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山神,原身是一只修煉上千年得道的黃大仙,算是半神半妖,跟人類繁衍出的孩子,不止會奪了它本身的精血,更是三界不容,神妖胎在人類的肚子裏長到一定的月份,只會變成魔族的營養大餐,所以你并不是早産而是給魔族獻祭了。”
聞言,韓楠瞬間發了狂,“不!怎麽可能!我的孩子只是早産而已!你騙我!你騙我!”
“我是不是騙你,山神大人最清楚!他早就知道大堰鎮有什麽,卻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到你的孩子獻祭給了魔族,徹底的喚醒了沉睡的魔鬼,他才想着補救,可早就晚了!”白君音斜睨了眼老人,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去苛責這個人。
“當年魔族有恩于我的祖先,所以我剛修成山神之際,魔族殘餘的部落到我這兒避難,念及祖先教誨一時仁慈,就留着她們在我這兒避難,可誰知道等她們沉睡了幾千年之後,從幾十年前蘇醒後就開始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裏作亂。可我….可我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讓他們恢複了元氣。”
白君音深吸一口冷氣,果然!這裏是魔族的地盤!魔族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讓這些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的人成為他們的傀儡簡直易如反掌!
這一切就能解釋的通了!老家夥隐瞞了自己的身份跟人類糾纏,喚醒了魔族殘存的餘黨,他們為了讓自己的元氣大增蠱惑了村民替他們做事,什麽販賣人口,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都只是幌子!
他們只不過需要的是補品,強烈的恨意和濃烈的怨氣,他們喜歡身活在這樣充滿恐懼的地方。
“兜了這麽大一圈,你才把話說出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山神大人!”白君音故意咬重着最後的幾個字,她是該感謝他收留了魔族殘兵,可她實在無法認同他的懦弱!
這時,孟坤輕輕地敲了敲門,道:“那男人,死了。”
蘇荷:“媽的!怎麽死的!?”
孟坤深深的撫了撫額,“抽搐了一分鐘不到,就咽氣兒了。”
白君音冷聲對老人說道:“這才是你最終的目的?拖着我們就是為了讓對方有時間挨個兒滅口!?”
“卧槽!老頭子你過分了!誰都別攔我,不殺了他老子不姓蘇!”
白君音睨了眼一直瘋瘋癫癫的韓楠,同樣語氣不善的說道:“你一點兒也不無辜!琪琪就是韓婷,韓婷進了霍氏發現了霍庭深的秘密,也知道霍氏身後有高人,想搞點小動作引起警方的注意,但是你們知道在別的地方搞會查到自己頭上來,可姚江會後臺硬,保密性好,所以她跟你一起進了姚江會,選了兩個無依無靠女孩子下手,蠱惑她們自殺,最後再由你接着故弄玄虛的自殺,引起警方的注意不是嗎?”
蘇荷跟孟坤瞬間緩過了神來,“這麽說,分局給我們假資料,也是經過她們的授意?”
“姚江會是什麽地方?孟坤之前的話提醒了我,海縣警局都能在姚江會搭上關系,那本地警察還能少的了?指不定抓了恩客什麽把柄,自然會替她們作假!”
“韓婷跟韓楠從頭到尾的騙了你,什麽兩個兒子,什麽韓楠死後韓家人找韓婷麻煩,不過是她們自導自演,利用你複活韓楠而已!她們倆從頭到尾算計的都是想讓韓家人以及整個大堰鎮的人死而已!”
白君音說完這一切的時候,韓楠臉上的瘋癫頃刻間消失了,臉上卻還是挂着笑意,“沒錯,我們就是想讓他們死!我們也知道警方跟霍庭深有關系,我故意留下了哪些資料用來證明我不是自殺,想讓你們去找霍庭深,可沒想到你們去了,卻不是因為這些,反而查到了我姐姐頭上。”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按照我們想象中的進行,我們只好讓老鼠精去殺他們,卻被不自量力的你給壞了好事!”
“天真!以為全村人都死了,你們就能解脫了!?如果是這樣,山神早把殺他們了!還輪得到你們苦心算計這麽多年,活成了個笑話!”
“你們懂什麽!?我們經歷過的一切你們經歷過嗎?你們有什麽資格說這話!?你知道大堰鎮有多少孩子常年飽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嗎?我恨這個地方!恨不得讓他們全都去死!”
白君音搖了搖頭,蘇荷示意孟坤将女人待下去,“讓周旋他們抓捕韓婷,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殺害謝芳跟林娜的兇手。”
蘇荷回過頭沒好氣的白了眼老頭,“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們請你到市局走一趟?”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
老頭說完這句話後,佝偻的身子瞬間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只剩下一張枯黃的皮子。
“音音,怎麽回事?”蘇荷眼睛睜的跟銅鈴似得,眼睜睜的看着老人在眼前消失。
“油燈枯竭,元神耗盡,拿出去好生葬了吧。”白君音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大堰鎮由于山神的仁慈,引鬼入室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只是可憐了山神對人類動了心,為了護這兩姐妹的周全不惜用自己一生的修為跟魔鬼做交易,最終卻因為自己的軟弱沒有對兩人把實情說出來,讓兩姐妹走了這麽多彎路還白白害了兩個無辜的女孩子,到最後自己的算計卻是一場空!
“我從市局抽調點人手過來吧!這裏不好對付啊!”蘇荷想起半路突然死亡的兩個女人,還有莫名其妙猝死的韓家父親,有些膽戰心驚。
“給慕容寒打電話,讓他來徹查大堰鎮,端了這一鍋賊窩!你,不行!”白君音望着房梁眼裏是從未有過的複雜情愫。
“音音,你懷疑我的能力!”
“不是懷疑你,我都成這樣了,不找慕容大爺,你讓我去跟人家打?”白君音無奈的望了望天,如果這個時候她要是把魔族出現的消息給瞞下來,慕容寒還能放過她?
她現在主動把這個消息送上去,說不定他都得懷疑一番話中的真假,白君音懶得再想下去了,她真的好累,精疲力盡地好想就這樣一直睡過去,不想醒,為什麽突然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第二天,陸燦帶着一群人殺到了分局根據韓楠的供述極其禮貌性的要請了負責這三起自殺案的負責人去市局談話。
韓楠離奇的死而複生這件事,被慕容寒不知道以什麽名義給解釋了過去,從蘇荷打電話的那時候起,慕容寒就将案子全權接手了過去,就像前幾次一樣,最後由蘇荷上交一份報告,所有事情就懸在了半截。
病房裏,蘇荷有些悶悶不樂的替白君音削着蘋果,“音音,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經手的案子,最後都不了了之了?”
因為背部嚴重灼傷,只能趴着看書的白君音,轉過頭看了眼病房外站着的男人,道:“沒發現慕局長還有偷聽下屬聊天的癖好?”
剛想敲門的慕容寒手一頓,徑直推門而入,本來就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一身白色襯衫襯着的整個人更為冷清。
慕容寒沒理會白君音的冷嘲熱諷,而是用餘光掃了眼蘇荷。
蘇荷有些不情願的摸了摸鼻子,放下手中削到一半兒的蘋果,默默退了出去。
房間裏只剩白君音跟慕容寒兩人後,男人臉上終于有了絲不耐的表情,道:“現在可以肯定的蓮花村,鹽市的案子都是沖你來的,魔族的人。”
“我被關了這麽多年還有人惦記着我呢?”白君音早就知道慕容寒說的這些,蓮花村白曦露過臉她又不瞎。
而鹽市,有人利用葉九澤破了蘇氏一族的法門,還悄無聲息的滅了人蘇氏全族,再傻她也該猜到了。
“當年人神魔三界一戰後,就只有你算的上是目擊者,就沒有什麽懷疑人選可以給我們做個參考的?”慕容寒拉過蘇荷之前做的椅子,徑直坐在白君音面前,仔細的觀察着女人臉上每一個神情。
“我的記憶被人更改過,除了白君影,白曦,我誰都記不得。”
白君音知道最近發生的一切真的是把慕容寒逼急了,這才抛下自己高貴冷豔的身份到這兒來跟她心平氣和的磋商。
“魔族裏,有哪類人專以食成年男子精血為食?”慕容寒問道這兒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紅暈。
白君音仿若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眼慕容寒,“大哥,你說的這類可并不止我們魔族中人會幹吧?妖族中人以吸食男子精血的也不少啊!要我給數數?那我能給你數到明天去!最經常見的不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經常罵的狐貍精???”
“法醫檢查過劉青,葉榛還有那個風水師的屍體,除了身上的致命傷以外,三人都有腎衰竭的跡象。”
慕容寒冷俊的臉上染上了一抹詭異的緋紅,不禁幹咳幾聲以緩解尴尬。
“哦,我懂,類似精盡人亡呗!”白君音不明白為什麽慕容寒說到這個會這麽害羞,男人雖然表面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可這實際年紀卻跟白君音不相上下。
一時弄不明白這男人到底在害羞些什麽,白君音也不打算深究,自顧自己的看着書。
空氣中一時間,一股尴尬的氣氛蔓延了開來。
慕容寒見白君音也不願意在多說什麽,正起身準備離開時只聽白君音兀自說道:“葉九澤曾經說過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去找過他。我在大堰鎮受傷的時候,魂魄進入混沌的時候也見過一張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你可以順着這條線去查。至于我,我記憶被人修修改改縫縫補補早就不知道什麽能用什麽不能用了。”
“你之前提到過,紅蟒的事,我就還想在問一句,那你的本體是什麽?”慕容寒狀似随口的一問,卻把白君音問了個正着。
“我的元神一直不穩,好像還從來沒有現過本體哎。我有記憶以來就跟一個孩子人類普通的孩子沒什麽差別。”這個問題着實難到了白君音,她的記憶裏好像也沒有白君影本體的印象。
瞧着白君音一臉苦思冥想的樣子,慕容寒冷峻的臉再一次龜裂了幾分。
“行了,你就好好養傷吧!大堰鎮跟鹽市的案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也不要讓蘇荷他們私下再去查了。你們把自殺案破了就行。”
白君音嘴角抽了抽,說的好像她們願意管似得,“大堰鎮那些人做了那麽做事,就這麽算了?”
“這些案子會轉到特別調查科,你別忘了自己的任務就行。”再一次起身的時候,慕容寒臉上又恢複了來時的冷冰冰。
“呵,我的任務不用你說!”白君音此刻心裏很不爽!所以在慕容寒前腳剛要踏出房門的那一步時,語氣尤為欠扁的說道,“到現在都幾個月了,還不知道自己對手是誰!人界有你們這五大家族還真是幸福!哦不,現在只剩下四個了,畢竟其中一個還被滅門了!對不對!?”
慕容寒的臉色瞬間難看的跟他名字一樣,寒氣森森,看了眼正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心情似乎愉悅了不少,不鹹不淡的回着女人。
“我的對手不勞您操心,還不如想想你怎麽才能順利的進喬家才好。”
白君音聽着男人語氣中的嘲諷,掄起手裏的書朝着慕容寒的背影扔了過去,“不用你瞎操心!就是弄死樊琪老子也能…..”
軍綠的身影突然映入了眼簾,白君音扔出去書,被男人穩穩地接在手裏。
白君音瞬間明白了過來慕容寒剛才那句似是而非的話,恨恨的瞪着門口慕容寒消失的背影,罵道:“慕容寒!你別有落在我手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