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樓輕芸以為就要這樣在疼痛中一點點死去的時候,突然,一道強光射了進來,晃了樓輕芸的眼。

樓輕芸看到自己的頂上被生生撕裂出一道口子,随之而下的是黑衣鬥篷男。

“你,來了。”樓輕芸對着黑衣鬥篷男虛弱一笑。

見着這樣的樓輕芸,黑衣鬥篷男不觸動是假的,就像是撲火的飛蛾那般壯烈而又破碎的美。

黑衣鬥篷男立即将自己的鬥篷解下,環住樓輕芸的身體,将其抱了起來。

“對不起,沒能護住你。”黑衣鬥篷男道。

“謝謝你,能來救我。”樓輕芸只是笑道。

頂上的那道口子已經愈合,黑衣鬥篷男對着頂上強力一擊,出現一道小口,黑衣鬥篷男手上再發出一道綠光,順着口子往下滑,強行将口子撕扯開來,然後緊了緊抱着的樓輕芸往上一竄,順着口子飛了出去。

再次看到碧海藍天,樓輕芸覺得自己像是重獲新生。

回望海上,樓輕芸似乎隐約着見到了一條巨大無比的似魚的生物。

被黑衣鬥篷男抱着大概飛了幾個時辰總算着陸了。

黑衣鬥篷男帶着樓輕芸到了一條小河旁,對着其道:“你先自行洗洗。”

說罷,便走開了。

被黑衣鬥篷男抱着休息了幾個時辰,樓輕芸的精力恢複了不少,樓輕芸試探着走下水,腳一剛碰水,其上的灼痛便更甚,惹得樓輕芸吃痛一聲縮回了腳。

正猶豫着還要不要下去,黑衣鬥篷男出現了,一把把樓輕芸抱起,将其放入水中。

“你怎麽還在?”樓輕芸大驚。

“忘記你沒力氣了,有事叫我,我不會走遠。”黑衣鬥篷男淡淡解釋,說完便徑直走開。

似乎,其實他是個很好的妖,樓輕芸看着黑衣鬥篷男的背影想到。

回過神後,這才感受到身上灼熱的疼痛,樓輕芸立馬将頭也沒入水中,試圖緩解這層疼痛。

過了好一會兒,身上的灼熱感才漸漸消散,只留下些餘痛。

身上的粘液也被水沖走了不少,手和身子也分了開來,樓輕芸細細的搓洗着自己的身子,洗了近兩個時辰這才把身上洗幹淨。

與樓輕芸的淡然态度完全不同,黑衣鬥篷男如今是別扭的很,本就是來找這小宮娥算賬的,如今倒是成了這般光景,也不知怎的,竟會覺得自己沒護住她是錯了,究竟是怎麽了,一定是她太弱了,沒錯,定是她太弱了。

樓輕芸仔細打量着自己的身上,自己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經有了不少破洞,雖然鬥篷也破了不少地方,但用其包着還是可以較為嚴實的。

掃到自己的手上,一些部位已經明顯的出現了一塊一塊的暗斑。

樓輕芸大驚,立即低下頭就着水面照起鏡子來。

只見得自己的半張臉的額部和臉側出現了一大塊暗斑。

樓輕芸立即用手捧起一些水就着臉狠狠的搓洗起來,使命洗過一翻後,再照水面,除了臉被搓的生紅,暗斑沒有半點變化。

接受不了打擊的樓輕芸大聲哀嚎起來。

“怎麽了?”黑衣鬥篷男随之趕到。

“我的臉毀容了。”,樓輕芸哭訴,“啊……我如花似玉的面容就這樣沒了。”

聞言,黑衣鬥篷男先是一愣,随即低笑了一聲。

聽見笑聲,樓輕芸更哀怨了:“笑什麽笑,現在我們倆一樣了,我以後也得像你一樣帶個面具才能出門了。”

黑衣鬥篷男輕笑道:“這個會消的。”

聞言,樓輕芸雙眼立即亮了:“真的?要多久?”

“這我也不知,不過要是上些藥,應是會好的快些。”黑衣鬥篷男回道。

樓輕芸不由撇撇嘴:“就是說沒藥呀,一萬年再消不也是會消,也不知是進了個什麽鬼地方。”

“一萬年定是不要的,你沾上的那是飻邑分泌的粘液,毒的很,專是用來碾蝕進入其肚子中的東西。”黑衣鬥篷男道。

“飻邑?你是說我前頭是在它肚子裏?”樓輕芸不可置信道。

黑衣鬥篷男點了點頭。

“這精靈女王不是說這雲霧海無甚風險麽?這飻邑是怎麽回事?”樓輕芸問道。

“這無甚風險不過相對來說,精靈女王也未說錯,這飻邑在這雲霧海中也是難得一見,只能說,你運氣不錯。”黑衣鬥篷男回道。

“誰要這鬼運氣,這飻邑到底什麽東西?”

“飻邑,生長于雲霧海中,并不多見,常隐于深海,偶浮于面,體型龐大,沖擊力強,不傷不死。”黑衣鬥篷男道。

“不傷不死?”樓輕芸重複道。

“飻邑最大的特點便是無論受什麽傷都能夠迅速愈合,此之謂不傷,至于不死,一則是因着其的不傷,二則是指飻邑活得十分長久。”黑衣鬥篷男解釋道。

樓輕芸點點頭表示明了,随即又問道:“你怎麽發現我在它肚子裏的?”

“這四處未見着你,又見着飻邑在底下發狂,我便猜着你可能在裏頭,果真如此。”黑衣鬥篷男回道。

“這還多虧的是你在外頭,要是你在裏頭,我是定然想不到的。”聞言,樓輕芸認真回道。

黑衣鬥篷男一笑:“你便是知了,依你這修為也是救不了我。”

樓輕芸再度聽到這種類型的話倒是無甚感覺了,也算是死過一回,不得不承認,他說的确實是實話,雖然不耐聽。

樓輕芸環顧了眼四周問道:“這是哪?”

“千靈淵離這不遠了。”黑衣鬥篷男回道。

樓輕芸點點頭表示知曉。

“現下便去吧。”

“你不用休息一會?”黑衣鬥篷男問道。

“你累了?”樓輕芸反問。

黑衣鬥篷男搖了搖頭。

“那便走吧。”樓輕芸道。

樓輕芸和黑衣鬥篷男緊接着便趕到一處大斷崖前。

斷崖間的間隙便是千靈淵,對面山崖,鮮紅的彼岸花開的招搖,而這一邊的山崖所有的彼岸花只是長着葉,故此處又謂之相錯崖。

“相錯崖,果真是相錯,此景也是極為壯觀。”樓輕芸嘆道。

“此地也并非天成,據聞當初天怡峰的玄冥神女便是在這千靈淵中無意入了魔界,與魔界大将軍黑契相愛,後不知為何心傷離開,便在她初入之地分別種上彼岸花後發下毒誓她與那黑契便如這花和葉,永世不再相見。”黑衣鬥篷男道。

“還能為什麽,能讓女子發這種毒誓,定然是負了人家,男子一般都無甚好的,這玄冥神女定然是心都碎了。”樓輕芸撇撇嘴回道。

“這相錯崖還有個搞笑的,玄冥神女本在兩處崖種的彼岸花是同時開的。”黑衣鬥篷男道。

“那這又是怎麽回事?”樓輕芸追問。

“據聞,這黑契聽聞這玄冥神女發過這毒誓後便給這其中一邊的彼岸花施了個法,改了這開花時間,還放出話來,說這裏的彼岸花花葉日日相對,日日得見。”黑衣鬥篷男道。

“那這玄冥神女什麽反應?”樓輕芸追問。

“這玄冥神女聽聞後便放出話說這花葉只能相見,無法相守,并為之取名相錯崖。”黑衣鬥篷男回道。

“幹的漂亮。”樓輕芸贊道。

“你這麽興奮作甚,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旁人又怎知曉?”黑衣鬥篷男無奈道。

“這一猜便知了,未做讓玄冥神女心碎的事,玄冥神女又怎會發出這樣的毒誓,況且黑契還這麽低的姿态,想想便知了。”樓輕芸理所當然道。

黑衣鬥篷男一笑未再回話。

“後來呢?”樓輕芸追問。

“後來,後來這黑契未想到什麽反擊的便作罷,不過倒是每年造訪天怡峰,但據說玄冥神女均是拒不相見。”黑衣鬥篷男道。

“倒還是有些毅力。”樓輕芸撇撇嘴。

“毅力也沒用,據聞這玄冥神女如今倒是為一散仙生生耗費了一半修為,這黑契該是有的急了。”

“急些才好。”樓輕芸撇撇嘴,随即又道:“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神魔兩界的事你都知。”

“是你知的太少。”黑衣鬥篷男淡淡道。

樓輕芸未再回話,看着底下深不見底的深淵道:“我們下去吧。”

黑衣鬥篷男點點頭,二人便一齊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