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緊退了回去。

不一會兒，五條鬼影在夜色無聲無息的從廟前經過，因為太夜太黑，他們沒有留意到我們。

就我要不要跟上去的問題，讓榜眼與楊睿成之間起了争執，榜眼認為我太笨，跟蹤這種高難度的事情并不是我的低智商能幹得了的，說不定還沒走幾步，就會被發現。

而楊睿成堅持要帶上我的原因很簡單，他認為把我留在這裏太危險，将我放在身邊才安心。

由于時間很緊迫，榜眼不得不勉強同意，但他的條件是，必須由楊睿成負責我，楊睿成二話不說，說了聲“小心點”，就牽着我出去了。

外面頭的人停在了前面不遠處，大家在輕聲交談着，“你這次任務完成的不錯，可惜就是讓那個給跑掉了。”

另外那個點頭哈腰地回道：“宮本先生請放心，她不可能會一直那麽好運氣，要不我供奉的神不是白供奉了？”

“好，那就希望下次你會說到做到。”

說完，四個人沿着城區的方向去了，另外那個開始往回走。

“你們去追他們，我跟這個。”榜眼說道，我一把拉住他，“不用，這個人我知道是誰。”

我們加快了步伐，與前面四條鬼影保持着最安全的距離，快到沙口村路口時，他們忽然掉轉方向，朝銀河路去了。

楊睿成說，這條路通往銀月縣另一個碼頭，這個碼頭只停貨輪，所以叫貨運碼頭，這碼頭一個月開的次數很少。

“這麽說，是有人在這個碼頭接應他們？”我疑惑的問道，這一段河面上有巡邏船只，如果要開船來接應他們，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肯定是有人接應，要不然，他們要怎麽出入這條河？”楊睿成肯定地說，榜眼也表示同意。

楊睿成猜得不錯，我們的确一路跟到了貨運碼頭，河面氤氲着一層乳白的霧氣，河風吹在臉上跟刀割似的。

自從祭典開始之前，兩岸的彩燈便會在晚上閃爍出美麗朦胧的光芒，讓銀月河更顯得撲朔迷離。

四條黑影在彩燈的映襯之下有了清晰的輪廓，長長的黑風衣将他們從頭裹到腳，在寒風中顯得非常詭異，就像傳說中的黑無常。

楊睿成和榜眼商量了一下，決定報警，畢竟大晚上裝扮成這樣，而且還形跡可疑，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因為有林家的斡旋，再加上榜眼又是警校的學生，所以與當地警方很快建立了關系，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直接發了信息給中隊長。

可還沒等警方的人趕到，四條黑影好像要開始行動了。他們一個接一個的趴在碼頭邊，似乎在觀望什麽。

“他們要幹什麽？”我輕輕地問道。

榜眼沒有做聲，楊睿成答道：“有可能是在發射某種暗號吧？”

榜眼這才冷笑道：“如果等一下有船在水面上接應他們就更好了，這樣就可以甕中捉鼈。”

楊睿成捏了捏下巴，“總覺得哪裏不對，會不會是我們有什麽漏洞？”

榜眼信心十足地答道，“地面和水面都有警方的人控制，讓他們插翅也難飛出銀月河。”

就在這時，一團青煙騰氣，有一條黑影竟然平白無故的消失了！我揉揉眼睛，碼頭邊趴着的确實只有三條黑影了。

“我靠！”榜眼竟然爆起了粗口，“真是活見鬼了！”他碰了碰楊睿成，“你有沒看清他是怎麽不見的？”

楊睿成似乎也不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就看到一團青煙騰起，青煙散去，人也就不見了。我敢肯定，他絕沒有跳入河中。”

榜眼不屑地說，“這個我也知道，那麽大個人掉在水裏，怎麽樣也得有點兒聲響。要不，我們摸過去，先制服他們？”

他們二人迅速地商量了作戰方案，趴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向前方挪去。

眼看他們已經離黑影很近了，突然之間，又接連有三股黑煙騰起，他們趕緊沖了上去，然而，三條黑影就像鬼一樣，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氣得榜眼破口大罵，“是男人就敢作敢當，躲躲閃閃算什麽？”

楊睿成則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彩燈映照下的水面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在安靜的熟睡。

警察就是在這時候趕來的，最後，我們三人被帶了警察局。

錄完口供，天也朦朦亮了，楊睿成卻逼着我去醫院，他說我的身體還沒有複原，又吹了大半個晚上的河風，怕我又病倒。

這一次，連榜眼也覺得他的決斷非常正确，“雖然你有豬一樣的腦子，卻沒有豬一樣的身體，下一次的祭典說來就來，神女大人應該好好保重才是。”

我心不甘情不願的做了各項檢查之後，便開始打噴嚏、流鼻涕，于是就被留在醫院了。楊睿成留在這裏陪我，榜眼又回了公安局。

“已經過了早飯飯點了，你該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去買。”楊睿成溫和的問道。

我感覺頭沉沉的，胃口也不好，所以沒讓他去買，“那個楊先生，第一次出事時，你不會是想去救我的吧？”

醞釀了許久，我終于問出了積壓在心頭已久的問題。想不到楊睿成沒有絲毫猶豫，便承認了，“是啊！可惜到最後，我才知道自己救錯人了，真是因為這個美麗的錯誤，導致源兒認為我愛的是她。”

我回避了後面的兩句話，繼續問他，“你怎麽知道我會排在第二個？”

他笑了笑，“這個世界，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這讓我驚詫不已，“你的意思是，你買通了張大仙？還是張半仙？”

對于這個問題，他不置可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就好。”

頓了頓，我又問：“你到底是誰？”

他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看着我一次一頓的說，“楊睿成。”

“你跟恭夫人之間有什麽關系？”反正已問開了，索性把該問的一口氣問完，省得心裏面憋的慌。

這一次他沉默了一陣，這樣說道：“你很快就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