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的脫身方法,應該是這樣的。”風陌揚搖了搖右手腕,示意陳銳澤走上前來。
陳銳澤有點受寵若驚,畢竟拿擒拿術去對付學生會主席,這還是頭一遭的,真實的緊張刺激。
他一把捏住風陌揚的手腕,控住左臂,往後一翻直接擰在背後。陳銳澤少說有點基礎,比起剛剛的季夏那下還是要有模有樣很多。
風陌揚看起來就是一副被牢牢制住的樣子,這樣的姿勢,陳銳澤真的很難想象還能如何脫身。
他正在腦子裏思索着脫身之法,風陌揚馬上就言傳身教了。
“右手腕貼緊背部,脊椎中段迅速前移,利用縫隙發力脫身。”他一邊說着,一邊以右肘帶動手腕,肘尖下沉翻至肩前,陳銳澤都來不及反應,便被風陌揚輕輕松松擺脫了。
風陌揚看着季夏問:“看懂了嗎?”
季夏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個樣子一定很蠢,但也實在沒有辦法,總比不懂裝懂要好得多。
風陌揚明顯對她不想報什麽希望了,看着陳銳澤還維持着剛剛控制他的姿勢:“你呢?”
“我試試啊。”陳銳澤剛說完,右手腕就被風陌揚牢牢握住扳到身後,他從手腕開始掙紮,卻被風陌揚緊緊按住動彈不得。
陳銳澤手腕一扭終于忍不住“嘶——”地一聲,倒抽一口涼氣。
風陌揚拍了拍他的肘尖:“手腕不能主動用力,用這邊的力量,蠻力硬掰,反關節狀态下你想死啊?”
“哦哦!”陳銳澤恍然大悟,換了一個用力方位,連連發力了好幾次都不見成效。
最後一次他憋足一口勁兒,右臂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往左劃弧掙脫,卻被風陌揚輕輕松松控制下來。
“風老大,我都沒想到你力氣看起來這麽大啊?”陳銳澤頭往後擰看着風陌揚,這才沒動幾下,全身就已經覺得精疲力盡了。
“不是靠力氣。”風陌揚松開陳銳澤,一臉“孺子不可教也”地嘆了一口氣,“你們說說擒拿術最根本的要點是什麽?”
他的目光看着季夏和陳銳澤,嚴肅地等待着他們的答案。
這是一道送命題……
季夏決定先開口:“重點不是比力氣的話……”他想起剛剛風陌揚說的利用縫隙發力,“那難道是控制距離?”
“切,控制距離是什麽鬼?”陳銳澤左手握着右手腕,活絡了一下筋骨,他看向風陌揚,面對季夏時不屑的眼神馬上狗腿起來,“當然是以速度發力,速度越快力道也就越大,風老大你說是不?”
風陌揚有些抓狂,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他生無可戀地說:“當然是借力打力,杠杆原理了。”
“每一招擒拿動作都可以被反擒拿,你之所以掙脫不了,是因為沒有控制好對方的勁路,你首先得知道對方在用這個動作的時候,是哪個部位進行發力。”
“這我怎麽可能知道?”季夏和陳銳澤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他們說完之後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
風陌揚長出一口氣:“我明白了。”他穩定下自己越發焦躁的情緒,“現在我們從最簡單的練起,感受一下用勁的力道,紮馬步,塊快快!”
“哎?紮馬步真的有用嗎?”季夏發問。畢竟一個女孩子在英國梧桐樹下紮馬步實在說不上好看。
陳銳澤倒是很樂意:“快,老大說啥就做啥,你以為電視劇裏門派基本功都是白拍的?”
他邊說着,邊半蹲下去雙手放平,季夏學着只好學着陳銳澤的姿勢照貓畫虎。
風陌揚見兩個人一本正經地做着錯誤的動作,真的覺得大腦有點缺氧。
“雙腳外開十五度,與肩同寬,微微蹲下。”風陌揚自己先紮了個馬步給他們打個樣,陳銳澤和季夏馬上調整自己的姿勢。
風陌揚起身,繞着兩人邊走邊說:“雙腳尖轉向前,感受一下扭動的勁力,這個力在你們腿上,關系到所有的步法和轉身。”
“這麽神奇啊。”陳銳澤插話,被風陌揚一按腦袋:“重心下移,逐漸深蹲,現在感受向下的力,彈腿、跳躍、千斤墜,全都靠這個。”
季夏和陳銳澤同時下移重心,做了一個深蹲。季夏長出一口氣,其實這樣蹲久了還是有點難受。
誰知風陌揚還沒完:“雙腳再拉大,雙手平擺,手心向下,有沒有覺得手臂上有一種繃勁,這就是對的,直拳、翻拳、擺肘、頂肘,就是靠這股勁。”
這才沒多久,季夏已經有些搖搖晃晃了,風陌揚将她越來越放低的手擡高:“注意力集中,別老晃來晃去。”
“是!”季夏閉着眼睛大喊。
“老大,我們要撐多久啊?”陳銳澤的額上冒了一層薄汗,忍不住往肩膀的衣料上蹭。
風陌揚看了看日漸西沉的夕陽:“先站個半小時吧。”
“什麽?!”季夏不敢轉頭,只能斜眼看着風陌揚,叫她這樣撐半個小時,怎麽可能?現在手臂都已經酸酸麻麻了。
一滴豆大的汗水順着陳銳澤的額邊滑落:“風老大,你開玩笑的吧?”
“很難嗎?”風陌揚站在他們跟前,俨然是一個嚴酷的地獄導師,“我小時候紮馬步,可都是三個小時起步的。”
季夏在腦子裏腦補風陌揚小時候紮馬步的樣子,穩穩的身形,堅定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套上現在的風陌揚就覺得很違和,讓她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有下課的學生來來往往從這裏經過,對樹下搖搖晃晃紮馬步的兩個人投來好奇又嫌棄的目光,一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個是天命哎?”
“風陌揚!”
“他們在幹嘛啊?”
“紮馬步?不是很懂大佬的世界。”
一些斷斷續續的雜音傳到季夏的耳畔,陳銳澤馬上跟着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讓我們兩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紮馬步,不合适吧?”
求生欲讓他急忙補充:“我是無所謂,主要是我們天命,十分有損天命的形象。”
季夏已經說不來話了,只能咬着牙勉力支撐。
風陌揚又一次擡手将陳銳澤的腦袋按下去:“你怎麽廢話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