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從地上站起來,揮了把眼淚,重新振作起來。

大喜子還等着她去救他呢。

攤開手裏風先生給她的字條,認真看了一遍上面寫的內容,初九咬咬牙,拎起裝着火紋龍蝨的籠子鑽進了屋子裏。

按照字條上面所寫的內容,初九準備好了一切,然後帶着火紋龍蝨重新回到了冒冒工作的那片工地上,從背着的袋子裏取出一只小葫蘆,拔掉了上面的塞子,蹲下身,将葫蘆的尾部對着自己倒轉過來靠近地面。

幾秒鐘後,葫蘆嘴裏吐出了一只灰灰的腦袋,接着身子,再是尾巴,是一只灰色的壁虎,只不過,這只壁虎的尾巴末梢部分少了一小節。

反觀初九的胳膊,左手手腕向上兩寸的地方劃了道細小的口子,壁虎少掉的那節尾巴這會兒正垂直的粘在初九手腕的傷口上,尾巴和傷口連接處塗着綠色的糊狀物,傷口到手腕的中間這兩寸距離的皮膚上,用朱砂畫了許多符文。

鑽出葫蘆的壁虎一轉眼就爬沒影了,而初九手腕上的壁虎尾巴仿佛受到感應一樣,忽左忽右的為初九指着方向。

順着壁虎尾指引的方向尋去,初九很快找到了那只壁虎,壁虎正在一塊空地上盤着圈圈。

初九蹲下身,就在壁虎盤圈圈的地方用手在地上掃了掃沙土,很快底下露出了一塊花崗岩,初九盯着花崗岩,然後用手摸了摸,發現這塊花崗岩的溫度似乎過于陰冷了。

一定就是這裏了。

初九驚喜的站起身,用腳在花崗岩上踮了踮,腳上傳回的力道讓初九确定,這一定不是花崗岩,只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底下只是普通泥層。

初九立即從背包裏取出簡易鐵鏟,對準花崗岩的位置用力的砸了兩鏟下去,花崗岩就跟豆腐一樣被鐵鏟挖掉了一大塊,将鐵鏟垂直對着花崗岩用力戳了幾下,然後初九抱着鐵籠子走到花崗岩的上方,用力的跳了兩下。

泥層受不住初九和鐵籠的重量,只覺得腳下突然一空,初九“唰”的一下就滑進了底下的泥層裏。

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初九只覺得渾身都在叫喧着痛,眼前也花花綠綠的冒着許多金星。

“初九……”耳邊突然聽到了鄭淵的聲音。

摔的七葷八素的初九,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才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果然是岩洞。

對于初九的出現,長平顯然沒有料想到,震驚的表情并沒有在長平臉上持續太久,只見長平勾起一邊嘴角冷笑一聲,地上那些死屍突然伸直了雙手齊齊朝着初九襲來,作勢要當場把初九掐死。

初九見狀,迅速拎起掉在身旁的鐵籠,舉起鐵籠便沖着長平扔去。

“嘎啦。”

“嗵噹。”

看到一個鐵籠直直的朝自己飛來,長平側身輕輕一閃,便躲過了鐵籠,鐵籠沒有砸到長平,卻砸到了身後的琉璃棺材上,随着兩聲聲響,關着鄭淵的那具琉璃棺材,碎了。

和琉璃棺材結實的撞了正面後,鐵籠被彈往另一個方向掉在了地上,受到兩波撞擊,鐵籠上的搭扣松了,籠子傾倒在地上,蓋子已經開了,裏面傳出了一陣翅膀撲動的聲響。

“我去,這是什麽鬼!”當鄭淵看到從籠子裏飛出來的火紋龍蝨時整個人都驚的不能動彈。

他長那麽大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蟲子,還是長牙齒的!

而相比較鄭淵,長平的反應更加震驚了,她唯一的天敵火紋龍蝨,她怎麽可能不知道!

長平憤恨的側頭瞪了初九一眼,沒想到居然被這丫頭真的找到火紋龍蝨了。

心裏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火紋龍蝨似乎被關太久了,一下子重獲自由了都沒反應過來,只是原地撲騰着翅膀,待它反應過來後,神經被饑餓感控制了,兩條觸須在半空中來回晃了晃,很快便聞到了從長平身上散發出來的痧壘氣味。

由着捕食本能驅使,火紋龍蝨立即用力撲動起翅膀旁若無他的朝着長平撲去。

火紋龍蝨撲了長平一個措手不及,長平反應慢了一拍,肩頭被火紋龍蝨狠狠的啃掉了一塊肉,粘稠的綠色血液很快在肩頭上黏黏糊糊的淌了一片。

看了眼自己受傷的肩頭,長平的憤恨頓時暴漲到了頂點,危險的眯着眼喘着粗氣盯着被群屍團團包圍的初九,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

周圍的死屍仿佛一下子被打了激素一樣,原本毫無表情的面部突然一個個露出兇狠的神色朝着初九撲來。

耳旁再次傳來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長平聽到後一轉身想去尋火紋龍蝨的身影,卻不料被火紋龍蝨偷襲個正着,一口咬在長平心髒的位置,劇烈的疼痛頓時蔓延至全身,餓昏了的火紋龍蝨豈能放過這嘴邊的美味?

張動着駭人的獠牙,一口一口啃咬着長平。

短短兩秒鐘而已,長平的心髒已經被火紋龍蝨啃掉了,沒有了心髒的長平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掙紮着想堅持卻絲毫使不出半點力氣來,很快,長平仿佛被抽空的驅殼一樣,只留下一俱皮囊癱躺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睜着眼睛,任由火紋龍蝨爬在她身上盡情啃咬着。

長平死了,那群死屍也失去了控制,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很快,橫七豎八的全部倒在了地上。

初九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往鄭淵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喜子,你沒事吧。”初九盯着鄭淵的臉關切道。

鄭淵沒有說話,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但是心裏多少有些難受。

“沒事就好,我們快點走吧,這裏不啊……”初九正說着,後肩背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痛楚。

轉頭一瞧,火紋龍蝨不知何時撲過來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初九的後肩上了,鮮血很快染紅了後背,初九的臉色也漸漸蒼白起來。

像是為了報先前初九用籠子關它的仇,火紋龍蝨在吃掉了長平後張大了嘴巴狠狠的一口咬在初九身上,由于咬的範圍過大,幾乎是将它嘴裏都塞滿了似的,咬住後它竟然無法将初九身上的肉咬下來。

鄭淵見狀也急了,顧不得多想,伸手就去扒火紋龍蝨,想把它從初九肩上扒下來一樣。

火紋龍蝨咬的死死的,鄭淵使一分力,火紋龍蝨的獠牙便往初九的肉裏深入一分。

失血過多的初九感到一陣暈眩感襲來,如果再不想辦法,她很可能就算沒被火紋龍蝨吃掉也要流血而死了。

咬牙忍着痛,初九在包裏摸了摸,突然摸到了一個小瓶子,拿出來一看,正是之前用來裝痧壘的瓶子。

被咬着的那邊手臂此刻已經完全使不上力氣了,初九只好将瓶子送到嘴邊,然後用牙齒咬住瓶子上的塞子,塞子一打開,一陣痧壘汁的氣味飄了出來,很快吸引了火紋龍蝨,初九将瓶子朝腳邊的位置一丢,果然,火紋龍蝨立即松開了初九,朝着地上的瓶子撲去。

初九這會兒無比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把這個瓶子丢棄。

見火紋龍蝨撲在瓶子上,貪婪的咬着瓶口卻吃不到裏面的痧壘汁,初九立即又從包裏取出一把較小的桃木劍,對準火紋龍蝨圓滾的腹部插了下去,可惜,初九負傷,使不上太大的力氣,桃木劍并沒有插到底穿透火紋龍蝨,而是搖搖晃晃的立在火紋龍蝨的腹背上。

一旁的鄭淵看到後,立即上前幫了把手,将桃木劍用力插到底,火紋龍蝨3對足掙紮着抖動了幾下後就再也不動了,地上緩緩積起了一灘腥臭的膿水。

長平死了,火紋龍蝨也消滅了,初九和鄭淵這才松了口氣。

“嘎啦。”一聲。

就在兩個人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身旁突然聽到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