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不收壽禮的原因雖然不明白範增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但卻又沒人敢當面問出來。
一時間,那些原本看向範增的目光又紛紛重新轉移到了段康的身上。
因為場間只有段康和範增的關系最為親近,也只有段康才有資格開口詢問。
感受着這些目光臨身,段康一陣無奈的苦笑,摸了摸鼻尖後,只得開口問道:
“咳咳,老師您這是……”
“不用多想,老夫沒有任何別的想法,諸位願意前來參加老夫的壽宴,就已經是給老夫面子了。
若是老夫因為壽宴而收了你們的重禮,那這壽宴可就變了味道。
雖然老夫已經退下來将近十年的時間,但皇都裏還是有人在盯着老夫的,在這種情況下,老夫也不敢在舉止上有多少越界之處。”
範增笑呵呵的說道。
“老師,您不用這般謹慎的。
給您的壽禮是大家的一點心意,本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如果您過大壽,我們卻是空手而來,那才真的是說不過去的事情。
想來就算陛下知道了,也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責怪您才是。”
段康不清楚範增在想些什麽,只得試探性的勸道。
“不用多言,我意已決。
讓你們空手而來,你們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所以老夫才說,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但是流程走完,東西你們就拿回去,老夫并不是在和你們客套。”
範增擺了擺手,意思表達的很是明确。
确定自己的老師真的是這樣想的,段康盡管想不明白,卻也不好繼續多說。
其他人同樣滿心疑問,只是看着範增在強調完了今晚的規矩之後,便直接揮手示意壽宴開始,同時自己已經轉身走到了準備好的主位之上,衆人便只能将疑問全都吞到肚子裏去,然後聽着後院管事朗聲宣布的壽宴開始、賓客呈禮,紛紛根據着各自的身份官職,開始了呈禮的流程。
今晚受邀前來的賓客足足有二十多人的規模,連帶着每一個人都攜帶了一名随同人員,便是将近五十人的模樣。
後院本就只是範增自己的居所,宅子裏當然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宴請賓客的地方,所以在經過了一番籌備之後,今晚的壽宴便直接在後院的院子裏舉辦。
範增的位置是整個院子裏唯一的一張主桌,其他人則是分列在範增下手的左右,依次擺開,右手第一人的位置當然是給段康準備的,而左手第一人的位置,毫無疑問屬于乾元。
呈禮的流程是從官職身份最低的一個人開始的,唯有如此,才能顯得壽禮越來越貴重,壽星自然也會越來越高興。
只是範增提前所聲明的規矩卻讓這樣的安排一下子顯得有些雞肋。
站在所有官員的最後,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自家老師,随着每一名官員的壽禮唱出,都滿是笑容的不住點頭,段康心頭的疑惑更盛。
整個呈禮的過程進行的很快,前面那些官員的禮單相對來說反而更複雜一些,因為他們不敢拿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來,便只能通過不同禮物的組合,來表達對範增的尊重。
而後面的人則是随着官職越高,禮單越加的簡單,到了段康和乾元,兩人更是分別只準備了一樣禮物。
不過這一樣禮物的價值,就已經足夠驚人。
嶺南府的武力值雖然倒數第一,可財力卻是極為驚人,自然這些官員也都身價頗豐,哪怕受限于身份,不能明目張膽的為自己斂財,然而隐性的財富卻絕非其他府內的官員可比。
所以準備出來的這些禮物,單純從價值上來講,絕不比皇都內那些天潢貴胄在過壽時收到的東西差!
當所有官員都呈完了壽禮,唱禮官卻并沒有就此偃旗息鼓,反倒是深吸了口氣後,用更加高亢的聲音唱道:
“皇都朝歌聖天子有壽禮到!”
僅僅是幾個字而已,卻讓這名唱禮官唱的滿面通紅,看起來無比的激動。
伴随着唱禮聲,一名面白無須的太監,雙手端着一個大概一米左右的長方形木盒,踱着方步,神态嚴肅的走入了後院當中。
一時間,所有的官員同時左右分開,趕忙給這名太監讓出了一條路來。
看着太監手中的長方形木盒,段康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随後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能,瞳孔頓時一陣收縮,心跳猛然間加快,情緒上則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起來。
此時那太監已經走到了範增的面前,範增則是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繞過之後,雙膝一彎,大禮跪在了太監的面前。
“聖天子口谕,範卿大壽,朕心同喜,有感範卿于國朝之利,鞠躬盡瘁,特賜禦筆親書:公忠體國,以慰範卿之勞苦功高,望範卿以此自勉,早日處理好俗務後,盡快前來皇都,再為國朝貢獻心力,欽此。”
太監尖着嗓子高聲說道。
“臣範增接禮,謝陛下厚賞!”
範增磕了個響頭,臉泛紅光的朗聲說道。
整個隐宅後院頓時陷入到了一片死寂當中,除了段康和乾元以外的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範增。
而段康則是覺得腦海中仿佛轟的一下子、被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
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難怪老師方才要拒絕掉那些禮物,難怪老師要表現出這樣的态度,完全是因為當今天子打算重新啓用自己的老師!
這簡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段康同樣臉泛紅潮,雖然在強行抑制着那激動的情緒,但終究還是無法保持完全的冷靜。
因為範增重新被啓用,對于他來講自然也有着非凡的意義!
他現在已經有了皇帝的信任,老師再能夠重任宰相的話,他這個嶺南府府主的位置……怕是就真得要往前挪一挪了!
而對于自己的老師來講,這也相當于一次浴火重生!
在這将近十年的時間裏,段康太清楚範增對于自己被迫退下來的事情是多麽的耿耿于懷。
偏偏表面上還必須表現的雲淡風輕,不能因此對皇室産生絲毫的怨憤之意,這其中有着怎樣的痛苦,段康知之甚詳!
看着自己的老師伸手接過了那個長方形的盒子,段康一時間莫名的豪情萬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