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柔緊緊攥住手心裏面的紙片,望着已經死去的藥長老。心裏面的感覺如同過山車般,不知是該痛苦還是該去流淚。

之死于她,已經經歷。而眼前這個對她好的師父,卻是以這種方式,死在她的面前。因為什麽死?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阻止她使用丹書上的藥典原因又是什麽。

這一些的答案,都在那張紙片上。

“師父是怎麽死的?他對你說什麽?為什麽他會死,你快說啊!”程前抱着藥長老的屍首,哭喪地朝上官婉柔望過來。

“把長老還有族長他們都請來吧!”

上官婉柔默了下,說了句話,轉身靜靜走出去。

在府裏面還沒把屁股坐熱,上官敏豐便又接到宗族內傳來的消息,藥長老死了。

“老爺,藥長老死之前身邊只有三小姐。”前來報信的族內弟子揣測道,“藥長老平日雖然淨吃一些自己練制的丹藥,但也沒有這麽快就去了的道理。聽程前大師兄說過,三小姐把自己釀制的酒給他喝了。會不會是因為這——”

“行了,你回去禀報,老夫馬上便去!”

上官敏豐不耐地揮手打斷他,把人打發走之後,便将門一關,在屋內沉思起來。

藥長老這個老東西一向喜愛收集藥典,但又沉默寡言,宗族內學藥的弟子一大堆。他卻從來不肯親自傳授。偏偏愛自己躲起來研究…上官敏豐狐疑地來回尋思着,他死前只有婉柔那丫頭在身邊,這背後必定有事情。

不會那老頭把這麽多年的藥典收藏都傳給婉柔了吧?

上官敏豐想到這兒,就坐不住了。這麽多年,他為朝廷效力。不停地充實自己,讓自己變成最珍貴的大藥師!足足壓藥長老一大截。一直讓其在宗族之內地位微不足道。現在人死了,他理應安心才對。可為什麽卻反而內心不安了呢?

婉柔那丫頭釀了酒,送給藥長老。卻不送自己。這親疏立見,現在藥長老一死,婉柔必定會繼承他的衣缽。

那丫頭會不會替她師父“報仇”?

上官敏豐越想越不安,這之際外面敲門,他應了聲,上官寒心走進來行了禮,“大伯,藥長老已逝。我等該去宗族了,您要去否?”

“去,自然要去。”上官敏豐面色恢複如常,臉上也開始染了絲悲痛。

誰知上官寒心朝前走了兩步,狀似無意地說道,“藥長老生前最疼愛婉柔了。大伯您不知,婉柔向仁善堂提供美容丹了呢。您知道是幾品?”

“三品!”

上官寒心看到大伯變色的臉龐,她一下說得更多起來,“三品的美容丹,想必連大伯您都煉制不出來吧。可是婉柔煉出來了呢!不…也許是藥長老煉出來的。可是我們這些他的弟子,卻沒有一個人知曉此事。這還是我不小心去仁善堂時,‘無意間’打聽到的。唉,藥長老對咱們藏得可真多啊。本來以為他是個沒本事的師父呢,誰知他,唉!”

她的這番話,直接讓上官敏豐面色青白交替,又憤又嫉妒。

“走!”

他哼了聲,氣沖沖大步出了府。

上官寒如走出院來,就看到他氣憤離開的背影。接着就見大姐上官寒心跟着走過來,“二妹,瞧着吧!不用咱們動手,大伯自己就拿起刀來呢!”

看着他們匆匆離去的樣子,上官寒如偏頭思量,随即翹唇而笑:上官婉柔你究竟是不是那條蛇的主人,很快就能揭曉答案了。還有,上官樂路的屍體,我早晚會找到!

上官宗族之內,上官婉柔等人跪在靈位前。她不解上官敏豐來了之後,為何大鬧一場。誓要讓弟子守孝六年,這六年間不得有半分逾越,素齋素衣,不得外出交際等等。

由于藥長老死的時候,只有自己在場。上官婉柔還以為上官敏豐來了之後,會聯合人誣賴她殺了藥長老。可出乎意料,他竟做出如此出乎意料之舉。

于是包括程前在內,藥長老的十名入室弟子都需守孝六年。

上官婉柔沒什麽異議,好在雪王為她做的那百身衣袍,盡是素色不豔,倒是能穿上身。

喪事之後,便是與上官寒心的比藥之會。

由于是宗族內弟子私下約定,長老等人也都沒參與。地點約定在宗族的雨亭之內,兩只藥鼎分峙兩側。上官婉柔與上官寒心各據一方。

圍觀不少宗族內弟子,上官寒如等人相繼而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上官敏豐居然也跟來。

他、似乎對這次的比試分外在意。

上官婉柔看了眼上官敏豐,接着燃起爐鼎,袅袅輕煙跟着自鼎內升騰至空中。

“這一次煉制的藥丹為:療傷丹。”上官寒心大聲宣布道。

剛說罷話,上官寒如以及上官敏豐便瞪向她,眸內充斥着責難。

上官寒心抿抿唇,別開眼裝作沒看見。垂眸之際,眼中閃過淩狠的火花:若是這次比試是煉制美容丹,那麽她上官寒心便輸定了。絕不能煉美容丹!上官婉柔煉出來的美容丹可是三品!

她燃起爐鼎下的火,回頭看到上官寒如沖自己暗暗搖頭。上官寒心咬着粉色的唇瓣,倔強地別過臉去。然後填藥,攪拌藥液,動作一氣呵成。

四下看熱鬧的弟子,跟着指指點點。

上官婉柔可是在第一次煉丹被驗試之時,直接化成齑粉的呀。

而上官寒心師姐則是完整的藥丹,被藥長老大加贊揚過啊!

這樣的上官婉柔,還怎麽與寒心師姐相比?

大家都嘆上官小師妹的不自量力,真是狂傲自負,不知天高地厚呀!

而這時程前大師兄卻是默而不語,一雙眼睛充滿希望地看着上官婉柔。

上官寒如注意到了,走上前道,“你認為上官婉柔會贏?”

“她必定不會輸。”程前斬定截鐵回。

這令上官寒如面色微僵,不禁朝場內看去。秀眉微蹙,內心掠過微波,之前她已請求大姐在比試的時候故意放水。讓上官婉柔贏了,這樣就能把汀蘭院讓出來。等上官婉柔搬回去,想監視、查她,易如反掌。

可現在,聽程前的口氣,好像大姐全力以赴也贏不了上官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