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在銀月河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死大師,并把那尊古曼童捧給她看。
死玉簪臉色煞變,“喜兒,這東西邪氣很重。”
她一邊說一邊用指甲在古曼童臉上劃過,隐隐約約傳來一聲戾泣之後,那劃痕的地方浸出絲絲血跡。
死玉簪的眉頭越鎖越緊了,她的表情讓我倒吸了口冷氣,恐怕這東西比我想象中的更難對付,“大師,你看……”
“丫頭,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她深深的嘆了口氣,“恐怕以我的能力對付他也不容易,他吸食了太多的魄,已經人神一體了,所以不光能随便附在人身上,他也有了人的特征。”
我不解地問道:“那他到底是什麽東西?”
死玉簪再次仔細端詳了一番,緩緩說道:“他的樣子看上去是古曼童,但神情不是。我暫時也不敢肯定他是什麽,不過,由他的氣息可以感覺出來,他極有可能是一尊能力強大的邪神,他的真身偶爾會寄居在金身體內。在我看來,他也許在刻意的躲避什麽,所以才有了這麽多個金身供他寄居。”
我認為她分析得很有道理,也聽得很認真。只是由于一時半刻無法得知他的身份,因此無法制定出對付他的方案。
死玉簪當然不想我白跑一趟,便派了碧瑤姐姐跟我一起回銀月河。
路過鹹都時,我問起了作惡多端的死碧水,她告訴我,死碧水被碧春姐姐用惡靈吞噬了。
“是我們在斷魂嶺發現的那個玻璃瓶?”碧瑤姐姐點點頭,“是啊,那些惡靈也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等于也是間接死在自己手上。”
我們一邊說一邊沿着銀月河對岸走,我把發現四尊聖物的地方指給她看,她從随手扯下一片草葉,念了幾句咒語,草葉變成了一柄短刀。
碧瑤姐姐朝下挖了大概半尺,刀鋒傳來清脆的撞擊聲,扒開泥土,裏面是一大片黑色的東西。
“鎢金?”她又仔細看了看,“怪不得會把金身放在這裏,原來是地下的東西重,這樣才能讓他吸收更多的能量,從而增加自身的金氣。”
見我不懂,她接着解釋,“這個邪神好像特別喜歡金氣,我猜應該是金氣越重,他就越厲害。你不是說還有一尊大的古曼童嗎?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好,我打個電話叫艄公來接下我們。”我拿出手機,被碧瑤姐姐按住了,她笑道,“過河用得着這麽麻煩?你等着。”
說着她從背袋裏掏出一片芭蕉葉,我跟着她站了上去,不一會兒,在一片茫茫白霧中,我們落到了對岸。
進崔醫生的院子前,碧瑤姐姐驚呼道,“好濃的死人氣息!”
其實我也不确定那尊古曼童還有沒在這裏,上次讓榜眼一鬧,古曼童當時已經找不到了。碧瑤姐姐笑了笑,“呵,不在這裏能在哪裏?“
推開院門,膠底黃布鞋又開始有感應了,不過,大晚上的,我們這麽橫沖直撞地闖進來好嗎?
果然,碧瑤姐姐的手剛碰到門,黑漆漆的房門便從裏打開了,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五條黑影像幽靈般的閃了出來,與我們迎面相撞。
“誰?”領頭的男人厲聲喝道,我聽出是崔醫生的聲音,他身後的四個黑風衣人裏,有一個将頭勾了下來,但我看清了他的大概輪廓,正是那天逃走的水鬼。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崔醫生,水鬼怎麽會在你家?”
他身後的男人将他撥開,用生硬的普通話問:“就是她?”
水鬼立正勾着頭答道:“宮本先生,她就是那位!”
碧瑤姐姐馬上把我護到身後,“你們想幹什麽?”
宮本先生站在崔先生背後,我看不清他的模樣,他的聲音很嚴厲,“我還以為她長得三頭六臂,也不過是一介弱女子,為什麽都請不來?”
另外幾個人聽了他的話立刻将我圍了起來,崔醫生告誡他們,“你們要小心她腳上的鞋子,還有脖子上一閃一閃的那塊玉。”
一個黑衣人不信邪,首先沖過來,指着碧瑤姐姐威脅道:“你快點閃開,否則後果自負。”
碧瑤姐姐當然不是吃素的,拍拍雙手,“好啊!我從來不怕後果,有本事放馬過來。”
我小聲提醒她這幾個黑衣人會憑空消失,她不以為然地回答,“有我在,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話剛說完,她雙手一翻,紅豔豔的玉簪花如一陣紅雨,飄飄灑灑,落在地上形成一朵巨大的玉簪花,将他們圈在花內,香甜的氣息沁人心脾。
“不好!”崔醫生扯住外套的衣領,捂住口鼻,“大家小心!”
四個黑衣人也學他的樣子做了,宮本先生陰沉的問道:“出什麽事了?”
崔醫生拉住因好奇而彎下腰來撿拾玉簪花的一個黑衣人,喝道:“千萬不要亂碰這些花!要不然的話,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黑衣人急忙縮回手,我暗笑着說:“只怕一切太遲了吧!”
我沒有騙他,剛才雖然他只有指尖觸碰到玉簪花,但有一條細若發絲的鮮紅已迅速的鑽入了他的手指。
不一會兒,黑衣人抱着手癫笑起來,其餘幾人面面相觑。
宮本鎮定地命令道:“走!”
“呵!你們以為還走得掉嗎?”碧瑤念着咒語,白嫩的雙手如撲騰的白鴿,翻轉之間,五毒之蟲黑壓壓的潑向他們。
“走!”宮本當機立斷,四團黑煙騰起,轉眼之間,煙霧散去,宮本他們像前次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他生硬的話還順着空氣傳了過來:“準備給楊睿成收屍吧!”
我如同一只無頭蒼蠅向前追了幾步,“你們把他怎麽樣了?啊?他在哪裏?”
快奔出院子的時候,碧瑤姐姐拉住了我,若有所思的問道:“這個楊睿成是什麽人?他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關系,只淡淡地答道:“朋友。”
她将信将疑地笑了,“那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吧?要不然,你怎麽會這麽着急?”
我無語的聳聳肩膀,她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經在他們幾個人身上種了蠱,找到你那位朋友是指日可待的事。我們還是先去看看那位醫生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