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柔微微眯起眼,瞧着這人的背影。心下暗自揣測,那吳會長可是叫她給殺了。這個人來繼承吳會長之位,是不是來跟吳會長報仇的呢?看起來自己得好生防備一番才是。

不過這大陸公會裏面這麽黑暗,不知道這個人在這裏又會做些什麽。

正當上官婉柔思索之際,冷不丁地這銀面人在馬背上倏然回頭。上官婉柔正盯着他的背看呢,誰料到他突然回頭,撞進了她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呀……上官婉柔怔了一瞬間,對方卻将視線忽地收回。

雖然是戴着銀面具,但是此人的視線卻是剛硬有力,溫雅而有着宜人的風度。

這真的是矛盾的組合。

上官婉柔暗自蹙眉,決定先把這事放放,将那邪域小島的人搞定再說。

這些人進了公會之後,百姓們也都各自散了。

上官婉柔帶着自己的人先找一家客棧落腳歇息一番,打個商量再說。

上官婉柔等人一面監視着街頭的變化,一面各自飲茶吃點心不說。

滿廳室的賓客,此刻卻是熱鬧非凡。

所有的人都朝着外面指指點點,訴說着這新一任的會長。以及與邪域相交之事。

聽到“邪域”這樣的字眼,上官婉柔幾個人本能地豎起了耳朵,随後各自對視一眼,爾後心有神會地收斂了視線。

但不知這邪域中人是否答應了?

還有他們是要到何時才會入這公會之內呢?

幾個人坐了好一陣子,聽着這廳堂內的話都已重複起來,當場便再也不願多呆,轉而扔下銀子,往風鎮而去。

想來風漠逃跑,那風府必會留下。

跑得了和尚,能跑得了廟?

上官婉柔幾人趕到了風府,這裏依然是從前的那副樣子,連丫鬟都沒變。不難讓人猜測,那風漠也許根本就沒回來過。

元虛對那丫鬟進行了詢問,那丫鬟的模樣與從前并無區別。衆人只得感嘆這風漠實在是太老練了,居然連風府都沒回來。那他會去哪裏呢?

幾個人決定在這風府住下來,等候這新一任會長與邪域會面的消息。

“你說這風漠該不會是投靠新一任的會長了吧?”歐寧布瞪大了眼,悄聲問道。

元虛聽罷這話,不禁撫胡須搖頭,對道,“這個不太可能。就算風漠是假的,只要他頂着風漠這張皮,便不可能入大陸公會。畢竟是被公會趕出來的,之前公會要煉制那百捕網,都是悄無聲息地使用風漠去練,并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可見這公會是極愛面子,現在又怎麽可能光明正大地收留風漠呢?縱然是新換了會長,這新任會長又怎會如此任意胡為,這只會令他在這裏的做下去的勢頭,如履薄冰!”

雖覺得元虛的話有道理,可是歐寧布依然有幾分存疑。

他扭頭朝上官婉柔看去,想聽聽她的意思。

誰知道這林公子竟抱着灰球球在那裏玩耍,仿佛并沒有半分心機之色。

當下歐寧布嘆了聲,只得作罷。

天黑之後,上官婉柔帶着灰球球入了屋。古離正在屋內侍候着,傅索也都被他帶來,正聽侯差遣。

傅索說了一些關于前一任會長的事情後,又猜測了一下新任會長的身份。以及他的結交等。

上官婉柔默默聽着,但卻并不發聲。直到傅索離開。

“主人,您對這傅老頭是不是不信任吶?”

古離與上官婉柔說話有些随意,當下見主人的樣子,便知道她是對傅索不信任的了。于是便直接問出來。

“古離,如果你想要一樣東西,會怎麽做?這樣東西不好得到,但卻心向往之?”冷不丁地上官婉柔問道。

“那就遠遠看着呗!”古離是随遇而安的個性,對于上官婉柔的這種問題,他回答得也很符合性格。可惜他的主人卻搖搖頭,對道,“不對。你會這樣做,但是那風漠不會。或者換句話說,那捕靈長老不會。”

提到“捕靈”,古離驀地來了興致。他畢竟是在靈宮之地呆了數年,對那裏的情形十分熟悉而透澈。

“主人您的意思是?有捕靈長老,是哪個長老,可否與我一說?”這些事情古離都知道,至于牽涉到捕靈之中的那些人,古離也并不陌生,是以要問個清楚。

可是上官婉柔卻搖搖頭,頗有些遺憾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個捕靈長老。當時風漠僅僅透露了一點信息。便是那捕靈長老一心想捕獲世上最強大的器靈,所以煉制了麒麟玉。直到最後捕靈長老失蹤。”

她攏眉說罷,便擡頭朝古離看去。但見着古離正也轉過眸默默地望着她。兩主仆互視正好,随即便都齊齊分開。

上官婉柔是因為覺得古離在透過自己看別人。而古離卻是果真想到了什麽,迅速調轉了目光,飛快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一樣東西,遞到主人面前,“你看,這個是不是?!”

接過古離送過來之物,上官婉柔低頭看了眼,這是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玉塊,上面刻着些繁複的文字。而上官婉柔卻根本讀不懂這些文字。只是看到這麽小的玉塊,她略有所覺,直接将當初風漠給自己的那把小刀取出來,與這玉塊放置于一起。

但看着這玉塊與小刀的寬頭一樣,都只有指甲蓋那般寬。而小刀有指食那般長。

把這兩樣東西擺到一齊,上官婉柔在燈燭之下細細比對。

古離驚異地看着那小刀,“主人,這把刀是……”

“風漠給我的。”上官婉柔捏着刀,擡頭看了古離一眼,“或者說其實是那假扮成風漠的捕靈長老所送。因為這把刀,而逃得了那百捕網。而百捕網也正是風漠所煉制。這其中有何玄妙,你可能解得麽?”

聽到這番話,古離斂眉思量。

他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

況且這件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如果主人所說是事實的話,那這把刀,也未免太過于突兀了。莫非是那假風漠故意想讓主人脫困?那接下來,假風漠又想幹什麽呢?

“你看!”

冷不丁地,上官婉柔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