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龍纏在獨孤魇的脖子上,小心髒十分忐忑,不知前面如何,反正,開車的不是她,若是出事,斷然怪罪不到她的頭上。如是想着,即墨珞安心的靠着獨孤魇睡了,慢慢閉上眼睛。
辛善看着小金龍纏住獨孤魇的脖子,所幸小金龍身長不長,只是纏了半圈,傷不了人,她也就不做理會,默默在心裏祈禱,獨孤魇能平安無事。
魔界,夏侯璎将吖吖平放到床榻上,一旁等候多時的魔醫連忙上前,夏侯璎扔下一句話,道:“若救不活,提頭來見。”
說罷,夏侯璎走出房間,獨自一人去了萬事堂處理事物。
而魔界的二十二暗衛齊齊出動,來了吖吖所在的屋子,原本寬大的屋子登時變得逼仄。
暗衛是訓練有素的殺手,以前斂着氣息倒不怎麽覺得,此刻大家都焦急吖吖的病情,沒了顧忌,将肅殺之氣皆數散發出來,把為吖吖看診的魔醫吓得手抖腳抖。
暗衛一瞪了所有的兄弟一眼,見大家收斂聲息這才滿意點頭,自己上前查看,細聲細氣的詢問魔醫:“我家老大怎麽樣?沒什麽問題吧?”
原本充斥着肅殺的屋子登時安靜的連掉根針都聽的見,魔醫的身子也開始哆嗦起來。
暗衛一的細聲細氣在此刻顯得更為怪異,像是吊死的女鬼發出的似的。
暗衛一久久不得回應,怒,大喝:“快說,老大怎麽樣了?”
魔醫吓得癱軟在地,絲絲騷氣蔓延開來,哆嗦着嘴皮子說不清楚話。
一沒法,伸手拉住魔醫的領子,大概是知道自己吓着人家,努力用溫柔的聲音道:“我,我只是想知道我家老大,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其餘的二十一名暗衛聽到向來威風狠厲的頭領學着女人說話,登時憋的難受,臉頰漲紅,死活不發出笑聲。
魔醫以為這是這暗衛生氣的前夕,登時吓得魂不附體,自挂東南枝,命喪黃泉。
暗衛一将魔醫嫌棄的扔下,然後看向衆位弟兄,不好意思但梗着脖子問:“現在怎麽辦?”
二十一上前化了魔醫的屍體,出謀劃策道:“要不,咱們自己抓一個魔醫來?”
二十二搖搖頭,不贊同:“普通的魔醫都太膽小了,不能随便抓。”
十提議:“要不,咱們抓個太醫來?太醫見過這麽多的大場面,膽子夠大了吧?”
十九說:“我贊同,太醫的醫術也比平頭魔醫好。咱們老大鞠躬盡瘁,難道還不能用一次太醫?”
“鞠躬盡瘁,十九,你竟然會用成語了。”二十調侃。
二搖搖頭:“咱們二十二個從未一起出動,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不行,此事太過冒險。”
四反駁:“你就是膽子小,這不行,那不行。那什麽才行?非得等老大駕鶴西去才行?”
三瞪了四一眼,朗聲道:“此事還是向尊上禀告,最為穩妥。這樣,十七,你去。”
十七聽到點自己的名字,很是驚訝,剛想推辭,又被周圍的幾人拱了幾句,只得點頭答應。
十七仗着自己神出鬼沒的身法,避開了魔宮裏的各種婢女守衛,來到了夏侯璎的臺下,輕手輕腳的請安,将前事備呈。
夏侯璎暗啐一口,吩咐道:“去尋平頭魔醫,太醫太過招搖。”
十七點頭稱是,快速離開。
睫毛輕顫,扇貝似的的眼皮突起,下面的眼珠轉動。扇貝輕啓,一雙清亮的眼珠迷蒙的看着車頂。
獨孤魇略動動,發現抱住自己的辛善,放輕動作,小心的挪動辛善的手,慢慢站起來。
吧嗒!
從脖子上掉下一抹金黃,獨孤魇下意識接住,睡的滿頭是口水的小金龍。
獨孤魇啞然失笑,将金龍放進辛善的懷裏。
獨孤魇掀開車簾,三甲扭過頭,瞧見是獨孤魇,面露喜色道:“你醒了?”
獨孤魇點點頭,拍拍三甲的肩膀,三甲會意,往一旁挪了挪,給獨孤魇空出了一片位置。
獨孤魇坐下,看着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道路,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三甲搖搖頭,斟酌良久,說:“我也不知道,這個方向是那個小金龍指的。”
獨孤魇伸手往外探,空氣濕潤,略帶寒意,閉目搜尋片刻,無果,默默想念起獨孤悸和吖吖來。
三甲看着獨孤魇凝重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我,是不是走錯路了?”
獨孤魇點點頭,說:“回妖界的路不是這條,但這兒到底是哪兒,我也不知道。看來,這即墨珞也是路癡一個,路癡…..一個。”
獨孤魇的聲音慢慢低了,最後帶上了一絲哽咽的味道,三甲不知該如何安慰,難道說獨孤淩會找到的,可這畢竟是空話,并起不了什麽作用。他默默拉緊缰繩,只求能早日出了這迷霧,早些去詢問獨孤淩的消息。
獨孤魇默默感傷,片刻怒罵自己沒有出息,深吸一口氣,振作的看着前路,單手捏訣想要看看前面的路。
獨孤魇的身子飛起,三甲羨慕的看着,驅策馬匹的動作也被擱置下。
獨孤魇飛到一定高度,想要使力往前飛行時,丹田一疼,蓄力不上,直直掉下來,伴随着那鑽着小腹的疼痛。
三甲下了一跳,慌忙伸手想接住獨孤魇,沒來及抽腿,整個人絞着趴在車板上,雙手往外伸,堪堪抓住獨孤魇的衣衫,但沖力太強,整個人被獨孤魇帶着往一旁拖了拖。
馬匹受了驚吓,嘶鳴起來,揚起馬蹄,往前奔跑,車輪受到力量轉動起來,三甲的身子順着滑了下去,兩人快速掙紮,免于被車輪碾壓的慘狀。
護住腦袋滾了五米左右,堪堪停下,站直身子,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止不住的疼痛,幾處潤潤的,想必是拉了口子。
獨孤魇想起馬車上熟睡的辛善和即墨珞,提起腳往馬車的方向跑,嘴裏大聲嚷着:“快,辛善,辛善姐姐,快起來!”
三甲聽到辛善的名字,知曉大事不好,像是安上了輪子一樣,拼命的追趕着馬車,一陣風從獨孤魇身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