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大人失敗了,辰龍和寅虎被抓,組織在太夏僅有的一點力量,基本上被連根拔起,這一次的行動……大敗虧輸,毫無收獲。”
東山會總部內,魏無牙面無表情的看着坐在對面的醜牛,語氣雖然沒什麽起伏,但緊握的雙拳,足以證明魏無牙的內心,遠不像他表面上所展現的那麽平靜。
“申猴也死了,再加上雖然沒死,但其實和死了也沒什麽差別的未羊,咱們這段時間裏,确實損失慘重。”
醜牛語氣沉重,盡管帶着面具,看不出此時是什麽表情,但想來表情也不會比語氣好多少。
“我不理解,為什麽會失敗……就算那是鬥宗大人,可終究才剛剛突破到一轉聖靈的境界而已,就算劍宗大人傷勢再重,身體情況再差,要殺一名一轉聖靈,也不可能出現任何意外才對。”
魏無牙的語氣中出現了幾分不甘心的味道。
“我也不理解,更何況除了劍宗大人以外,辰龍和寅虎也都在,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去看,這一次的行動都沒有失敗的理由,可偏偏就是失敗了。
以結果而論,只能說鬥宗就是鬥宗,當初七大宗師并稱于世,鬥宗卻能淩駕于另外六位宗師之上,終究是有道理的。”
醜牛咬牙說道。
“剛剛達到了一轉聖靈境界的鬥宗,就已經如此無解,等到鬥宗恢複到了當初最巅峰的水準後……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聖族重回大陸,若是最初的時候可以摧枯拉朽一般,将整個人類消滅,那還好說。
一旦不能一鼓作氣的将人類擊敗,給了人類充足的緩沖時間,等到鬥宗徹底的恢複,最終的結果……怕是就難說了。”
魏無牙嘆了口氣,言詞之間充滿了一種無力感。
“東山之役前,鬥宗大人一人之威,便讓其餘六位宗師黯然失色。
東山之役的過程中,更是以一人之力,獨對其餘六位宗師,再加上數十名頂尖的巅峰五轉聖靈。
最後更是拼了個同歸于盡,這樣的實力,已經超出了我們對力量的認知。
所以鬥宗能做到什麽樣的程度……似乎都不稀奇。”
醜牛深吸了口氣,苦笑着說道。
“可惜啊……當初為了殺掉鬥宗,咱們東山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本以為只要鬥宗去了,其他便都不足為慮,組織也可以從容布置,一點一點的按照既定的計劃,去将整個大陸收納于影響之中,卻不曾想,鬥宗竟然沒死。
不但沒死,重活之後,更是不斷的給咱們制造麻煩,一直到了現在,基本上要讓咱們所有的努力功虧于潰。”
魏無牙仰頭靠在了椅背上,看起來無比疲憊的繼續說道:
“只是一個人罷了,卻攪動的天下大勢變幻無常,以一人之力,似乎便能扭轉整個人類的命運。
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組織已經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了戰争當中,目前戰争局面雖然擴大到了我們所希望看到的程度,但實際上對整個大陸造成的傷害,卻并沒有達到預期。
若是不能讓戰争持續的時間拉長,給了太夏足夠的時間去平複戰争帶來的損失,那麽我們掀起這場戰争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醜牛沉聲開口問道。
“可悲的地方就在于此,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組織的力量已經在掀起戰争以及為劍宗大人鋪平道路的過程中,透支的幹幹淨淨。
無論接下來的局勢有任何變化,組織都只能幹看着。”
魏無牙嘆息着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已經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了?”
醜牛撓了撓頭,似乎沒想到會從魏無牙的嘴裏,聽到如此頹廢的話來。
“不然呢?
組織一直賴以為生的神秘感,已經随着這場世界大戰的爆發,基本上坍塌了一大半。
事實上,我們都清楚,随着這場戰争的爆發和持續,組織一定會越來越多的暴露在太夏的眼皮子底下,以組織所擁有的實力,一旦太夏認真對待,全力以赴,那麽組織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魏無牙搖了搖頭,眯着眼睛繼續說道:
“劍宗大人是我們的驚喜,只是這個驚喜……遠遠沒有達到我們的期望值,并且由于對劍宗大人的信心過于濃郁,我們反而暴露了更多。
誰都沒有想到,劍宗大人也會失敗,這就導致了……最終造成的損失,也超出了我們的預想。
不管怎麽看,我們現在都沒有反擊的力量了。”
醜牛不由得陷入到了沉默當中。
因為他很清楚,魏無牙說的沒錯。
劍宗的失敗,基本上可以算是壓垮東山會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想這些了,咱們已經盡可能的做到了最好,最終演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是咱們所能控制的。
嚴格說起來,如果劍宗大人能早些讓我們知道他的身份,組織又何至于此?
雖然不清楚劍宗大人為什麽要一直将身份隐瞞到現在,但不可否認,這成了組織由盛轉衰的關鍵。”
魏無牙起身走到了醜牛的身旁,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醜牛的肩膀。
“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問心無愧,最後也不過是一死而已。
不出意外的話,太夏應該不會再容忍魏家以及萬樂坊繼續張牙舞爪了,身為魏家的家主,我肯定要回去和整個家族共存亡。
所以這裏的事情,就全都教給你了,雖然也沒什麽事情好做,可總要……把自己的心盡到了才是。”
“子鼠大人……您……”
醜牛從魏無牙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容動搖的死志,頓時忍不住站起身來,想要勸解幾句。
只是話還沒有說出口,便直接被魏無牙伸手攔住。
“不用勸了,我意已決。
雖然我始終認為我們在做的事情是對的、是崇高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家族裏的絕大多數人,都不可能認同我這樣的觀點和看法。
所以說是我拖着他們一起去死,毫不為過。
魏家傳承上千年,到了我這裏戛然而止,從家族的角度來講,我這個家主無疑是不合格的。”
“所以……最後的時刻,我總要回歸到自己最初的身份上,和整個家族,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