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兒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這時候我終于發現,她和小然是有區別的,小然的單純是發自內心的,可她不同,正因為這樣,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姐姐,我不懂你說的什麽意思?”
我別過頭去,不再看她清澈的眼神,“我和林森的事只有你知道,你別告訴我那些莫須有的事不是你幹的。”
她依然裝的很無辜,“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難道,他們口中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這一刻,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麽叫做人心可怕,我強忍着不一巴掌打過去,“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讓所有人都仇視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可能是我們争吵的聲音太大,外婆推門進來了,“喜兒,怎麽了?你們在吵架?”
我擠出一絲笑,“外婆,你聽錯了,我們在聊天呢!”
源兒準備跟外婆一起出去,我一把拉住她,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下來,先發制人,“姐姐,其實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我喜歡楊睿成,可你呢?總是擋在我們中間,讓他對我的态度忽冷忽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是很不道德的?”
這個時候跟我談道德?“那你誣陷我的時候就很道德?”
她的眼神依然天真無邪,“現在這是什麽社會?哪有可能還存在什麽單純的感情?我不相信你和林森之間沒有發生什麽,而且你這一段時間不是聯系不上他了?說不定你是被他抛棄了。”
真想不到這麽單純的她,會說出這麽惡毒的話,我氣得渾身發抖,“所以你就憑空捏造了那麽多毀謗我的話?”
她安靜的笑容帶着可愛,“誰叫你對楊睿成不心不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邊安撫我,又一邊勾搭他,要不然,恭夫人那麽喜歡我,我們早就成了。”
太不可理喻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想成為最後一個嗎?”她挨得我近近的,然後笑咪咪的說:“這次祭典,實則是恭夫人想為自己挑選一位稱心如意的媳婦。所以,祭典的重點不在于四位神女,而在于最後那一位。”
我終于明白過來,恭夫人之所以肯花巨資,完全是為了一己私利。銀月河的神女不僅才貌出衆,更重要的是能逆天轉運,以往的神女便是最好的力證。
看着源兒滿臉的憧憬,我忍不住問她:“那你到底是喜歡楊睿成的人呢?還是喜歡他們家的巨額財富?”
源兒回答的很坦誠,“兩者都喜歡,而且我還希望用自己的神力,幫他創造更多的財富。”
也許,是想幫她自己創造更多財富吧?
弄清了這件事,我的心裏陣陣寒涼。走出外婆家,張大仙正在外頭等我,她應該已經等了很久了,遠遠的看起來如同一個雪人。
她把小仙的紅頭巾綁在我頭上,“我帶你過河吧!”
我感激地點點頭,有她的護送,沒有人找我的麻煩。
一路上,我憶起跟源兒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禁感慨萬千,“大仙,做了神女,就真的那麽好嗎?”
張大仙詫異的看着我,“銀月河的神女有特殊的神力,以後必定大富大貴。這就是我第一次見你時,希望你也是神女的原因。不過,所謂的神女,一定要完成一場祭典。”
我問道:“大仙的意思是,祭典還要重新來一次?”
她點點頭,“是的,祭典不完成,大家的心裏始終有一個結。河神對于任何人來說太重要了,所以他們才會對你如此仇視。恭夫人暫時對你有一些誤解,我相信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從銀月河出來,有一個女人正蹲在馬路邊對着河水拜祭,她念念有詞,不過我聽得不太真切。
我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開心地笑起來,“蘭芯,你回來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和蘭芯的時候,她們就是在這裏祭拜,可如今,那位如花的女子不知道芳蹤所去。
我把她扶了起來,“阿姨,天氣冷,快點回家吧!”
蘭芯媽跟我追了很遠,嘴裏不停的叫着:“蘭芯,等等我,你已經是神女了,以後我們誰都不用怕了。”
我搖着頭嘆了口氣,坐上張大仙給我安排好的汽車,往鹹都而去。
數月不見,鹹都依然熱鬧非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知道它曾經發生過什麽。我信步走過格子巫,裏面還是從前的裝璜,倚在門口嗑着瓜子的老板娘仍然穿着一件性感的藍色女巫裝,一旁的長掃把上拖着一條長長的藍色絲帶。
見了我,她熱情的打招呼:“住店嗎?”
我搖搖頭,“來看看!”
在鹹都逛了半個晚上,竟沒有遇到一張熟面孔,難免有些失落,我和小然在這裏牽着手閑逛的情景歷歷在目,可惜時光不能重來,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如意,就好像小然站在我身邊一樣。
天亮後,叫了輛車把我送上九曲十八寨,山上很冷,卻沒有下雪。崖邊的那個古松依然蒼翠無比,我站在樹邊,取下玉如意捧在手中,縱身一躍。
香甜的玉簪花的味道聞起來格外舒暢,不知道花朵之上還有沒有種花蠱呢?我選了一枝花觀察起來,沒有找到那細如發絲的紅色蟲子,便伸出手指去觸碰花心。
“不可以!”背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我回過頭去,只見一張怪異的臉出現在眼前。
“碧瑤姐姐!”我高興的朝她撲過去,死碧瑤愣了半晌,驚喜的說道:“原來是喜兒啊,你怎麽舍得來看看姐姐的?”
二人一邊寒暄,一邊乘着芭蕉葉飛向卓然寨。
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都集中在卓然寨陪死玉簪吃午飯,見到我來,最高興的莫過于死大師了,拉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碧春寨主命人在她身邊給我加了個座位,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死大師的氣色看上去好多了,坐在她另一邊的卓一凡已經變成了一個中年男人,他也幫着大家一起招呼我。
午飯過後,我被留在了卓然寨,等大家全部退去了,死大師忽然皺起眉頭,摸着我的右手手背,“喜兒,是不是遇上什麽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