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栀皺眉,道:“你是不是這幾日累狠了,神經緊張?吖吖姑娘對獨孤魇如何,咱們可是有目共睹的。若去偷聽,是不是不好?若這事兒讓獨孤魇知道了,豈不是讓大家尴尬讓獨孤魇為難?”

檸栀還是不放心,說出自己的想法:“不行,我總覺得不安心。那個一可是叫吖吖老大,而且執意要找打吖吖的房間。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事。你若不願意,那我去吧,你先睡!”

檸栀立馬妥協,道:“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你一去,還不被人發現的幹淨?”

兩人說完話,檸栀就關了靈識,想着巧顏的疑慮。她也看出來那個一,不簡單,身上的修為可是很高的。若她這麽冒冒失失的就上前,恐怕很容易被抓個現行。

一場瓢潑大雨,洗刷的青石板縫裏都幹幹淨淨,一股子雨後的清新在清晨讓人身心舒暢,沒來由的好心情。院子裏的大樹青翠欲滴,葉尖的露珠懸挂,要落不落。透過露珠,可以看見天邊如同蛋黃的初陽,露珠裏的初陽像是穿了一件可愛的衣服,讓太陽更加圓潤可人。

突然,雨滴砸地的唰唰聲驟響,驚的看景的人往後退了退!

獨孤魇低下頭,細細瞧上一陣,原來是胖漢要在樹下殺雞,但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得不幹淨,氣的他直接搖樹。卻因躲閃不及,渾身淋得透徹,狼狽的站在樹下。雞也沒捆住揮舞着翅膀跑遠了,只留下咯咯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笑話胖漢。

從廚房裏聞聲出來的阿花姐妹笑的直不起腰,三人的笑聲在這樣的清晨直擊心靈,讓人眉間笑意盈盈。

獨孤魇扶着木欄杆,踩着木階踏着水花婉轉向下,低低的笑。裙腳委地,片刻就濕了。

獨孤魇渾不在意,像個小孩子一樣故意踏着水窪,大大小小的水花濺起,獨孤魇高興的笑出聲,引開幾人的目光。

阿花瞪了一眼看的呆怔的胖漢,罵:“看什麽呢?還不去換衣服,讓妖王笑話不成?”

胖漢背着手,憨笑。

阿草憋着笑,臉頰通紅。

獨孤魇擡起頭,不再折騰,上前輕聲道:“辛苦你們了,這麽早就起來準備吃食。”

“您說的哪裏話?這是分內事。”阿花上前行禮,恭恭敬敬。

獨孤魇搖搖頭,拉起阿花的手道:“還是辛苦了。他們還未醒,咱們抓緊時間吧。”

獨孤魇說罷,簡單的就着阿花等人先前洗臉的熱水胡亂抹了一把臉,然後挽着袖子,徑直進入廚房,興致沖沖。

阿花攔之不住,只好快速跑進去幫忙,焦急之餘還不忘回頭督促自家夫君快些。

阿草也跟上去,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

鐘離傲靠着雜店的大門在屋檐下睡了一晚,身上的袍子濕了一角,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簡直可以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他本就睡得不舒服,聽到動靜,将之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早就聽聞獨孤魇烹饪東西那叫神乎其技,但一直沒有口福。

想到這裏,他覺得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當即起身朝廚房走。

吖吖房間,床上的吖吖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滿頭大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中剛撈起來的一樣。

睡在房梁上的一被吖吖這聲尖叫驚的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一個翻身,從房梁上直直掉落,不禁讓人擔心這一摔得多疼。

吖吖從床上坐起,眼睛迷茫的看着摔落的一。

摔到地上的最後一秒,他的身子陡然停在空中,像是突然失去引力一樣。

緊接着,他手掌撐地,整個人穩穩的站在地上。

一跑到吖吖床前,緊張的問:“老大?”

吖吖搖搖頭,眼神依舊飄忽,無法聚焦:“沒事兒,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你去問問,昨日的事有結果了嗎?”

一點頭答應,卻片刻後提着兩大桶熱水進屋,打點好木桶、熱水,帕子,這才出門做吖吖吩咐的事。

吖吖用力甩甩腦袋,起身洗漱,心裏想着夏侯璎的安排,以及今日所有人的反應和動作,她要如何做呢?怎麽做才能讓所有的事情看起來都還不錯的樣子?吖吖在腦中做預演。

巧顏也醒了,起床後胡亂披着一件外套風風火火的下樓,直接跑進檸栀的房間,一下掀開被子。

嗖的,自己縮了進去!

她把已經不暖和的腳放在檸栀的身上,驚的檸栀陡然清醒。

檸栀不舒服的動動身子,發現是巧顏後也就算了,睡意惺忪的問:“你大早上不睡覺來吵我做什麽?怎麽也不穿鞋,小心着涼。”

巧顏壓低聲音,悄悄的問:“嘿,昨夜你聽到什麽了?他們有沒有問題?有的吧,鬼鬼祟祟的。”

檸栀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笑道:“鬼鬼祟祟的是你吧,你看你,還不夠可疑的麽?”

巧顏佯怒,作勢要撓檸栀,道:“誰可疑了?你是不是被人策反了?”

檸栀連忙告饒,抓住巧顏的胳膊,軟聲道:“姑奶奶,誰被策反吶?好啦,他們沒什麽事,是好人,你就別擔心了。”

巧顏不信,追問:“真的?”

檸栀鄭重點頭,道:“嗯,真的。”

巧顏盯着檸栀的眼睛看了許久,勉強相信,然後又風風火火的往自己房間跑,攔都攔不住。

巧顏走後,檸栀坐起身,手指微動,吖吖門邊的幾根小草消失。

檸栀眉頭緊促,心中有事,失神的盯着半開的木門。

辛善哭了一夜,頂着大大的一對水蜜桃從房間出來,幫着端菜擺碗,臉上是和善的笑意,還不停的對獨孤魇說加油,相信她一定能行,還說她辛善的妹妹是最棒的,廚房一陣熱鬧。

三甲蹲在自己先前種的藥圃前,才破土不久的嫩芽在雨後更顯青翠,讓人心憐。

三甲愛撫的摸着嫩芽,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眼角竟然閃光,然後,一咬牙掐下了所有的嫩芽。

他擡頭看看天,哈哈大笑三聲,然後徑直将不到一把的嫩芽拿回自己的屋子,崩崩崩的用木制的搗藥杵弄着剛才的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