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幾天,那個當初宣讀唐羽的任命書的老太監又一次地降臨到了軍營,不過這才帶來的是一份廢職書。新帝商鼎在聖旨中寫道:“軍馬副統帥唐羽在國孝期間不戴孝,不守靈,外出尋歡作樂,按律當治重罪,判刑下獄。念在唐羽有功于商國,此罪不予追究。即日起,革去唐羽的副帥職務,貶為普通兵士。”
唐羽接了聖旨,口中雖稱謝主隆恩,心中卻冷笑一聲:“什麽狗屁元帥職位,能長生嗎?看來我今後還是去雲游四海,修我的仙去吧。官場中的爾虞我詐,實在是不适合我輩。”
宣讀聖旨之時,張三官等人都站在一旁聽着,當聽到唐羽被貶為普通士兵時,大家都擠眉弄眼地偷偷笑了起來。他們都感覺出了一口惡氣般的痛快。
當天夜裏,唐羽就來到了陳銅風的元帥府中。魔族士兵敗退後,陳銅風夜裏就不住軍營而是住到了寒山郡的大宅中。
陳銅風在自己的大宅子裏接見了他。邁進客廳,唐羽首先看到的是懸挂在四個角落裏的八個大燈籠,燈籠中的光焰明亮而柔和,一點也不刺眼。牆上挂着東土大陸的名人騷客的畫,将客廳渲染得文化氣氛十足。陳銅風穿着一身純白的綢緞睡衣,坐在一把寬大的雕花檀香木椅上,身後站着四個素衣淡妝的侍女。
唐羽走進來,在陳銅風的對面坐了下來。侍女舉着一個紫色托盤,盤中放着一個青色小盅。唐羽取了,躬身道謝。
陳銅風喝了一口茶,望着唐羽,有些惋惜地說道:“唐副帥還是年輕啊,國孝期間怎麽能做出兒戲般的事情,讓人抓了把柄。”
唐羽淡然一笑,說道:“無妨,我心本不在功名之上。”
陳銅風哦了一聲,有些意外。
唐羽繼續說道:“剛從學院出來的那幾年,委實有一顆報國的心,想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商國,想為商家皇族馬革裹屍。但最近在軍營待了這段時間後才發現我并不适合官場,還是修行更适合我。”
陳銅風搖頭說道:“唐羽,此言謬也。我商國任何一個人皆有報效國家的義務,團結一致,抵禦外辱這本就是流淌在我商國人骨子裏的信念。你不過是受了一點點委屈,就自暴自棄,這樣不可!”
唐羽沉吟了一下,說道:“大帥,我并無放棄報效國家的信念,這是現在新帝登基,河清海晏,我留在軍中的意義已經不大,因此我想繼續修行,以便将來更好地報效國家。”
陳銅風聽出了唐羽要離開軍營的意思,倒也沒有過多挽留,只是表示了一下惋惜之意,就同意了他的請求。
出了陳銅風的元帥府,唐羽站在星空之下,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空氣。仰望蒼穹中的萬顆繁星,他感到身心一陣陣的愉悅。沒有了軍營的束縛,可以自由地去修行,這委實值得高興。關于修行的地點,他已經有了選擇,那就是西鯉國雲聳峰下面的那片黑湖。一想到茅秋霞還在那裏等着自己,他的心中就感覺有一股暖流輕輕流過。
辨認了一下方向,唐羽身子一縱,架起劍光朝西南而去。
他飛行了半夜,也不知道飛行了幾千裏地。此時,天色破曉,一輪紅日正從東方天際冉冉升起。唐羽感覺身體有些疲累,于是落了下來。他落下的地方是一座大山,古木參天,溪流潺潺,好似仙境。
唐羽打了一只肥美的黃羊,伐毛剝皮,洗得幹幹淨淨,找了兩塊石頭壘成一個簡單的烤竈,将黃羊架上,用真元點燃枯枝,烤了起來。趁着烤黃羊的功夫,他散開神識,搜尋到了一個石洞,神識探進去發現,裏面幹淨整潔,适合歇息。
唐羽吃了羊肉,簡單打掃了一下山洞,然後躺下睡了。山洞朝陽,溫暖的陽光照進洞來,照着他的臉,讓他倍感溫馨,一覺睡到了半夜時分。
一縷月光照進洞中,唐羽醒了過來。他爬起來,走到山洞外面,向天一望,看見半空中一輪飛輝凝彩的冰輪挂在正空,這才想起今日是月圓之夜。
“唉,月圓人不圓。”他嘆息着,不知道為什麽又想起了葉田田,也不知道離開自己之後,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又一想,她是魔族的十三公主,生活肯定是豐富多彩,那用得着自己操心呢!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在月下走了一圈,正要回到山洞中去,忽然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聲音。聲音似乎來自高空之上,像是樂音一樣悅耳。他停下了腳步,側耳聽了聽,聲音愈來愈大,非常的美妙。
唐羽心中頓生好奇之心,循聲望去發現樂聲來自前方的一座高峰中。他身子一躍,飛上了半空,直奔山巅飛去。
待他飛到山巅之上向下望時,心神為之一醉。萬仞之高的山頂之上竟然有一座碧綠色的小湖。從高處向下望,就像是一塊翡翠嵌在了山石中,美麗異常。
那迷人的樂聲正是從湖水中發出來的。
唐羽落了下來,疑惑地盯着小湖的中心。看見一串串水珠冒了出來,感覺挺好玩,就在他專心觀賞樂音水波時,嘩啦一聲響,一只巨蚌從湖中冒了出來,朝湖畔游了過來。
這只蚌有兩丈多長,堅硬的外殼上閃着一層金光,是一只積年的老蚌。
唐羽見巨蚌慢悠悠地游向湖畔,到岸邊時由于體積過大,掙紮了數次卻上不來,于是伸手抓住蚌殼,将它拽了上來。
巨蚌躺在了岸上,唐羽也盤腿坐了下來。一人一蚌,在清亮的月光下默默無言相對。
忽然,湖水中樂音再起。這次換成了歡快的曲調。随着樂曲的進行,巨蚌的兩片蚌殼緩緩張開,一顆閃爍着五彩光芒的珠子滾了出來。
唐羽眼睛一亮,伸手将明珠撿在了手中。他知道老蚌吐珠的典故,卻沒想到讓自己碰上了。
巨蚌吐出明珠後,身子一翻又落入了水中,湖面晃蕩了幾下,又恢複了平靜,樂音也消失了。
唐羽手拿明珠,心中大喜。他心中想的是這樣一顆漂亮的珠子可以帶回去當做禮物送給茅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