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當然……喜歡。”紫猴抛了個媚眼,回答道。
紫猴一個起身,厲順勢将紫猴一把拉入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蛋。
“難得你喜歡,我的美人兒品味就是好。小可愛,給我使勁點兒扇,或許,一會兒開戰時,本大人可以饒你不死。”
我并不想搭理這只愚蠢的猴子,便一聲不吭,用力揮動手臂,哪怕我的手臂早已酸痛不已,不過我揮動的速度已明顯慢了下來。
“我來吧。”一只手突然搭到了我的手上,我轉頭一看,是皎仁。
“不。”我騰出一只手,朝他擺了擺,又朝前指了指,示意他往上風向處避一避。
“無妨。”皎仁微微一笑,“總比太陽落山還未成事來得好。”
既然皎仁這樣堅持,我也不再多言,便和他一起持扇猛扇,兩個人的力量的疊加做起事來果真比原先要快上許多,扇底的風“呼呼”直刮,而那火焰也愈來愈旺。
“真……香……美人兒,這天沒黑,我這身子怎麽就覺得困了呢……”
厲的眼皮子在打架,縱然他想使勁抵抗住這沉沉困意,但顯然身體不聽使喚。
“大人……”紫猴才答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厲低頭一看,紫猴正伏在自己胸前,睡得正香。
“小美人兒也乏了……乏……”厲的嘴角尚挂着笑,來不及合上,便已和紫猴相擁入眠。
睡得可真香啊,這呼嚕都震天響了。我在心裏默默地想,順便掃了一眼羊群,它們倒還配合得很,屏息凝神,未有倒下的。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我和雲朵不約而同地跳了起來。
“莫慌。”皎仁說道。
我定睛一看,巨大的藤椅在眼前轟然倒下——原來是擡藤椅的小喽啰們都睡着了。而圍着羊群的猴兵猴将們也不例外,一個個支撐不住,東倒西歪,躺了一地。
“竟然成功了。”
我得意地笑着,和我的雲朵擊了個掌,天上的夕陽緩緩收起了它最後一抹餘光。
“皎仁,我們将這火焰撲滅吧。”我微笑着說,“不過,這兒哪裏有水源呢?”
我伸着腦袋,向四周探尋,可是還未看到,正準備詢問羊群們時,卻突然發覺身後的火焰早已不見。
“咦?”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竟然……自己熄滅了?我的運氣……還沒好到這種程度吧?”
“哪裏還需要水源,等你找到水源時,那些猴子只怕也醒了。”皎仁将扇子遞到我的手上。
“皎仁,你是如何做到的?”
“有心詢問過程,還不如考慮考慮接下來該如何做。”
“嗯。我知道。”
我走向帛,意欲和它商量接下來是應該撤離還是趁着群猴沉睡一舉擊敗。但我沒有料到,雖然火焰已經撲滅,但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濃度依然超出了羊群們的承受範圍,意欲答複我的帛不小心一口吸入了大量的香氣,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這噴嚏如同流感,迅速在羊群之中蔓延開來,其趨勢難以控制。
“我……”帛尚未說完,便倒在地上。
我就這樣目瞪口呆地看着以帛為首的羊群們如多米洛骨牌一般在我眼前倒下。
“帛……帛……”我搖晃着帛,但它卻沒有睜開眼睛。
這可謂是最最糟糕的情況了,我原本只是擔心過皎仁倒了我搬起來會有難度,如今可不是一個皎仁,而是眼前如棉花地一般的山羊。按現在的情況看,靠羊群打敗猴群已經是天方夜譚了。但若是選擇撤離,就算有皎仁在身邊,要搬完這些羊,得到何年何月呢。
黑暗開始籠罩大地,周圍一片死寂,這是我經歷過的最為可怕的黑夜。
入睡後的群猴和群羊開始進入了夢鄉,龐大而混雜的夢境如同大山一般地壓向我,讓我喘不過氣來。這些充斥着欲望的夢境,如一團腐爛發酵的過期食品,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濁臭氣息。我連忙撫了撫胸口,緩了口氣,強抑住自己想吐的欲望。我得想出一個最佳解決方案。
突然,一團小毛球跳上了我的膝蓋——原來是雲朵,她的嘴裏銜着我常用的那把小剪刀。
“雲朵?”
她低下頭,把剪刀放在我的手心。
“你确定要這樣做嗎?”
雲朵點點頭。
“也罷……這樣,也許更好。”我喃喃自語道。
“怎麽?做了決定了?”
“想不到,你的身體素質還不賴。”我嘆了口氣,像兄弟一樣地拍了拍皎仁的肩膀,“決定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經過這許多事,我已明白皎仁的本質不壞,甚至有點把他當作是自己的戰友了。
“真有意思,甚少看你這樣豪氣過。不過你說我不賴,難不成之前你覺得我弱不禁風麽?”皎仁的反調戲能力簡直一流,不僅嘴上不饒人,手上也不閑着。
我眼疾手快地推開要拍往肩膀的那只手,一本正經地說:“好了,別耽誤我做事。”
我站起身來,直面那團醜陋的夢境,拿起我的剪刀,認真仔細地修剪起來。皎仁就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
我本想保留那不受污染的部分,但奈何這群猴子的欲望相互糾纏,就像一個充斥着死結的毛線團,我費盡力氣,也難以将它們分離開。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我的耐心也慢慢被消磨殆盡,我必須在他們醒來之前完成這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