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沒有正面回答,“希望我所有的努力都不會白費,我們……一定要好好堅持下去。”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兩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我攬住他,把頭埋進他懷裏。
他顯得很意外,下巴頂在我頭頂,寒涼的氣息落在頭發上很舒服,大手輕輕揉着我的頭發,“為什麽這次沒生氣?”
我裝作不懂,“生什麽氣?”
他眉頭一抖,“既然你不生氣,那我回去陪無憂去了。”
說完作勢要走,我笑道,“你少裝了,這幾天你們根本沒在一起。”
百鯉打過電話給我,問我怎麽沒跟無憂一起去她那裏?
頭頂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我把玩着他的扣子。
突然,他這樣說道:“蘇喜兒,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停下所有的動作,呆滞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這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他溫柔一笑,将我的下巴往上一托,“有這麽吃驚嗎?遲早要經歷的。”
可是,男人不是都不喜歡孩子嗎?而且,我暫時還沒想這麽多。
一點小心思又被某人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我也嫌孩子煩,但我們的孩子不一樣,我會很喜歡!”
不懂,反正我現在不要孩子。
念頭剛冒出來,某人就似笑非笑地低下頭,“要不現在?”
“不……”才說出才個字,便有兩瓣冰涼覆了上來,柔軟的舌頭靈巧地游進了我嘴裏……
半夜醒來,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我懶懶的枕在林森的臂彎,一動都不想動。
一只大手在我扁平的腹部輕劃着,讓我全身一陣陣顫栗。頂在我大腿根部的某個東西越來越硬,我趕緊往後縮,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卻立馬被一只大手勾住腰部往前一拉,我的臉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他厚實的胸膛。
我捏捏鼻子,不悅地說:“臉都快撞平了!”
他用齒尖輕咬了我的耳垂,聲音充滿邪魅,“要不要再來一次?”
“不要,”我把臉埋在他懷裏,“都四次了,我好累。”
他環着我的雙臂松開了一些,削薄的雙唇輕印在我前額上,“累了就睡一下吧!”
我趕緊閉上眼睛,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他摟着我一動不動,我忍不住偷偷睜開眼睛,他揉了揉我的頭,“怎麽還不睡?”
我在他胸膛上拱了拱,“你為什麽不睡?”
他側着身子,用手将頭托起,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快睡吧,我看着你睡。”
我實在是太累了,被一陣擂門聲吵醒時,天已經大亮了。側頭望望身旁,林森坐在床邊拍拍我的臉,“我該走了,你這兩天先不要回陽氏。”
“出什麽事了?”我隐隐覺得不安,目光又落在他受傷的手上,他一笑,“你想多了,這幾天那邊沒人。反正暫時也沒任務安排,省得你去了無聊。”
我總感覺他這一段有些怪怪的,不過他不想多說,我也不想多問,眨眼的一瞬,他已從房間裏消失了,我心裏竟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木門快要被砸垮了,我走過去,猛的拉開。子川哥沒有剎住車,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啃泥。
我抱着手吼道:“李子川,你要死啊!”
他老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坐了下來,嘀嘀咕咕的數落了我半天,我以為他是來跟我說桃子的事情,誰知他話鋒一轉,“你知不知道我師父什麽時候回來?”
瘋道人并沒有告訴我他去了哪裏,只跟子川哥做了些簡單的交代。
“我總感覺師父他出事了,”見我不太相信,他急急地說道:“我真的有這種感覺,馬上有大事要發生了。”
他的感覺沒有錯,三天之後,大事變發生了。
等我從鎮上買了點菜和方便面回來時,院子裏聚滿了人。
那株根深蒂固、枝葉繁荗的古榕已經斜斜倒在了地上,媽媽說過,這樹可是大榕樹村的命脈啊!我雙腿一軟,幸虧子川哥手疾眼快,一手将我扶住,“喜兒,你不要急,大家一起想辦法。“
我跌跌撞撞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裏,繁密的樹葉擋住了我的視角,我好想快步走到樹根處。
最後,是子川哥把我扶了過去。
古榕似乎心有不甘,它的根将四周的土全部拔了起來,看上去如同一堵泥牆。
村裏幾位稍微年長的老人站在“泥牆”那邊,飽含深意地注視着我,好像這一刻,我在他們眼裏成了怪物。忐忑的向前,這馬上就要走到他們面前時,我好像突然失去了勇氣,連腳都擡不動了。
“孩子,過來吧!”富錦大爺朝我招招手,我被子川哥攙了過去。
地上的大坑裏,蓋着一塊黑布,那裏好像對我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或者說與我有特別大的關聯,擋視線落到上面時,便再也挪不開了。
低頭看了一眼腳上,膠底黃布鞋上的花若張若合,似乎要給我某種提示,我求助地望向幾位老人,富錦大叔幹癟的下巴對着坑裏一揚,“過去揭開它吧!”
青山大爺并不同意他的做法,狐疑的問道:“老富,你真的準備要這麽做?”
富錦大叔點點頭,“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是我們想躲就能躲掉的。”
“可是,這一次跟上次不一樣,上次有紫煙和文伯,還有……”青山大爺頓了頓,渾濁的視線停留到我身上,半響才翕動嘴唇,“還有那個孩子。”
“現在那個孩子也在呀!”
富錦大叔的話剛落音,我再次成了人們的焦點,茫然地與他們對視,不知道要不要揭開眼前的黑布。
“可這次的情況與上次不一樣,那孩子……也跟以前不一樣。”青山大爺仍然反對,富錦大叔也努力的堅持着自己的觀點,“哪怕有再多不一樣,我們現在要做的只能是面對,我老哥過世時就是這麽交代我的。”
提到駝子大爺,青山大爺終于緘默了。
富錦大叔說的沒錯,現在到了我該面對的時候了!于是鼓起勇氣,彎腰抓住黑布,用力一拉。
土坑中,是一只直徑約三米的紅色大缸,做得十分精致,缸身刻有浮雲和鳳凰,不過比較抽象,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結果讓我有些失望,傳說中,我們家的古榕下不應該是葬着一具棺材,裏頭躺着一具女屍嗎?曾經語慕姑姑和芊芊就是死在她的手裏嗎?現在怎麽變成一口大缸了?
缸蓋的木頭早已發黑,長滿了一些黑色的類似蘑菇的東西,我剛準備伸出手去,便被子川哥攔住了,“喜兒,能不能把這蓋子上的東西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