這樣,還來不及喊出一聲,韓若水眼前旋即一暗,就這麽當着來人的面,暈了過去。
周身不時有微風掠過,吹散了一身的燥熱,韓若水在一片恍恍憶惚中醒來,這時夕陽已西下,一層透着淡淡光輝的薄霧籠罩着整個田野間,朦朦胧胧的,彷佛田野上面籠起一陣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夢境。
怔忡間,頭頂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喚醒了她的恍惚,也将她拉回到了現實。
“醒了?”他用着溫柔的眼神看着她。
夏賢俊顏
“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片空曠僻冷的地方來了?也不嫌荒涼?”他低頭凝望着她,輕柔的語音中,還有一絲寵愛。
夜,挾着涼爽的微風,吹過嘩嘩作響的白楊樹,吹過滴着露珠的綠葉,吹過閃耀着銀光的月色,也吹過夏賢俊俊美的面頰……
沉默的空氣粒子變得溫熱而猛烈,像張電網般包裹着他們,排除四周所有聲音和動靜,彷佛世界只剩下他兩人。
然後,她從自己仰視的角度,發現她是蜷曲着身子,肆無忌憚而毫不避嫌地躺靠在他胸前。
一股難以控制的燥熱,柔紅了她的臉頰,她只覺得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猛然從他身上逃開,心底又羞又慌。
見她神情甚為忸怩,他不禁輕聲一問:“怎麽了?”
“沒、沒事。”她用力的搖搖頭,除了要甩去此刻還殘存在腦海中,有關于昨夜那一場不切實際的幻想,更是想趕緊恢複正常清晰的思緒。
“我以為長時間在世界各地奔跑的人,不但見識多廣,體力與精神肯定也是高人一等,想不到你不但弱質纖纖,連一點小小的驚吓都能讓你厥了過去,活像見鬼了似的。”
夏賢俊的那一聲“鬼”字,登時又教她渾身竄起一陣寒顫,心底發毛得慌,心中不禁暗忖,說不定,這兒真的有鬼也不一定!
一想到這兒,她偷偷偎近了他一些,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壯大了膽子,開口詢問接下來她将要說的話。
“對了。”用下巴指了指遠處的荒冢,她竭力制止心中恐懼,期期艾艾的問:“那一座古墳裏頭,躺的都是什麽人啊?”
想起昨夜似真似幻的夢境,與那座荒冢上所鑿刻的立墳者名字,竟有着種種詭谲駭人的巧合,讓她不斷聲音微顫,怯怯一問。
就她印象所及,她一生中從沒來過這裏,更不曾看過這樣的一座古墓,因此她可以大膽猜測,她昨夜的夢,一定與那座荒冢內躺的人,有着必然不可分的因果關系!
當沉默一直沒被打破時,她悄悄擡眸,發現夏賢俊也正皺着眉頭,低頭望向她。
“你怎麽了?”幹嘛這樣一直盯着她猛瞧?難道她臉上沾了東西?
“這一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吧?”他眉頭深鎖,以不确定的目光看她,
“你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她揮揮手,朝他微微一笑,幹澀的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夏賢俊略揚了一下眉毛,将專注的目光從她臉上挪開,把注意力轉移向遠方那一座孤立在古松下的荒墳,猶豫了一下,才如實道來,“那是一座明朝的古墳。”
他略一沈吟,側頭看向她,問:“你害怕嗎?”
晚雲飄過之後,天色逐漸轉暗,玄紫色的殘霞也慢慢退隐,此時田野上煙消霧散,夜色像水一樣的清光,沖洗着柔和的夜,并不讓人感到幽暗陰森,加上身旁還有夏賢俊的陪伴,漸漸的,她似乎也不覺得有那麽害怕了。
“你繼續說下去吧!用不着顧慮我。”她臉上看上去很平靜,只有閃閃發亮的眸子還悄悄洩漏她心中仍有的不安感,“然後呢?”
禁不住她一再追隅,他嘆息般娓娓道來,“曾聽村裏老一輩人說起,那一座荒冢的墓主人,是明朝一位餘姓的年輕秀才,聽說當年那秀才成婚沒有多久,便被迫上了戰場……”
說話之間,夏賢俊眼神飄渺,像是去捕捉一個遙遠的記憶,彷佛當時他也曾經歷這樣一場生死離苦,身歷其境一般。
“生在那樣一場亂世裏,烽火連天,戰火遍及各地,父子、夫婦、母子、兄妹被迫分隔兩地,而平民百姓們,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過安心日子,沒有多久,戰事擴大,許多男兒戰死沙場,惡耗一件一件的傳來,最後連那個徐姓秀才也不幸戰死異地,只徒留家鄉一對孤兒寡婦,含淚替他送墳。”
提及過去這一段令人歡呼悲傷的往事,他聲音裏慘雜了一絲苦澀,良久之後,才又喃喃道來。
“徐姓秀才死後,家鄉鬧了一場瘟疫,死傷無數,最後還波及了他那不滿兩歲的孩子。”說到這裏,只聽夏賢俊口吻悒悒,變得有一絲哀傷和一絲酸楚,他沉沉嘆了一口氣,其中摻雜着無奈與痛苦。
“後來,他的妻子蘇雲仙,因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竟選在一日清晨,無人照應的時候,在墳旁的樹上投了環,随她的丈夫與孩子,一同離開了人世。”而蘇雲仙死時,亦不滿二十一歲。
就這樣,随着時間的推移,青青草間一荒冢,也逐漸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徒留下這一塊被人世間遺忘的角落,生生世世孤獨而悲涼。
“想不到這座無主的荒冢,竟然還有這樣一段令人悲傷的故事。”聽完這一段充滿哀戚的古老愛情故事,韓若水心中一片感慨,忍不住喟嘆,“那餘映波與蘇雲仙果真夫妻情篤,即便那徐映波魂歸地府,魄喪冥幽,蘇雲仙仍魂牽心系,生死相續。”
聽及此,夏賢俊雙目微微一擡,将黑眸凝觑向她,盯觑着她的目光時冷時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他臉上異樣的神情,更是教人讀不懂。
半晌,她意識到他正看着她,可他表情令人費解,就那樣直視着她,一句話也不吭。
直到她受不了這一份靜默,深吸口氣,預備開口打破沉默時,他突然一語驚人的說:“不怕你笑話,我還曾經作夢,夢到過他們呢!”
“你‘也’夢過?”她聲音一窒。
“看你的表情,難道你也夢到了?”他目光閃爍,雙眸中盈滿探究的神情。
“是啊!”韓若水脫口而出,幾乎沒有思考,“就在昨晚,我也夢見那個徐映波了。”
“那……你都夢見什麽了?”他揚起眉梢注視她,等待她的回答。
“我夢見那個徐映波跟你長得一個模樣,無論是聲音、眼神、表情,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然後我們……”
見她話說一半,嗓音突然變得幹啞無此,好半天也沒聽她說完下文,他側着臉看向她。
“怎麽把話說一半就不說了?”他故意一問:“你們怎麽了嗎?”
“呃……”憶起昨夜那一場充滿瑰麗色彩的夢境,她就尴尬得頰生紅暈,氣虛不已,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算了,哪裏還敢巨細靡遺的一一向他闡述。
況且,只要想到自己在夢中那樣激情忘我的舉止,就足以教她的臉紅得發燙,連正眼也不敢瞧他一下了。
“天啊!你到底都夢見什麽啦?”瞧她一臉紅得像關二爺似的,“該不會是夢到什麽不該夢的了吧?”
“誰說的!”她滿臉緋紅,急不可耐的尴尬反駁,“這……這怎麽可能?”
“真的?”只見他光只是瞅着她,她臉上的紅暈就更加明顯了,一副窘狀,教人不想歪都難。
“當然!”當然……是說什麽她也絕不能把昨晚的夢境都如實招出來!
拜托喔!一旦教他知道實情,還不把她當成一個欲求不滿,對他充滿绮想的浪蕩女人?
只可惜,她那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完全沒有一絲說服力,雖是如此,他也不打算再窮追猛打了,決定暫時撇開這個話題,讓她有喘息的機會。
徐徐的展開笑顏,他将話鋒一轉,叉開道:“那麽,你不想問問我,我都夢見過什麽嗎?”
是啊!她怎麽給忘了?“那你都夢見什麽了?”
但見他語帶玄機的丢下了一句,“走,我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