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離去的身形一怔,低頭看了眼十分乖巧窩在自己脖頸處的女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完全被心魔占領身體的男人,“她就算不在我身邊,也不會選擇一個仙籍不要甘願堕魔的男人。”

“白君影你別得意的太早,總有一天她會離開你!你不可能瞞她一輩子!”

慕容寒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牢牢的盯着白君影懷裏的女人,他以為他說的這些能讓女人對白君影在心裏産生芥蒂,就算表面不在乎,心裏也一定有所隔閡。

可是他失望了,白君音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半分疑惑的神色,就那麽安靜的閉着眼乖巧的伏在男人肩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音音,他在騙你,他做的一切都是在騙你,你為什麽不相信我?我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讓你擺脫魔道啊?”

魔化後的慕容寒拖着沉重的雙手,想要上前拉住白君音的影子,卻發現怎麽也無法上前半步。

白君音在虛無幻境中過了上千年,對所有的事物認知早已麻木了,在遭受非人折磨的那些年她唯一想着的就是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這個世上她誰都可以失去,卻唯獨不能失去他。

白君音緊了緊摟着男人脖間的手,鬼使神差的吻上男人的下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男人,對慕容寒說道:“雲京…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從你選擇背叛魔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把我跟你昔日的恩情斬斷了,你不是我們魔族的人,我和哥哥不會對你怎麽樣,你自己回天策府接受那邊的懲罰吧!”

說着,白君音頓了頓,轉過頭看着非神非人非魔的男人,“你說的那些動搖不了什麽,可那些只會讓你堕入更深的深淵,慕容,我知道你清楚我在說什麽。”

說完這一席話,似乎耗費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睜着水汪汪的雙眸,可憐巴巴的望着此刻徹底黑下臉的男人,她知道剛才那句話堵死了白君影想要殺了慕容寒的心思。

男人此時此刻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他在生氣而且還是很生氣不好哄的那種,所以她才在一開始就讨好似的親了一口。

白君影沒理會楚楚可憐的人兒,冷眸掃了眼還不肯死心的男人,道:“從今天起,我的視線範圍裏不想看到你出現。”

白君影還不知道這個死丫頭心裏面在想些什麽知道她念及舊情,可有些人對她的心思可并不是昔日的情分那麽簡單,想到這兒抱着白君音的雙手不由自主的加深了力度。

“嘶~哥哥,你勒着我了!”底氣不足的白君音聲音極輕的抱怨道。“我們快點回家好不好,我不喜歡這兒。”

何止不喜歡,每當她想起昆侖二字,那些回憶就如同潮水般湧來,悔恨,痛苦時時刻刻的提醒她當年做了些什麽。

“好,回家。”

白君影的一句回家,樂開花了的不止白君音一人,原先那些等候受罰的魔族首領們也紛紛松了一口氣。

“恭迎魔尊~”

“我魔族與天長齊!”

“魔尊萬壽無疆!”烏泱泱的人群席卷着整個昆侖境內,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将白曦跟慕容寒的不甘跟憤怒悉數吞盡。

“魔尊早生貴子~”突然間,一道低沉的男聲突兀的從地下傳來。

一時間,原本魔聲鼎沸的衆人霎時間禁了聲,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男人一襲白衣腰間卻赫然纏着一條玄色腰帶,整個人的打扮在衆人面前顯得尤為怪異,男人沖着白君音兩人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

“恭喜尊上獲得新生。”

白君影稍作點頭以示回應,面上并無多大神色。

“幽冥使者前來,可是有事?”

懷裏的白君音看着來人恨不得從白君影懷裏跳下去活活掐死,教壞玲珑就算了,這個時候還來添亂,白君音雙眼冒火的瞪着黑麟,心裏早就罵開了。

“無事,無事,只是前來告知尊上一聲,時不待人,有些緣分錯過了再找回就不容易了。”黑麟若有深意的看了眼兩頰緋紅的白君音,模棱兩可的回了句便消失在天地間。

白君音惱羞成怒的對着空氣一頓狂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死老黑你給我等着!”

那王八蛋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赤果果的威脅她再不抓緊勾引白君影玲珑跟她緣分就盡了?要死了!提醒就提醒吧,還說的這麽直白!要她怎麽做人!?

白君影看了眼低着頭自己跟自己生悶氣的白君音,勾了勾唇,“沒聽錯的話,剛才那使者是祝本座早生貴子?嗯?”

“沒有!你聽錯了!”白君音想也沒想立刻反駁道。

然而就是有人這麽沒有眼力見兒,魔族衆人紛紛跪拜道:“回魔尊,幽冥使者确實是祝尊上早生貴子!”

霎時間,白君音的臉五彩斑斓甚是不好看,“閉嘴!要你們多嘴!趕緊滾回家生孩子去!”

“謹遵尊上教誨。”

話畢,烏泱泱的人群紛紛效仿黑麟消失在了兩人眼前,看了剛才那麽一出熱鬧,白曦認了命也自讨了個沒趣,覺得魔族會有人替她求情,心寒之下自行了斷前往極寒之地。

“哥哥,回家吧。”

“嗯。”

蒼白一片間只剩下了形單影只的慕容寒,昆侖仙境,如今卻也成了名副其實的百裏無走禽,萬裏無鳥獸過。

一個眨眼間,白君音在睜眼時便躺在了當初男人還是霍庭深時買的大床上,想到男人還有轉世後的記憶,白君音忐忑不安的看着正自顧自脫衣服的男人 。

糾結了半天,白君音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喊了聲男人:“哥哥~”

“嗯?”男人停了手上的動作,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将女人攬進懷裏,疼惜的問道:“剛才凍壞了?”

感受到男人平穩有力的心跳時,白君音眼眶再一次濕潤了,現在她終于可以安心了。“有哥哥在,一點兒都不冷。”

“哦?”男人故意拖長了音調,狀似回憶道,“當年是誰說魔界跟昆侖一樣冷,吵着鬧着要去人間的?”

聞言,白君音驚訝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男人,“哥哥,你….”

“你是我養大的,這個世上還有誰能比我了解你?即然你就想起來了,可曾怨過我?”白君影沒有在女人面前自稱哥哥,他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沒想過只是簡單的做她的哥哥。

男人語氣裏夾雜了絲慌亂和落寞,就算她怨也好,恨也罷,只要她在身邊就好,哪怕是不折手斷的囚在身邊也好。

白君音感覺出了男人語氣裏的異樣,用力的緊緊地回摟着白君影,明亮的雙眸裏沒有一絲絲的怨怼,反問道:“哥哥,你只知道你愛我,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像你愛我一樣愛着你?”

白君音感受到了男人身體猛地僵硬,白君音伸手輕撫着男人的後背,将頭埋進男人懷裏繼續悶聲說道:“你以為在昆侖山下的那一次相遇是你第一次見我,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昆侖腳下守了你多少年。”

她在昆侖山上昏迷的那段時間,玲珑進入了她身體後發現了元神裏的那道封印,指引着她沖破了那道坎,當時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

所以在慕容寒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一點兒不覺得好奇也絲毫不受他的影響,前世的她等了他那麽多年啊,又怎麽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動搖了。

“阿音,你…”白君影的心裏說不震撼是假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他絞盡腦汁千方百計誘騙過來的人兒其實早就已經在那兒等着他了。

“我從來都沒怨過,唯一的怨怼是我以為你不惜讓整個魔族陪葬也要為白靈姐姐報仇。”說到這兒,白君音有些委屈,眼淚浸濕了白君影的胸口。“那時候的我,是真的恨過你。”

胸口傳來的涼意,讓白君影既心疼又覺得好氣,為她做了那麽多她卻半點兒不領情,還以為他惦記別的女人,白君影真的是有口氣堵在胸口裏不上不下,只差郁結而死了!

“傻丫頭!”白君影望了望天,按住白君音的小腦袋一通亂揉,“這麽大個人了還哭,真當自己還是小時候?”

說到這裏,白君音突然想起來,白君影醒了可霍家那邊該怎麽辦?“哥哥,霍庭深呢?他沒了,霍家怎麽辦?”

“果然是個傻丫頭!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不是他把元神還給了我,而是我們原本就是一體。”

白君音盯着男人的輪廓看了許久,一頭烏黑的長發及地,絲質的長衫哪有半點霍庭深的影子,“那你現在怎麽不是他的模樣?”

“這才多久,就開始嫌棄哥哥了?”男人好看的鳳眸輕輕一挑,危險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沒有!只是你這樣去霍家,很容易被霍爸爸當成冒牌貨哎。”

“本座元神剛剛重聚,只能是現在這般容貌,若他們不喜歡,那就別認本座就是。”說完,白君影不顧小女人的抗議,将頭埋在女人脖頸間沉沉的睡了過去。

感受着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白君音忍不住的伸出小手撓向男人腰間,卻被男人一把抓住為非作歹的小手。

“阿音,別鬧!”男人嗓音裏透着深深的倦意外,還有着不同尋常的沙啞。

“那你睡,我去給你做飯?”實在不是她想打破這難得的重逢溫馨畫面,而是她清晰的感受到了在她身體裏的玲珑無法承受住白君影身為魔尊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魔氣。

“阿音這是在暗示哥哥,沒有喂飽你就睡?”男人再次睜開眼時,眸眼中欲色盡顯,聲音裏也染上了一層情丨欲之色。

白君音的臉“騰”的一下,又紅了。心下暗忖道:最近臉皮怎麽變得這麽薄了?難道是沒有跟蘇荷在一起的原因?

白君影一個翻身将出神的女人壓在身下,赤丨裸裸的望着女人慌亂的眸子,問道:“幽冥使者的那番話,哥哥事後仔細想了下,似乎使者并不是對本座說的。阿音覺得呢?”

白君音有些心虛。“那黑炭頭自己都打了上千年的光棍了,哥哥就不要在意他的話了。”

“他是老光棍,可本座現在佳人在懷,你想讓本座做回柳下惠?”本想給她點時間再進行造人計劃,誰知他不急于這一時,可眼下這妮子卻是半刻都不肯老實,在他懷裏煽風點火就算了,居然還想着要跑,這怎麽能忍!

“哥哥!”玲珑還在她身體裏聽着呢!啊啊啊!真的是丢死人了!“唔…哥..”

白君影忍無可忍的吻上了女人欲喋喋不休的雙唇,在他還是霍庭深的時候就已經這麽做過,輕車熟路的撬開女人牙關。

他的阿音還是這麽軟糯香甜,就如同小時候那條小龍一樣讓他愛不釋手,半刻也舍不得放開。

許久之後,白君影松開了女人的雙唇,看着身下眼神迷離的人兒,快速褪去了女人身上束縛着的衣物,柔聲蠱惑道:“阿音,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