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這回是真懵了。

試了那麽次, 都從來沒能成功變過龍身, 現在卻長出了龍鱗。她該不會是要現在現形吧?!船上還這麽多人呢!

體內靈氣還在翻湧, 燕寧踉跄着拉着月盈坐到了角落裏。

“小丫幫我看着點兒, 我有點不對勁兒。”

她得想法子在上岸前将體內躁動的靈氣壓下去,還有脖子上的龍鱗。

“诶,阿姐, 你脖子上的那些消失了。”

月盈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眼花了,是真的沒了。

燕寧大松了一口氣, 專心凝神修煉壓制那些亂竄的靈氣。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 燕寧沒有絲毫要清醒的跡象。眼看着船上的人都要走光了, 月盈只能把小蛟叫了出來。

她知道小蛟是聽得懂人話的。

“小蛟, 你好好看着阿姐, 別讓人靠近她。我很快就回來。”

船外頭的叔叔們還等着, 若兩人都不出現的話, 他們定然要擔心了。

月盈匆匆下了船,四下一看,很快便發現了燕安, 但也只有燕安。怎麽可能呢, 那七個叔叔那麽疼阿姐, 每次都是一起來的。

“燕安哥?只有你一個人嗎?”

燕安點點頭, 心情仿佛不是很好。

“嗯,這回爹和大伯他們不能來了,他們出海去了, 所以叫我過來說一聲。”

也是因為他剛成親了,沒去出海,不然這回她們怕是一個家人都見不到了。

“福寶兒呢,她沒來嗎?”

“阿姐她,修煉到瓶頸了,在船上,但不能下來。我也得盡快趕回去看着她。”

“那你趕緊回去吧,我也回去了。下次,下次大伯他們一定會來的。”

兩人簡短的說完了話便分開了。

上了船的月盈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燕安整個背都是慫的,腳步也格外沉重。

月盈能看出燕安是瞞了什麽事的,但眼下,還是姐姐的事更重要。等阿姐醒了,再讓她回去看看吧。

燕寧這一修煉直到船靠岸了才陡然清醒了過來。

只是眼睛是睜開了但人還是懵的。月盈喊了好幾聲都沒什麽反應。沒法子只好擰了她一下。

這下燕寧總算是有了反應。

她剛才一直在專心壓制體內亂竄的靈氣,好容易都壓制下去了,突然聽到了一個小男孩兒的聲音。

“謝謝你呀……”

吓得她頓時睜開了眼,又仔細檢查了身體一番。結果并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潛在身體裏,真是奇了怪了。

“咦,才靠岸麽,走走走!”

燕寧見着珠女們都下往船下走,還以為船是第一次靠岸。拉着月盈便沖了下去,結果……

“啊……又回來了啊。”

“不然呢,你以為半個時辰修煉就夠了嗎。”

“好吧,那我爹他們是不是好失望,你有沒有去吃好吃的?”

燕寧看得開,反正自己平時也沒少溜去看爹他們,今日見不到就改日嘛。

月盈看着周圍三三兩兩的人,沒有回話,拉着她走到海邊沒人了才把今天瞧着燕安有些異常說了。

“而且,燕叔叔明知道今天是探親的日子,怎麽可能還出海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晚些時候你回去看看吧。”

這麽不尋常的事,燕寧哪裏憋得到晚上。

“不行,沒回去看一眼,我不放心。我得現在就回去看看。還是老規矩,要是祝管事問起來,就說我下海采珠去了。”

雖然單獨行動會被念叨,但等她回來的時候帶幾顆珍珠,祝管事就不會再說什麽了。

燕寧是個急性子,說完她便直接鑽進了海裏。

小蛟對家裏人的氣息都熟的很,只轉了小半時辰就找到了家裏的船。燕寧沒有爬上去,只遠遠跟在後頭游着。

等船停下來開始放網了,她才湊了上去。

一般放了網,爹和叔叔們都會在甲板上一邊收拾,一邊聊天,她想先聽聽看,家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聽了好半晌,船上除了一些走動的聲音,就根本人說話。

這不正常!

爹和叔叔們的感情很好,在一起那麽多年,出海從來都是有說有笑的,這樣沉悶的氣氛,肯定是出了大事。

燕寧顧不得藏身,踩着小蛟的頭便爬了上去。

燕喬正從船頭轉身,乍一看到船舷邊爬上來個人,吓得嗆了口水。再看一眼,老天,那不是他的乖乖女兒嘛!

“福寶兒?!”

一聲福寶兒将衆人從渾噩裏震醒了過來。離的最近的羅江趕緊起身把燕寧扶了下來。幾人探頭看了看,船下沒有什麽小船,也沒有筏子,暗道奇怪。

“怎麽回事兒,怎麽從下頭爬上來的?”

“咳……就是在附近采珠,遠遠看到家裏船了就過來了。”

燕寧擦了下臉,正要問問船上發生了什麽事,就讓一條大毛巾給裹住了。

“馬上就是大姑娘了……。”

燕喬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這一出水衣裳都貼在了身上,即便船上都是親人,那也是男人。

燕寧不在乎這個,她心裏着急上火的想知道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

“爹,你們今天怎麽都沒來看我啊。出海哪天不能出,幹什麽非要今日?可是出了什麽事?”

“能有什麽事兒,沒事兒,你別操心,照顧好你自己要緊。”

燕喬努力裝着啥事兒都沒有樣子,想打消女兒的懷疑。燕寧了解他,這個樣子就是真有事兒了。

再看幾位叔叔們,都是面帶愁容,見她瞧過來又馬上露了笑。

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迅速醞釀了下情緒,眼淚汪汪道:“燕安都說了,是家裏出了事兒,你們卻都瞞着我。唉,我知道,我不是爹的親生女兒,日後又得嫁出去,可不就跟個外人一樣嗎。”

這話真是紮心了,燕喬立時氣得瞪大了眼:“胡說八道!誰當你是外人了!不是爹不想告訴你,是這事兒你一個小娃娃摻和不了。聽話,老實采珠去,采到了就趕緊回去,等過下半年,爹跟叔叔一定會去看你的。”

“我不!”

燕寧倔起來,誰也拿她沒法子。

最後還是燕宏頂着來自大哥的壓力,把事情告訴了她。

其實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長山宗增稅了。

“增多少?!”

“本城人士增至七成,外城人增至八成。”

“他們這,簡直就是明搶啊!”

燕寧聽得心頭直冒火,本來自家因為是從別城遷過來的,稅收就已經多收了一成了。僅剩的四成還要拿來維修漁船,剩下的才能拿來發工錢。

如今一加就加兩成,剩下兩成夠什麽。只怕過幾個月連飯都要吃不上了。難怪爹他們一天都不敢耽擱就出了海。

這輕飄飄的兩成稅,簡直就像是巨石一般壓在了爹和叔叔們的身上。

“爹,不怕,日後女兒養你和叔叔們。”

燕寧如今可是富的很,她說這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帶虛的。

燕喬笑了笑,想捏她臉,又覺着女兒大了不合适。轉身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你爹我還沒老的走不動路呢,哪裏就要你來養了。”

“可是我有這個能力啊,爹你不知道,我現在是三等珠女,每月只要交完了任務裏的一百顆珍珠,其他的都能換銀子。這幾年我可是攢了好多呢。”

燕寧想到自己換珠子的時候,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三等珠女規定的是每月要上交一百顆珍珠,卻沒規定大小品相,于是她挑的全是那些有瑕疵,又小的珠子。

因着她年紀小,那些管事又礙于規定只能老老實實給她記上,那臭臉她真是想一次就得笑一次。

光說她還怕家裏人不信,燕寧幹脆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二百兩銀票。這幾年,她小珍珠還真是沒少撈,全都換成了銀票放着的。

船上幾人看了銀票真的是吃了一大驚。福寶兒這才幾歲啊,竟能存這麽些錢。

“這錢咱不能拿,寶兒,你自己收好。賣着命換來的錢,爹拿着手燙。”

“就是,不能拿。福寶兒這麽辛苦賺來的錢,憑什麽,憑什麽拿去便宜長山宗的那些個王八羔子!”

葉忠顯然是憋了很久的氣,差點氣得連話都結巴了。

燕寧想想也是,雖然自己掙錢是挺容易的,但也不是冤大頭。那長山宗的人擺明了就是欺負他們外鄉人,再把錢遞過去那就真是太傻了。

“爹,要不咱們再搬一次家,去懷安城。那地方不比這裏差,離珍珠島也近,而且我聽說玉華宗對下頭的漁民都挺好的。”

“不去!”

燕喬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玉華宗這些年可一直沒停過找那女孩子。寶兒實在是太符合上面的條件了,真去了玉華宗轄下,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燕寧自然是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兒,她想不明白爹為什麽要拒絕。留在這裏被長山宗扒着吸血有什麽好的。

其他兄弟幾個都知道老大為什麽會拒絕,也都沒有意見。

兩相比較起來,玉華宗顯然更危險。

燕寧真是一陣頭大。

“可是不去懷安城,總不能留下來吧。還是說,爹你們想北上去北夏國?”

換國可沒有換城那般簡單……

除了得在城中有住宅,還得有當地至少盤踞五代的族人做保才可落戶。當然,你若是有錢,直接交個幾萬兩也是可以的。

一直沒說話的老三韓元生聽到這裏,突然擡了頭。

“老大,去北夏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叔不是一般人兒~

馬上就要高考啦,祝所有将要考試的小仙女都能考個好成績!(*^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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