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擊在男子的胸口,擁郎這一招施了十成的力道,幾乎将身上的武氣都轉化成了邪之氣,擊射出去。本以為至少也能将此人擊個趔趄。

但哪想到,他的掌力擊中男子之後,居然猶如落在深萬丈的懸崖之下,居然連點回應都沒有。

這一驚非同小可,擁郎無法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所有的攻擊,都仿佛是擊空一樣,這個黑兜帽的男子究竟是何許人?

不等他有第二次攻擊,就聽見黑兜帽的男子發出蒼老的聲音,“你出招完畢,現在該輪到我了。”

“接招。”

黑兜帽男子說罷,擁郎猛然擡頭,驀然看着對方也擊出一掌,只是這一掌黑息猶如漫天蓋地的黑旋風似地,剎那斃命而至。

可惡,不能硬接!

擁郎倒吸口涼氣,哪裏還顧得上林植,當即撒腿便跑。

這樣在戰鬥場中落荒而逃的情景,在擁郎打記事以來,就從來沒有過。但此刻也不過是邪域,外頭的人看不見。況且保命要緊,他不敢再多想,拼了命地逃竄而去。

但是此際就看見那黑色的掌仿佛具有追蹤之力,追着他的屁股就擊來,無論他逃向哪裏。

本想閃過去便完事的,但卻沒想到對方的力量竟如此的出神入化,誓要擊中自己才罷休。當下擁郎無法,只得遠遠地逃開去,再不敢在原地打轉。

不多時擁郎逃得沒影,上官婉柔捂着胸口站起身來,吐了口血後,重新融合自己的武氣之力,并服下粒複原丹,最後才睜開眼睛。朝着身邊黑兜帽的男子看去,出聲問道,“多謝你。”

男子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年輕人,你的力量很弱嘛!”

“你?居然是你?”

上官婉柔此際聽清楚了這男子的聲音,可不正是她在寒地所認識的那個洞穴的魔物。

他,現在幻化成了人形。

揉揉眼睛,上官婉柔重新朝着黑兜帽的男子看去。但見他身上披着襲黑色的長袍,袍角微有磨損,樣式太過古樸,再加上前世,上官婉柔也沒有看見如此古樸的袍服。這也許是邪域內的古袍吧。

上官婉柔暗想着,再朝着這魔物的臉上打量而去。但見他整張臉都包裹在那兜帽之中,卻是什麽都看不見。

這個人,怕是沒有臉吧。因為是魔物的關系。

此際四下瞧熱鬧的人們,紛紛往上官婉柔處走來,打量着她,順便打量她身邊的這魔物。與方才的交頭接耳不同,此刻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很安靜,更多的目光是放在這名魔物的身上。視線交流之間,隐約透露着恭敬之色。

上官婉柔暗自觀察着周圍人的反應,不禁跟着反思,這些人是什麽意思,莫非他們都識得這魔物。

上官婉柔沒能在原地逗留,因着魔物前頭大步而行,往客棧而去。

她也随即追了上去,想看看這魔物究竟有何意圖。

此刻便看着那客棧老板一臉垂涎之色,點頭哈腰地迎接自己到來。

想到前事,上官婉柔皺起眉頭。只是也僅僅一閃而過,并沒有再多說,與客棧老板擦肩而過。

與魔物一塊上了樓,上官婉柔驚訝于它竟然進了自己的房間。

把房門一關,外頭那些瞧熱鬧的人們,便都被關在了門外頭。

“想知道你的人,都去了何處?”魔物問道。

“不,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上官婉柔搖頭,雖然她差點被擁郎殺死,但是在這邪域之內像擁郎這樣的人卻并不多。所以她的死亡機率也并不大。所以她并不必要被魔物牽着鼻子走。首先,她要了解此魔物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她迅速掃了眼面前的魔物,只看到它此際是幻化成人類的模樣,身上的袍服是華麗的織錦,只是袍服的四下溢起無數的黑息,就好像是一個小型的散發邪之氣的發動機般。

邪之氣同樣可以通過轉化器,而變成自己的武氣。

上官婉柔與它站在一塊,倒是很快就恢複了方才受傷時的武氣值。

魔物并不再說話,上官婉柔吐了口氣,感到丹田內的氣息穩固了,這才說道,“至少應該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

這魔物的臉被裹黑色的兜帽之下,就算是離得極近,上官婉柔也看不見魔物的臉。

雖然這可以是一張千變萬化的臉,但至少該讓她記住其中的一張。

‘年輕人,看到我的臉,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魔物的話落下,就見到它的手伸向了他的兜帽處,繼而一掀。那隐藏在裏面的整張臉,便慢慢的出現在面前。

上官婉柔猛然倒吸口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這張臉,顫悠悠地問,“是祁芮雪……”

那張屬于祁芮雪的臉,就在眼前擺着。竟無一處不是雪王,看在上官婉柔眼中,仿佛是巨大的誘惑同時也是災難。

此刻她震了下,深吸口氣恢複到平靜,慢慢地問道,“你不是祁芮雪!你不是!”

雖是問,卻已經肯定。

魔物聽到這話,竟也沒有否認。只是點點頭陳述道,“我所呈現出來的,只是你心底的倒影。這個叫做祁芮雪的家夥,必定是你心中極思念之人,否則也不會使我的臉變成這副樣子。”

“難道說你是幻象成魔?”上官婉柔倒吸口氣,這是她前世從書裏面看到的。

根本就沒有經歷過,而今日,她竟然在邪域見着了本尊。

“在那寒地處的洞穴,那也是你……”上官婉柔不忍再問下去。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見魔物回道,“那裏并沒有任何洞穴,只是你想尋找個洞穴。恰好遇見了我,将我想象成洞穴而已。”

被戳穿後,上官婉柔背上湧出深深的寒意。

這一切竟全是她的幻象。

而那找尋邪之氣九段和十段的高手,也是她被幻象所驅使,最終為其服務罷了。

此際上官婉柔寒着臉一字一句地說道,“那麽現在呢,是不是也是我的幻象。”

魔獸并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指指它的臉,并朝上官婉柔點點頭。

此際上官婉柔算是明白了,她在這魔物面前,哪怕流露出一點點不能克制的內心,都會變成幻象,成為這魔物利用且自我欺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