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裏面嗎?”
聽到敲門聲,那只透明鬼趕快躲進了衛生間。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來的竟然是源兒。一見到我,她笑嘻嘻拉住我的手,“姐姐,你是不是因為上次在我外婆家的事,對我有意見了啊?答應來看我,等了幾天都不見你來,所以只好來旅館找你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源兒進來的時候,我瞟了一眼衛生間,裏頭悄無聲息,透明鬼應該走了吧?
說實話,我很喜歡源兒,所以撒了個善意的謊,“這幾天有點忙,所以還沒來得及去。”
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麽,站在原地慢慢的打量着房間的陳設,“姐姐,這間房子好小,又矮。”
住大酒店那是要花錢的,我聳聳肩,無所謂地說:“出門在外,能湊合就行了,我向來要求不高。”
她依然笑意甜美,“姐姐,你應該還要在銀月呆幾天吧?
我一時間沒猜出她的目的,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她抱着我的手臂搖晃着撒嬌,“姐姐,不要住這裏了,搬去跟我一起住吧!”
我馬上婉言拒絕了,住在她們家,天天對着蕾兒母女,還不如住在這裏的舒服。
“姐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她拉着我勸說着,“其實我外婆也很喜歡你,所以才叫我來找你。”見我不相信她的話,她接着說:“蕾兒母女對你的态度,只是因為你長得像一個人,她們認錯了而已。”
如果她沒有騙我的話,我會和誰長得那麽像,導致他們都認錯人呢?
不得不說,源兒不但長得漂亮,更是聰明過人,看我神情有所緩解,趕緊趁熱打鐵,“姐姐,你就不想知道自己跟誰長得像嗎?”
出乎意料的是,那天對我恨之入骨的一群人都站在沙頭牌坊處候着我,陣仗大得像是在歡迎某個大人物的來臨,唯一破壞了場面的和諧的,就是蕾兒了,她根本不看我,眼睛向上翻着。
若真如源兒所說,那麽,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能蕾兒如此記恨呢?不過,她也只是個小女孩,喜形于色很正常的,我沒有必要跟她去計較。
我跟源兒住在一間房,蕾兒住在我們隔壁。雖然也偶爾跟我打個照面,盡管都是對我吹胡子瞪眼睛,卻也與我相安無事。
源兒很善于聊天,那天晩上,我們天南地北地聊到淩晨三點。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爬得老高了。
“醒啦?”源兒坐在床邊,溫和地問。
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淩亂的頭發,一骨碌爬了起來。
蕾兒從門口伸出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太友好地對源兒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去?”
“好的,我們馬上就來。”源兒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看着她走出去之後,才對我說:“姐姐,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要見怪。你快去洗漱吧,活動快開始了。”
等我們趕到湖畔公園時,這裏早已人山人海,來的路上我就特別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活動,追問了好幾次,源兒卻笑而不答,把我的胃口吊得老高。
我任由源兒牽着,往前擠去。
“喜兒,你也來了?”老艄公眼尖,居然看到了我,再看看源兒,嘆了口氣,非常惋惜的說:“多好的孩子,要是生在銀月就好了。”
源兒跟他打了個招呼,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開元大爺,姐姐不是你的遠房親戚麽?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舉薦一下啊!”
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這銀月縣的人就是怪,說話跟打啞謎似的。
老艄公有深意地瞥着源兒,“我當然願意,只怕某些人不太願意啊!”
源兒臉上波瀾不驚,牽着我的手,“姐姐,我們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她把我帶到一個河畔公園入園後的一排小亭子前,今天這裏擺有五張辦公桌,兩男三女神态莊嚴肅穆,好像在做一件非常謹慎而重要的事情。
這五個人中,左起第一個紅衣女子我認得,那天老艄公把那個用紅布包着的竹籃交給了她。她似乎也認出了我,雙眸中掠過一絲不安。
源兒偷偷告訴我,右起第一個不怒而威的大個子男人是沈縣長,他旁邊的瘦高個是縣文化局的陸局長,中間的端莊且富态十足的女人她不得,穿着誇張、豔麗的是張大仙,另外那位是她徒弟張半仙。
十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在辦公桌前站成一排,蕾兒也在其中,她不屑地揚起一邊嘴角對着源兒翻了個白眼,挑釁心理十足。
“嗯?她怎麽會在這兒?”
我順着源兒的視線看過去,不禁吃了一驚,那個穿着藕粉色旗袍的女孩,正是老艄公不肯帶進來的蘭芯啊!頓時,我心裏也産生了與源兒相同的疑惑。
更意想不到的是,蘭芯居然對我微微點了點頭,出于禮貌,我颔首回禮。
不想這麽細微的動作卻被源兒捕捉到了,她笑咪咪的問:“姐姐跟蘭芯很熟?”
我否認道:“也不是很熟,有過一面之緣吧!”
她似乎不太相信,略帶疑惑地說:“應該不止吧?這個蘭芯非常傲氣,一般的人她是看不上眼的,能主動跟姐姐打招呼,絕對是對姐姐心服口服。”
我笑道:“那你就當我是二般的吧!”
我們正低聲聊得火熱,不料被蕾兒的叫喊打斷了,“喂,王芷源,你有沒搞錯?大家等了你很久了,你卻在那裏閑聊,你到底要不要參加的?不願意說一聲。”
源兒吐吐舌頭,迅速地對我說,“姐姐就站在這裏不要動,有你在,源兒就有信心。”
說完,她一溜小跑過去了。這丫頭,從頭到尾都瞞着我,怪不得來的路上神神秘秘,小臉上滿是興奮,原來也參加了活動呢!
看看別的女孩子都化了妝,衣服也是別出心裁,充分将自己的身材展示得近乎完美,我不由得擔心起來,雖然源兒的長相在她們所有人之上,她卻沒有刻意去打扮,仍然随意的紮了個馬尾,衣着十分普通。人靠衣裝馬靠鞍,她這樣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正想得出神,感覺兩道閃電般的目光朝我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