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婉柔則是一邊走一邊微微扭頭瞧巫修疏。

巫修疏是個機警的青年才俊!一看上官婉柔這神色,便知道其中有異。

他立即不着痕跡地多走了兩步,與她并肩而行。結果卻看到上官婉柔從來沒有表現出來的圓滑冷銳的眸光,正朝着那第七十八個爐鼎狠狠地盯了眼。

她的意思是……

巫修疏搔頭發!

便在這個功夫之際,便落在了上官婉柔之後,接着衆人追随上前去。倒是把巫修疏給落在了後面。

巫修疏覺得腦袋有點發疼,他剛才沒看錯吧。上官那意思是讓他……偷了那個爐鼎?!

哎喲嘿!他是堂堂普德府的公子,怎麽可以偷人家的東西?!

縱然是看上人家的爐鼎,也萬萬沒有偷的道理啊!

巫修疏可以什麽都擅長,但是他永遠不擅長那些負面的不好的東西,比如說偷!

他的教養決定着他會有怎樣的行事風格以及談吐。更是規劃着他的一切行為準則。

讓他偷的話,他的心裏會本能地無法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會背負沉重的枷鎖。嚴重的,他還會被勒令去跪祠堂!

那邊比試已經開始,天霧也選擇了屬于自己的爐鼎。

正與上官婉柔面對面地煉起藥丹來。

而巫修疏在這邊抓耳撓腮地,矛盾不已。

“巫公子,您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家主走過來,略顯關懷地問道。

“呃……沒,沒事。”巫修疏放下自己的手,卻覺得更難受了。他能說想偷爐鼎嗎?那麽大個爐鼎,他想偷也得給個機會才成。這麽多人都在這裏,每個人兩只眼睛,哪一只也不是瞎的,怎麽偷!

“老夫看巫公子的臉色不太好……”家主還是在這裏糾纏,一副誓要問出原由的樣子。

巫修疏沒辦法,只好被逼得撒謊,“我、我想方便下。你們這裏有沒有茅房?”

聽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家主總算露出笑,一副我就知道你有事的表情。接着便親自領着巫修疏往外而來。

遠遠地家主在外面打了個招呼,巫修疏讓他回去,并說自己識得路。小解之後便回去。

家主也沒多想,微笑着離開。

巫修疏蹲在地上,郁悶地畫圈圈,腦子裏面在想怎麽偷鼎。而另一方面卻又在盤算着怎麽把上官給說服:咱們不偷好不好?咱有銀子,可以直接去買呀,幹嘛要偷啊?!

正當他抓狂之時,忽地聽到一記茲茲聲。

被蛇給吞沒的恐怖記憶,尚還留在大腦皮層之中。

巫修疏猛然跳起來,還沒有看到蛇,便跟着甩啊甩甩!然而那條斑斓的小彩蛇,還是如粘膠一般,粘到了他的袖口,繼而爬向他的肩頭,并伸出蛇信兒,舔了他的皮膚一下。

“嗚嗚嗚!”

巫修疏要哭了,這條總是跟在上官身邊的蛇,怎麽跑他這來了?它這樣跟着他,究竟想幹嗎?

小蛇并沒咬他,而是蛇尾在他的臉頰處劃拉了下,随後便順着耳朵鑽了進去。

“嗷嗚~”

巫修疏哀哼一記,忽地發覺在自己的眼前多出了一幅畫面。那幅畫面是他的寶石戒指之內有鼎,爾後把鼎給調換。

這幅畫面剛看完,便看到小蛇哧溜一記,從他的耳朵裏面鑽了出來。之後化成輕煙,消失在空氣之內。

原來上官是派這條蛇來報信。

巫修疏想通了這點,随後往自己的寶石戒指內掃了眼。之前為了離家出走,他也沒閑着,幾乎把所有的家當都搬了過來,那口鼎也是随手拿上的。他可沒想過要用上它。

本來是一口極普通的鼎,但是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派上用場。

巫修疏左思右想了陣,起身便朝外走。

此刻在煉丹殿之內烏煙瘴氣的。

上官婉柔已經煉出了丹丸來,而天霧也煉了出來。

大家紛紛上前來品嘗。只是僅看色澤,便能瞧出天霧的丹丸瑩亮生輝,與上官婉柔所煉制的黑而似生了鏽的鐵般藥丸,簡直天壤之別。

兩隊人,分別品嘗了兩類藥丸。

這時侯巫修疏也恰巧回了來,驀地看到上官婉柔若有意味的眼色。他點了點頭,之後人們很輕松地分出勝負。紛紛贊揚天霧大師所煉制出來的丹藥,确屬與衆不同。

當場便有一些人上前預定他接下來的這批丹藥。而上官婉柔這邊,冷冷清清,地上還扔了幾顆沒人肯吃的藥丸,被踩在腳下。

天霧覺得贏了上官婉柔并沒什麽值得高興的,尤其是對方還故意留了後手。當他不知道麽,那美容丹非常厲害,經得起藍火煅燒。

而現在上官婉柔所煉制出來的丹藥,根本不明半文。她肯定是故意的。

天霧內心湧上層被羞辱的憤懑。

自己堂堂大藥師,居然會被個小女娃敷衍。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霧面上不動聲色,徑直朝着上官婉柔走去,他笑吟吟地問道,“上官小友,你煉得如此一手好丹藥,你師父必定會十分高興。但不知你的師父為何人?”

見天霧大師說話,大家的目光紛紛看過來。只是沒有認真,只有嘲笑!

是啊,能把煉得這麽一手爛藥的徒弟教出來。上官婉柔的師父可真了不起!

上官婉柔還沒說話,後面傳來一記諷笑之音,“她師父還不是上官宗族裏面的那個藥長老嘛。聽說那是個‘藥罐子’。每日不做甚,只不停地喂自己吃藥。聽說現在都快把自己吃死了!”

上官婉柔聞言,這一驚非同小可。

竟然有人叫她師父為藥罐子?!

沒等她反應過來,天霧大師嘿嘿一笑,撫着雪白的胡須得意諷笑,“原來如此。難怪會教出像上官小友這樣‘出色’的弟子,真是名師出高徒哇哈哈哈!”

“哈哈哈!”

四下突然響起一片徜徉的笑聲。

上官婉柔抿緊了唇,小臉沉郁冷寒。只是剎那間她便微笑起來,沖着巫修疏一揚眉。接着便朝天霧大師走去,露齒而笑,“天霧大師,在下還有一些關于藥草方面的問題向您請教。不知您能否賜教呢?”

“當然可以!”天霧得意而笑,眼中含着冷光,依然不放過上官婉柔地諷道,“上官小友的師父如此疏于看顧你們。不如你轉投到我門下,或許本藥師還能教授你識得一二草藥。免得你出去煉丹,怡笑大方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