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什麽看頭,都不知道他們這是演的哪出?葉然歌瞧着像表演着啞劇一般的白龍彩鳳,很是有些疑惑,"這兩個家夥和你是什麽關系,怎麽會從你的手臂上冒出來?"
仍然一臉饒有興致地看着龍鳳唱對臺的蕭蘭夜随口答着,",他們就是翼族守護神獸,護送着神力血脈下界,之後便寄存在血脈之上,等待被繼承的後裔喚醒。不幸的是,竟傳承到了我的身上。"說到這裏,朝葉然歌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露出一副很是單純無辜的天真模樣,"誰知我一直不曾理會他們,這不,實在是憋不住,就自己出來了。"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種情況下現身?葉然歌明顯不相信,望望仍擠在一塊不知道幹嘛的龍鳳,側首看向蕭蘭夜,雙目鎖定住他的眸子,"夜兒,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出事了,他們才來護主的,對不對!"
蘭夜挑挑眉,不以為意的笑笑,"也許吧,呃,又或者?看到我實在是太不長進,讓我給氣出來了。"
"你!"見他一副東拉西扯岔開話題,根本不肯提及的樣子,葉然歌只得無奈嘆了口氣,複又無所謂的笑了。算了,只要你能夠平安醒過來就好。轉眸盯着虛弱得頭都動不了,只能完全靠在自己肩上的蕭蘭夜,葉然歌又是心痛又是自責,"說起來也都是因為哥的緣故,你才搞成這樣,是哥連累了你。"
默默聽着葉然歌的話,蘭夜卻是始終清淺純淨地笑着,面色一片柔和平靜,"這完全是我甘願的,哥哥無需自責。也不要怪師父,他并不曾逼過我。"
"幸好你沒事,要是因為我讓你丢了性命,我怎麽對得起姑姑!我葉然歌真是倒黴啊,怎麽會攤上你這麽傻的一個弟弟呢?"葉然歌好像很是想不通、相當不滿一般自言自語地抱怨着,臉上卻挂出了一個發自心底的溫柔笑意,"簡直是頭疼,從小就這麽麻煩,你就不能少惹點事、讓我省省心嗎?小東西,好好給我聽着,再不準幹這種事,牢牢記住了!"
"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每次總讓哥操心。不過,然哥哥一定會原諒夜兒的,是吧!"蕭蘭夜耍無賴一樣,嘻嘻哈哈的閑扯,突然間卻是眼神一凝,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哥,那日我甫一開啓血靈祭,就在靈泉之心中感受到了一股的奇怪力量,我想它應該是來自黑暗魔域的東西。因為它與我體內的血魔咒同根同源,甚至是能夠與其進行争奪。哥你最好……"
認真聽着的葉然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面龐頓時就是蒼白一片,猛地打斷蕭蘭夜的話,"你是說血魔咒被刺激引發了!那你現在到底怎麽樣了,要不要緊啊?"
"沒事,哥別緊張,我還好,壓得住的。"蘭夜朝葉然歌輕輕笑了笑,随後沉聲開口,"哥和師父還是找個時間去靈湖附近瞧瞧,靈泉之心出問題應該與它脫不了幹系,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我估計是黑暗魔域做了手腳,在那裏,可能會發現點東西。"
葉然歌深深皺眉想着,忽而轉身便走,"這些事情你不用理會,只管好好休息,哥先送你回房歇着。是了,夜兒,這麽多天沒有吃東西,你肯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麽,哥這就叫人給你弄去。"
高懸的明月只差一塊兒便是能夠圓滿,靜靜挂在漆黑的夜空,肆意地鋪灑下大片如水月華,溶溶浸浸,覆蓋了整個這一處的天地。屋室內,幾顆夜明珠搖曳着清麗的光芒,給整個房間都染上了瑩白的光影。一人只着一襲素白裏衣一動不動地坐于案前,披散着的墨綢發絲在陣陣的夜風輕拂下,微微飄揚。濃密卷翹的黑長睫毛偶爾輕輕撲扇一下,打在臉上的深深陰影便也随之一閃。堪與皓月争輝般、流轉着湛湛藍光的眸子,默默望向天幕,良久良久都不曾移轉。
悄無聲息地走進屋來的葉然歌見到蕭蘭夜三更未眠不由一愣,目中有些疑惑詫異,卻見他身前擺着筆墨紙硯,似乎是剛用過的樣子,"怎麽這麽晚了還不歇息?才好一點,你不小心調養,又在瞎折騰什麽?"
伸手拿起面上的一層紙頁,凝神細細看去。雖然因為氣力不濟,行文之間稍稍顯得有些輕浮不穩,不過,倒是未曾影響其字體一貫的奇峻疏朗、清隽秀挺,甚至是加深了幾分飄逸不羁的潇灑之感。只見上書一首七言絕句"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一讀之下,葉然歌立時雙眉一擰,緊緊蹙起,朝着蘭夜就吼了起來,"你說你好端端的沒事寫這些東西幹什麽,簡直就屬于找來煩惱給自己添堵!"指尖泛起碧色,輕輕一錯,便見到一片雪白的粉末簌簌落下。似乎還不解氣一般,重重一甩衣袖,将其全部拂散開去。繞過桌案走到蘭夜身側,一把拽着他的胳膊,"回床,給我睡覺去!現在、立刻、馬上!"
"等等,哥!"蕭蘭夜已經被拉了起來,想要掙開葉然歌的掌控,卻沒成功,只得很是無奈地扯了扯他的袖子,雙眸晶瑩水潤,露出一臉可憐巴巴的央求神色,"然哥哥,先放開夜兒,聽我說,好不好?正好哥過來了,弟弟有件事情想請哥幫個忙。"
誰知葉然歌全當沒看見沒聽到,仍舊沒有半點松手的意思。幾乎是将蘭夜拎到了床邊,眼角餘光掃了一下床褥,然後就死死地盯着蕭蘭夜。直到見他相當自覺地掀開被子坐了上去,才很是滿意地笑了笑,倚靠着床帏,"說吧,什麽事?"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擡起頭看向葉然歌時,蕭蘭夜面上卻是一片優雅雍容,挂着溫和貴氣的笑意,用清朗若風吟般的語調淡淡道出,"是這麽回事,哥你也知道,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了。每逢中秋,作為人子,按理我都是應該陪伴在父王膝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