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我來撫你頂,贈你以死亡在前來河洛郡的路上,乃至于方才等候易秋出來的那段時間裏,薛景天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失敗的可能。

以九階巅峰層次的修為挑戰一名七階武修,自然不可能失敗。

既然連失敗的概率都沒有,當然也就更不可能有什麽生命危險。

所以薛景天只是将此次前來河洛郡當成了一次簡單的游歷,來到這裏,随随便便的殺個人,然後回去等候那位發個話,他便可以真正的進入薛家的族譜,徹底的被薛家承認。

這便是薛景天的計劃。

可是現在……計劃似乎要出現巨大的變故。

因為随着易秋硬頂着長劍欺身近前,并且一掌朝着他的腦門拍去,薛景天頓時渾身寒毛直豎!

忽然間清晰的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完全沒有做好任何迎接硬仗的準備,就連對于這場戰鬥中有可能出現的艱難狀況都沒有丁點的預判,更何況是面對死亡?

所以在這威脅之下,薛景天瞳孔劇烈收縮,在巨大的恐懼影響下,握着長劍的手直接松開,整個人尖叫了一聲後,竟是本能的雙手抱頭,然後矮身一個翻滾,想要接着這種打滾的方式……避開易秋的攻擊!

可對于薛景天的反應,易秋卻似乎早有準備,朝着他腦門拍去的那一掌并沒有落實,在薛景天抱頭矮身的同時,手掌翻轉,順勢而下,在薛景天僅僅一個翻滾了一半的時候,便精準的掐住了薛景天的脖頸!

緊接着如同掐着老母雞一般,毫不費力的将薛景天從地上拎了起來,單臂高舉,讓薛景天雙腳離地,掐着薛景天脖頸的手則是讓薛景天呼吸無比困難。

便在此時,薛景天松開的那把長劍才将将落到了地上。

原本彎曲如半圓的劍身重新彈回了筆直,和地面發生了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嗡鳴,又彈起了半尺的高度後,這才重新跌落。

兔起鹘落之間,九階巅峰的薛景天竟然便已經被易秋所制,掐住了脖子……這樣的變化讓周圍百姓們原本震天般的驚呼頃刻間戛然而止喧鬧的長街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易秋和薛景天,大部分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有少數幾名武者看了個大概,卻也沒有完全看清楚易秋的動作。

對于易秋幾乎是瞬間便制住了一名九階武修,圍觀中的幾名武修全都難掩滿臉的驚駭。

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看,我說過只憑借那把劍就想要殺我,是不可能的。”

單手掐着薛景天的脖子,易秋的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身上的長衫幹淨如新,就像是沒有經歷過方才的那一番交手般。

整個人如此輕松随意的态度,在夕陽的餘晖下,倒是平添了幾分潇灑和從容。

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在人群中叫了一聲好,沉寂被突兀的打破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叫起好了。

場面就像是胸口碎大石的賣藝匠,終于成功的用胸口擋住了碎裂的石頭那般,這樣的喧鬧讓薛景天倍感屈辱。

而更加屈辱的是,他此時正被易秋拎小雞一般的懸空提着,他的兩只手用力的掰着易秋掐住了他脖頸的手指,卻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掰不動分毫!

兩條腿本能的用力憑空踢着,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以至于思考的能力也在急速的減退,只有屈辱和恨意逐漸的填沖着胸口,讓他仿佛有一口氣,不吐不快。

“你到底……用了什麽邪法!

居然……居然能用肉身擋住我的劍!”

薛景天艱難問道。

“只是把**煉到了極致而已,當然,你這種庸才是不會懂的。”

“哼!

別得意!

今天雖然意外輸給了你,但不代表以後我也會繼續輸給你!

我會一直對你提出挑戰!

直到殺了你為止!”

薛景天盯着易秋,無比怨毒的說道。

盡管呼吸不暢,但這句話卻是說的非常順溜,似乎憋着的那麽一股氣,盡數吐了出來一般。

易秋臉色有些古怪的看着薛景天,開口說道:

“你覺得……我還會放你離開?”

“當然……咳咳……你不放我離開……又能如何……難不成你還敢殺我嗎!”

薛景天覺得易秋這句話實在是問的很沒有意思,所以盡管臉色憋得通紅,但語氣中依舊滿是嘲諷。

“我為什麽不敢殺你?”

易秋饒有興致的問道。

“因為我姓薛……所以你當然不敢殺我!

就算我只是……只是私生子……可薛家終究還是認同我身份的!

你若是敢……敢殺了我……難道就不怕……不怕薛家的報複嗎!”

薛景天想要在自己的臉上擠出一絲冷笑,奈何缺氧缺的厲害,以至于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起來。

“這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是有些在理,但實際上卻全無道理。

你剛才也說了,如果我放了你,那麽你就會一直不停的對我提出挑戰,直到殺了我為止。

也就是說,就算我不殺你,也仍然要面臨你不停的騷擾,那麽這和殺了你以後,徹底的得罪薛家,又有什麽不同?

“易秋溫柔笑着,看着眼前的薛景天,語氣很是緩和的繼續說道:

“況且明明是你跑來想要殺我,那麽便是你們薛家主要挑釁得罪了我,既然如此,便應該是薛家擔心我的報複,而不應該是我去擔心薛家的報複吧?”

“你也配……配和我薛家相提……相提并論?”

薛景天聽着易秋所說的話,一時間覺得無比荒謬。

“這和你無關,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

既然你敢來殺我,那就應該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

這個世界,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卻不付出任何代價以及風險,終歸是不可能的。”

易秋依舊保持着笑容,話語中的意思卻表達的很是明确。

發現易秋是真的打算殺死自己後,薛景天終于流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你不能……不能殺我!”

“我為什麽不能殺你?”

“因為我是薛家的人!

薛家會報複你的!”

薛景天的聲音有些凄厲。

“我說過這一點我并不在乎,既然你要來殺我,那我當然就要先殺了你。”

聽着易秋認真的語氣,薛景天只覺得自己正在被無盡的恐懼所侵襲,下意識的便開口道:

“我……我可以……可以不殺你……”

“那是因為你殺不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後悔是沒有用的。”

易秋說着,另一只空着的手撫上了薛景天的額頭,緩聲道:

“仙人撫你頂,受你以長生,我來撫你頂,贈你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