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裏,上次破陣後就基本沒人來過,這裏本來就是不幹不淨的地方,平時也少有人來,就算是放置無人認領或者是死的蹊跷的屍體在這裏,都要花不少錢才能讓人來一趟。
陸凡和岳桐兩個人踏進義莊,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方,原本的破廟大堂旁邊的涼棚直接給踩塌了,周圍也都是被山魈踩碎的東西,那口井是已經被碎石堵住。
這裏估計是以後連義莊都做不了,再過些年就被這些樹木亂石蓋住原本的樣子。
“陣破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東西了。”
站在石頭上,岳桐掃了一眼四周,不見什麽古怪才從石頭上跳下來,“應該暫時不會有,不過也指不定,我總覺得西梁山的怪魚和我們現在的事情都無關,陶栎爸爸的死和林道人無關,所以這西梁山那口井到底怎麽回事誰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我知道,就像是那女人死了那麽多年,但是居然還能有這麽強大的怨念,能生出那麽濃郁的香味,除了這地方養屍外,想不出別的原因。”
“但是從風水上來說,西梁山是福地,你看地形還有山脈的走勢,都不該是大兇之地,怎麽會變成養屍地。”
按理說,這不應該的,就算是這裏有一個怨氣很重的人埋着,也不可能影響這麽大,除非西梁山下有比魅更厲害的東西存在。岳桐心裏的不安湧上來,搖了搖頭,“我們先去給仙姑收拾,這山裏的動物個個鼻子靈得很,聞到味道就來了,天氣炎熱,屍體很快就會有味道了。”
“陶栎說是,七竅流血而死,我看屍體上可能還有蹊跷。”
“你是說,陶栎可能也發現了什麽?”
“昨天在家裏和他說林道人的事情,他的情緒除了不願意相信外,似乎不太尋常,他的性格可能會和我們發脾氣,他沒有,所以我想楊仙姑的屍體上可能有他熟悉的東西說不定。”
因為有發現所以才會不驚訝,陶栎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每次遇上什麽事情,最先炸的就是他,反應最大的也是他。昨晚上他們把目标直指林道人,陶栎和林道人情同父子,按理來說不該是這樣平淡的反應。
兩個人離開義莊往楊仙姑的住處去,周遭的樹木也恢複了以往的樣子,之前的一模可是讓陸凡吓到了,畢竟這世上有能吃人的植物,但是能吸血的還是第一次遇上。
“楊仙姑的死,應該是和魅有關,楊仙姑是那些封印這個女人的人後代,她的死,不該在這個時間,蹊跷得很,而且下手那麽狠辣,會不會也是林道人做的?”
“你剛才不是說淘越可能是在仙姑屍體上發現了和林道人相關的東西嗎?那不是說是林道人做的了。”
“不一定,林道人或許來過,也可能是晚了一步,人不是他殺的。”
不是林道人下手的,那會是誰下手?
“見到屍體就知道了。”
聞言岳桐加快了腳步,和陸凡往楊仙姑家走。山路不好走,昨天才下過雨,這會兒更是泥濘路滑,一個不小心就要打個趔趄,周圍還都是樹叢,有些樹枝上帶着刺,不小心身上就給劃破幾道口子。
再怎麽加快步子,也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院子裏的花開得鮮豔欲滴,絲毫沒有被主人的死影響。樹影婆娑,周遭的聲響全都是風刮動樹枝,陸凡走到門口,打開門,一股血腥味飄來,而且還夾雜着腐臭的味道。
不對,人昨天中午才死,就算是天氣炎熱,怎麽會這麽快就有屍臭味、
“怎麽會有屍臭?”
“屍體被人動了手腳。”陸凡蹲在屍體旁邊,看着屍體周圍那些蟲。二十四個小時不到,這個時間不該出現腐爛,更不可能有這些蟲出現,楊仙姑的屍體有問題。
盯着那些惡心的蟲子,岳桐無動于衷的看着,然後看到陸凡要伸手去碰屍體,一下拉住陸凡,“不能碰,這裏,只能一把火燒了,什麽都不能留下。”
陸凡擡頭看着岳桐,見岳桐盯着屍體,表情嚴肅。
收回手站起來,“屍體上怎麽了?”
“有化屍粉,不多,但足夠讓屍體提前腐爛,你要是碰了屍體,我怕你的手也會跟着腐爛。”岳桐說完,吐出一口氣,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底一片清明,“這是她的命,我原本以為是因為我們來找她,所以給她帶來殺身之禍的,現在看來,這是她的命。”
“你信命嗎?”
“我信我可以改名。”
岳桐說完,拉着陸凡往外走,“帶了火柴嗎?我們去周圍找一點樹枝來,去廚房再拿一點油,把這裏給燒了,應該不會有別的問題了。”
這裏全給燒了?!這怎麽可能!這裏連着一片山,而且還是夏天,頭頂上的太陽已經升起,烈日下點火,在森林裏點火,那基本和放火燒山沒什麽區別了。
“不行,你這樣的話,待會兒可能會引起山火。”
“但是不燒掉,可能會引起鎮上和附近住的人瘟疫,這樣的死法太不正常了。”岳桐看着陸凡,“這天估計還要下雨,所以——”
“那也要等到雨下下來再說。”
陸凡不同意放火,而且就算是要毀掉屍體,那也可以單獨燒屍體,沒必要把這周圍一片都燒了。要是引起山火,就算是下大雨,那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
這地方的火燒起來,那周圍可都是幹燥的樹木,雨也不一定澆滅。
“那要怎麽辦?屍體又不能碰。”
“我們在屍體周圍放一圈土和石頭,這樣的話火燒不到石頭上,弄一個隔火帶,地上又是泥土,也燒不起來,這樣費力氣一點,但好歹不會引起山火,省了不少麻煩。”
岳桐撇撇嘴,歪着頭打量陸凡,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想不到你也有不同意我做法的時候,我還以為不管我做什麽你都要依着我呢,幸好沒有。”
“我說小姑奶奶你是在這裏等着我呢?我說呢,怎麽就非要燒這一片了。”
岳桐看陸凡無奈又寵溺的笑,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還不是因為你這段時間總是什麽事情都依着我,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什麽事兒都依着我。”
“你呀。”
“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