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是登基大典,小雀和小玄早早的進來給她梳洗,阿龍拿來了當天的行程表:祭祀天地先祖、頒布诏書、接诏冊封、晚宴。
趙明月站在鏡子前,盯着自己的一身黃袍看了好久:這一轉身,怕是此生再難回頭了。
祭祀地點在17道門的摘星臺,趙明月下車,看了一眼臺階,一步一步往摘星臺上走,左右兩邊是持槍護衛,再往外是黑白紅三堂的幾千民衆,摘星臺上天朗風清,三位堂主已經穿戴着整套黑白紅朝服,早早的等在那裏,趙明月在神龛前跪下,兩邊穿黑袍的祭司端上黃酒,一杯敬天一杯敬地,最後一杯敬先祖。
敬完酒,祭司一揮衣袖:“上祭品。”
祭司話音剛落,從摘星臺後邊兒押上來一男一女:男的是譚秘書,女的是副局長!
趙明月看向三個堂主:“這是怎麽回事兒?”
趙安擺擺手,譚秘書和副局長被綁到行刑架上:“這是施堂主抓回來的祭品。”
“祭品?”
祭司拿來一把細長的圓月彎刀:“這兩個祭品要千刀萬剮,敬獻祖先,請公主執第一刀。”
趙明月調整呼吸,左手壓住握刀的右手,不想讓趙安看出自己此刻內心正山崩地裂般難受:“大堂主,這兩個人是故意抓來考驗我的吧?”
趙安一本正經的晃晃頭:“哎,公主萬萬不可多想,每任君主行登基大典,都要有祭品,趙安絕對不敢藏私心。”
“要祭品抓只牛殺只豬不就行了,沒必要用活人。”
“這是規矩,趙安不敢改,”趙安停頓了一下,“公主若是心中無鬼,這一刀也沒那難吧。”
她的刀拿返了,餘生給她順過來,壓低聲音警告道:“這是祭品也是考驗,就算你不殺他們,他們也不可能活着離開這兒。”
趙明月走到行刑架前,副局長體态豐腴,雖然年過50,但風韻猶存,一口紅唇襯的膚色白皙,她身披白袍赤着腳,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怕是來的路上沒少挨打,譚秘書的眼鏡不見了,眯着眼,白袍下也隐隐透着血跡。
趙明月蹲下,把自己的鞋脫下來,給副局長穿上:“副局,對不起。”
副局長冷笑了一聲:“在國安局的時候,我經常給你小鞋穿,今天落在你手上,我沒什麽好抱怨的。”
趙明月轉向譚秘書:“小譚哥………”
譚秘書舔了舔從鼻孔流到嘴邊的血,趙明月已經是共和國七子,她能不能順利登基關系到将來剿滅三只蝙蝠的大局,今天這道坎兒,自己必須得幫她過了:“你知道為什麽邱意生那麽準确的知道你和歐麥高分機走的嗎?”
趙明月握住刀:“你什麽意思?”
“呵呵,是我把你們分專機走的事情賣給邱意生的。”
“你說什麽?”
“是我,把你們的行動計劃告訴邱意生的,但是我故意把你們倆的飛機班次颠倒了,所以歐麥高和修小鹿才死的這麽徹底。”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歐麥高搶了我的位置!副部長的位置本應該是我的!就因為歐麥高跟你好上了,部長才把歐麥高推到了副部長、專案組組長的位置,我恨你們!你們一對窩囊廢,僅僅因為一個是部長的兒子,一個是三只蝙蝠的公主,就平步青雲成了反恐作戰部的紅人,我嫉妒,我要報複!我要殺了歐麥高,我要拆散你們倆,奪回屬于我的東西!”
“是你殺了歐麥高和小鹿?”
譚秘書輕蔑的看着趙明月:“是,是我。”
趙明月眼含熱淚握住刀,高高跳起,狠狠的插在了譚秘書的心口,死盯着譚秘書的臉怒吼:“啊……..!”
除了餘生,在場所有人都信了譚秘書的說辭,邱意生發遠程炮彈擊落歐麥高的飛機那天,餘生就在現場,是他親口告訴邱意生,歐麥高和修小鹿在飛機上,所以譚秘書是故意在激怒趙明月,想幫趙明月過了眼下這關,看來趙明月鐵定是還有一重身份了。
譚秘書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濺了趙明月一臉,她抽出彎刀,背對着行刑臺,左手一橫,已經吓得慘叫連連的副局被當場割喉。
摘星臺下的子民齊刷刷的跪倒,高呼公主英武,趙明月就着黃袍擦擦彎刀,冷眼看着底下芸芸衆生:“我不負天下人,天下人也不能負我,将來誰敢背叛三只蝙蝠,就是今天的下場。”
趙明月執完第一刀,千刀萬剮之刑才正式開始,臺下100多號青年男女依次上臺接起祭司手裏的彎刀去砍譚秘書和副局,起初譚秘書和副局還痛苦的叫兩聲,後來血流幹了,人也斷了氣兒,兩個人像兩塊豬肉挂在行刑架上,任憑三只蝙蝠削骨挫肉,摘星臺上一片殘紅…..
祭司雙手托起玉冠,趙明月屈膝低頭,祭司給趙明月戴上:“清和元年,庚子日寅時,三只蝙蝠長公主趙明月繼承大統,號明德女王,一承大統,山河同壽。”
趙明月矗立摘星臺,腳下有山川萬丈,耳畔歡呼聲震耳欲聾,三個堂主帶着子民颔首齊呼:“我主萬歲!”
黃昏時分,玉壺山西峰燈火美如星河,6道門歡聲笑語,觥籌交錯,趙明月兩頰緋紅,黃袍半解,左手抱着一壇地瓜幹酒,腳踩凳子,撸起袖子和幾個男人劃拳。
幾個護衛帶着一個一身黑衣黑褲被蒙着眼睛的年輕女人走到大堂主那桌:“白家堡白小姐求見。”
趙明月抱着酒壇子湊過去,一屁股坐到餘生腿上,醉醺醺的看着白小姐:“呦呵,貴客啊。”
白小姐憑着聲音來的方向伸出手:“我該怎麽稱呼你?趙小姐還是明德女王?”
趙明月把酒壇子直接塞到她手裏:“親,不要客氣嘛,喝!”
“喝酒可以,只要給我摘了眼罩。”
趙明月聽到這話,擡手就給撕了,趙安他們想攔也沒攔住:“喝!”
白小姐抱起酒壇子:“那我就不客氣了,親?”
說完她仰頭咕咚咕咚一通狂飲,完了,把酒壇子口往下一倒,滴酒不留:
趙明月勾住餘生的脖子,戲谑的看着餘生:“六哥,你說,這位親我是該叫呢還是該叫呢?”
餘生把趙明月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你喝醉了,青龍,送她回去休息。”
阿龍架住趙明月要走,趙明月卡住他的胳膊,順手一拽,直接把阿龍扔出了兩米遠:“我身醉心不醉,不回去!”
趙安扣扣煙袋鍋子,看着白小姐,這女人無利不起早,八成是來談生意的:“走吧,去議事廳說。”
大家起身,前後腳來到6道門兒旁邊的議事廳,趙明月已經醉的東倒西歪,阿龍試着把她扶直了好幾次,但每次一松手她就往地上栽,最後一次伸手去扶她時,她抱住阿龍,在他臉上吧嗒親了一口,故意演戲給趙安看:“乖…….我困。”
說完,趙明月就着阿龍胸口蹭了蹭,像個小貓一樣閉上了眼,阿龍面紅耳赤的抱着她,走不得也留不得。
趙安端起新沏的朱蘭:“白小姐今天來這兒,怕是有什麽事兒吧?”
白小姐點頭:“沒錯,我是給諸位帶了筆買賣。”
“哦?白小姐請講。”
“有位買家托我來買點兒炸彈。”
餘生看着白小姐:“不會是為無痕炸彈來的吧?”
“正是。”
“前兩天白小姐家不是剛進了一批貨嗎?怎麽不直接轉手?”
“這位買主身份特殊,我白家堡可惹不起。”白小姐的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買主她惹不起是真的,奉命來給趙明月傳遞任務消息也是真的,“明天下午三點,玉壺山坳老地方見,哦,買主還說一定要帶上趙明月。”
“為什麽?”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可人家不說啊。”
傳完消息,白小姐也不久呆:“送我回去,也不知道你們這什麽鬼地方,要帶着眼罩做4個小時的直升機,不會跑到緬來了吧?”