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贗品,可抵不住大叔對它的喜愛,我卻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糾結。

“果然是讓人心中惆悵不已,這柳如煙還真是漂亮。”念念贊嘆一聲,從畫中也能清晰得看出來,“不過這個小姑娘店主不會就是當初那個令和小店得老板吧?”

老頭點頭,那臉上頗有一種你們知道就好的傲慢樣子。

大叔這會兒心中越發想要得到這畫了,那迫切的目光,老頭以為獵物上鈎了,殊不知還有我這個半路程咬金。

在聽完老頭的闡述之後,差不多可以确定我夢中那個女人,也就是這畫上的姑娘是有原型的,到底和我之間能有什麽糾纏,我能想到的只是一個邱啓明,她和邱啓明是朋友,而那是我的同學,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和靳衍有什麽關系。

“就是她,說到底她也是可憐的姑娘吶,你們現在看也看了,我也該關門了。”老頭開始下逐客令。

大叔略顯焦急,說:“實不相瞞,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這副美人圖,您說說看,到底能不能買的下來,若是可以的話,即便是再多的錢我也願意,是莫白先生所愛,也是我所愛。”

我一愣,到底為何這般喜愛,不懂。

那老頭眸色一轉,伸出一根手指來。

我一驚,外公是厲害的,可也沒有到一張畫要一千萬的地步,而且還是贗品,未免太過貪心了。

外公的話拍賣最成功的或許早就超過這個價格,但是卻并不多,畢竟大多數都在我外婆手裏捏着。

大叔神色稍有猶豫,就要拿下的時候,我拉了拉大叔的袖子,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大叔便愣在那兒,我跟他說我是資深畫手,問他信不信我的話。

最後的選擇,我們三人從古董店走了出來,大叔臉上依舊帶了些猶豫的神色,他不是沒有買過外公的畫,走出來的時候,那老頭臉上的神色也是淡定的,就像是見過很多這樣的人,第一次出來,卻抵不過第二次第三次,他覺得價格會更高。

念念不解:“為何不買呢?之前不是有幅拍了兩千多萬麽?”

“這是贗品。”我沉聲道,一句話把他們給吓得,念念叫了一聲,随即捂住嘴巴。

那大叔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不過念念知道我是誰,自然配合:“居然真的是贗品,我看第一眼的時候深深陷進去了,完全被那美貌征服了,驚豔死了,從構圖手法上看也沒什麽瑕疵,居然是贗品,歡歡,你怎麽看出來的?”

我緘默不言,看着那大叔,顯然他也是驚詫。

念念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該問,那顯然是我們家的秘密。

不過我倒不覺得是秘密,這個消息傳出去的話,只怕會有很多的人,該看看自己手裏拿着的莫白畫作是真是假,到時候哭聲連連,這可不好。

我們繼續往前走,他們都很驚訝我為什麽會這麽說。

“大叔,我的話還是那句,你若是信得過我的話,那就聽聽接下來的話,一定對你有幫助。”我說道,往旅館裏面去,我料定他們住的地方也是這兒。

結果真的沒有猜錯,到了我們的房間裏面,我将念念那副拜壽圖打開,這是真的作品,念念很清楚,但我偏偏要将他說成是假的。

“念念手中這副畫作其實仿得已經很高明了,起碼細節處都很清晰,尤其是落款的地方,簡直和正品是一模一樣,可惜在這個娃娃身上出了差錯。”我的手落在阿滿身上,她是被吸入畫中的,自然與旁邊幾位不同,顯得有些粗糙。

兩人的視線,牢牢得落在我的手指指着的地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就這樣開始了。

“在看這個落款,為什麽說是正品模仿的好呢,莫白的白字,中間那一橫其實不是連着的,而是和旁邊有空隙,你仔細看看真品就能看出來,非常微妙的一個差別。”我說道。

這個差別的罪魁禍首還是我。

早年流出的畫大都是出自我之手,而當我知曉外公那個“白”字是那種寫法,已經在外公去世三年之後,一切都來不及了,市面上仿的大概都是出自我之手,外公的畫作在博物館裏藏了一些,也算得上是有歷史的一個人。

兩人聽得我說的頭頭是道,大叔急忙将之前那副高價買來的作品展開,在發現我所說的之後,臉色慘白。

“這……這不可能啊。”大叔愣在那兒,他手中的畫從哪裏來,我不清楚,但的的确确是當年我描摹的一幅。

“這幅畫的的确确是贗品,大叔你要是信我的話,就信着,若是不信的話那也沒有關系,我能說的只是這幅畫出自最早臨摹莫白的人,也就是他的外孫女。”我說道,話點到這兒為止,至于他信不信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是達到了。

也算是額外的收獲,知道了一些些關于令和店主的事兒。

那大叔顯然是被打擊了,收拾了畫卷匆忙離去。

念念對我豎起大拇指:“你不是向來不愛多管閑事麽,怎麽今天偏偏這樣?”

我“噓”了一聲:“誰說多管閑事的,這事兒就到這裏吧,不過那幅畫上的人我倒是驚訝,你說這是巧合呢,還是命中注定?”

“說是巧合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令和,這家小店遠在鹿城,卻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看來不找出邱啓明來問問的确不會清楚。”念念道,我豎起耳朵,總覺得在樓道裏面有誰在走來走去。

58、血眼

我原先不想打擊那位大叔,但實在忍不住,他可能就花了冤枉錢,不為別人,只為了我的外公。

大叔離去的時候,我見門外有個人影,再看清晰的時候發現居然是旅館的老板,他探出半個肥胖的身子,問我們還适應不,需不需要什麽幫忙。

我怔了一下,剛才沒眼花的話,貌似老板的身影是被誰驚了一下。

我搖頭:“還行吧,沒什麽需要幫忙的。”

“老板,你們這小鎮上可真是出人才呢。”念念笑着誇了一聲,那老板面上微微露出尴尬的神色。

老板問我們:“剛才出去的那幫人,跟你們是一路的?”

我算是明白了,這老板怕是覺得我們來頭不小,那大叔身後站着的可都是實打實的保镖,要是打起來的話絕對精彩,我再度搖頭,見那老板很明顯的松了口氣。

我覺得詫異,那老板略顯尴尬:“還以為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彪悍,好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我目送老板離開,視線依舊落在他的背影上,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或許是我想多了吧,最近這段時間對我的沖擊的确很大,念念因為太過疲勞,就睡了過去。

等我去推她的時候,早就推不動了。

“念念,你不洗澡嗎?”我問道,然傳來的是嗯嗯的聲音,她已經困得要死了,懶得理我,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扶額,看在她比我辛苦的份上就原諒她吧,我的視線落在那副拜壽圖上,幫着念念把畫給藏好了,擱在枕頭底下,不是說這幅畫多麽值錢,只是因為裏面藏了一個阿滿。

做完這些我再度去确認門窗是否鎖好,忙了一陣才去洗澡,微潔癖,浴室是獨立一個門,不知道是不是這裏太久沒人住,那門把都有些生鏽了,我一個晃神,手還沒觸碰到門把,驚覺有人在背後拉了我一下。

整個人滑了一下,我重新站起來,稀裏糊塗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徑直走過去開了門,也沒什麽異樣,不過我依舊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寂靜的空間裏面只有我一個人,洗澡的水是冰冷的,小鎮晝夜溫差挺大,我忍住冰冷洗了一會兒,莫名聽到旁邊有發出“噗噗噗”的聲音。

跟水管漏了的聲音一樣,我以為出現了幻覺,等我關了花灑,那種噗噗噗的聲音便消失了。

大概真的是出現幻覺了,我這樣安慰自己,重新淋洗了一下,這次發出的怪聲,卻是咚咚咚的打擊聲,隔壁有人在鑿牆一樣。

我一怔,快速将衣服全部穿了起來,我想要逃離的瞬間,牆壁上突然多出一個孔,我摸着門把,試圖逃離,可已經看到對面突然多出來的一只眼睛,一只血紅血紅的眼睛。

“啊——”我頭皮再度發麻,大聲叫了出來,不管我怎麽去擰那個門把,門就是沒有要開的意思,我不知道這樣的聲音能不能把念念吵醒,我的嘴巴都很難再度合上。

那個小小的洞裏,那只眼睛在轉動,我試圖閉上眼睛,讓自己不去看那個,可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我一度以為是念念,可那邊傳來的是粗犷的男聲。

“裏面的人,你沒事兒吧?”

是從我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