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和邵玉卿進去後很簡單便找到了關押祝谷鳴和祝希文的兩間房間。
徐楓從剛剛殺死的看守腰間摸出鑰匙将兩間房間厚重的大門打開,只見祝谷鳴坐于床邊,稀薄的陽光稀稀拉拉地透過屋頂狹窄的小窗照進房裏照在了祝谷鳴身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祝谷鳴愣了愣然後有些僵硬地轉頭看了過來,看到是陸羽他們他還稍稍反應了一下,那一瞬間老态畢顯,再無當初作為天心派家主的意氣風發,完全一個被親生兒子背叛後不知所措的老人模樣。
這一幕讓陸羽看了都覺心酸,她默默慶幸幸好将祝希娟留下照顧白鏡了,不然若是讓她看到這個樣子的祝谷鳴和祝希文她還不知道得哭成什麽樣呢。
說起祝希文,他也不比祝谷鳴好多少,祝谷鳴是心中感情受創,但其實他的功力與發狂後的祝希明差距并沒有像祝希文這樣懸殊,他受的傷也沒那麽重,稍做修養後已無大礙,但祝希文就沒他那麽樂觀了。
打開祝希文的牢門時,祝希文甚至沒有力氣下床,只能勉強側起一點身子,看清是陸羽他們之後只慘白着一張臉勉強地對他們笑了笑後便又失力地倒了下去。
陸羽趕緊跑了過去替他查看了一下傷勢,随後從戒指中取出了一枚丹藥遞給了他,而祝希文接過丹藥後就直接服下了。
陸羽看他這幹脆利落的模樣有些想逗逗他:“都不問一下是什麽藥就吃了,不怕我給的是毒藥嗎?”
聞言,祝希文虛弱地擡目看了她一眼,輕笑道:“以我如今這幅模樣,已然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三歲小兒要殺我我都毫無還手之力,你何必還要大費周章的毒殺我呢,再說……”他稍稍換了一口氣,然後再說:“再說,你殺了我也沒什麽好處,而且你們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是來救我們的不是嗎。”
陸羽笑了笑:“你這樣說确實沒錯,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剛才的丹藥是助你調理內息的。”
說罷她便轉身招呼了幾個人來将祝希文擡了出去,好好一個翩翩公子搞成現在這樣一幅宛如半身不遂的樣子,雖然有些病态的俊美,但是陸羽還是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重傷加之與陸羽說了太多話,祝希文被擡出私牢後便有些昏昏沉沉。祝谷鳴看着擡至他身邊的祝希文眼中微微有些心疼,他下意識想伸手拍拍祝希文的肩膀,但是突然想起來祝希文傷的極重,他猶豫了一下随後以手握拳收了回去,放棄了。
回到天心派後,祝谷鳴洗漱修整後又恢複成了往日的天心派家主祝谷鳴的模樣,只是眼中有些東西始終是有所不同了。
他雷厲風行地清查并處判了一衆跟随祝希明的叛徒,又去看望了重傷昏迷的白鏡和一直守在白鏡身邊的祝希娟,而祝希娟看見祝谷鳴後又是紮紮實實地哭了一場。
祝谷鳴看着伏在他懷裏恸哭的祝希娟心疼的難以自已,這可是自己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小女兒啊,平時磕着碰着自己都要心疼半天,哪會想竟讓她遭受如此一場變故,讓她徘徊于生死邊緣身心受創。
待安撫好了祝希娟後,衆人從後院移步到了前廳。
在場的人基本都認識祝希明,也都知道此人平時的修為魂力如何,而且他們也都與祝希明交過手,大家都看出了祝希明功力增長的不正常,甚至可以說他的精神狀态好像也不是十分正常,而最早與他交手且魂階較高的祝谷鳴或許會知道些什麽。
在前廳坐定之後,陸羽便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祝掌門,雖然這是你家私事,可是晚輩還是想冒昧問一句,您在與祝公子交手時可有發現他的什麽異常嗎?”
祝谷鳴遭此一劫還是承着陸羽和邵玉卿等人的搭救才得以安全脫身,本就在當初攻打玉龍門和抵抗吳錦華等戰中欠着他們人情,如今這人情欠得更大了。
本來祝希明這件事就該給這些小輩一個交代,如今陸羽這樣說更是讓他只能毫無保留地告訴他們了,即便是家醜也無可奈何。
祝谷鳴重重嘆了一口氣,眼中的無奈傷懷毫不遮掩,完全就是一個年老父親因兒子不成器天天闖禍而倍感苦惱的疲态,他擡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道:“這件事本來就是要給你們一個交代的,既然你們都那麽說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稍稍換了口氣,才又接着道:“那日明兒外出回來我本來是打算叫他過來問問交代他辦的一些事情怎麽樣了,卻不想在他還未進門時我便察覺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魂力波動且等級很高,我正心生疑惑,卻見他進來了了,而且那魂力波動竟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我的兒子我自然是清楚的,他斷然是不可能有這樣高的魂階,我便逼問他是不是急功近利習了什麽邪術,一開始,他只是低頭不語,只是他身上的魂力波動的越發厲害,我心有疑慮,便出招試探,果不其然,明兒周身驟然升騰起了一抹墨黑色煙霧,而明兒卻是顯然被那煙霧控制了,只怪老夫修為不精,不是那黑煙的對手,救不了吾兒。”
那一瞬間祝谷鳴仿佛又回到了陸羽他們在私牢裏看見時的樣子,一個失去了兒子的父親,老态畢現。
衆人沉默聽了半響,陸羽頓了頓還是問了出來:“那……以祝掌門看來,祝公子還有救嗎?那黑煙可否驅出?”
祝谷鳴搖了搖頭:“據老夫所見,那黑煙已經侵入了明兒的腦中,讓他嗜血暴虐,就如同患了失心瘋一樣,救不回來了。”說完最後一句話,祝谷鳴整個人失落近頹。
陸羽:“祝掌門,抱歉。”
陸羽感到十分歉意,如果還有得救,縱然他們都不喜歡祝希明的行事作風,但他們還是會盡力幫忙的,但如今連祝谷鳴都這樣說了,他們也束手無策了。
祝谷鳴:“無礙,反正已是既定的事實了,身上的傷還沒好,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一下,你們自便吧。”
言罷他就起身往後院走去,一直立于祝谷鳴身後的萬家兄弟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